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私下的会面
“而维护人员需要做的，也只有及时清理和更换破损的路灯罢了。”
“哦？甚至能收集元素力？”陆铭一边走着，一边好奇的问道：“这么厉害的东西，要是被人偷走怎么办？”
“偷走？先不论擅自毁坏公物在须弥会被判几年，关键是谁会要啊？市面上的灯具哪个不比路灯好用？”
马克瓦尔摇了摇头，说道：“再说了，就算是想要元素收集装置，盗宝团的元素瓶制作也比路灯里慢慢悠悠的收集快上不少。”
“而且你还不知道吧？须弥的路灯是‘长’出来的。”马克瓦尔的嘴角翘起，笑着说道：“从某种意义上讲路灯的灯泡就是它们的果实。”
“卧槽，生物科技。”陆铭震惊。
“生物科技？嗯，这种说法也算对，须弥路灯的培育需要一个能稳定从大地里吸取养分的主干，主干还必须坚挺且抗倒伏，事实上，路灯真正重要的部分是那个扦插在主干上并被死死绑住的小枝。”
“一个小小路灯，就能凝结这么多技术，而这，也只是须弥这里的冰山一角罢了。”
“这就是教令院，陆铭，地上一切智慧的渊薮。”马克瓦尔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说道：“千百年来，在繁枝茂叶的圣树之下，学城的学者们已然遍计所有知识。”
马克瓦尔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也承认教令院目前确实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对，我自己就曾对此失望过，但多年以后，一部分不公得到了审判，我意识到，教令院也是会变的。”
“我知道你可能并不是很喜欢教令院，但为什么不能等待等待，试着去多了解一下呢？”
多去了解一下？拜托，这里没有人能比我更懂教令院了。
陆铭眉头微皱，他的表情也同时变得冷漠，停下脚步后，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唉。”马克瓦尔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叹了口气。
······
教令院的大贤者办公室内。
一场私下的会面正在进行。
“阿扎尔，我们真的要相信那个愚人众的执行官的话吗？”一位身着象征着知论派的黑色贤者服，满头白发，戴着一幅绿色眼镜的老人看向眼前这位坐在桌子后面的大贤者，斟酌开口道。
“伱是知道的，他可是曾经被驱逐出去的人啊。”老人的眼里充满了担忧。
“卡瓦贾，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的小心翼翼，都已经是知论派的贤者了，拿出点贤者该有的气度出来。”阿扎尔放下手里的罐装知识，缓缓摇头，似乎是在为眼前同事的过分谨慎而感到不屑。
“区区一个愚人众执行官，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在虚空的监视下，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看着卡瓦贾在听完自己的话后仍然面色犹豫，阿扎尔眉头大皱，神色不悦道：“你不会连虚空都要怀疑吧？卡瓦贾。”
“哦，不不，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卡瓦贾猛的回神，嘴角勉强挤出了一点微笑，说道：“被虚空锁定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将被虚空记录，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有无形的目光注视着他。”
“哈哈，对！”阿扎尔抚掌而笑，正了正自己的单片眼镜，说道：“在虚空强大的运算能力下，他的一切行动都将会被记录以及预判，这就是须弥对不可信之人的最高待遇。”
