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细作
“怎么样，找到佛国细作的线索了么？”沈壹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宋苦田畅然笑道：“这是自然，我已经找到了。”
沈壹好奇：“哦，那名佛国细作是谁呀？”
宋苦田深深地望了沈壹一眼，脸上旋即一抹抱歉的笑意，道：“这涉及秘堂机密，恕我不能相告。”
“没事，我能理解。”沈壹说。
反正他也不是秘堂弟子。
既是机密，宋苦田不告诉他，也是合情合理。
“那这任务算是完成了吗？”他问。
宋苦田点头道：“等一会儿，我就会向上禀告。大概等一两个时辰之后，金宏校长便会联系你，告知你任务完成！对了，校长有没有许诺你完成任务后的奖励？”
“没有啊，他只叫我来做任务，并未告知我有什么奖励。”沈壹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宋苦田无奈笑道：“既没许诺，那也就意味着没有，我以前也是金宏校长的学生，对他，我还算是有几分了解的。”
“是么。”
沈壹随口应了一声，他也不是特别在乎此次任务奖励什么的。
有，自是感到高兴不已。
没有，也不会患得患失。
“所以啊，咱们这些为黄泉宗卖命的打工人，得学会给自己挣点零花钱才行。”
宋苦田兴奋地搓了搓手，高兴道：“接下来，就让咱们愉快的分赃吧！”
沈壹将系在腰间的储物袋一把抹下，递给了宋苦田。
宋苦田将储物袋中的锦盒一股脑地全部倒出。
在俩人脚边，摞了一大堆。
然后宋苦田将锦盒一一打开，仔细检查了妖怪内丹的属性、品阶与成色。
五五分成，公平公正。
分完赃。
宋苦田不忘告诉沈壹。
“这妖怪内丹，用处有很多，既可以炼制丹药，又可以炼制法宝，不愁销路，因而很好卖，不过，伱可得注意着点，贩卖内丹时，千万小心，不要叫屠夫帮的人逮住了，我也不确定屠夫帮有没有在这批妖怪内丹上做标记。”
“我晓得。”沈壹点头。
宋苦田随意洒脱的坐在了地板上，仰起头对沈壹道
“好兄弟，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啊？”
“我准备去我朋友老猫那里坐一会儿，他是十五层老猫网吧的主人，你应该听说过。”沈壹说。
“当然，老猫嘛。”
宋苦田砸吧砸吧嘴道：“我当初还去老猫的网吧玩过呢，见过他，还跟他说过话。”
“老猫暗恋杨老板，今日出了这么大事，杨老板估计得气炸了，万一发生帮派火拼，老猫脑子一热，跟杨老板一起参与帮派火拼，那可就不是闹着玩得了。”
沈壹之所以要去见老猫。
就是为了看住老猫，让他别一时冲动，做了傻事。
不过老猫挺精明的。
应该不会为了女人而做糊涂事。
他去找老猫，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爱情是味糊涂药，谁染上了，都会犯糊涂。
宋苦田嘴角勾起笑容道：“我说....好兄弟，任务完成，咱们一起去二层好好潇洒一下吧，我请客怎么样？”
“不了，改日吧。”
沈壹摇头拒绝。
“别呀，等改天，说不定我又去做什么任务了，咱俩以后可就难见面了！”
宋苦田再次劝说道。
沈壹仍然摇头。
宋苦田长叹一口气，道：
“兄弟，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觉得，毒虫帮廉价的伪装，真的能骗过屠夫帮？十五层迟早会发生帮派火拼。”
“以前，屠夫帮或许会顾忌你是黄泉学子而不敢动你，但如今，屠夫帮老库被抄掠，他们一个个正在气头上，若是在这种时候，你留在十五层，就是死路一条！”
