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嫣回到青玉阁,青鸾正在收拾东西。
“小姐,你回来了?”青鸾走上前扶着她朝屋内走去。
“嗯。”林子嫣神色恹恹道。
“小姐可是不舒服?”青鸾有些焦急问道。
伸手摸了摸林子嫣手上的温度,眼神担忧地看着她。
“没有,可能是突然换了地方,没有休息好罢了。”林子嫣淡淡道。
然后目光看向堆在一旁的木箱,开口问道:
“这是祖母让人送来的?”
“是大夫人。”
青鸾将暖手炉放到林子嫣手中,继续说道:
“昨日二老爷带着夫人和小姐刚离府,老夫人就晕倒了。”
“晕倒了?”林子嫣担忧问道,“祖母可有大碍?现在可醒了?”
“醒了,但精神听说不是很好。”青鸾回道。
“青鸾,你随我去看看祖母。”林子嫣站起身子道。
“小姐。”青鸾劝道,“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父亲糊涂,你也糊涂?”林子嫣轻声责备道。
“是。”
青鸾见林子嫣如此坚持,看了看外面的天气。
转身去屋内拿了御寒的披风,给林子嫣披上。
“小姐穿的暖和一点,老夫人见了才能安心。”青鸾道。
“嗯。”
林子嫣站在原地,等青鸾将披风穿好。
主仆二人才朝着林府的方向走去。
既然已经分家,林子嫣按规矩先去拜见了大夫人。
“子嫣,拜见大夫人。”林子嫣行礼道。
“一家人,不必多礼,快快坐下吧。”大夫人道。
然后命丫鬟将账本先收了下去。
“子嫣今日怎么来了?”大夫人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屋内的炭火很旺,林子嫣的额头冒出点点细汗。
她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开,放到一边道:
“大夫人今晨送过去的东西,子嫣都看见了,特来谢谢大夫人好意。”
“你这丫头就是懂事的让人心疼。”大夫人叹息道。
“左右不过是一些你用过的一些旧物,何需你大冷天亲自跑一趟。”
“虽然都是旧物,但也都是我用惯的物件,子嫣还是要多谢大夫人一片心意。”林子嫣站起身子行礼谢道。
“都是一些小事。”大夫人拍了拍林子嫣的手道,“快坐下吧。”
等林子嫣坐下后,大夫人让丫鬟给她倒了一杯苦茶。
“你快尝尝这茶如何,宫里的太医开的,说是多喝对身体好。”
大夫人虽不喜老二一家,但对林子嫣还是有几分疼惜。
自小就安安静静,乖巧懂事。
看着是让人又喜欢又心疼。
“虽味道苦了些,喝着倒还爽口。”林子嫣轻抿一小口,说道。
“我还怕你嫌苦不喜欢呢。”大夫人笑道,“等会我让丫鬟给你拿一点。”
“多谢大夫人。”林子嫣道。
“等会也去看看你祖母吧。”大夫人道,“今晨醒来连饭都没用。”
“是,那子嫣就不打扰大夫人看账了。”
林子嫣退下后,大夫人看着她消瘦的身影。
无奈地摇了摇头。
多好的一个闺女,本来身子就不好,也没几年时间能活。
偏偏老二不好好珍惜,居然要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上推。
老夫人连分家都说了,居然也没让他回头。
虎毒还不食子呢,老二倒是狠得下心......
林子嫣从大夫人的晨夕院出来,就快步往寿安堂走去。
“小姐,你慢点。”青鸾看着她因为走的快些,面色泛红担忧说道。
“咳咳咳......”
林子嫣因为走的急,吸了冷风,开始咳嗽不停。
“小姐,你怎么样?奴婢扶你做到一旁歇歇吧。”
青鸾一边给林子嫣顺气,一边说道。
“不......不用。”林子嫣制住咳嗽说道。
寿安堂内,秋妈妈端了一碗粥,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关上门,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转头见看见正朝着院内走来的林子嫣。
“子嫣小姐,你来了。”秋妈妈欣喜道。
“祖母现在情况如何了?”林子嫣看向秋妈妈手中的白粥问道。
“药是喝了,饭是一点也不吃。”秋妈妈道,“子嫣小姐,你快去劝劝老夫人吧。”
“嗯。”林子嫣应道,“秋妈妈劳烦你再去盛一碗粥,拿过来。”
“子嫣小姐太客气了,奴婢马上去。”秋妈妈道。
林子嫣将青鸾留在门外,独自一人走进老夫人休息的内室。
屋内的炭火安静地烧着,门窗都紧紧关闭着。
老夫人躺在床上微侧着身子,眼睛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明只有一日不见,林子嫣却感觉祖母消沉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恍惚。
“祖母。”林子嫣来到床前轻声喊道。
老夫人闻言,先是眼睛动了动。
看见来人是林子嫣,神情激动,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祖母,你这是怎么了?”林子嫣忍着心酸问道。
“是祖母对不起你。”老夫人红着眼睛说道。
声音沙哑极了。
“祖母这是在说什么话。”
林子嫣拿出帕子擦了擦老夫人眼角的泪水,安抚道:
“有祖母在是孙女的福气,祖母可不能如此说。”
老夫人摇了摇头,一双枯瘦的手紧紧握着林子嫣的手。
“是我没教好你父亲,才让他做下如此混账的事情。”
“如今她居然连你的婚事都算计在内,是祖母不好,是祖母不好......”老夫人哭诉道。
林子嫣温柔地拍着老夫人的背,说道:
“是父亲的错,与祖母无关。”
“我可怜的孙女......”
老夫人看着林子嫣温柔的笑容,心中更是难受极了。
她如此好的孙女,老天为何要如此对她!
那吴府连聘礼送的都如此敷衍,以后又如何能好好对子嫣。
子嫣的婚事,不过是他们算计老二的一环罢了。
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现在看来老二夫妻二人,倒成了子嫣的灾。
先是玉茹一时想不开喝了药,剥夺了子嫣健康的身体。
从此子嫣一辈子都要以汤药为伴,最后也逃不出要英年早逝的命运。
现在老二明知子嫣没几年能活了,还要算计她的婚事。
将她的价值榨干榨净。
她怎么生了这么个不是人的东西!
老夫人难过到用手狠狠地捶打在床上。
“祖母,小心伤了手。”林子嫣握住老夫人的手道。
脸上一直带着淡淡地笑容,仿佛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