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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沈兴云

七命大陆。

大奉王朝。

沈御正在一座建筑前徘徊,背着一个大包裹,里面是床屋被褥之类的,是张道长给他的。

建筑雄伟阔大,足足有三十六层高。

这里正是武院的精舍,说白了,就是宿舍。

他没有去参加昨天举办的开府大典,按蓝星的话来说,也就是一年一度的新生入学典礼。

原本他没有想要成为借读身份的武府弟子,他的本意就是想去应天观,但是在剑玉的强烈建议之下,他准备去‘融入’武府。

剑玉的意思就是,不能意气用事,既然有这样的机缘,就要好好的利用,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加入武府,绝对对自己的武道之路有着很大的益处。

剑玉认为现在沈御有些太过焦急,有些短视,只注重蓝星那边的方方面面,却没有想象将来能够扭转乾坤的,或许只有武神了。

就算他依靠道主的香火成为了一品又怎么样,就算他以一品的修为将妖族碾压过去,又能怎么样。

一个人的极端强大,依然无法阻挡诸多强大种族和强大势力对蓝星的窥视。

光一个大奉王朝,就有多少个一品。

然而,超品不同,足以彻底的改变局势。

不知道是不是七命大陆武者沈御内心深处的自卑作怪,沈御他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因为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就是没有去参加昨天的开府大典。

张道长告诉他,他要加入开璞二十五年武府丙三室。

室,其实就是一个班级的意思。

一个武府的名额尤为的珍贵,也不知道张道长是怎么获得的,是怎样说服的武院副院长。

沈御挠了挠头。

拿着手中的文书,再三的犹豫之下,沈御还是进了精舍。

找到了房间,站在门口片刻,想着自己一定要以乐观平和的心态对待他人,还是推进了门。

沈御瞪大了眼睛,因为现在精舍里面只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躺在了床上。

最重要的是,他认得这个人。

沈御有些吃惊:“堂哥?”

沈兴云站起身来,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还试探性的说道:“沈御?”

属于武者沈御的记忆翻涌而出,年少的时候,父亲沈福祥曾经带他去看过远房亲戚。

跟他们均和县的小门小户不同,这远方亲戚,可是豪门大户。

郭洪郡沈家,在整个郭洪郡可是如雷贯耳,是有名的豪门望族。

只能说他们均和县是旁支,过了多少年早就破败了,郭洪郡是本府,继承了爵位。

沈福祥每次说起本家的时候,总是眉飞色舞,跟他谈论本家有多少多少地,雇佣了多少的人,有多少的家产商铺宅子,那叫一个骄傲。

在记忆当中,沈御只记得那时候他有些唯唯诺诺,仿佛是从穷酸的家里来到富丽堂皇的宫殿,见到那吃穿用度,就像是乡下的土豹子进城一样。

人家本家,嘴上眼神里没有急事,但实际上,沈御能够感觉过来,虽然自己的父亲是唯唯诺诺,尽力的讨好本家,但仍然能感觉到对方的歧视。

也就是因为名气,所以才不能在明面上瞧不起这远房的穷亲戚。

沈兴云先是面色复杂,然后是瞬间变脸,一脸高兴的过来拍了拍沈御:“沈御,你这是来这里干什么,来应聘杂役。”

“不,我也入学了武府。”

沈御现在的态度是相当之好,仔细分析他的内心,是因为他现在的心思都在仙骨、道祖的香火、早日的提升境界、对抗妖族之上。

他不想跟武府的任何人有过多的交流,也不想跟任何人发生矛盾和冲突,只是留一个面子上的朋友。

以好的态度换取一个零存在感,换取没有过多的杂事来浪费他的时间。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两幅面孔,或许武者沈御骨子上就是这么一个人,经常是这样做,沈御现在就直接拿出来用了。

不是因为他有两幅面孔,是因为他本来就拥有两个人的记忆。

趁着沈御在观察精舍的瞬间,沈兴云继续保持着那微笑。

沈兴云之所以记得眼前的这个远房亲戚,是因为均和县这支之前也辉煌过,甚至和主脉不相上下,甚至一度谋生出夺取主脉的想法,让主脉气的牙痒痒,只是后来遭遇了大劫,几个中流砥柱被送上压入大牢,这就彻底的败落了。

