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等不及
回到家里，换上新衣服后，牧尘帮着父母干活，打发打发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等到父母的鼾声响起，牧尘悄悄的溜出家门，来到老地方，林先生果然早就在此等候。
“今天看那边动静那么大，没想到你小子还能活着回来。”
林先生眼神复杂的看着牧尘，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其他的什么，比如劝说牧尘放弃，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坐下吧，我能教你多少就教你多少，你尽量学。”
牧尘点点头，也没有多说，如今这情况一人一鬼心知肚明，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像曾经那般平和的日子，恐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拿到自己放在附近的笔墨书卷，坐在平整的大石头后面，牧尘将手里的纸张轻轻铺垫在石头上，随后便取出墨锭，和上水，轻轻在砚台里打磨。
这么久下来，他始终在帮着祁思鸿做事，每个月例钱没少拿，奖金更是丰厚，兜里早就鼓鼓囊囊的，不再像以前那么囊中羞涩了。
狼毫笔能用就没换，但该买的纸张和砚台、墨锭，牧尘也都买齐全了，一文钱都没省。
出身贫穷的牧尘，是个实在人，能用的东西就会一直用到坏再换，否则绝不多花一分钱。
不该买的，不是必须的，最多羡慕的看一眼，然后就不会再去关注。
而该买的东西，必须要的东西，则会在精挑细选后拿下，也不会去省。
这笔墨纸砚，自然是后者，否则水和墨的差距那么大，石头和纸的差距那么大，一直用水在石头上写字练字，怎么可能真的练出一手好字？
现实又不是小说童话，更不是那些功成名就之人，用来吹嘘自己的传记。
几乎不可能单纯用水和石头，就练出一手好字。
深深吸了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牧尘打磨好墨水后，用狼毫笔轻轻沾了一点，就在粗糙的纸张上慢慢的书写。
神情全神贯注，一笔一画，都显得极为认真。
就是写的字小了点，大概也就比两只苍蝇大一圈，比正常的毛笔字，明显要小一圈。
纸张实在太贵了，这又不是部在写什么重要的家书，秉承着能省就省的态度，牧尘练字写的都是蝇头小字。
长久下来，能省不少钱呢！
……
夜风吹拂脸颊，感受到自己手指微微发酸，牧尘便停下了书写。
抬头仰望璀璨星空，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平静。
就在这时，一阵阵扑腾声从旁边的水流里传了出来。
牧尘立即反应过来，飞一般的窜到了水沟边，果然看见有一尾白色的鲤鱼，在水里面上下扑腾。
“我在听！”牧尘一个字的废话都不说，上来就蹲在鲤鱼旁边，侧耳倾听。
白色鲤鱼见到正主来了，赶紧小声说道：“我我我，今天下午，我路过的时候听到了河神大人的安排！”
“如果你真的打算救绿依姐，必须得抓紧时间了！”
“听他和神秘人的商量，绿依姐要是再不愿意交代出玉佩的下落，七天后的正午就要上刮骨台了！”
“这可是比死还残酷的刑法，妖怪上了那台子，会被一刀一刀的刮到只剩骨头，几千刀下去，意识还清醒着！”
“就算最后绿依姐勉强能活下来，恐怕也是……”
牧尘双眼骤然变得血红，拳头死死的握紧，指甲深深的嵌入血肉里，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都丝毫未觉。
少年的呼吸变得如牛一般粗重，浑身血气宛如火山爆发般沸腾，把河里的白色鲤鱼吓的窜来窜去，想跑路，又不想就这么跑了，内心那叫个纠结。
过了许久，牧尘闭上双眼，不断的深呼吸着，浑身紧绷的肌肉，这才逐渐放松了下来。
“谢谢，我知道了。”
牧尘起身，转头走向来时的路，头也不回的道：“你去盯着，有任何重要消息，立即通知我。”
“找不到我，就去找林先生，让他把消息带给我。”
见魁梧如巨人般的少年要走，白色鲤鱼有些着急了，不停在水里转圈圈。
“那你打算怎么做啊？你到底能不能救绿依姐啊？”
牧尘脚步微微一顿，只是坚决的吐出三个字。
“相信我。”
……
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紧急的多。
神秘人的实力比预测的还要更强。
河神面对他们和自己的两面夹击，已经扛不住压力了。
和林先生打了声招呼，把自己的笔墨纸砚收拾好，牧尘借此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随后在回家的路上，思考起了现在的局势，还有应对之法。
“本来我还想一点一点的试探，尽可能展现自己的实力，取得谈判的机会。”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是行不通了，继续这样慢吞吞的拖下去，何时才是个头？绿依根本等不及！”
“我必须得尽快取得谈判的资格……”
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牧尘脑海里浮现自己去看过的河神寺庙。
作为正神，河神受到天规约束，干什么事都是处处阻碍，活得很难受。
但与之相对应的，正神带来的好处却也是丝毫不少，不然河神也不会心甘情愿十年如一日的维护河道，守规矩约束。
信仰之力应当就是其中之一，并且还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牧尘对此并不清楚，但绿依曾经提到过只言片语。
“对于河神而言，寺庙简直就是他的生命，要是寺庙和神像被人给捣毁了，指不定他当场就得疯掉，前提是他还活着。”
“近些日子以来，那些神秘人是越来越猖狂了，居然敢在河神的寺庙旁边晃，这根本就是在威胁啊。”
“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回想起绿依和自己说的这些，牧尘心里头有了计划。
时间等不及是吧？
那他就加快节奏，直接两面开工！
一边挖掘河道，一边去砸了河神的寺庙！
牧尘倒是想看看，到这种地步，自己再把自己的目的给说出来，到底能不能救到绿依！
要是还不行……
不知不觉间，牧尘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面色正越发狰狞，宛如一只被逼到绝境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