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随着西索整个人从七八米的高处重重摔在地上，已近脱力的维格在这边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
咬牙拔出地上的景光，维格拖着浑身酸软无力的身体向西索落下的地方走去。
现在只要再确定一下，这次西索身上没有再被火焰教团那些人施加什么乱七八糟的复活手段，那这场对决最后的胜利就属于他了。
“你妈的，非得要我在你身上浪费几年寿命是吧。”
拖着此刻浑身无力的身体，维格在心里忍不住笑骂道。
是的，这次他和当初对上尤塞因那混蛋差不多，为了翻盘，搭上了少说五年以上的寿命。
【黄金指弹】
【誓约】：全心全意的一击。
触发能力时，会强制将体内所有的气全部灌注在下一次攻击中，同时体内的气不得低于自身上限的80％。
【誓约2】：胜利的决意。
能力触发时，若能力者此时剩余气不足常态的80％，此条件将触发。以能力者自身的寿命为代价，强制恢复能力者的气至满状态，并以每10％的气等同一年的寿命计算。
在前面一些列的攻防以及最后用【修罗之幕】进行大范围破坏后，他当时在触发【黄金指弹】时，所剩下的气估计最多不会超过三成。
这也就是说，为了赢下这场他早已拿到“目标奖励”的对决，维格又付出了起码五到七年的寿命。
想到这他甚至被自己给气笑了。
“也是离了大谱，别人穿越都是各种日天日地，所开发的能力哪个不是外挂一样？到我这可好，开发个破逼能力，总共用过三次不说，其中两次还都得用自己的寿命去往里填，我可真是个‘天才’啊……”
不由自主对比前世小说里看到的那些穿越者主角，维格难免深觉一阵心累。
他心道看来自己真是真是个半点“主角运”没有的家伙。
第一次穿越每天死来死去的也就算了，这都第二次也没说给点福利，还给他整个放出系，最后又开发出这么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能力。
威力倒是足够，这点即使老头都表示过他自己绝对打不出【黄金指弹】这种程度的一击。
可后遗症却也实在太过令人头疼。
必须一次性将全身的气都集中在一点打出去，且在这之后长达24小时内再无法使用念的【制约】，以及后面代价深重的【誓约】，都在一定程度的抹平这项能力威力特点。
反正现在维格自己是愈发看不上他这手【黄金指弹】了。
毕竟真实的战斗，基本很难再碰到如贝格罗塞时那样，有另一位强大的能力者伙伴去替他吸引注意力，让他可以从容不迫地触发能力的机会。
相反，第一次的小石城，以及第三次的现在才是常态。
毕竟战端一开，哪里有那么多让他可以维持住80％的气，且保证一击之后就能完美结束战局的情况。
就连刚刚，他几乎逼得西索只剩下一个方向逃窜的情况下，为了保证一击必中，他都没敢瞄准对方的头颅，而是选择将目标瞄准为其心脏的位置。
除了少部分原因是因为上一次在贝格罗塞，射击对方头颅的最后结果并不好，让他心里多少有点别扭之外，最主要的关键还是他必须求稳。
毕竟只有一次机会，对手还是那位西索，这可是早在他第一次穿越前就大名鼎鼎的人物，无论怎样谨慎都是不为过的。
与此同时，在维格一步一步挪向西索时，似乎终于从刚刚那道难以用语言形容的【黄金指弹】中回过神来，场内的解说小姐姐开始放声大叫。
“喔！！！刚刚那是什么？！何等美丽又致命的光线！我现在闭上眼睛，那道闪耀的金光仍然留存在我的脑海！这就是维格选手的最后底牌吗？！难以置信！
“而我们的魔术师西索这次看起来没能用他所擅长的快速移动再次逃过一劫，此时他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动静！
“难道？！难道这一切都要在此刻尘埃落定了吗？下面让我们将现场交给今天辛苦的裁判，等他做出最终的判决！”
伴随着的解说暖场，等待裁判做出最后的宣布前，现场观众们也纷纷开始热闹的议论起来，整个场地也重新找回了应有的喧嚣。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
“什么意思？既然有这招为什么不早用？为什么刚刚还要断手认输？”
“断手认输？让他一只手！哈哈哈哈！我就说少年脚神不会让我失望！”
“救命啊！不会失望个屁！刚才我的票都撕了！”
就在那些因为冲动而撕掉投注票的赌狗们各种哀嚎的同时，奇犽他们几个则是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冲击性画面中回过神来。
智喜：“这就是代师傅说的【发】吗……我怎么感觉自己一辈子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这是被维格无意间打击到的。
也有因为通过这场对决看到了前方的风景，反而愈发斗志昂扬的类型，比如小杰。
“好帅！原来这就是【黄金指弹】，果然是美丽的让人无法拒绝，以后我也要开发出同样厉害的能力！”
通过现场收声，西索和维格之间的很多对话同时也播放给在场的观众，小杰从一开始听到时就将其记在心里，当他真正看到了那璀璨的金色射线之后，不禁和西索感同身受般地连连赞叹起这招。
“我也是！”身边的奇犽听到小杰的感叹后，也跟着用力地点头，不过他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我也有这样的能力，那就不用再害怕伊尔迷那家伙了，到时……哼哼。”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用这招【黄金指弹】在伊尔迷惊骇的表情中将其一击射杀的画面，奇犽像只狡猾的小猫一样嘿嘿坏笑出声。
然相比三小只此刻各自不同的心境，后面的云古则是从刚才开始，就一动不动地望着被击穿的天花板，似乎仍旧没有从【黄金指弹】的恐怖威力回过神来。
“那是……月亮，居然连整个竞技场本身都被穿透了吗？”
穷极目力，透过天花板指头大小的孔洞看到此时竞技场外的月光，云古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和刚接触念，对此还很难产生正确认识的三小只不同，云古正是此刻大厅中少数几个能够理解到这种恐怖差距的人。
痴痴地望着天花板良久，云古这才将目光转回到此时的维格身上。