“别忘了，你救了屠夫帮圈养的女奴隶，她们可是有很多人看到了你！”
沈壹疑惑道：“咦，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宋苦田摊手道：“你以为我到冷库是去了哪，我那时去的是冷库的监控室，可以看到冷库内的任何一个角落。”
怪不得，宋苦田竟如此放心。
让自己去搜刮妖兽内丹，不怕自己悄悄私藏。
原来是因为他能监控到自己。
沈壹恍然。
好在自己没有中饱私囊的毛病，没有在搜刮时，偷悄悄往自己的储物袋中，塞上两盒妖兽内丹。
不然这时就尴尬了。
“所以，你是查看了屠夫帮秘密冷库的监控，这才确定了佛国细作是谁，对么？”沈壹好奇。
“嗯，没错。”
宋苦田点了点头，旋即继续道：“听我一句劝，还是跟我一同离开十五层吧，你留下迟早要出事！”
沈壹还在犹豫。
就在这时，忽然从远方传来一声巨响，似有什么发生了剧烈爆炸！
爆炸产生的余波，威力惊人。
使垃圾山下的秘密据点为之一颤，灰尘簌簌往下落，害二人顿时灰头土脸！
“爆炸传来的方向，应该是十五层的垃圾回收站，毒虫帮的老巢！”
沈壹讶然道。
宋苦田咬了咬大拇指的指甲，一脸凝重道：
“屠夫帮的报复还挺猛烈，他们已经认定了，做这事是毒虫帮，毫不留情的展开了报复，帮派火拼，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得赶紧走！”
沈壹仍然犹豫不决。
宋苦田沉吟道：“老猫已经有一甲子的年岁了吧，放心，他不会做蠢事的。”
“好吧。”
沈壹最终妥协，毕竟再不走，他也难脱身。
杨老板背景神秘，尽量还是莫要招惹她为妙。
沈壹给老猫发送了一条传音符，叫他小心些，莫要冲动，随之便与宋苦田一同离开隐藏在垃圾山的秘密据点，逃回二层。
.....
另一边。
老猫网吧·地下暗室。
昏暗灯光下。
老猫跪倒在地上，一身白嫩的肥肉轻微地颤抖着，他将头颅深深垂下，不敢将头抬起一寸。
在他面前，站立着一位容貌清癯，着黄色僧衣，披大红袈裟，脸藏淡金之色的僧人。
这僧人，便是昨日救下陈胜之人。
“茂思，你太让我失望了！”僧人叹气道。
茂思是老猫的法号。
听到僧人所言，老猫浑身一颤，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禅师，我....我没有背叛过净慈寺，您的命令我是一丝不苟的去执行，不敢有丝毫怠慢！”老猫哆哆嗦嗦道。
禅师淡然道：“那沈壹与陈胜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帮助沈壹，却不助陈胜？”
“沈壹天性良好，有大才之气，日后必定会出人头地，而那陈胜贪婪自私...日后肯定会成长为一方祸害....”老猫沉吟道。
“这便是我疑惑不解的地方，你是净慈寺的弟子，自当是事事要为咱们净慈寺考虑，沈壹此子若真如你说的那么好，等他以后拜入黄泉宗，必定会快速成长起来，成为净慈寺的一大心患！”
“陈胜就不同了，他既是个祸害，让他拜入黄泉宗，自是多多益善。”
禅师语气平缓道：“这么浅薄的道理，你岂会不懂？”
“空明禅师，请您听我解释！”老猫颤颤巍巍道。
“我不听。”空明禅师撇过头道：“总之，凭你在永生城这段日子的表现，我已可以判断，你为不忠，你是知道背叛净慈寺下场的。”
老猫白净的胖脸上，浮现一抹深深地恐惧。
冷汗，从他脑门上密密麻麻地渗出，他脸色煞白，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你呀，还是有将功赎罪的机会。”
空明禅师俯下身子，看着老猫那张恐惧到极点的胖脸，微笑道：“将沈壹骗来，我会亲自动手，杀了他！”
“我....我不能那样做....”
