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血鬼之术
蛇岐八家虽然在新世界里也有个“小号”，但实际上在燕寻出现之前——或者说，是在燕寻完成旧世界到新世界的过渡之前，蛇岐八家本身的势力其实是不如新世界当中这个神秘的产屋敷神社的。
在旧世界当中的蛇岐八家是东京都当中说一不二的庞然大物，不管是商界政界世俗社会隐秘世界都有涉猎，除了是当之无愧的黑道皇帝以外，在白王血裔的基础上更是坐实了隐秘世界的稳固地位。
不过在新世界当中的走向略有不同，蛇岐八家只能算是武力略强的极道统领，如果没有来自旧世界的过渡，那蛇岐八家其实还局限于拳愿世界当中的层次，论及上限估计最多也就是去隔壁片场的东京巨蛋地下的竞技场打打冠军挑战一下那位范马星人的水平。
面对鬼舞辻无惨那样的恶鬼，表现就算比拳愿世界那些斗技者好一点，但也强的有限。
而产屋敷家族则是从千年以来世代对抗恶鬼，并且延续至今的存在。
原本产屋敷神社所掌握的实力是完全能够俯瞰蛇岐八家的，只是当燕寻出现之后，产屋敷神社顿时就发现了蛇岐八家的异常。
产屋敷神社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调查着鬼舞辻无惨相关的诸多事项，毕竟在历史的记载当中，千年以来对抗恶鬼的宿命其实早在百年之前就已经结束，一众“柱级剑士”与灶门家的剑士成功将恶鬼的始祖鬼舞辻无惨斩杀。
只是未曾想在如今的时代里，鬼舞辻无惨竟然死而复生，再次复苏过来，甚至重新建立起了【无限城】与上弦之月的食人恶鬼们。
正当产屋敷神社如临大敌的搜寻着与鬼舞辻无惨相关的情报时，却发现在东京都当中，还有一个之前未被他们关注过的势力竟然与鬼舞辻无惨起了冲突，甚至于轻易击退来自上弦之月的袭击，就连鬼舞辻无惨也未能拿下他们。
这个发现则是让产屋敷神社惊讶至极，以至于才有了产屋敷神社主动联系蛇岐八家的状况。
燕寻含笑点头，随后目光就转向另外一边。
燕寻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在神社当中明显不止面前这位产屋敷老人，除了产屋敷老人以外还有几个小孩，隐藏在另外的隔间，悄悄地朝着这边投以视线。
那几个小孩的年纪不大，多半只是国中刚毕业，还在上高中。
不过那几个小孩之中却有人引起了燕寻的注意，因为对方的“呼吸”和寻常人很不一样。
燕寻敏锐的感知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节奏，这种颇有韵律的呼吸明显是一种特殊的呼吸法，在那之中能够感受到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那是一种晒着柔和阳光似的温暖，仿佛沐浴在太阳的照耀之下，不过在燕寻的感受当中更像是缓缓燃烧的炭，有种在大冬天时围着炭炉烤火似的感觉，不过随着这个呼吸的主人情绪变化，这种温暖的感觉可能随时会化作炽热的高温灼伤旁人。
燕寻轻轻挑眉，“日之呼吸？不对，到了这个时代，多半也没有【日之呼吸】这样的称谓了，所以应该叫做……火之神神乐？”
产屋敷老人见燕寻的注意力明显偏向其他地方去，呵呵一笑：“让燕君发现了吗？那是灶门家的孩子，这两兄弟每年都会到神社里来跳神乐舞，迎接祭典。”
似乎听见了产屋敷老人和燕寻之间的对话，躲在隔间小门里的灶门兄弟也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悄悄拉开门，燕寻看见两个穿着学校制服的少年站在那里。
两人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一个看起来略显文静，应该是兄长，另一个看上去颇为跳脱，只是因为被发现了偷听的行为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产屋敷老人和善的笑着，望向他们：“你们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吗？”
“我妻善照家里流传有一本曾祖父的自传，作者署名是‘我妻善逸’，应该不是仿造的。”
