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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中三年,顾秉业一直在为成为一个傻瓜而努力。

顾秉业总是一个人独处。

他喜欢独处,并在独处中学会了冥想。

他神情倦怠,目光疲惫。

说话唯唯诺诺,温声细语。

即使听懂别的同学在说什么,只要他想到读音接近的词语,也会故意说错反问对方,或是故意出错摔倒,引得别人哈哈大笑。

当这个世界笑了,顾秉业也跟着笑了。

真坂结子是学校里唯一没有笑他的人。

顾秉业很疑惑,同时带着淡淡的忧郁。

为什么真坂结子她不笑呢?

是我有什么地方惹她生气了吗?

我和她应该能算个上是朋友吧。顾秉业想。

顾秉业不喜欢说话,对真坂结子却是个例外。

此后的三年,顾秉业和真坂结子竟然都分在了同一个班。

一天放学。

顾秉业和两个男生并排朝校外走去。

顾秉业忽然站住,叫了起来:“哎呀!我忘记东西在教室里了!”

左边的男生笑了起来:“真拿你没办法,阿秉总是丢三落四的。快回去拿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不用了。”顾秉业说,“你们先走吧。”

顾秉业怕等自己回来,他们问自己拿了什么东西。

顾秉业并没有忘记拿东西。

再说了,他也不喜欢和别人走在一起。

顾秉业不紧不慢,双手揣在衣兜里,目光盯着脚下,走回教室。

却在教室里遇到了意外的对象。

顾秉业看见真坂结子正趴在地上,双手似乎在摸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顾秉业问。

“六业同学?!”真坂结子吓了一跳,抬起头,目光游移,好一会儿才将视线放在顾秉业身上。

真坂结子脸有些红,嗫嚅着说道:“我的眼镜掉了……”

“我来帮你。”顾秉业走上前,蹲下。

只是十几秒,顾秉业就发现了眼镜在真坂结子身后的角落里。

对于看不清的真坂结子来说,这个角落是个盲区。

“你的眼镜。”顾秉业捏住镜腿,将眼镜递给真坂结子。

真坂结子伸手去拿,却握住了顾秉业的手。

“呀!”真坂结子飞快收回手,小声说道:“对不起。”

顾秉业不解:“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没,没什么……”

是看不清吗?顾秉业心想,上前一步,弯下腰,为真坂结子戴上眼镜。

模糊的世界变得清晰,眼前突然映出一张少年的脸。真坂结子呆住,愣愣地注视着他。

顾秉业发现,真坂结子有着琥珀一样的深邃的眸子。

当她定定地注视着人,这眼睛如同一汪泉水。模糊间似乎还有一闪而过的小鱼。

“你的眼睛真好看。”顾秉业说。

真坂结子的脸很红。

顾秉业的脸也开始变红。

两人都没有说话。

昏黄的光渲染了空旷的教室。

“六业同学,”过了一会儿,真坂结子小声问道:“你想上哪所高中呢?”

“我没有想过。”顾秉业说,“你想上哪所高中?我也跟着去。”

……

我和她应该可以算得上是朋友吧?夜晚顾秉业一个人躺在床上这样想。

顾秉业和真坂结子去了同一所高中。

升上高中后,顾秉业自己一个人在外租了房子。

开学日。

顾秉业一身黑色立领,面无表情,双手插兜,腋下夹着雨伞,在飞散的樱花下,走进校园。

他看见了真坂结子,忙走到她身边。

两人一起看告示栏上的分班信息。

“我们在一个班唉!”真坂结子轻灵的声音响起。

这俏皮的声音让顾秉业感觉胸口有些闷。

“嗯。”顾秉业点头,露出一个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微笑。

……

升上高中后,周围同学聊的恋爱话题大大增加了。

其中被男生提到最多的,是班上一个叫荻原沙优的女孩。

长相可爱甜美,身材丰满诱人,学习成绩良好,谈吐教养上佳。这使得荻原沙优成了班上男生的梦中情人。

顾秉业并没有关注荻原沙优。

荻原沙优唯一引起他注意力的,只有真坂结子和荻原沙优成了朋友这件事。

顾秉业抿了抿嘴。

有些不高兴。

他知道自己是在吃醋。

真坂结子有比自己更亲密的朋友了。

但说到底,荻原沙优也是女孩。

坐在座位上用手撑着下巴的顾秉业想到这里,看向真坂结子,笑了。

……

第2天。

班上有“闷声色狼”外号的某同学神秘兮兮地叫住顾秉业。

“看,我的宝藏!”闷声色狼压低声音说道。

顾秉业面无表情,看向他。

闷声色狼排出几张照片。

全是穿泳装的荻原沙优。

背景是学校泳池。

想来应该是上个星期游泳课偷拍的。

“给我看这些做什么?”顾秉业不解。

“少来,”闷声色狼用胳膊肘抵了抵他,银笑道:“你喜欢荻原同学对吧,我可是经常看见你用那种深情的眼神看向她。”