沈兴云还记得他的父亲时不时的就拿出均和县这只谈论,只不过是以嘲讽,看笑话的语气,说道。

每当父亲说到均和县这只已经是如何的败落,剩下的几个家族成员混到了何种地步,最新的年轻一代竟然当起了捕快,其中就包括了沈御。

但沈兴云看到他对自己如此的友好,就从床头拿出了一个包裹。

他将包裹递给了沈御,开口说道:“那就恭喜御弟了。”

沈兴云再次说道:“御弟从均和县来,显然是跋山涉水,正好有几个好友在武府入学,到时候我想邀他们,与你一起向他们请教,熟悉一下这武府的情况。”

沈兴云释放了善意。

他一只手抓着包裹,一只手指向窗外:“这几天舟车劳累,包裹里的衣服还没有洗,看到那条河了没有,御弟要是现在有空的话,去帮我洗一下,你手上的大包裹就先放下吧,我帮你铺床打扫一下。”

这个沈兴云居然让他洗衣服。

沈御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

他现在是可以拒绝,甚至可以一拳打到沈兴云的脸上,那还是接过了那个包裹。

因为对方释放了善意,还说要帮他邀请几个学长,还说要帮他打扫收拾被褥,那么自己去帮他洗衣服,没什么问题嘛,互相帮忙,节省时间。

对方乐于与你交往,且愿意帮助你,那么沈御也愿意帮助他。

沈兴云笑了笑,拿出了一些洗衣服的工具,交给了沈御,让他去忙。

沈御下楼之后,走到了那条小河边,先开了包裹,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面而来。

“这个沈兴云,究竟,多少天没洗衣服了。”沈御拿出了洗衣板,又拿出了棒槌,准备沿着小河洗衣服。

这时候,他抬起了头来,看到自己精舍的房门打开,从窗户里探过来了几个头。

显然,是另外几个舍友来了。

随即沈兴云说了几句话,就又关上了窗户。

沈御与他们对视,也感觉没什么。

剑玉这时候发话:“我劝你最好上去,不要洗衣服了。”

嗯,沈御顿时撂下了工具。

他确实感觉到了那几个室友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

精舍里。

沈兴云关上了窗户,背对着另外几位室友,即使一窗之隔,他也要给沈御露出了一个极为厌恶的表情。

他的内心实际上极度的愤怒,他无法相信这个旁支,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竟然跟他一块儿入学武府,而且还跟他一个精舍!

每想起沈御的时候,他都是满满的优越感,他的认知里,对方只能一辈子当个捕快,赚着有限的俸禄,然后烂死在他那个小县城里!

而他呢,拥有光明的未来,无限的可能,只要顺利毕业,起点就是对方无法触及的终点。

他沈兴云,出身于豪门世家,但并不代表他的童年是快乐的,在他的童年就被制定了详细严密的练武计划,他唯一的目标就是进入武府,为了这个目标,他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流了多少的泪,发了多少的誓。

在那种家庭里,自从他展现了不错的武道天赋之后,所有人都对他抱以期待,那种期待十几年如一日,并且越来越重。

世家子弟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不是幸福不是奢侈淫逸,反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枷锁,与同龄人相比,他根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每天就是练武,练武,练武!

每天,弄得一身伤,弄得筋疲力尽,弄得泪流不止,就只是为了打下坚实的武道基础。

为了练武,每天的银子如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

请名师,珍惜的大补佳肴,各种兵器场所,哪一样不需要钱。

穷文富武,在大奉王朝真的是这样。

大奉王朝文武两道不相上下,没有谁互相鄙视谁的道理,因为,武者真的有的无比强大,一人可敌万人。

武者阶级的垄断更加的恐怖,练武和读书一样不能够从事生产,而且要吃好喝好,补足血气,还不能瞎练,必须请名师,做专门的指导,有时候一种兵器就换一个老师。

拼命的练武,受伤和喝水吃饭一样简单,而每一次的受伤,靠着自我恢复太慢,所花费的医费都是一大批。

普通的穷孩子,家里根本练不起武,首先连吃都吃不饱,营养不良,又没人指导,自己摸索,容易把自己练废。

普通人的天花板,应该就是沈御沈人豪这种,那也是靠着先前有些家底,沈人豪还是一个多年的老捕快。

沈兴云的父母,都是那种极度现实的父母,只有他在武道上有所进步,达到他们满意的目标,才会对他进行夸赞,如果达不到他们的目标,就会狠狠的责骂,加练。

他很少在父母身上感受到爱,只感受到了严厉。

也为了不辜负父母的期待,为了光宗耀祖,沈兴云几乎放弃了自我,拼命的练武,拼命的提升自己,只为有朝一日能够入学武府。

在每一个秋雨连绵的季节里,他的身子骨都会隐隐的作痛,但他知道,这是成为人上人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渴望杰出,渴望成功,因为变得平庸,所有人都不会喜欢他,所有人都会唾弃他。

