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程处默上门做客
次日。
李虚起床，将临时拼凑的破烂房门，直接取下放在一旁，拿起洗漱用品出门。
见院内的许音封正在练习剑法，便问道：“许兄弟，你肩上不是有伤吗？最好还是不要剧烈运动的好。”
嗡～
许音封凌空踏跃，一记进步刺剑，剑尖直击，剑气隔空击中退落叶树米，无形地将树叶钉在院墙之上。
随后，他才收起手中的银白色长剑，缓缓说道：“区区一点小伤，能有何影响？”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习惯了练功。”
李虚笑了笑，说道：“你很闲啊？那有空你去坊间帮忙找个木匠来，把我房间的门给临时修一下呗。”
许音封侧头看了一眼被取下来立在边上的门扇，点了点头，将长剑插入剑鞘，转身回房说道：“好。隔壁坊就有一木匠，我去打听打听。”
片刻之后，李虚蹲在一旁刷牙，许音封乔装打扮后正要出门，院子前方的面馆外响起敲门声。
与此同时，一道洪亮的喊声响起。
“李兄，在不在？”
“李兄！”
“……”
呼喊声很大，不但院内的李虚和许音封听见，就连正在灶房煎蛋的许音岚也听到了动静，手拿一把木铲子走出来。
许音封回头，看向李虚问道：“找你的，我从后门出去。”
李虚却叫住他，说道：“许兄弟，别急着走，好像是程处默的声音。一块儿见见吧，今天初六，后天就是程府寿宴之日，你先露个脸，到时候他也不会起疑。”
许音封听到是程处默，便点了点头说道：
“好，那我去开门。”
李虚转头看向许音岚，说道：“岚岚，你也乔装一下，免得被认出来。”
许音岚却摇头道：“郎君，前些时日程家公子来此寻你，便已见过我的容貌，此刻再乔装怕是不妥。”
“行吧，既然已经见过就没必要了。”
“……”
片刻后，许音封带着程处默，穿过面馆来到后院。
“哈哈，李兄，看来某猜得不错，你果真还在城内。”
一身定制华服的程处默，迈着大步向前走来，嘴里笑着说道。
李虚这会儿正在用搓洗木盆中的洗脸毛巾，转头笑道：“程兄何出此言？”
程处默嘿嘿笑道：“李兄～太子殿下腿伤愈合的消息今早自皇宫内传出，某稍做打听，得知李兄昨夜入东宫的消息，想来你肯定还未回村，于是今日一早便来了。”
关于太子腿伤，一个晚上就传出了消息，皇宫之中的动静都传得这么快的吗？
事关储君，还是说那位皇帝陛下有意放出消息？
李虚也没多想，将木盆放在一旁，指着一旁的石凳笑道：“呵呵，程兄消息灵通啊。来，这边坐下说。”
程处默点头上前，同时双眼好奇地打量着庭院四周。
从外面破旧的面馆看，根本就想不到这后面居然还有这么一个院子。
院内鸟语花香，中庭内的一颗大树下又有乘凉石凳石桌。虽然不大，却很精致。
“李兄这小院挺别致的啊。单从外面的面馆还真看不出来，后方竟是这么个幽静的庭院。”
“程兄过奖了，就一个普通院子，买下这院子我也没怎么住，平常不方便回村时能让我在长安歇脚。”
这时，许音岚从灶房端出一大盆面，说道：“郎君，该吃早饭了。”
“好～”李虚转头应了一声，回头对程处默说道：“这大清早的，程兄也还没吃早饭的吧？煮的面条，一起吃点？”
面条？
程处默摇头道：“不必了，李兄。某不太吃得惯面食，一会儿回府吃也一样。”
说完还笑着对走来的许音岚满脸歉意地说道：“小娘子勿要多心，与你厨艺无关，是某吃不惯。”
李虚想着程府可能是不吃面，所以也没多劝，转而介绍道：“对了，程兄，忘了给你介绍，她是我家的，嗯～厨娘，叫徐……徐什么来着？”
一时间对女性名字有些卡壳想不起来的李虚，支支吾吾的看向许音岚。
后者已经走到石桌前，对李虚笑道：“郎君，我叫徐幼兰。”
“对，幼兰～”李虚点头附和道。
程处默闻言怪笑了看了一眼李虚，起身对许音岚行礼道：“在下程处默，程府大朗，见过徐娘子。”
许音岚见对方国公府的大少爷都对自己行礼，下意识地连忙欠身，行标准大唐贵府女子礼的说道：
“见过程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呵～厨娘？
李兄不实诚啊！
如此熟练的行礼动作和谈吐气质，哪是什么厨娘。
以为穿上灶衣围兜就是下人了？这明明就是哪家府上的千金小姐啊。
许音岚行完礼，又转身进了灶房，去取臊子和煎蛋等佐面之物。
李虚并不知道此刻程处默心中所想，李虚介绍道：“程兄，这位是幼兰的弟……”
话说到一半，忽然看到许音封的妆容。
尼玛这小子化妆化成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这说是岚岚弟弟好像不对啊。
李虚脑子一闪，连忙改口道：“咳～幼兰的远房表兄，他因为会些武艺，所以平日充当我的护卫。”
“哦？原来是李兄的护卫啊！”
程处默转身对许音封拱手，淡淡地说道：“幸会幸会，有空一起切磋切磋。”
面对不同身份，态度明显不一样的程公子，许音封手持长剑，拱手抬了抬，微笑着并没开口。
李虚担心他起疑，又解释说道：“是啊，这不之前在长安城遇到过劫匪嘛，有个护卫就安全多了。”