“……”顾秉业沉默两秒。

他并没有看荻原沙优。

他看的是荻原沙优身边的真坂结子。

可顾秉业不想闷声色狼知道。

“然后呢?”顾秉业问。

闷声色狼小声说道:“500元一张,你全要了我还能给你打八折。”

“我不要。”顾秉业拒绝了。

“不要这么害羞嘛,”闷声色狼挤了挤眼,“你是哪里来的纯情少年吗?买一张喜欢的人的泳装照,不仅可以用来寄托思念,甚至还可以在晚上【哔——】。”

“不感兴趣。”顾秉业面无表情,准备离去。

“唉,等等,我还有其他货,你不妨再看看。”

闷声色狼一把将照片铺开,举到顾秉业眼前。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正人君子,绝不会干这种龌龊的事!

顾秉业本来想这样大声斥责他,可忽然看见,某张照片里,荻原沙优身边的真坂结子也被拍了进去。

顾秉业突然僵住。

最后,顾秉业买下了这张照片。

闷声色狼拍了拍他的肩,一副我早知道如此的神情,说道:“不要不好意思,这种事情很正常。”

……

“喂,小子。”

放学后,几个高年级男生围成一圈,堵住顾秉业。

“啊?”顾秉业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有,有什么事吗?”

染着黄毛,左耳打了三个耳钉的男生朝顾秉业脸上喷了口烟,“想和你交个朋友。”

“哦哦……”顾秉业唯唯诺诺,连忙应声。

顾秉业内心毫无波动。

连顾秉业也为自己的冷静而吃惊。

但为了成为一个傻瓜,顾秉业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而是作出一副胆怯地模样。

“你看,现在大家都是朋友了,朋友缺钱,你是不是要表示一下?”领头的黄毛嬉皮笑脸。

“是是……”

顾秉业垂下眼,藏住冷漠的眼神,回忆模仿着电视里被敲诈勒索的学生形象,慢悠悠地掏出钱包,打开。“你们想要多少?”

“拿来吧你!”

黄毛男一把夺过钱包,旁边另一个染着绿毛的男生凑过头,“快看看有多少。”

打开钱包。

里面夹着张照片。

“哦哦哦!”

围观的高年级男生都惊叹了起来:“好正点的妹!”

“她是荻原沙优,一年级人气第一的美少女。”

“要是能和她来一发,不知道有多爽……”

……

几人议论纷纷,对着荻原沙优泳装照评头论足。

顾秉业觉得很无聊,便低头盯着自己的鞋。

“这个眼镜妹也不错呀。”

黄毛男银笑了起来:

“看这个眼镜妹这么无趣又正经地模样,x起来肯定很紧很爽……啊啊啊——”

黄毛男只感觉眼前一黑,剧烈痛感从鼻梁处传来,忍不住大声痛呼。

围观的几人惊呆了,不敢相信刚刚还畏缩地站在一旁的低年级竟然敢主动向他们出手。

顾秉业扑向黄毛男,将他按倒在地,狠狠挥出一拳。

“艹,一起上!”

顾秉业无法数清有多少只拳头和多少条腿落在自己头上背上。

身体各个部位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感,顾秉业也没有回头,只是骑在黄毛男身上,一拳又一拳,机械一样不停挥拳。

“快,快住手!”绿毛男的声音在颤抖,“大介他已经晕过去了,再打下去会死的!快住手!”

顾秉业停下拳头,看着身下已经看不出人类面貌的膨胀猪头,心里暗自思考:

如果我继续打下去,他会死吗?

如果我打死他又会怎么样呢?

啪嗒。

一滴鼻血滴落在黄毛男额头上。

鼻子传来的痒感惊醒了顾秉业。

不行,不能再打了。如果杀了他,我以后就见不到结子了。

顾秉业想到这里,站起身,立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其他几人。

只是简单一个眼神,便让外围的两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颤抖,不敢看他。

其他几人忙扶起黄毛男,慌不择路地跑了。

顾秉业用右手手背一擦鼻血,却不小心弄脏了白色的袖口。顾秉业皱了皱眉,捡起自己钱包。

看见照片上的真坂结子,顾秉业笑了笑。

这时顾秉业才感觉右边嘴角很痛。

顾秉业用舌尖舔了舔,一阵甜腥味传来。

嘴角在刚才的撕扯打斗中,被他们扯裂了。

顾秉业没有去校医室,出了学校,随便找了家诊所简单涂了点药水,包了一下嘴角。

第二天。醒来感觉头疼的厉害。

顾秉业摸了摸额头,很烫。

顾秉业打电话请了个假。

第三天。

顾秉业感觉好受了许多,便去了学校。

顾秉业走进教室,发现教室里突然变得很安静。

所有人都在悄悄打量自己。

顾秉业面无表情,坐到自己座位上。

“喂喂,没事吧?”

