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公主？”顾云曦想来一下道，“朝云公主何等身份，岂是我一个庶女能见到的。”
“也是。”姚桐道，“二小姐在寺中住了七年，一直不曾回京，没见过也是正常。”
姚桐语气落寞，眼神中还带有追思，将一个思念亡妻的丈夫，演绎地淋漓尽致。
顾云曦微微垂眸，遮住眼中的冷光道：
“不知姚公子到底想说什么？”
姚桐回神，目光在顾云曦脸上流连。
“难道没人说过，林二小姐这张脸跟她很像？”
顾云曦被姚桐神情的眼神，看得有些反胃。
忍者身体的不适问道：“姚公子也觉得像？”
“像，真的很像。”姚桐盯着顾云曦，认真说道。
“既然姚公子都说像，看来是真的很像了。”顾云曦用帕子捂着嘴道。
真怕一个忍不住，当着姚桐的面被他恶心吐了。
“林二小姐难道不好奇？”姚桐问道。
“之前不好奇，不过现在连姚公子都如此说，我倒是有几分好奇了。”顾云曦道。
“林二小姐稍等片刻。”
姚桐说完就站起身子，快步离去。
顾云曦还没明白他此举是何意，就见他又回来了。
手中拿着细细长长的卷轴，看样子应该是一幅画。
画卷缓缓展开，一红衣女子，策马奔腾，脸上的笑容灿烂。
鲜衣怒马，很是张扬好看。
“这就是朝云公主？”
顾云曦看着眼前摊开的画卷，羽睫微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是，这就是亡妻朝云。”姚桐道。
他的视线从画卷打开的那一瞬，就没有离开过顾云曦一刻。
“朝云公主肆意而活，我除了这张脸与她有几分相似，其它都是都比不上她半分。”
顾云曦说着，神色似乎有些黯然。
“朝云是天家公主，有肆意妄为的身份，林二小姐何必妄自菲薄。”姚桐道。
“是吗？天家公主。”顾云曦道，“只可惜红颜薄命。”
姚桐拿着画卷的手顿住，猛然抬头看向顾云曦。
“姚公子为何如此看着我？难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顾云曦仿佛被姚桐有些阴鸷的眼神吓住，身子还往后撤了半步说道。
姚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眨了一下眼睛，又恢复了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
“林二姑娘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些伤心事。”姚桐道，“吓到林二姑娘了，很抱歉。”
“无妨。”顾云曦问道，“这画是姚公子画的？”
“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姚桐轻抚画像说道。
“第一次相见？”顾云曦轻挑眉头问道。
“六年前围猎，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只是当时马场上人员众多，她当时并没有注意到我。”姚桐道。
当年他对朝云一见钟情，不是没有想过名正言顺地与沈知争夺。
只是他无论骑射还是学问都比不过沈知。
再加上朝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沈知身上。
从不曾分给他一点。
他在沈知相比没有任何胜算，所以才不得不想出阴损的法子。
逼她只能嫁给自己。
他也没办法，他只是太爱她了！
“我有个问题一直不太明白，不知可否请姚公子解惑？”
顾云曦看着缅怀过去的姚桐问道。
“当然可以，我定知无不言。”姚桐道。
“当年朝云公主已经与当今的摄政王有婚约，不知道姚公子是用了什么法子，让朝云公主不顾皇家脸面，也要退婚下嫁。”
顾云曦道：“我真是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
“哪有什么法子，不过是以真心相待罢了。”
姚桐道：“朝云肆意洒脱，又岂会被皇家颜面所困。”
顾云曦在心中冷笑，姚桐这话看似在夸她，实则是在贬她。
三两句话就轻易地将她塑造成一个，任性妄为，不顾皇家尊严之人。
“林二小姐不信？”姚桐见她不说话，开口问道。
“我怎么会不信。”
顾云曦道：“姚公子是朝云公主的丈夫，又与她恩爱非常，你说的话自然是可信的。”
“只可惜她走的太早了。”
姚桐目光悲戚，默默地收起卷轴，似乎不忍再看。
顾云曦冷眼看着他演戏，开口问道：
“所以今日姚公子请我前来，是为了看画？”
“都说睹物思人，我也只是想多看两眼，这张脸罢了。”
姚桐道：“冒然请二小姐前来，还请见谅。”
“佳人已逝，还请姚公子节哀。”顾云曦淡淡道。
“让林二小姐见笑。”姚桐道，“耽误了二小姐这么长时间，这个礼物就当是我赔罪了。”
一个方方正正地盒子，被放到顾云曦面前。
顾云曦看了一眼道：“姚公子客气了，礼物就不必了。”
“二小姐难道不想打开看看？”
姚桐看着她，目光很是期待。
顾云曦轻笑一声，没有再拒绝，伸手打开了木盒的盖子。
一根打磨的十分精细的鞭子，出现在她眼前。
“鞭子？”顾云曦诧异道，“姚公子可是送错人了？”
“林二小姐不喜欢？”
姚桐拿出盒中的鞭子，一点一点在顾云曦面前展示。
“我以为二小姐会喜欢呢？”
“不喜欢。”顾云曦道，“我又用不好，姚公子这礼送的心不诚。”
“我给二小姐道歉，改日定再补上一个。”
姚桐摸着手里的鞭子道：“既然二小姐不喜欢，那它不要也罢。”
说着就将手里的鞭子，扔进了炭盆中。
火焰瞬间燃起，将它一点点蚕食。
“二小姐可是又后悔了？”姚桐道，“不过后悔也晚了。”
“倒不是后悔，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鞭子。”顾云曦感慨道。
说完便行礼告辞，带着丫鬟离去。
姚桐则看着顾云曦离去的身影，微微皱着眉头。
若她真是朝云，不可能对这个鞭子如此无动于衷。
顾云曦当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现在有沈知陪在她身边。
那些他曾经送给自己的礼物，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顾云曦没有想到，姚桐大费周章请她过来，居然只为试探一下她。
“巫师如何？可看出端倪了？”另一间房内，丞相小声询问道。
“有趣，实在有趣。”
丞相身侧，一银发男子说道。
他双眸空空，没有眼球，却可以视物，给人一种恐怖又危险的感觉。
“巫师此言何意？”姚丞相问道。
“她身上被人加了禁锢，没想到中原还有人，有这等本事，实在是有趣极了。”
银发男子道：“等我将她的魂魄请出，自然能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