考不上武府,他宁愿去死。

成为像沈御那样的人,浑浑噩噩的过一生,他也宁愿去死。

沈御这个低贱之人,他付出了什么,沈御又付出了什么,怎么从一个捕快,摇身一变,成为了武府弟子。

但他的城府不得不让他伪装,即使是知道沈御成为武府弟子之后像是吃了苍蝇那么难受,他的脸上依旧绽放笑容。

那过去的经历就像是鞭子一样狠狠的抽烂了他的脸,沈兴平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没人会知道当他中了之后,自己躲在被窝里是多么的欣喜若狂,喜极而泣!

自己梦寐以求得到的东西,别人竟然随意的得到。

沈兴云并不是一个绝世天才,他的天赋只能算是中上,但他拼命的努力,拼命拼命再拼命,极端极端再极端。

可就算这样,武举武考时,三百多名中,他只排到了一百五十多名。

可以想象,他继续拼命的日子依旧会继续。

一种恨意在心中犹然滋生,他必须要发泄一下,他必须要沈御在这几年之内成为最底层的人,他要狠狠的践踏沈御的尊严,他要将沈御狠狠的踩在脚底。

不管沈御是通过什么样卑劣的方法入学的,这就是属于他的原来位置。

沈兴云有许多种办法恶心沈御,首先,窗外的那条小河并不是来洗衣服的,那条河流被称之为武府的纯净之河,用来观赏欣赏的,谁会用他来洗衣服,只会被视为侮辱纯净之河。

而且武府弟子,比一般的捕快地位高多了,是不用来自己洗衣服的,自己洗衣服,在自己稍加引导下,很快就会被人们认为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沈兴云内心在冷笑:“沈御,别怪我,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即使你来到了天上,我也会把你踹到地底。”

他就是要引导大家,引导大家鄙视沈御,瞧不起沈御,然后孤立沈御,他在这里混不下去,土头灰脸的滚出去。

这里就不是他来的地方,他为什么不知道呢。

自取其辱就是这样子的!

沈兴云自信可以做到这样,他是世家子弟,从小见过世面,也见过了不少人的嘴脸,他十分清楚,即使是在武府这种地方,都是人云亦云的。

每一个地方,就是小的王国社会,只要他给所有人带入先入为主的感觉,那么沈御翻身的几率就很低。

此刻,沈兴云没有打开窗户,不知道沈御已经来到了门外,正在偷听。

沈御不在宿舍内,沈兴云也露出了自己真正的面孔:“大家都看到了吧,我不让他替我洗衣服,他非得替我洗,或许这种从小地方来的人,只会以这种方式讨好别人了吧。”

门外的沈御听到这种语气,他听到了沈兴平对自己满满的厌恶之感,也听到了这家伙对于自己的不屑。

杨国祺说到:“小地方来的,说不定这就是他假装善意的方式,乡下来的人,比较淳朴。”

“你们可不要这样以为说实话,如果我不是他的远房表哥,我还不知道呢,小时候他来我们家,也是这副乖巧献殷勤的样子,后来家,里丢了很多东西,一查才知道,都是他偷的,抓到他当面质问之后,他哭的声嘶力竭,发毒誓不再偷之后,我们才没有报官。”

沈兴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们家穷啊,没见过好东西,这也不怪他,可是你们没见过他之前巴结我的样子,然而,他背地里却痛骂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不光是他巴结我,他们一家人全都巴结我,他爹曾经还对天发誓对我说,大儿子要为我们沈家当牛做马,还说这是他的荣幸。”

戴以戎有一些不相信:“真的假的呀。”

沈兴云笑了笑,他已经将自己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以高超的手法偷偷塞到沈御的身上,而且沈御绝对没有发现。

到时候当面质问搜身,他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沈兴云展示一下身子,“你们看我什么东西不见了。”

“你的玉佩不见了,难道是他偷的。”

“对呀,他就仗着我好欺负呀,这回也应该会被他浑水摸鱼过去,都多少次这样了。”

“没办法呀,也只能让他赖过去了,对付他,我是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