“什么‘博士’？呵，一脸高傲的模样，真让人火大。”回想起博士当时那趾高气扬的样子，阿扎尔就气的牙痒痒，他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敢这样跟我说话？
当时的卡瓦贾倒是看的很清楚，‘博士’他的身上有一种学者特有的傲慢，并非趾高气扬，而是对自身的能力极度自信，几乎已经达到了疯狂的程度。
所以才会让身居高位，却很久都没有实质性研究成果的阿扎尔如此不适。
面对‘博士’，大贤者阿扎尔久违的感到了一丝自卑。
但这些话，卡瓦贾只能在脑海里想一想，不敢说出来，阿扎尔这个人对教令院权力掌控远高于历代大贤者，卡瓦贾还想在贤者的位置上好好的呆几年，犯不着招惹他。
“大贤者，我的意思是，‘博士’手里的神之心是真的吗？”卡瓦贾憋在肚子里好久的疑惑终于吐露了出来。
“一般人怎么可能知道神之心长什么样？”大贤者冷哼了一声，颇为不满道：“再说了我们不都近距离观察过大慈树王留下的作为虚空核心的神之心吗？”
虽然贤者对虚空的操作权限很大，但对虚空的核心，作为驱动虚空运行的神之心却毫无办法，这枚神之心，似乎谁也没办法拿出来。
阿扎尔烦躁的摇了摇头，如此贤明的大慈树王，为什么要把神之心这么重要的东西锁起来呢？没有神之心的力量，我们如何才能找到根除禁忌知识的办法啊？
“那枚神之心的气息，不会错的。”
阿扎尔心里颇为烦闷，站起来走了两步，边走边说道：“如果‘博士’胆敢欺骗我们，那就把那些愚人众士兵，包括‘博士’在内的所有人，连同那什么工坊一起埋葬在须弥城的最下面吧！”
“好吧，你能这么想，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卡瓦贾只得点头，他算是看出来了，阿扎尔心意已决，自己同不同意估计无所谓了，唉，算了算了，躺平了吧，年纪大了，多躺躺对自己有好处。
“对了。”阿扎尔的脚步停在了卡瓦贾的面前，卡瓦贾心里一紧，说道：“怎么了？”
“纳菲斯那个老东西，以前就跟我处处不对付，我都没想着去计较，结果他反倒是蹬鼻子上脸了，这次这么重要的事情，这老家伙居然反对我，怎么想的？”阿扎尔看似在自言自语，声音却清晰无比的传到了卡瓦贾的耳中。
“可，纳菲斯是生论派的贤者啊，你不会在想...”卡瓦贾不敢相信。
“呵，放轻松，我的老朋友。”阿扎尔露出了一抹微笑，说道：“我当然明白，教令院里有些不同的声音再正常不过了。”
卡瓦贾松了口气，说道：“是啊，你的想法还是有贤者赞同的，先不说我，素论派和妙论派的...”
“行了！”阿扎尔打断了卡瓦贾的话，素论派和妙论派的贤者当场就表明了态度，阿扎尔自然是知道的，可唯有剩下的三个学派贤者，要么表示了反对，要么摇摆不定，态度模棱两可。
卡瓦贾就是其中之一，要不是阿扎尔知道他的性子，也不会有这次私下的会面了。
纳菲斯应该是铁了心不会同意了，因论派那个应该还能再试着争取一下，这下，局势大好。
阿扎尔转身走到桌子前，伸手拿起之前放在桌子上的帽子，抚摸着深蓝色的帽檐，对卡瓦贾说道：“你能够支持我，我很高兴，但你似乎也想帮纳菲斯说话，我很不喜欢。”
抬手戴上了这顶属于大贤者的帽子，阿扎尔扭头，对卡瓦贾说道：“再回去好好想想吧，须弥的未来，拯救世界树的希望，不应该在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下被束缚。”
卡瓦贾心乱如麻，叹了口气，离开了这里。
待卡瓦贾离开后，阿扎尔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向眼前的缓缓运转的虚空发着呆，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湛蓝色的虚空内，万千知能流转，环绕着中心的那枚隐隐若现的神之心，不断坠入，生成，交织，逸散，在虚空表明泛起一道道彩色的光痕。
看着虚空周围散发出来的微光，以及在知能流转的背景下，环绕着虚空本体做旋转的各种同心圆结构，阿扎尔不禁想起自己曾无数次想要从中取得神之心的各种尝试。
没过多久，伴随着电梯上行的声音，阿扎尔也微微回过神来。
