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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路宁听出白沐沐话语中的慌乱,却仍公事公办:“沐沐,一切以检查结果为主。”

似乎是明白电话那头的是他的妻子,放缓了语气:“沐沐,会没事儿的。你把爸的所有检查单子发给我,我帮你问。”

“嗯。”白沐沐小声道:“谢谢你林路宁。”

挂了电话,白沐沐吃着饭菜却没多少胃口,和她一样的还有白亦鸣,两人都只是机械地在进食,至于味道?心里堆积的太多事情,尝不出来。

白亦鸣洗好碗:“姐,你在我床上躺一会儿吧,医院那边我先过去。”

“不用,我和你一起。”

白沐沐打开行李箱拿了套干净衣服,进了浴室简单冲洗一下后跟着白亦鸣去了医院。

谢婉坐在白松床边上偷偷抹着眼泪,看到两人进来,连忙用手擦干眼泪,用手指了指外面。

“妈,爸身边没人守着行吗?”白亦鸣小声问。

谢婉关上门,从观察窗看了白松一眼才坐下,她摇了摇头:“没事儿,你爸刚睡着,我们聊一会儿就进去了。”

走廊的长椅上,白沐沐隔着一个空位在谢婉的旁边坐下。

“刚刚肿瘤科那边的医生也过来了,你们可能要做最坏的打算了!”谢婉说完,顿时泪如雨下,她的身体在颤抖,牙关紧咬,明明是坐着的,身体却像是支撑不住一般,无力地顺着椅子划了下去。

压抑的悲鸣不绝于耳,白沐沐也想哭,但泪水却仿佛枯竭一样。

她曾被父亲背着上过学,也曾在哭泣的时候被父亲安慰,更是在结婚时,如高山一样的父亲,在宴席结束之后嚎啕大哭。

“妈,医生会有办法的。”白沐沐无力地安慰着,侧着身,手心搭在谢婉的手背上,潮湿冰冷的泪痕犹在,却无处诉说心底的哀伤。

白亦鸣也在旁边安慰:“对,老家医疗水平有限,咱们给爸转院,咱们去大城市,去找水平高的医生。”

谢婉只是哭,她沉寂在悲痛的思想中无法自拔。

白沐沐松开手,对白亦鸣小声道:“你在这儿陪着妈,我去看看爸。”

她推开门,眼前这个闭眼沉睡,面色枯槁的人,与记忆中高大光辉的形象逐渐重叠,却又无情地斩断,刹那间信念崩塌。

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事实,在来临之际是让人多么的不舍,原来人真的无法做到感同身受,最悲凉,最痛苦的事情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能体会。

她眨着眼睛,要把泪水逼回去,医生只是给了结论而已,还有办法补救的不是吗?

推开阳台,白沐沐靠在玻璃门上给林路宁打电话。

一遍不接就打两遍,两遍不接就打三遍,一直打到林路宁接了为止。

在这期间,白沐沐握着发烫的手机,原来比林路宁更重要的人一直都在,只是之前总是被她忽略了而已。

“我在工作。”林路宁的语气不是很好。

“林路宁,你帮我安排一下呼吸科的专家好不好?我要带我爸转院。”白沐沐的声音带着哀求,以及破碎般的脆弱。

“沐沐。”林路宁喊她。

“嗯。”白沐沐应着,嗓子里带着哭腔:“你喊我干嘛!我在让你帮我安排专家,你快去啊!”

白沐沐急得直跺脚,手指塞进嘴里才勉强没让悲痛呐喊出声:“林路宁,我求你,真的!你快去!”

林路宁的语气依旧没多少起伏:“慌什么?”

白沐沐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我、我没慌。”

得到确切的答复后,白沐沐才搓搓脸,推开门,才发现白松不知在何时已经醒了。

她往门口看了看,谢婉和白亦鸣都没回来。

“爸,你什么时候醒的?”白沐沐害怕白松看出来什么,一直避着他的目光。

白松顾左右而言他:“沐沐,爸的身体爸自己最清楚,住院除了天天烧钱也没啥用,明天就让你妈给我办出院手续。”

白沐沐顿时嚷嚷起来:“爸!你瞎说什么呢?!”

声音很大,下一秒谢婉和白亦鸣推门进来。

“沐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又惹你爸生气是不!”谢婉目光凌厉,像刀子一样,把白沐沐的心扎的鲜血淋漓。

“不怪她,不怪她,是我说错话了。”白松抬起胳膊,手背上贴着的绷带渗出丝丝血迹。

“爸!”

“爸!”

白沐沐和白亦鸣同时出声,两人都看着那只渗出血的手背。

白沐沐不想再待在这压抑的环境里,低声说道:“我去护士站一趟。”

病房里的几人面面相觑,白松叹了一口气:“你啊你!就非要弄的女儿跟你离心是吧?把你那个脾气收一收,这往后要是我真的......”

“白松!”谢婉大叫一声,哽咽着声音软了下来:“你会没事儿的,别说这些丧气话。”

白松笑着摇了摇头,眼前这些人显然是把精神和希冀寄托在他的身上,怎么说呢?不想走也得走下去!

“哎呀,我知道了,这么大声干嘛。”白松好脾气的说道。

其实谢婉和医生没任何一个人告诉他病情,但是都住院了,再和旁边的几个病友相互打听打听,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肺癌!

尤其还是晚期肺癌,它不像其他的小病小灾,能抗过去,喝点儿药也能过去,但是这是癌症啊,连特效药都没有。

白松也没想过放弃,他要真放弃了,只怕这一家子老小真的就会活在痛苦当中。

只是他也不想在医院治疗了而已,辛苦了一辈子,在最后的时光陪着老伴旅旅游,看看日出看看日落,这不是挺好的,他这不也是在努力的活着呀!

说来年轻时承诺谢婉说要带她去看大海,至今还没实现呢,也不知道她现在愿不愿意和他出去?

白松摸着自己本就不多的头发,隔壁病房一个肺癌晚期的病友,靶向药吃的头发都快掉光了,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脑袋,他媳妇可嫌弃他了!谢婉这么爱他,应该不会嫌弃吧?

但这些话白松一个字都不敢给他们讲,他不能亲手扼杀他们的希望不是?只能等着他们自己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