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达摩克利斯之剑
隔天，逆十字酒吧内。
“终究还是照做了吗？”
云川站在吧台前，暗暗地叹了口气。
在酒吧店内的一侧，一台电视机正在播放日卖电视台的新闻。
“早上好，我是松尾贵史，我是永井亚矢子，现在报告今天最新消息……”
一男一女两名主持人开始播送新闻。
“警方目前查到断掌受害者的身份，就是一个名为古川鞠子的女性，据信已被目前被二十面相所绑架，生死未卜，我们请来了受害者的父亲……”
很快，电视摄像机也移到了老爷子的脸上。
他还是穿着那件破旧衣服，面对镜头，神情显得很是疲惫悲痛。
“我知道你在看，我恳求你，把鞠子还给我……鞠子非常温顺、善良，我知道你一定能感受到爱和情感，伱有一个极好的机会向所有人展露你的善良和正义……”
电视屏幕上叠出了几张鞠子的照片。
——成年时代的鞠子：她穿着件白衬衣，头发散披在肩上，笑吟吟地站在一棵大树旁。
——儿童时代的鞠子：一个调皮可爱的小姑娘，对着镜头，一只手高高地举着。
——最后是刚出生不久的鞠子：她光着屁股，靠在沙发上的一只大狗身上。
“这应该是工藤的办法吧。”
望着屏幕上悲伤哽咽的老爷子，云川自言自语道：“这样确实可以让人心生怜悯，把古川鞠子当作人，而不是件物体，便很难对她下毒手。”
很聪明的做法。
可惜，对那两个家伙没用。
“……已经够了，求你，请不要伤害鞠子。”
“我知道，鞠子可能已经走了，你要我做的，我也都做了，现在我求你……求你把鞠子还给我，让她回家。”
老爷子哽咽的声音还在继续。
旋即，对着镜头缓缓跪了下来，并且深深叩首。
这一幕就连酒吧的顾客都要为之动容，引起了阵阵小声的讨论。
“相信这位花甲老人的痛，电视机前面的观众朋友都能够感同身受。”
女主持人面露怜悯之色，看着镜头柔声道：“如果二十面相也看到了这一幕，也请你慎重考虑，让鞠子回家，好吗？”
这时，男主持人转过头来，对老爷子问道：“老先生，我们三百多万的收视观众里面，可能有人知道鞠子的线索，要试一试吗？”
老爷子僵硬地点了点头：“是，当然想知道，只要鞠子可以回来。”
“那我们现在开始接听观众朋友的来电。”
随着电话热线的打开，收到了无数人的来电。
“第一位是来自东京的山本先生。”
男主持人看向镜头，微笑道：“山本先生，你好，你有什么话想要跟这位老先生说的吗？”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时。
看到这一幕的云川却皱紧了眉头。
果然，下一刻便发生了始料未及的意外。
“老爷子啊，你也有看新闻吧？二十面相前不久才审判了两个罪人，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眼中乖巧听话的女儿其实也是逍遥法外的罪人啊？”
“网上已经有人发出消息，说你女儿其实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小姐，不用说，她自己肯定也有问题啦”
“我也很赞同山本先生的说法，如果真的是无辜乖巧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去做那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会被二十面相盯上。”
“要我说的话，你女儿就是活该啊。”
“你女儿就是因为没有母亲，你这做父亲的还不多看着点，难怪会出这样的事情。”
接连几通电话打进来，并不是想象中的关心和帮助。
反而，都是冷嘲热讽、事不关己的指责声。
云川身旁的冈谷典子见状先是一愣，旋即便气愤地涨红了脸。
“这群家伙在做什么啊？是个人都会那个心疼老人家吧，他们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在冷声嘲讽、恶意揣测啊？！”
“之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搞全民公投吗？”
云川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现在看到了吗？这就是原因。”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阴暗。”
每个人心底都存在阴暗，就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云川想要做的是将它提前压制下去，而不是像那两人一样提前引导出来。
二十面相，永远都不是群体宣泄不满的武器和护盾。
它只是高悬于蠢蠢欲动者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用来制约那些想要利用法律漏洞获利的法外狂徒。
看着已经被掐断的新闻直播，云川转头看向满脸不忿的典子：“典子，我之前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闻言，典子这才逐渐冷静下来，沉声道：“草间弥生留下的盆栽和钱财，已经送到受害者家属手里了。”
“利用火灾顺手解决那个人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没有。”典子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都是严格按照您教我的方法做的。”
“做得不错。”
云川不吝赞赏，旋即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挂着二十面相的称呼，做着毫无底线的事情，只能我来清理门户了。”
………………
这期节目播出没过两天。
凶手“如约”将鞠子归还，她的尸体被人在教堂发现。
云川三人换了衣服后再次一起进了解剖室。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那尸体的瞬间，工藤新一的表情还是僵住。
“果然被人剥了皮吗？”云川轻声喃喃道。
伊达航点了点头，沉声道：“这具尸体是昨天晚上被人发现的，当时被剥了皮挂在教堂外面的十字架上，已经确定死者正是古川鞠子了。”
“案发现场干净、整齐，没有任何的清理痕迹，除了一本《画皮》外还有一个录像带。”
在说到录像带的时候，伊达航的表情无比阴沉。
毫无疑问，录像带里面正是古川鞠子被人凌虐然后杀死的全过程。
工藤新一迟疑着问道：“录像带……老爷子看了吗？”
“……没有。”伊达航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道，“就连我看了都感觉在被锥子扎心一般，不敢想象他看了以后会痛苦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