老猫吓得哭了出来。
空明禅师非但没有嫌弃他，反而轻轻搂住了老猫，如哄小孩子般低语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没关系，我理解你，任谁也不想出卖朋友，但你要记住，我说的话是命令！你可以悲伤，可以痛苦，唯独不能违背我的命令！”
“我.....”老猫痛苦道。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空明禅师朗声道：“违背我的命令，就是对我不敬，对我不敬，则就是对佛祖不敬，对佛祖不敬，你将死后堕入阿鼻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茂思，我不会勉强你，是死是活，你自己看着办吧。”空明禅师说完，转身离去。
独留下了满脸痛苦的老猫.....
.....
与此同时。
卑剑营·都督办公室。
与其说这里是办公室，说是剑道修炼室更为恰当。
宽阔明亮的室内，充斥着一股凛冽、疯狂、冰冷之极的剑意，仿佛一方天地，只有一人一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卑剑营大都督身着素白武袍，头上梳着一个道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他盘膝静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柄古剑，仿佛一颗生长在万丈绝巅的万壑松，傲骨铮铮。
而陈胜，则跪在他大都督的面前，声泪泣下地控诉沈壹，是他杀了紫衣少女！
听完陈胜的哭诉....
大都督嗓音沙哑，问道：“玲儿的尸体呢？”
“被沈壹那贼子抢了去，他勾结佛国细作老猫，我不是对手.....”陈胜声泪俱下道。
大都督忽地向陈胜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陈胜见状收起眼泪，起身来到大都督面前，他正好奇大都督喊他过来是要做甚时。
大都督冷不丁地突然出手，一巴掌扇在了陈胜脸上。
他这一巴掌，看似没怎么使劲。
却将陈胜一掌拍飞，撞在墙上。
陈胜仿佛画报般紧密地贴在墙上，过了许久，才缓缓飘下，重重摔落在地上。
鲜血将洁白的室内，染上了一抹污秽！
“妈的，本都督这辈子最恨逃兵，你战死，有本都督替你报仇，你怕什么？”大都督冷冷道。
陈胜侧脸已成了一团烂肉，血肉模糊。
他挣扎起身，跪在地上，艰难地回答道：“我也是为了都督您呀，老猫这个佛国细作，本答应了与咱们合作，可他却为了一个沈壹，杀了咱们的人，老猫他不仅背叛了佛国，还背叛了咱们！我怀疑，沈壹就是黄泉宗派来的，若不尽快处理掉他们，老猫迟早会倒戈黄泉宗！”
“哼。”大都督冷哼一声。
沉默了半晌，他才道：“下去吧。”
陈胜忍着疼痛，恭敬道：“是。”
随后，他退出了都督的办公室。
大都督沉吟道：“林匣之，你去调查一下，玲儿之死，没有陈胜说的那么简单，她死前明明启动了植入体内自爆义体，可陈胜却偏偏说，尸体让沈壹抢走，这番自相矛盾的话，证明陈胜心中有鬼！”
“那直接杀了他好啦。”暗处，一个声音传来。
“先调查，等调查清楚了再杀他也不迟。”
大都督不忘叮嘱道：“陈胜是天灵根修士，得活着才能将他体内的灵根挖出，切记，挖出灵根之后，在杀他！”
“嗯，明白！”
言罢，林匣之便失去了声息。
大都督起身，拔出手中古剑，望着这柄曾经代表着昊天剑宫无上荣光的昊天古剑，他眼底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低吟道：“抚剑长号归去也，千山风雨啸青锋。”
他眼前不由泛起了那年那月那日在昊天剑宫剑蟾峰之上的光景。
“季然，我爹爹答应收你为亲传弟子，你开不开心呀！”
“季然，你为何如此拼命练剑，却不理理我？”
“季然，我喜欢你，我爹爹他老人家已经答应，将我许配给你，你.....喜欢我吗？”
“季然，我就知道你喜欢我，我真是太开心了，我也喜欢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呀！”
“季然，你先别练剑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你马上就要当爹了.....可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
“季然，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欺骗我.....你杀了我爹爹，我不怪你，就算你要杀我，我也不恨你，只求你放过咱俩的孩子，他还小，什么也不懂....”
.....
