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丹成
亲手将玉骨花交到李牧手中，卫冶好似完成了某种使命般，点了点头。
最后一双眸子深深的看了眼一侧的卫圣仙，眼底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情感。
身躯再不剩半分气力，蓦地朝着后方倒去。
见此情形，卫圣仙像是早有预料，面露悲戚，双眸泛红，脸颊微颤，却一言不发。
伸手轻轻抱住，调整好方位，欲要以自身强大真气为其延续生命。
李牧站在一边，双手捧着玉匣，内心一声低叹，同样一声不吭，最后朝着卫冶躬了躬身，这才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作为一名医师，在卫冶出现的那一刻，李牧便一眼看出，其早已精血耗尽，强撑至此已是极限，药石难医。
所以刚才他才会一句话都不说，转身离开。因为他知道，莫说自己，便是仙神下凡，能否挽救都是两说。
整个人就像一截枯木，即便不断灌注真气，亦是治标不治本，一旦真气消散，立即就会身亡。
拿着手中的灵药，李牧内心感伤，随后默默地回到了地窟之中。
几天之后，当重新见到卫圣仙之时，其一头漆黑长发不知何时，尽数化作雪白，整个人的气质也多了几分冰冷。
亲父因为自己的莽撞身殒，少年好似在一夜间长大。
薄唇紧抿，一双眸子失去了往日神采，多了几分老成持重。
见到李牧来了之后，也不废话，直言道。
“李师兄，凝气丹所需材料，我已备好，不过只凑足一炉所用，不知你有几成把握？”
听到这话，李牧也不墨迹，沉吟了片刻后，便给出了答案。
“初次炼制此等丹药，我亦只有四成把握”
五年前，李牧从其手中得到炼丹和练气功法聚火功等两枚玉简。
随后利用早年积攒灵石，引气成功，晋入练气一层，虽说主要时间都在修行练气以及武道，但炼丹术同样未曾放下。
之所以五年来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修行，倒不是说其得到两枚玉简后心生怠慢，敷衍了事。
而是因为炼丹毕竟不同于修行，需要经过不断的炼丹实践，而今自己炼制一流丹药已然娴熟，凝气丹那种层次的丹药，单单主辅灵药便难以寻找，更遑论以此试手了。
所以李牧依着那方炼丹玉简对丹师实力，灵识层次，控火表现等一系列的相关记载。
横向对比自身情况，最后摸索出对应位置，自己如今应当是处于一阶初级炼丹师的层次。
当然，这仅仅只是李牧根据玉简所述与自身对照而来得出的一个猜测，并不作数。
毕竟，因为灵药缘故，他压根没有那个条件来实践，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自然算不上一阶丹师。
当然，李牧也不会妄自菲薄，他认为于己而言，不过差个尝试的机会而已。
之所以未曾炼制过此等丹药，李牧便敢开口直言四成把握，倒不是他大言不惭。
而是看完玉简之后，他明白其实一阶初级丹师和凡俗丹师在炼制技艺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甚至单从技艺这方面而言，一些经年凡俗老丹师碾压这所谓的一阶初级丹师。
两者间真正区别在于，灵力和灵识。
灵药不比寻常宝药，药性雄浑，差距太大，凡俗丹师在没有灵识的辅助下，淬炼丹药的这一步便很难迈过，留菁去芜不彻底，一炉丹药便彻底沦为废丹。
其次便是后面的凝液，这一步对于练气士而言简单至极，毕竟功法运转间，吞吐四方灵气，等闲数天都能保证精力旺盛。
但是一般武者甚至是一流武者都很难做到这一点。
就像是一直和人捉对厮杀一般，真气会枯竭，即便时时服用丹药，亦无法真正保持巅峰。
听到李牧的话，卫圣仙眉头下意识地一皱，不过他也看过玉简，自然明白以李牧现在实力，能做到这种程度已是相当不错。
注意到卫圣仙看了自己一眼，李牧脸色没有半分波动。而今他一身灵识足以比肩寻常练气中期修士。
灵识遮掩之下，莫说卫圣仙仅仅只是宗师，便是其晋入练气，也绝对看不出其虚实。
不过四成概率显然有些低于卫圣仙的预期，眉头皱着好一会儿，这才低声叹道。
“李师兄，且去炼制吧，此次望多多费心！”
卫圣仙早早便从其父手中得到完整遗赠，知道地窟之中那丹炉能够一定程度上提升炼制成功率，之所以此次未曾提及。
一是他认为连自己都未曾迈入练气，更何况李师兄，没有灵力谈何以此炼丹。
却是不知，李牧其实早在五年前便迈出了这一步，差的只是炼化法宝的方法罢了。
听到卫师弟的话，看着其郑重其事的模样，李牧点了点头，未曾多说什么，抬腿就往外走去。
十数天过去，一道白衣身影站在丹室外，白发披肩，正是那卫圣仙。
踱着步子，一双眸子时不时朝着丹室内看上一眼，脸上虽然不见半分忧色，但眼中还是时不时闪过一丝焦躁不安。
距离李牧炼制丹药已经过去数日，里面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传出，卫圣仙一颗心亦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下坠。
宗师级实力说到底不过凡俗，难不成欲要踏入修仙练气当真如此之难吗？其这样内心问自己道。
不过，就在其内心煎熬到快要放弃的前一刻，一声轰隆声传来。
大门开启，一道身影从丹室内走出，手持丹瓶，赫然便是李牧。
然而，卫圣仙目光却直接略过了李牧，看着丹瓶那两粒滴溜溜转动的丹丸。
宛如雪玉，其上闪烁着点点光芒，好似天上星辰一般。
熟读玉简，卫圣仙自然一眼便认出了，这丹瓶之中，盛放的赫然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凝气丹。
李牧看到其目光，也不墨迹，直接便递了上去。
卫圣仙见此，随手接过，随后神色郑重地收好，看着李牧开口道。
“李师兄，助道之恩，师弟他日必有厚报！”
听到这话，李牧却未说什么，而是摆了摆手，直言这本是两人早已约定好的，无需如此客气。
卫圣仙听完，也未多言，拱了拱手之后，身形一动，行色匆匆。
待对方走后，李牧这才盘膝而坐，开始休息恢复起来。
当初认为炼制此等丹药，于己而言，不过尔尔。
只有炼制之后才发现，其每一步骤都需细到毫厘。
而且李牧本着兑现承诺的态度，半点不敢松懈，所以炼制完成之后，险些一身灵力都差点枯竭。
不过即便如此，成丹还是令李牧颇为不满，说实话除了最开始学习炼丹之时，自己成丹率还真没有如此之低过。
也不知道此等丹药在修行界价值几何，自己的炼丹速度又处于何等位置。
若是按凡俗丹药来算的话，自己数天时间仅仅炼制出两枚丹药，抛开成本，绝对的亏损。
低叹一声，李牧开始思考着接下来的安排。
既然和卫师弟的承诺已经兑现，那接下来的时间还是应当尽量放在提升实力上才是。
想到这里，李牧抬腿便朝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