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没事，我年轻，身体好。照顾好您，是我跟锦南最大的心愿。”她对张芸说道。
“好吧，妈妈看得出你气色不错，这一胎应该是个女儿。”张芸说道。
楚娅姝愣怔一下，“妈妈为什么这么说呢？”
“怀孕的时候分泌大量孕激素，孕激素是合成雌性激素和雄性激素的中间体，你怀女儿，雌性激素会更多，所以你会更漂亮。”张芸说道。
楚娅姝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理论，李玉华从不跟她说这些。
她想李玉华即使说不出专业的医学名词，身为过来人，大概也会知道，怀男孩与怀女孩在身体上面的不同反应。
“是这样呀，我记住了，谢谢妈妈。”楚娅姝微笑说道。
她倏忽间觉得，能出生在父母都是高素质知识分子的原生家庭，是人生莫大的幸运。
她当然没有嫌弃李玉华的无知和她作为母亲教育上的缺失。
她爱李玉华。
即便是在李玉华面对贡锦南家地板上的一大摊鲜血时，不分青红皂白，扬手飞过来一记耳光时，她依然深爱着李玉华。
“娅姝，你来，妈妈告诉你。”
张芸忽然间很神秘地，把楚娅姝拉到自己身旁。
“怎么了，妈妈？”楚娅姝问道。
“婚后比起照顾我这个婆婆更重要的，是要把握住老公的心。”张芸道。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
楚娅姝虽然也很喜欢张芸这样的有学识，又很和蔼的长辈。
但她不习惯与别人的距离如此亲近。
她急于从张芸的手里逃走，却不敢做的太过明显。
“你现在月份还小，不能和锦南同房，更得好好看住他才行，你要记住妈妈的话。”张芸郑重其事地说道。
楚娅姝被张芸拉着歪坐在病榻的边缘。
她哎呦了一声，假装腿酸了，张芸松开手，她顺势坐回到床旁边的椅子上。
“娅姝，你想什么呢？我的话你听进去了吗？”张芸见她呆愣愣的，似有些委屈。
“啊？哦，我记住了，记住了。”她恍惚道。
“是不是锦南欺负你了，你状态怎么突然这么不好？”张芸关切道。
“没，没有呀。”楚娅姝受宠若惊。
真的嫁给贡锦南的女人，会很幸福吧。
这样的声音再次在她心谷里回荡。
“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妈妈，妈妈决不允许他欺负我女儿。”张芸威严道。
她的样子像是拼命护住身后小鸡崽的老母鸡。
像是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的小猫的老花猫妈妈。
是散发着神圣光芒的母亲。
“谢谢妈妈，锦南对我真的很好。”楚娅姝笑的有些生硬。
晚上，贡锦南下班接她回家。
“妈妈，我们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楚娅姝道。
“好，你明天别来了，春节我和你们爸爸在医院过，你们去你家里陪你妈妈。”张芸对楚娅姝说道。
楚娅姝还没反应过来，贡锦南道：“知道了，妈，我们走了，春节快乐。”
“娅姝，春节快乐呀！”张芸对着她绽放出灿烂的笑靥。
楚娅姝慌忙回过神来，“春节快乐，妈妈，也祝爸爸春节快乐。”
她朝着张芸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的微笑。
随后，她和贡锦南，同保姆、护工问候节日快乐。
贡锦南给她们两个人都支付了三倍的加班工资。
夫妻二人走出了张芸的病房。
“贡主任，春节，要去我妈妈家过吗？”楚娅姝问道。
“我们也可以请妈妈和小春到家里来，你还想吃我做的鱼吗？”贡锦南已经沉浸在节日的喜庆氛围当中。
“还是不要让我妈来家里了。”楚娅姝谨慎说道。
“怎么了吗？”贡锦南问道。
楚娅姝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没有想到，还是故意装糊涂。
“我们，我们是分房睡的呀。”她说着，脸颊泛出天边晚霞的红晕。
“那，一起住？”贡锦南脸容异常平静地说出大荤的话来。
贡锦南之前还被学生调侃道，他的脸比太平间里躺着的人还要波澜不惊。
楚娅姝紧蹙眉头，不知如何回答。
肯定是不行的呀。
贡锦南一早知道不行，故意吓唬她的。
回到家里，楚娅姝张罗着要给贡锦南做饭赔罪。
“赔罪？赔什么罪？”贡锦南满脸疑惑。
“那天钱可可来，把客厅弄得那么脏，你肯定是有洁癖，我是说，你肯定是很爱好干净的。”楚娅姝自觉失言，急忙改口挽回。
贡主任哪里那么小气，笑道“没关系的，不用放在心上。”
“你是说钱可可弄脏屋子没关系，还是我说你有洁癖没关系？”她低着头嗫嚅地问道。
“都没关系呀。”他满不在乎道。
倘若弄脏屋子的人不是因为楚娅姝而来，他会介意的要死。
他一定要用医院里的来苏水，把地板擦上几十遍才肯罢休。
但钱可可是来找楚娅姝的，他如果那样做了，岂不是令楚娅姝自责难堪？
楚娅姝给他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娅姝，我们喝一杯。”他打开了一瓶香槟。
楚娅姝愕然，不知如何拒绝。
“这是不含酒精的酒，和我们在餐厅喝的一样，牌子不一样，你尝尝。”
他握着酒瓶，一抬手，金黄色的香槟犹如一道闪光的星河，流泻进晶亮剔透的高脚杯中。
她啜了一口。
“嗯，比餐厅的更清冽好喝。”她道。
“娅姝，干杯，新春快乐！”他擎起酒杯说道。
“新春快乐！”她举起酒杯回应。
两只高脚杯在半空中，碰撞出心跳一样的凌然之声。
“贡主任，你变了。”她道。
“哪里变了？”他问道。
“你的话变多了。”她笑着说道。
“哦？是吗？别人没说我有这个变化。”他挑挑眉头。
吃过饭，楚娅姝自告奋勇洗碗。
她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外面贡锦南叫她。
“娅姝，你的电话，你妈妈打来的。”
贡锦南拿着她的手机走到厨房门口。
“我手上都是油，你帮我接一下。”她道。
“喂，妈，我是锦南，娅姝在洗碗。”他道。
“哎呀，锦南呀，妈妈的姑爷，那个女的没事吧？”李玉华问道。
贡锦南愣了一下。
他知道她问的是钱可可，但她不知道李玉华他们来过。
他更加不知道李玉华把钱可可当成了他和楚娅姝之间的第三者。
他想大概是楚娅姝害怕的时候对李玉华念叨的。
“嗯，没事。”他遮掩道。
“那就好，都怪娅姝，你不高兴就骂她，打她都是应该的。”李玉华厉声说道。
贡锦南看了一眼楚娅姝，神情凝重。
他心里那样可爱的她，竟是在这样的家庭里成长起来的。
“妈妈，娅姝很好，我会好好待她。”虽然是在对长辈说话，他也是严肃的。
“你们过的好就好。对了，春节，我想去你们的大房子看看，我带着小春一起。”李玉华一点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