大都督的脸色逐渐变得扭曲。
痛苦与仇恨交织出现在他脸上。
“黄泉宗！！！”
静谧地室内，响起了大都督那撕心裂肺的怒吼！
.....
另一边。
二层·怡红坊·贵宾包间。
宋苦田手持麦克风，伴随着音乐的律动，他微微摇晃着身体，闭着眼睛深情唱道：
“出现裂缝隐隐作痛”
“怎么沟通你都没空”
“说我不懂说了没用”
“他的笑容有何不同”
“在你心中我不再受宠”
“我的天空是雨是风还是彩虹”
“你在操纵....”
.....
沈壹坐在一侧，身旁有两位漂亮的歌姬作伴，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大桌美食，色香味俱全。
回到二层以后。
宋苦田回秘堂述职，沈壹则是去面见了校长，校长对他这次任务很满意，夸赞了他一二句，叫他近日留在二层就好，等升学考核开始那一天，不要乱跑。
然后，从学校出来的沈壹，跟在校门口等候他多时的宋苦田一起来到了这家高端会所，玩乐放松。
宋苦田一首情歌唱完。
心满意足地将麦克风递给了沈壹，沈壹摆了摆手道：“我不会唱歌。”
“不会唱歌可不行，秘堂在每年的新年年会上，都会组织歌唱比赛，你唱的难听不要紧，关键是必须得参加。”宋苦田道。
秘堂弟子每次行动，都会使用整容术，换张脸，改个名字。
宋苦田如今的这幅面孔与名字，等下次任务时，就会弃用。改换一张新面孔和一个新名字。
因此，他才会当着勾栏里歌姬的面前，毫不避讳的自称是秘堂弟子。
“你们秘堂还挺有人情味的。”沈壹感慨。
“还行吧，除了完不成任务就得死这一点外，其他方面，秘堂做的都挺不错。”
宋苦田一个人唱歌觉得没啥意思，就拉着两名歌姬陪他一起唱，他与沈壹，一人俩歌姬作陪。
沈壹这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场所。
面对一左一右两位歌姬的撩拨诱惑，他显然有些不适应，略显青涩。这使得那两名歌姬愈发来劲了。
毕竟，处男的钱，最好骗了。
很可惜，她们终是失算了，沈壹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将看得钱袋子比命还重要的主儿。
白嫖可以，掏钱算了。
这便是沈壹的人生座右铭！
几个小时之后。
宋苦田领着两名貌美如花地歌姬消失在了赛博霓虹的夜色中。
他临走前，醉眼朦胧絮絮叨叨跟沈壹说了许多。
叫他这几日安稳待在二层，不要乱跑。
黄泉宗冷酷无情，莫要意气用事.....
对于修仙者而言，人生只有两件要紧事，一是长生，二是好好活下去。
唯有活得长久，才有希望长生！
.....
宋苦田醉酒之后的胡言乱语，有些沈壹听得懂，有些沈壹听不懂，他也没当回事。
只当是宋苦田的醉话，不必当真。
沈壹独自一人折返回了学校。
校长特意给他准备了一间寝室，让他这几日待在二层好好休养生息，以应对几日之后的升学考核！
就在回去的半道上。
沈壹蓦然收到了老猫的传音符。
“咦，老猫受伤了？”沈壹收到传音符之后，没有丝毫怀疑，得知老猫受伤的消息，立刻调转方向，朝前往十五层的电梯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使用易容喷雾，给自己改头换面，做了一番伪装之后，这才来到十五层。
然后，他直奔老猫网吧而去。
凭沈壹如今隐藏的修为与底牌，哪怕是正面对上了杨老板和屠夫帮一众人也不慌。
他只是担心暴露实力和底牌，引起黄泉宗上层的怀疑。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故而，沈壹只想低调做人，不想将事情闹大！
来到老猫网吧，沈壹推门而入。
一进网吧大门沈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老猫三十年如一日，二十四小时不停歇播放的那首烂俗怀旧老歌，竟然今日没有播放，真是邪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