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耐克鞋的脚印
在被押送带去大理寺的途中，李虚也试图向几位官差询问那金城坊具体发生了何事。
这些官差不知是不是看在李虚那一身官服的面子上，倒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发生金城坊发生陈府的事情一一告知。
“……”
“陈必华他……上吊自杀啦？”
李虚一脸不可置信的似问非问自语道。
如果是那个古板的崔延明上吊，李虚绝对不会惊讶。
而陈必华，前一晚还一副求学若渴的向自己请教数学题，怎么可能回去就上吊了？
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回家发现自己被绿了，然后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可事实上并没有，这点李虚也问了，陈府昨晚并没有吵闹。
既然不是自杀，那就只可能是他杀，然后……
李虚捋清前后关系和各种可能性后，再联想到自己如今被卷进来，很快脸色变得既凝重，又很是惋惜。
“哎～风雨欲来啊。”
他叹息一声，心里更是直感叹道：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是朝廷的官员，那些人当真是好狠的手段啊！
想到夜里还要进行交易，他又很是恼火，暗道这事儿弄得，抓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等到今天，尽耽误事！
……
延康坊面馆旁的院子中。
得知李虚被大理寺的人带走，许音岚一时间也是六神无主，在院子中走过来走过去，一眼就看出来是慌了神。
反倒是一旁伤势未愈的许音封开口道：“姐姐，别晃了。师父不是已经去金城坊打听去了嘛，别急。”
“再说陛下如此器重姐夫，平日还特地派人时刻暗中守护这院子，可见陛下不会坐视不理的。说不定午后不到姐夫就回来了。”
许音岚摇头，很是疑惑道：“不，此事透露着蹊跷。坊间都在议论，说陈府老爷是上吊自缢。既是自缢，为何大理寺还要带走郎君？”
“若是要嫁祸郎君，为何不直接暗杀，何苦大费周章的伪造成自杀。”
“郎君前两日才说了，印刷造纸之事对那几个大家族影响颇深，但他们一直没有动静，不太正常。所以依我看，此事绝对不简单。”
许音封笑着摇头道：“姐姐，哪有那么多的弯弯角角，说不定也只是大理寺的官员请姐夫去询问昨夜的情况而已。”
“姐夫临走时还特地嘱咐让姐姐你不要慌，可见他定有对策的。姐姐你先冷静下，没事的。”
许音岚没有回答，只是脸色忧愁地心中暗道：之所以嘱咐，是因为郎君他性格便是如此，何事都会第一时间想到身边的人。
若是简单询问，绝不会派官差来拿人的。
换做别其他人被带走，无论何事，郎君或许都有办法救，可如今是郎君自己被带走，这就难办了。
医者还不自医呢，要是直接被扣上个莫须有的罪名打入大牢，那何人能救得了？
“不行，我得派人去通知程公子！”
……
太极宫殿内，皇帝办公处。
李世民听到手下的汇报，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问道：“陈司业被杀？李虚被抓？如今是何情况？”
“是的，陛下。坊间如今传闻是自杀，但属下初步查探得知，那案发现场明显不像，疑点亦是颇多。昨夜戌时前后陈博士还在面馆，回府后便断气上梁。李署令如今已经被带到大理寺衙门审问。案子细节还有待调查。”
李世民闻言眉头微皱，问道：“大理寺是何人审此案？”
“孙伏伽孙少卿亲自审理。”
听到是孙少卿审理，李世民缓缓点头道：“既是孙少卿审理此案，那便无需多虑了，自会水落石出的。”
“制印署的印刷机不日便可印书，那几大家族近日可有什么动作？”
“回陛下，活字印刷术的技艺并不难，因此根本保不住秘密，主要还是印刷机和造纸配方。制印署的不少工匠被暗中收买泄露了图纸和部分工序，也有易容试图混进制印署上工的。”
“不过李署令当初颁布的制令，乃是分工制，即便泄露也只是一小部分，且主要的工序在署丞及一些组长手中。”
“另外造纸坊这几日夜里有两次走水意外，不过李署令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安排了两组什么应急小组昼夜轮换值班，倒是及时止住了火势。”
“……”
李世民听着属下的汇报，缓缓点头道：“好，那小子行事倒是严谨。”
“安排人时刻看着大理寺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向朕汇报。”
……
临近正午时分，大理寺的正殿门外忽然一阵骚动。
很快，近百名头顶璞帽的书生齐聚上前，人群中不断有人大喊道：
“李虚逼死国子监陈博士，必须严惩之！”
“堂堂国子监博士，被逼得去面馆当门童迎客，何其羞辱！昨夜定是李虚又出言讥讽才致陈博士屈辱上吊的。”
“或许不是上吊自缢，而是昨夜二人争辩后，李虚输了气不过，偷偷连夜上门将陈博士给杀了呢！严查！请大理寺严查！”
“……”
殿外的动静，很快便传到了大理寺审讯衙门内。
而审讯大堂之中，正是审案阶段，倒也没受影响。
李虚站在案台之下，再次无奈地重复道：
“孙少卿，我招什么啊。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昨夜是那位陈博士在面馆等我，向我请教算学学问。”
“就聊了不到一个时辰，差不多刚到戌时他就回家了。”
“至于后来，他回到家做了什么，是自杀还是被人杀，跟我有什么关系嘛。我一直在家里没出门啊。”
“再说延康坊和金城坊隔着好几个坊，当时距离宵禁也没多久，我哪有时间作案嘛，我又不会飞檐走壁。”
“凡事，要讲证据的好吧。”
台上的孙伏伽一拍惊堂木，表情极为严肃的说道：“休要狡辩！李虚，你要证据是吧？”
“陈府的一名下人说昨晚宵禁前隐约见到一个黑影在房梁上窜过，描述的体型也与你相识。”
“再则，一个多时辰前，大理寺的断案神手司马胥司马大理正，送来了陈府书房的凶手脚印拓版。”
“那脚印形状颇为怪异，中间还带有一个倒钩的图案。”
“而这脚印，与你方才踏入大理寺时留下的脚印如出一辙。”
“本官已经派人在长安城各街坊的鞋靴行查问，皆未见过。”
“如此说来，你脸上的鞋并非城中卖的成鞋成靴，而是自家缝制，独树一帜的。”
“人证物证都在此，你如何狡辩？”
说着，孙伏伽挥手示意手下官差将那拓印的脚印给呈到了李虚面前。
“这……”
李虚看到那大大的耐克标志，人都傻了。
我靠，低估那些人的本事和谋算了啊！
不但会玩欲盖弥彰、虚虚实实那一套，还踏马会伪造证据。
居然还事先将自己脚印给收集起来了！？
最主要是，这耐克鞋子尼玛还真就只有自己在穿。
这就离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