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惨烈
衙门没有在尸体上动手脚，不代表这些尸体就有多好看。
凶手作案手段极为残忍，小院子里头上百具尸体，找不出一个完整的。
要不是人为拼接了肢体，恐怕其中好一部分，连个人形都看不出来！
牧尘认真打量尸体，没多久，便感觉到腹中翻腾，实在是难受。
等看到一具腐烂的尸体，几乎快要爆裂开来，终于是忍耐不住，快步退出了小院。
和他相比，其他捕快表现还要更差一些。
这些人虽说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但还真就很少见过如此惨烈的尸体，尤其是这么多一起出现，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大到无与伦比。
随着第一个捕快打完喷嚏，认真打量尸体，然后当场呕吐了出来。
好几个捕快跟着一起呕吐，最后基本除了欧阳迅带来的那几个捕快之外，包括刘明志这小子在内，牧尘带来的几个捕快通通都退出了院子，免得继续出丑。
另一边，欧阳迅不愧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面对如此多惨烈的尸体，竟然依旧能够面不改色，甚至还能蹲下身子在尸体旁边，仔细查看伤口。
直到众人都退出了院子，他跟着也一起离开小院，见到那些个捕快蹲在路边吐的稀里哗啦，双手无力的模样，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但也没多说。
牧尘面色略显苍白，走上前来，抱了抱拳，“今日倒是耽搁了欧阳捕头，实在没见过这般场面，忍耐不住，让欧阳捕头见笑了。”
欧阳迅却只是挥挥手，不以为意。
“今日这般场面，换做寻常人来，就如这几个不成器的家伙一般，早就该蹲在路边吐个稀里哗啦了。”
“牧捕头第一次见到这般场面，还能够忍住不吐，已经远超绝大多数人。”
“我是战场老兵，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这般场面自然再熟悉不过，不会再有什么感觉。”
“想当初第一次见，当场就吓尿了，可要比今日的牧捕头狼狈许多。”
牧尘连连挥手，面色有些忧愁，“欧阳捕头说笑了，就是不知这尸体看不了，还该怎么查案。”
欧阳迅微微一笑，却是道：“这就是牧捕头有些瞧不起我们衙门了。”
“像这般的重案要案，尸体由专人负责处理，自然会有相应文案报告，个中详细一应俱全。”
“如咱们这样，亲自来现场看尸体，不过是求万无一失，其实大可不必，通常看看文案，就能知道个大概。”
牧尘这才松了口气，又抱了抱拳头，想说点什么，肚子里又翻江倒海，赶紧把话憋回去，这才没有当场吐出来。
时间转眼来到夜晚，千里银河倒挂于天际，一轮银盘垂于天边，璀璨夜景耀眼无比。
低头看，人间繁华盛世，南府万千高楼林立，街道灯火通明，旁边运河之上，更有无数楼船，将整条河道映如白昼。
富家子弟出没于街头巷尾，一眼望去遍地都是，更有书生聚集于一处，高谈阔论，显摆各自的学识。
真可谓游人如织，繁华如画。
南府之繁荣昌盛，真真名不虚传！
运河边，一栋茶楼的三楼处，牧尘和欧阳迅坐在角落，都换上了便服，十几捕快则落座于各处，形成犄角拱位之势。
“这南府，不愧人间天堂之名，果真是方圆千里，最繁华热闹的地界。”
牧尘俯瞰着下方，街道上游人如织，红男绿女花团锦簇，不远处运河波光粼粼，高大的花船打着灯笼，缓缓在河上游动。
这般繁华景色，小小的清河县可从未有过，一到了晚上，县城里最多也就只有几处青楼，还算比较热闹。
其他地方皆是一片黑暗，根本就看不到有多少人在行走，更不要说如此热闹的景象，哪怕是逢年过节，都从未见过。
唯有白天，清河县还算比较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可也万万不能和这南府对比，两者之差距，有如云壤之别。
“表面上越是光鲜亮丽，暗地里越是吃人不吐骨头，你看这河道亮如白昼，才子佳人如诗如画，又怎知道这水里埋葬了多少冤魂，藏着多少恶鬼？”
欧阳迅目光撇向窗外河流，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更别提如你我这般，不去赚那些黑心钱，只靠每月俸禄，在这南府之中，也就只有在这茶楼喝上两杯鲜茶的能力。”
“那些个真正的荣华富贵，是想也别想，别说其他，就连这花船，咱们也是没资格上去的，不然到时没钱付账，指不定会被人家乱棍打出，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牧尘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静静的看着河道繁华，黑白分明的双眼映照着人间百态，心里思绪万千。
忽然，魁梧壮汉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的问道：“敢问欧阳捕头，你说今晚会有一场大戏，这场大戏何在？”
“我看这南府人流如织井然有序，不像是要出事情的模样。”
欧阳迅却是卖了个关子，没有直说，笑道：“莫要着急，再等等，马上就会有好戏上演！”
突然，一阵嘈杂声从楼下传来，好几个书生走上楼，见到最好的位置，已经被一群粗莽壮汉占据，不由的眉头一皱。
领头那人身着青袍，腰佩玉带，袖口绣着金纹，本该气质出尘，可惜长着一张马脸，反倒显得有些滑稽。
不过该有的地位，却也一点不缺，只是挥挥手，立即有一书生走上前来，对着二人拱手：“不知几位，能否行个方便，移步至他桌？”
“这吃茶的钱，由我等来支付，就当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窗边二人懒得搭理，旁边捕快心里神会，立即有几人走上前来，挡在这书生面前。
“几位都是读书人，想必这先来后到的道理，不用我们来教。”
“这位置我等已是久坐，不方便让给各位，还希望各位自己找其他位置坐去，不要来打扰我家大人。”
那书生听到这话，正打算反驳，看到面前之人左手按到刀上，顿时闭上嘴，满脸为难之色，回头望向那领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