闷声色狼靠了过来。

“什么没事?”顾秉业问。

闷声色狼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你的伤。”

“小问题。”顾秉业说。

“你可真厉害呀。”闷声色狼语言中带上了几分敬佩,“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为了荻原同学和高年级打架的事了。”

“什么?”顾秉业习惯性的反问,然后才说道:“不是为了荻原沙优。”

“行行,我知道。”

闷声色狼一副“我理解”的神情走开了。

顾秉业忍不住朝真坂结子的方向看去。

高中后,真坂结子已经不在他前座。

现在真坂结子和荻原沙优坐在一起。

顾秉业看见,荻原沙优正偷偷看自己,发现顾秉业的视线,荻原沙优忙转头看向黑板,脸有些红。

这些流言蜚语,顾秉业没有放在心上。

殴打黄毛男后,顾秉业确信了一件事。

我喜欢真坂结子。

顾秉业摸了摸下巴:

我要去表白吗?

表白应该怎么做呢?

结子会答应吗?

放学,顾秉业决定去花店买玫瑰。

自己存下的所有零花钱,应该能订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走出教室,在操场上,有人叫他。

“六业同学!”

顾秉业回头,笑了,“结子。”

真坂结子小跑着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

顾秉业心想,真坂结子叫住自己,肯定有话想说,便等待她开口。

不料两人就这样站了许久。

“结子?”

“啊?”真坂结子像是在发呆一样,忙应声。

过一会儿,真坂结子才小声说道:“我听说六业同学喜欢沙优。”

“没有。”顾秉业否定了。

“我也知道,沙优她那么可爱……”

才不是,我喜欢的是你。顾秉业想这么说,但想到自己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还没订好,便没有作声。

“呐,六业同学。”

“什么?”

“我们都认识三年了,能答应我一件事吗?”真坂结子轻轻一笑。

顾秉业一如既往地用平静的声音,严肃说道:“一百件也行。”

“不用,”真坂结子笑着摇头,“一件就够了。”

“可以。”顾秉业说。

真坂结子抬起头,轻声说道:“能仔细看看我的脸吗?”

顾秉业盯着她的脸。

真坂结子和国中相比,变化不大。

依旧是个子娇小,两根黑发辫垂在肩头。

小脸洁白粉嫩,眼镜框下有着淡淡的雀斑。

看上去清纯又可爱。

在绿树白花的林前,顾秉业看着真坂结子可爱的脸。

这一印象将伴随着夏天,永恒的铭刻在他心中。

顾秉业有些脸红,点头:“我看见了。”

“谢谢。”

说完,真坂结子低头跑开了。

顾秉业收回视线,朝向外走去,他记得花店是在北边。

第二天。

顾秉业上午逃学了。

临近中午,顾秉业带着一捧扎成心型的玫瑰进了校园。

没有九百九十九朵。

要是带着这么多花,顾秉业翻不了墙。

到午休了。

顾秉业朝第二教学楼走去。

他记得真坂结子说过,她经常和荻原沙优在第二教学楼的楼顶吃便当。

顾秉业手捧玫瑰,怀揣着满腔的爱和热血,以及坚定的信念。

他要向真坂结子表白!

在盛夏灼人的阳光下,手中的玫瑰花散发着恋爱的香气。

在第二教学楼前,围着一大群人。

顾秉业内心疑惑,没有去听错乱嘈杂的细微声,挤开人群朝前走。

在绿树白花的映照下,玫瑰浓烈的香气里,顾秉业看见了真坂结子。

顾秉业看见了真坂结子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永远不会再发出那轻柔悦耳声音的尸体。

午休时,她从楼顶一跃而下。

当时在她身边的,只有荻原沙优。

尸体被拉走。

荻原沙优被警察叫走问话。

老师们叫大家回教室上课。

顾秉业仍然抱着玫瑰花,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被围起来的一滩血迹。

有人在叫他,顾秉业没有理会。

对方伸手触碰到顾秉业,顾秉业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将玫瑰轻轻放在真坂结子之前躺的地方,转身朝外走去。

警方最后认定,真坂结子系自杀。

学校里却有谣言,称真坂结子是被荻原沙优推下楼顶。

荻原沙优脸色惨白,双眼血红,眼袋浮肿地走进教室。

顾秉业没有看她,面无表情,看着黑板。

班上有人提议为真坂结子举行追悼会,当天顾秉业没来学校。

起初是一天,随后是两天,三天。顾秉业也不知从何时起,自己不去学校了。

……

轰隆——!