灶门兄弟坦然点头，开口说道：“在那本自传里面写过不少曾祖父一辈作为斩鬼剑士四处斩杀恶鬼的故事，正巧产屋敷爷爷你刚才又一直在嘀咕着和恶鬼有关的事情，所以我们很好奇，就想听听看。”
“那都是百年前的传说啦，对于阅读的人来说，愿意相信的话就是存在的历史，不愿意相信的话，就是虚构出来的幻想故事。”
产屋敷老人笑眯眯的说道，灶门兄弟闻言之后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神社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将他们带到其他地方去了。
产屋敷老人转过头来望向燕寻：“小孩子们还不太懂事，让您看笑话了。”
燕寻看着灶门兄弟的背影，轻声开口说道：“传承至现代之后，曾经鼎盛一时的斩鬼剑士们也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故去，以至于在鬼舞辻无惨复苏过来的现在，你们甚至没有强大的‘柱’来对抗恶鬼了，我说的对吗？”
产屋敷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诚如您所说，曾经的鬼杀队在斩杀过鬼舞辻无惨之后就已经解散了，成员们四散出去，现在面临着恶鬼的复苏，我们也无法召集到实力足够强大的剑士。”
“虽然我们清楚那些曾经的‘柱’们如今的后辈传人，但这些后辈其实都不是专注于剑士修行的武术家，贸然让他们踏上战场与恶鬼鏖战，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过荒谬。”
“我们也曾想过去召集武术家和斗技者，可这种方式却显得希望渺茫，我们所能募集而来的斗技者们完全不是鬼舞辻无惨麾下那些上弦之月的对手，在恶鬼面前惨败，就更别提直面鬼舞辻无惨那样的存在了。”
“灶门兄弟虽然是得到了灶门家传承的孩子，可他们年纪尚轻，并且他们本身也不是真正的剑士，根本无法踏上战场。”
产屋敷老人也遥望着灶门兄弟的背影，不由得深深叹气。
面对鬼舞辻无惨这样的存在，继承了日之呼吸——火之神神乐的灶门兄弟的确是最适合的应对者，可他们才不过刚上高中，平日对火之神神乐的认知也就只是每年祭典时会跳的神乐舞而已。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灶门兄弟根本没有作为剑士的自我认知，也不具备着斩鬼的决心，与百年前的先辈们完全不同。
举目望去，曾经发展至鼎盛的鬼杀队传承到了现代竟然没有一个能够站出来直面鬼舞辻无惨的剑士，产屋敷老人内心也尤为焦急。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产屋敷神社却十分偶然的接触到了蛇岐八家的情报，甚至还调查到多位上弦之月同时对蛇岐八家发起袭击，却纷纷无功而返的消息。
发现了这个消息之后产屋敷神社第一个反应是不可置信，曾经面对一位上弦之月的恶鬼都需要数位强大的柱级剑士同时联手才能勉强对抗敌人，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竟然能够轻易阻拦下来自上弦之月的袭击？
不过当产屋敷神社再三确认过之后则是欣喜欲狂，随着时代的变化总有水平更高的后辈层出不穷，前人未能做到的事情后人未必就做不到，挡下上弦之月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说不定能终结这个时代的鬼舞辻无惨！
“但是对抗恶鬼的并不一定非是鬼杀队不可，蛇岐八家也行——在联络蛇岐八家之前，我们认真了解过伱们的状况，你们是十分特殊的一类群体，这类群体必然会被鬼舞辻无惨作为目标所盯上。”
燕寻闻言之后微微挑眉：“喔？”
产屋敷老人缓缓开口说道：“你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蜕变，自称自己是‘龙血’的持有者，虽然我们并不清楚所谓的龙血从何而来，但却能够感受到你们的特殊。”