“大贤者大人，您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一位有着沙漠地区肤色的学者抱着一沓文件，放在了阿扎尔面前的桌子上。
“不错，很是详尽。”阿扎尔拿起几张，随意的看了两眼，说道：“塞塔蕾，邀请的那些学者有多少同意的？”
“大贤者，目前来说只有四成。”塞塔蕾想了想说道：“其中很多都是十分模糊的回答。”
“这群家伙。”阿扎尔把文件丢在桌子上，他真是受够了，这次的项目这么重要，甚至关乎到项目的未来，这群学者怎能如此？
“下次，让那些贤者亲自去给那些学者发送邀请吧，希望这样来的人能多一点。”阿扎尔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好的，大贤者大人，我这就再去拟定一次邀请。”
塞塔蕾点头，虽然她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非要邀请那些学者里的泰斗？明明把标准往下稍微降一下就能再多邀请很多学者，以及为什么这次的项目如此宏大？对内容的描述却几乎没有？
但塞塔蕾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来到教令院的这几年不仅锻炼了她的学识，她的各方面都远胜于以前，这就是为什么她能成为大贤者的助理，而其他人不行的原因。
看着塞塔蕾乘坐电梯消散在视野里，阿扎尔也重新靠在了椅子上，塞塔蕾确实听话，也很让人省心，什么时候也把这个项目告诉她吧。
······
“老大！好像来人了！人还不少嘞！”
天色已晚，昏暗中，有人压低了声音，兴奋的说道。
“嘘，都小声点！大壮，你船藏好了没？”一人焦急道。
“放心吧，俺的记性，你还信不过？”一个憨厚的声音低声说道。
“闭嘴！等那群人渡河，咱们再上。”最后一道声音响起，河岸边归于沉寂。
不远处，迪希雅她们正缓缓行来。
队伍里，塔丝琳无语的对迪希雅说道：“怎么办？迪希雅，这条河好像不怎么适合处理尸体啊。”
虽然这会儿光线确实昏暗，但对开启了元素视野的人来说，躲藏在暗处的人就好像在油画上的黑色污渍一样，无比醒目。
“当然不适合了，越往下游，这条河就越平缓，我记得这条河通往奥摩斯港吧？途中好像还经过维摩庄。”迪希雅无奈道：“为了不吓到人，待会教训一下就行了。”
“一会儿咱们是坐船还是上岸？”陆铭的声音响起，看样子似乎也要来帮忙。
“当然是坐船了，这么晚了，有船的话会快很多的。”迪希雅微笑着说道。
“直接动手吧，我们三个的话，正面刚就行。”塔丝琳活动了一下手腕，腰间的神之眼泛起一阵微光，说道：“给他们来点深刻的教训。”
“嗯，我觉得也是。”话音刚落，迪希雅就从神之眼里掏出了个大剑。
陆铭和塔丝琳也顿时冲向前去。
远处的草木茂盛处，一个魁梧的壮汉一惊，大声说道：“被发现了弟兄们，抄家伙上！”
话还没说完，陆铭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一拳砸了过去，那壮汉举刀格挡，刀刃向前，似要将陆铭的拳头逼退。
陆铭变拳为爪，虚空万藏流动覆盖陆铭整个手掌，陆铭一把就弯刀攥在了手里。
完了，那壮汉心想。
抓住弯刀的右手向后收回，陆铭的左手闪电般刺出，在那壮汉刚刚把弯刀松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陆铭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一拳下去，翻江倒海，那壮汉当即就无力的跪了下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撑着地面哇哇乱吐。
陆铭嘴角抽动，后退几步，离这人远了点，右手一甩，用弯刀的刀柄把身后一个试图偷袭的人打晕了过去。
抬眼一看，迪希雅和塔丝琳那边也差不多都解决掉了。
这时，那撑着地面的壮汉终于吐得没有力气了，在惊恐的呜咽声中，他缓缓地倒向了地上那滩新鲜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