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在后院与娘家人在一起，程芳刚过来，就听了楚霖的话，不大真切，待露头见灵堂里的众人均怔住，程芳才知道不是自己听错了。
楚霖回头施礼道：“二夫人。”
“只可惜，嫣儿尚在孝中，楚萧两家联姻兹事体大，这样，你且先等一等，待我和老家主再行商议，改日再给你答复如何？”面对楚霖点头示意，程芳礼数周全，不失风度的开口回应道。
“那是自然。”楚霖一口答应下来。
回眸面对众人，他再道：“孝期三个月，我能等。”
“只希望老家主，二夫人能够看得见楚霖的一片真心。”
“既如此，那楚霖就先行告辞了。”
“楚少主慢走。”程芳回应。
“永城，阿震，替我送一送楚少主。”萧正山再开口吩咐道。
二人点头听令行事。
待人离开，萧正山等人重新落座，程世龙率先开口道：“可恶，没想到楚家还有此狼子野心。”
“什么爱慕嫣儿，甘愿求娶，依我看，不过是趁二爷亡故，想要更进一步，以一些手段控制萧家部分势力罢了。”
作为真正与萧氏一族交好的家族，程世龙同样赞同程芳的想法，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再嫁入萧家，来个亲上加亲。
只不过兄妹二人各有心思而已，这一条路，无疑都是对他们彼此最好的铺垫。
现在楚家忽然跳出来，要娶萧羽嫣联姻，若让唾手可得的势力外泄到他人手中，指控当前形势再度生变。
那楚家，还是他们至今极少有牵扯的对象，谁知道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当即，程家人纷纷附和程世龙的话，尤其是程世龙之子程伟洵，他道：“萧爷爷，我爸的话并不无道理。”
“作为四大家族之首，哪怕那楚霖不直说，他们的狼子野心一样昭然若揭。”
“这门婚事，你可决不能答应。”
萧正山有自己的考量。
萧羽嫣可是他最看好的新任家主继承人人选，一身天赋，自然该为家族而贡献。
只是这件事情尚且还未名言，不过见他对萧羽嫣好，众人就已经虎视眈眈，目光对她区别对待。
现在又加上林枫事件，萧永逸之死。
萧羽嫣没能对家族做出任何功绩不说，反而让众人对她意见颇深。
若是现在将这件事情提出，势必会遭到所有人的反对。
可外嫁，对方还是楚家，萧正山那是一点儿也不考虑。
最多不过过了眼前事情之后，找机会再好好跟萧羽嫣聊一聊。
要立功，眼下替她生生父亲报仇，除掉萧家的仇敌林枫就是大功一件，届时萧正山再做安排，任何人再有异议，他也能轻易应对。
哪知，萧正山还未做出表率，程芳便上前率先开口道：“我倒觉得，此事可行。”
什么！
“姑姑，你……”
“洵儿，你先别激动。”
听这话，程伟洵立即激动起来，可没等他的话说完，程芳便倏然打断，继续道：“爸，我知道你疼爱嫣儿。”
“可女儿家，一辈子就没有不嫁人的道理。”
“如今那楚霖既然提出了联姻之事，且还扬言是以整个楚家为聘，不论他们究竟在谋划什么，嫣儿是你从小看着，亲自教养长大的，她的能力本事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的意思就是，将计就计，嫣儿嫁过去，究竟是他楚家制衡趁机掌控吞没我们萧家，还是嫣儿把控楚家，那可就不好说了。”
她这是一石多鸟啊。
表面上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程芳所想，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萧景誊。
只要萧羽嫣出嫁，成了他人的妻子，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外姓人。
萧正山也好，萧羽嫣也罢，休想再以她打萧氏一族新任继承人的主意。
当然，如果萧羽嫣真有本事，做到程芳所言，这对日后继位的萧景誊无疑是好事一桩。
无论怎么算，萧羽嫣这步棋，还真必须这么走。
那楚霖就想上天知晓了她程芳的心意，特地在这个时候安排而来的一样。
“姑姑，世事无常。”听她的话，程伟洵马上开口道：“对方不是简单的角色，而是四大家族之首的楚家。”
“万一一切与你我所想出入太大，嫣儿那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洵儿，兹事体大，这是萧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辈在这里大放厥词了？”闻言，程芳心中窝火，再开口，声色冷冽了几分，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儿教训起来。
程伟洵懊恼不休，却又碍于自己的身份，见程芳已经动了气，确实不好再继续开口，再加上程世龙在一旁暗示阻止，程伟洵只好闭上了嘴巴。
该死。
之所以他会对萧羽嫣的婚事如此上心，实际上，他与程菁一样的心思。
那可是四大家族中唯一卓越而出的天之娇女，更是他的表妹，明明可以近水楼台，程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一直并未见萧正山开口，这时，出门送客的萧永城回来，正好听他们方才所说的话，他道：“这件事情我也觉得可以考量，爸，永逸不幸亡故，萧家部分势力已然动荡，若是楚家还能帮着我们一起剿灭林枫，那这件事情的成功率便大大提高了不少，也简单多了。”
“不……”
闻言，众人身旁的萧羽绮同样激动起来，没等她的话音出口，萧羽琼便当即将人阻止带出灵堂。
程芳再提醒道：“爸。”
萧正山不由的叹息一口，目光不经意的瞥过萧羽嫣，只见她神色依旧，低着头，见那模样，他那心中真不是滋味。
是。
从始至终，这些人在议论的都是她，那是在决定萧羽嫣不久之后的命运，可是并没有一个人询问过她的意见。
是去是留，亦或是萧家新任家主之位，萧羽嫣都是萧氏一族的一颗棋子。
爷爷，母亲，都是她至亲的人，也正是凭借这样的关系，他们所有的安排，好像都是名正言顺，理所应当。
少时，萧正山这才喃喃开口道：“嫣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