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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春闺玉暖 > 第245章 阴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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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寂不光撕裂了伤口,还气血乱窜,致昏迷两日才醒来。

月修竹给他施了两日的针,总算将气血还调理了回来,不过他的伤口本就严重,与霍殇动了番拳脚,又撕裂了,这回得躺在榻上好好养些日子。

江寂十日都没出过卧房,无趣了就和解灵玉一块儿下棋,或者和沈策聊朝中的局势。

愍王被下令处斩,原本谋逆大罪是要经三司会审的,江盛直接越过了三司,下令要斩愍王。

沈策道:“愍王纵然因他生母而恨官家,但他这些年身体太过羸弱,加之从小到大身边没什么能臣辅佐,他该没有胆子去谋反的,除非有人蛊惑他,诱导他,甚至表明会帮他。”

而这个人,江寂想不到别人,“是侪王。”

“侪王说他是被江愍盗的兵符,这事官家或许会信,众朝臣或许也会信,但我绝对不信。这兵符定是侪王给江愍表诚心。”

江寂道:“他可真是算无遗策。若那日江愍赢了,他既无人辅佐,又无兵权,贪狼军是他的狗,江愍赢的那晚,便是他的死期。

若江愍那日败了,他便跟随江庭萧等人表忠心,将自己从谋逆一事中摘得干干净净。”

沈策吃了杯雪顶含翠,“他心计深,否则当年只是个霍家庶子的他,怎可能有如今的地位。”

江寂悠然间攥紧了右拳,“是啊,要心计不深,手段不狠,怎可能有如今的地位。”

沈策起身道:“你好好休养,如何扳倒他的事,等你伤好了咱们再详谈。”

夜色无边无际,风雪不断吹拂。江寂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待次日醒来时,虞娘一身紫色襦裙坐在他床榻边,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她玉指钻进了他衾被里,身子像只狐狸精似地伏在他胸口,笑着道:“主子都重伤了,想不到清晨起来还能如此威武呢。”

江寂将她的手拿出来,冷着脸道:“别乱摸,本王已经有人了,你以后注意一点。”

“行行行,主子要为宋姑娘守身如玉,我还能怎么样,只有听主子的令了。”

她从袖袋里拿出一本账簿来,递给江寂,“这是烟雨楼中的那本阴账,我和红娇可是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的。

霍褚这人实在聪明,竟把这账簿和侪王府日常开销的账簿表皮做得一模一样,还就放在侪王妃日常查账的桌上。

这谁知道会是那本重要的阴账?

不过幸好,这些日子侪王妃日日找我麻烦,叫我去跟前儿读《女戒》。我见她看账,却从未动过那本账簿,昨夜好奇便去翻了翻,谁知那里面写的就是烟雨楼的阴账。

我和红娇把侪王府甚至烟雨楼里里外外都翻遍了,都没找到账簿,谁知竟然在那桌案上,那么显眼的地方。”

江寂打开翻了翻,发现里面记得还挺详细,账本还一目了然,合上之后道:“干得不错。”

虞娘凑近他,“账簿丢了,侪王自然会严查府内,到时要是查到属下这儿来了,属下有危险,主子会不会担心啊?”

江寂推开她的身子,“别对本王假骚。”

虞娘道:“我对主子那是真心实意的勾引,主子可真绝情。”

江寂穿上蟒袍披着大氅起了身,坐在窗牖边喝了口温水。

虞娘至他身前坐下,“主子元气大伤,可得好好补补。我刚刚命厨房给主子炖了十全大补汤,主子还未大婚,子嗣还未有着落,未免因重伤而无法人道,就得大补。”

江寂咬牙道:“本王伤在上面,不在下面...”

虞娘笑得媚态十足,“我这不是为主子着想,伤了元气,也影响那方面的。”

“靠。”江寂怒得拍桌,“不会的。”

虞娘笑出了声,起身往外走,“主子可一定要好好补补哦,属下说的是真的,子嗣重要,没有好身体,怎么能生得出孩子呢。”

江寂:“...”

厨房的丫鬟端来十全大补汤的时候,江寂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把汤吃得干干净净。

又是整整二十日,江寂都未出府,一直在府里休养。胸口的伤总算结痂,但还是不能大动干戈。

但他总算能挥动臂膀,弯腰拾物,不必再顾着伤口会不会因他的动作而撕裂。

**

宋婉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如意坊的生意,有时坊里生意忙,宋婉也会帮着绣娘们绣一绣。

这日,宋婉刚刚在坊里算完账正打算回去,便见越王府的马车停在了如意坊门口。

傅柔一身华丽的鹅黄色缂丝祥云纹对襟襦裙,发髻上戴着五凤含珠长钗,脖颈上戴着个幽蓝色宝石项链,整个人气派又富贵,貌美又端庄。

她身后跟着八个婢女,四个小厮,四个护卫,洋洋洒洒一堆人,看着场面极大。

宋婉至门口迎接她,在她身前行礼,“见过越王妃。”

傅柔将她扶起来,“你我客套什么。”

“王妃这样大的场面,我没法不客套。”

傅柔面上带起笑容,“我这样大的派头来你坊里,日后你的生意定会爆满的,不用太感谢我,咱俩谁跟谁。宋婉,你想想,越王妃都来你如意坊制衣了,这如意坊的东西得多好。”傅柔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样,我聪明吧?”

“你可太聪明了,我的姑奶奶。”宋婉朝坊外看了一眼,的确见许多百姓都在朝坊里看。

她领着傅柔上了二楼,把花样给她看,“选吧,喜欢哪个就给你用哪个。”

傅柔靠在圈椅上,摇头,“不用了,我的衣服多得都穿不完,母妃叫宫里的绣娘给我做了许多,我恐怕得穿到明年了。”

宋婉坐在她身边陪她说话,“越王府就这么无趣,让咱们越王妃这么冷的天气都往外跑。”

傅柔双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着下巴,“当然无趣了,府里有管家,用不着我操心府里的事。江越这个人,不是看书,就是练剑,要么就是上朝议政,或者去裕昌王府看他弟弟。

而我,我吃了睡,睡了吃,每天过得跟猪一样。我交心的朋友又没几个,你又那么忙,我可不无趣嘛。”

宋婉道:“越王不理你吗,一句话都不与你说?”

“他说个什么啊,除了对我...那啥那啥,凡事都能随我,我说啥他应啥,我说要天上的星星,他次日就能拿金子做成星星的样子给我。”

宋婉眸中惊讶,“你们...你们圆房了?”

傅柔红着脸道:“我回门那日吃醉了,回去就把...江越给睡了。我给他道歉了,他说不客气,说完反倒又把我给睡了。”

宋婉忍俊不禁。

“你不许笑,反正拜堂成了亲,睡就睡了,要以后合不来,我们和离就是了。”

宋婉道:“你就是嘴硬,只怕真到了和离的时候,你又要哭鼻子了。”

傅柔笑了笑,抓住宋婉的手,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今晚我不回越王府了,我想和你一起睡,我就想睡个好觉,我和江越一起压根儿没法儿睡。”

傅柔话里的意思,宋婉不是不懂,她垂下眼帘,羞得她红了耳根。

她只是点了点头。

傅柔语重心长地对她道:“你日后要嫁就嫁个像顾鸢那样的文人,否则你这么瘦弱,哪能经得住武将折腾,跟马车碾过一样,浑身都酸痛难忍。”

宋婉脸颊更红,捂住了傅柔的嘴,“求你了,别说了。”

傅柔眸中含笑,拿掉了宋婉的手,“未出阁的姑娘,就是脸皮子比饺子馅儿还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