一声巨大的雷霆爆响震醒了坐在窗前的顾秉业。

顾秉业这时才察觉,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

叮咚——

叮咚——

叮咚——

那声音一连响了三次,顾秉业才察觉有人在按门铃。

顾秉业收回望向窗外的眼神,转身,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位全身被雨水淋湿,洁白连衣裙紧紧贴在身上,显现出玲珑身段的长发少女。

顾秉业打量了几秒,才认出她是荻原沙优。

顾秉业看着她,面无表情,“有事吗?”

荻原沙优抬头,茶色长发贴在脸上,不停滴着水。

荻原沙优将头发捋在耳后,“我没有地方去,可以先待在你这里吗?”

“为什么?”顾秉业直截了当地问。

“我,我和妈妈吵架了。因为那些谣言的关系……”

荻原沙优小声抽泣,“她说是我害死了结子,我当时打了她一巴掌,就跑了出来……”

顾秉业有很多话想说,但由于常年来的伪装,他只是做出懦弱地模样,疑惑道:“荻原同学你说什么?和家里人吵架可不好,回去认个错吧。”

荻原沙优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顾秉业还想说些什么,荻原沙优已经转身跑了。

顾秉业这时才发现,她竟然光着脚。

顾秉业关上门,走回自己床上,双手抱在脑后,仰面朝向天花板。

真坂结子自杀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顾秉业却每次静思,都会想起那个下午,在绿树白花的林前,看到的真坂结子的笑脸。

过了一会儿,顾秉业忽然直起身。

荻原沙优为什么会来找我呢?

……

顾秉业越想,心越烦,头越痛,最后打开门,冲了出去。

“荻原沙优!荻原沙优!荻原沙优……”

顾秉业大声呼喊,寻找,却没有她的踪迹。

算了,明天去学校和她聊吧。

顾秉业第2天到学校,却没有看见荻原沙优。

没有人知道荻原沙优去了哪里。

顾秉业找班主任要了荻原沙优的家庭住址。

到达地点,顾秉业只看见一个和荻原沙优长相相似的少妇。

当顾秉业提出来意后,少妇脸色一变,尖声叫道:“我不知道那个杀人犯逃去哪了!你给我出去!”

顾秉业大为疑惑。

为什么会有妈妈如此仇视孩子?

天底下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吗?

想到可怜的荻原沙优,竟然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当她最需要人理解的时候,本该最亲近的妈妈却叫她杀人犯,这样的打击,恐怕没有哪个女孩受得住。

顾秉业心里一阵抖,同时又有几分后悔和自责。早知道就留下荻原沙优了。

顾秉业四处寻找,却再也没有了荻原沙优的消息。

仿佛这个人已经消失了。

顾秉业四处寻找,整整三天,没有荻原沙优的任何信息。

一个下午,顾秉业万分疲倦,忍不住蹲在角落里,捂住头。喉咙里发出受伤野兽一样低沉的吼叫。

就在这时,顾秉业听到一阵敲锣打鼓,伴随着各种呼喊和惊叹。

顾秉业抬头,看见拉着铁笼子的小卡车。

是马戏团。

笼子里却并不是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而是上半身是金发美少女下半身是绿皮蛇尾的蛇女。

旁边一个小丑用喇叭大声介绍,说这名蛇女因为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作为惩罚,每天晚上都会被砍头。

理所当然,今晚9点蛇女也会被砍头。

想要观看砍头表演的,可以来买票。

……

顾秉业对猎奇表演不感兴趣,扭头朝相反方向走去。

就这样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到半夜。

直到被饥饿唤醒。

顾秉业看见前面拍了一条长长的队。

顾秉业什么也没有想,就这样走到人群边。

白天看到那个小丑正大声宣讲,说只需要一万日元,就可以进去呆上二十分钟。

在二十分钟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绝对能让人感受到极乐。

顾秉业转身,准备离去。

却被小丑抓住袖子,“小哥,别急着走呀,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肯定需要发泄一下。”

“我不要。”顾秉业拒绝了。

小丑没有放手,继续劝说。

顾秉业就这样被他拉到排队的人中。

顾秉业没有离开。

说到底,顾秉业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的。

很快,到了顾秉业。

顾秉业在竹篮里放了钱,走进粉色门帘遮挡的房间。

房间里很简陋。

只放了一张床。

床上有一个蛇女。

蛇女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长长的蛇尾有一大半拖在地上,似乎累到动也不想动。

顾秉业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要干就赶快,免得待会儿时间到了。”

蛇女抬头,看见一个神情倦怠,目光疲惫,嘴角挂着嘲讽似地冷笑的少年。

出于长久养成的习惯,顾秉业又作出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结结巴巴地说道:“是他让我进来的,那个小丑。说放了钱就可以……我不知道里面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