然而在看到此刻维格的状态时，他几乎立刻就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原来如此……将自身所有的气在一瞬间全部消耗掉吗，难怪威力会恐怖到这个程度。
“只是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制约】和【誓约】才能真正做到这一点？这明显已经不是靠着【流】的技巧就能够达到的境界了……”
作为一名协会的领路人，云古自是能理解在一瞬间将自身所有的气全部集中在一点打出去是何等逆天的操作，此刻他在感叹维格一次次突破自己的想象力极限的同时，也开始由衷地钦佩对方的天赋和巧思。
可惜云古不会读心术，所以他并不知道作为这项能力开发者的维格，现在到底有多厌恶这能力。
时间就这样在等待中一点点过去，拖着身体的维格与那位此刻像是在哪里都泥潭里爬出来，一身尘土、十分狼狈的裁判几乎同时来到倒地的西索身前。
“哼，这回你总算没有再作弊呢，魔术师。”
看着西索胸前心脏位置，此刻仍旧在汩汩往外冒血的圆形伤口，维格终于露出放松地笑意说道。
拖了这么好一会儿都没有像上次一样“诈尸”，看来这次西索是真的死了。
而能亲手将这位剧情里可以说仅次于库洛洛和会长的“厕所战神”送走，说他不开心是不可能。
即使他本意并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甚至中间还产生了些许退意，然当他真正击败对方后，那种巨大成就感所带来的多巴胺还是充斥着他的神经和大脑。
瞥了一眼身边准备上前查看的裁判，维格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快宣布结果吧，我现在就想回去好好睡……”
“?现在就睡觉也未免太早了，咱们的比赛还远没有结束呢！”
“嗖！”
身前突然传来的熟悉声音让话刚说到一半的维格脸色骤变，然就在他刚转过头看向地上的西索时，一张纸牌倏然在他的眼里放大。
“啊——！”
手中的景光咣当一声掉落在地，维格抬手捂住自己的左眼，发出一声难以自持的痛呼。
在他捂住眼睛的指缝中间，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张小丑牌斜角插入其中，同时鲜血不停地顺着维格的手臂流淌下来。
“你……”
用仅剩的右眼恨恨地看着在身前慢条正斯理站起身的西索，维格此刻的心境惊怒到了极点。
“你这混蛋！还在用这套卑鄙的手段！”
此情此景与当时在贝格罗塞简直如出一辙，维格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又利用火焰教团那群人的能力作弊。
然而这次却是他想错了。
只见对面的西索闻言脸色一沉，仿佛受到了极大侮辱一般，上前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肚子上，将他整个人打得虾子一样弓起身。
“呃——”
一口血止不住地喷了出来，此刻的维格拼尽全力强撑着才让自己没有跪倒在西索面前。
只可惜这样也只是场面好看一点罢了，如今因为能力【誓约】而进入强制【绝】状态下的他对于西索来说完全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
这时，他头顶再次传来西索的声音，然此时西索的语调却完全不同以往的滑腻戏谑，反而冰冷异常。
“?你最好看清楚再说话！如果想我等下留你一命的话，就不要在这种事上挑衅我，明白吗？维格·瓦伦泰。”
“看清楚？”弓着身体捂着眼睛的维格闻言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对手。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维格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几乎都要在这一刻崩塌了。
“你……你居然这种事都可以做到吗？”
透过他刚才【黄金指弹】造成的伤口，看着里面跳动的心脏突然像是被什么拉扯一样消失，紧接着又突然出现，这一刻维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现在一切都清楚了，西索竟然是通过用能力在其体内强行改变器官的位置来做到规避他的【黄金指弹】的！
这真正是维格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操作，这一刻他清楚，自己这回是真真正正的输给了面前这人。
此刻，来自左眼和右手手腕上的剧烈疼痛对他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因为他将第一次说出那句连曾经面对苇名剑圣也未曾脱口而出的话。
“嗤”地一下，血花飞溅中，维格一把将钉在自己左眼上的纸牌扯了下来，看着这张沾着血污的小丑牌，他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
“是我输了……真是了不起的想法，多谢指教！”
说罢，维格随手将那张小丑牌向对方甩了回去，随后闭上眼平静地等待自己的结局。
“老头……对不起！还有莎沫、罗茜、波波，原谅我只能到此为止了……”
这一刻，维格的脑海中分别闪过安瓦尔、病床上的莎沫，以及罗茜波波他们，最后定格在记忆深处的那片芦苇地中。
清楚后面会是怎样结局的他此刻不禁想道：“也许当初我真的死在老爷子剑下会不会好一点呢？不管是对我自己还是老头他们……”
他不禁扪心自问。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是不是也不会有什么火焰教团？那些和他留下羁绊的人们也都会按部就班地过着各自平静的生活？
老头和莎沫仍然不时的拌嘴吵架，却又同时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爱对方。
波波和罗茜他们，在酒吧下班时一起开心地说笑着。
就连那个见他一次就骂他一次的老维尔，应该也会幸福地看着真正的维格少年成为一位出色的会计，成为一位脱离下城的体面上班族吧？
想到这里的维格莫名地回忆起自己和弦一郎的最后一面。
他突然悲哀的发现弦一郎的那句话同样适合他自己。
“结果……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