程处默点头道：“李兄所言极是，身边有护卫，自是能无声地震慑那些宵小贼鼠之辈。”
李虚点头，拿起一旁的空碗挑面挑菜叶，再次问道：“程兄，真不来点？我家的面可是很好吃的哟。”
程处默低眼望着木盆中清汤寡水的细长面条，即便白色的面条间有绿色青菜点缀，汤水是白中透着黑，上面浮着一层油。
看起来虽不至于觉得单调。却是没有一点食欲，他提不起丝毫胃口。
“不了不了，李兄吃便是，某是真吃不惯面食”。
摇头拒绝的程处默，本就对面食兴趣不大，看到这么清淡的面，更加有些抗拒。
这时，许音岚用盘子端着杂酱臊子罐和一盘煎蛋以及辣椒油罐从灶房走来。
“郎君，这杂酱臊子还剩下不少，天气回暖，存放过久会不会坏？”
李虚听到后，心里嘀咕：夏天快到了，要不要下次整个冰箱过来？
反正家里太阳能的电平常也不怎么用到，顶多给那些电子设备充充电。产生的多余的电也是白白浪费的。
李虚接过杂酱臊子罐放在桌上，又端起辣椒油罐说道：“是，天气稍微一热，放不了几日。这两天抓紧吃了吧。”
说完，李虚就开始给自己的面碗中夹上一片煎蛋，舀一大勺杂酱臊子，最后再添一小勺红红的辣椒油。
前后不过半分钟，原本还是平平无奇的清汤寡水面，此刻一下子变得丰富多彩，卖相极佳起来。
金黄的煎蛋，夹杂着绿色青菜的白色面条，再搭配棕褐色油亮的杂酱和肉沫颗粒，最后再用红油点缀。
这碗面的品相，几乎是提升到了极致。
汤面的蒸汽将上方的炸酱加热后，一股浓郁的酱肉香气随着水汽升起，开始在院内扩散。
程处默就坐在石桌前李虚的身旁，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此刻香味扑鼻，他心底猛然一惊。
唔？
此面，好香啊！
“嗦～”
李虚可不管程处默这个公子哥，不吃就算了，他自个儿就开始享受地嗦起了面。
一口嗦完，见许音岚两姐弟都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便说道：“岚……幼兰，你们自个儿挑吧，愣在干嘛？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嘛，这里又不是什么贵府大院，没那么多规矩。”
两姐弟对视一眼，一夜没有进食，肚子是肯定饿的。
于是他们也就没再客气，上前熟练地拿碗挑面，接着加臊子煎蛋，动作利刷得很。
程处默坐在原地那叫一个尴尬，同时又不停的偷偷咽口水。
闻到这么香的面，他是想吃又不好意思开口，毕竟刚刚他自己可是口口声声说过吃不惯面的。
而且还再三强调过。
身为程府大公子，他总不能饮食习惯说变就变吧。
“咳～”
“咳咳～”
就这么干坐着咽口水，更加不雅，于是他便侧头假装咳嗽，用拳头挡住嘴，实则是在疯狂咽口水。
心里确实默默抱怨道：李兄他真是的，就不能等菜上齐了再问我吃不吃吗？
这让本公子如何好意思开口嘛！
一旁的李虚猛吃了几口后，听到他在咳嗽，以为是自己吃饭冷落了这位公子哥，于是夹起汤泡过的煎蛋，吹了吹，笑问道：
“对了，程兄，你这一大早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程处默目光炯炯地望着李虚筷子夹住的煎蛋往嘴里送，咬下之后，满口的诱人汤汁往外渗。
“啊，对，我此来是想吃面……”
程处默下意识的一番话，就像是施展了时间静止魔法。
李虚和许音岚姐弟二人都听懵了，纷纷停下动作望着程处默。
后者顿时老脸一红，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某说错了，此来是想通知李兄莫要忘记，后日是我祖母大寿，程府设宴。对了，这是宴席请柬。”
说着便掏出请柬递给李虚，尴尬得就只想钻桌子底下。
李虚捕捉到他再次咽口水的动作后，笑着放下碗筷，一手接过请柬，一手拍在他肩膀上说道：
“程兄，想吃面你就直说撒，来兄弟家里，还跟兄弟客气啥，来。我先给你盛一碗，咱们吃完再说正事。”
说着就开始给他挑面舀汤。
程处默有些不好意思地连连摇头道：“不～不了，这面没多少了，你们吃便是，你们吃。”
李虚一听他这话，当即回驳道：“什么叫没多少了，你好不容易来我家做客，面管够，不够再煮就是了。”
许音岚一听，当即抱着面碗起身说道：“郎君，小女子再去煮半斤。”
说着一边吃着面，一边走向灶房。
“这……这多不意思啊！”程处默说着又咽了咽口水。
“来，程兄，杂酱臊子自己加，辣椒油你吃不惯可以少放一点。”
将碗筷递给他，李虚抬手对许音岚的背影喊道：“幼兰，煮一斤，程兄人高马大的，肯定能吃。”
许音岚回眸一笑，点头道：“好的，郎君。”
“……”
几分钟后。
“李兄，这是鸡蛋的味道？此乃何种吃法？外熟里嫩，入口汤汁喷香四溢。”程处默吃得满嘴流油，唇色微红地问道。
“煎蛋，放油煎的。主要是吸满了杂酱汤汁。程兄爱吃是吧？”
李虚说完，又对灶房的方向喊道：“岚岚，再给程兄煎几个鸡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