“而这份特殊是鬼舞辻无惨所亟需的部分，食人的恶鬼们会将原本为同类的人类作为食粮，就是需要通过进食这种方式去补全自身的缺陷，以此来遏制鬼舞辻无惨身上的病症症状。”
“在那些食人的恶鬼们当中，会将一些特殊的人们称作是‘稀血’，恶鬼吃下稀血之后自身的实力就会大幅度提升，这是因为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在恶鬼们的身躯之中因为稀血的补完而兴奋的现象。”
产屋敷老人望向燕寻，开口说道：“越是特殊强大的体质与血统就越是能够让鬼舞辻无惨得到补完，就算寻找不到青色彼岸花作为药引，鬼舞辻无惨也会依靠补完自身而使得自己趋近于完美的生物。”
“因此持有着龙血的你们必然也会成为鬼舞辻无惨的目标，他会为了补全自身的存在而将你们作为食粮吃下，你们天生就是互相对立的存在，要么被恶鬼吞食，要么斩鬼。”
“吞食龙血？”燕寻微微一笑：“鬼舞辻无惨如果这么自信能够吞下龙血的话，那就让他来吧。”
诚如这位产屋敷老人所言，鬼舞辻无惨渴求着吞食龙血来补完自身，但燕寻又何尝不是渴求着鬼舞辻无惨这样的存在？
在一般人眼中看起来，鬼舞辻无惨是食人的恶鬼，如天灾般的恐怖存在，但在燕寻看起来，鬼舞辻无惨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略微特殊一些的人类而已。
只是他作为人类的特殊之处令他与一般人渐行渐远，最终甚至连鬼舞辻无惨自己都不将自己视作人类了，而是视作为‘鬼’。
鬼舞辻无惨这样的存在能够极大幅度的丰富燕寻的炼金术素材库存，甚至于鬼舞辻无惨身上那种不可思议的不死性与生命活力也是值得让燕寻都为之侧目的特点。
倘若能以鬼舞辻无惨作为炼金术的素材炼成特殊的进化药，想来燕寻也能再次获得飞跃。
“鬼舞辻无惨可不是能够这么轻易对待的敌人。”
神社之内又出现了突兀的声音，在没有阳光照射到的阴影之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燕寻侧目望去，从这个“青年”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十分腐朽的苍老感觉，而且从对方的身上，燕寻也隐隐感受到属于鬼舞辻无惨的血液的存在。
只是对方身上那属于鬼舞辻无惨的血液似乎经过了某种处理，变得似是而非了起来，虽然是源自于鬼舞辻无惨身上的血，但已经没有什么关联了。
“愈史郎。”
愈史郎缓缓开口，自报家门。
在辉夜姬所收集到的信息中，这位愈史郎是一位身份神秘的画家，听闻他创作过数之不尽的画作，但每一幅画所描绘的都是同一个目标。
那是个正体不明的女性，名为“珠世”，人们认为珠世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是愈史郎画家心中构想出来的完美女性的指代，亦或者是他的母亲的形象。
不过燕寻所了解的倒是比辉夜姬更多，珠世和愈史郎都是寿命漫长的鬼，珠世曾是被鬼舞辻无惨所信任的手下，医术高超。
凭借自己的医术和研发能力，珠世对自己做出了一定程度的改造，斩断了身上属于鬼舞辻无惨的联系，甚至还以自己的血液将愈史郎从人类转化成了鬼，这也是少数能够脱离鬼舞辻无惨掌控的鬼。
“鬼舞辻无惨的确不是什么能够轻易对待的家伙，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主动前来这里。”
燕寻耸了耸肩：“实不相瞒，有关于鬼所掌握的一种特殊能力……他们称之为【血鬼术】，这是一种和我所知的超自然力量完全不同的体系，鬼舞辻无惨用以藏身的无限城也是以此为基础创建的。”
愈史郎一愣，听出了燕寻话语中的意思：“你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主动前来产屋敷神社，其实是为了等我出现，因为我作为鬼，也掌握着血鬼术？”
燕寻坦然笑道：“除了这个以外，我也没有别的理由需要特地来此一趟了嘛。”
说着，燕寻望向愈史郎的方向：“有关于血鬼术的奥秘，我也的确是十分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