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李泽文找上门来了
而他们在大张旗鼓地收原料，李泽文这边也没闲着，在得到王建宇的消息后，李廷修他们正在以每斤丝20块，每尺布50块的价格高价回收原料。
于是李泽文便嘱咐他道：“很好，那就把剩余的原料全都放出去吧。”
挂了电话之后，李泽文往后靠在椅背上一脸轻松地笑着说：“该收网了。”
这一天注定是一些人的末日，瑞丝纺织厂大门外一大早工厂便来了个不速之客，有个大腹便便，头顶有些稀疏的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正一脸不爽地站在那里，烦躁地喊道：“有人没?来个管事的!”
老李头一见这中年人穿金戴银，身上的衣服和腰带皮鞋都是牌子货，看起来像是个老板，面色又很不善，恐是上来找茬的，便不敢怠慢，赶紫让门卫放他进来。
“这位先生?请问你找谁?“老李头诚惶诚恐道。”
那中年人不耐烦地拿着一张合同，说道：“看清楚了，这是我在你们工厂下的订单。”
李老头凑上前，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确实就是他们厂子的订单没错，合同上的印章是厂里的公章，签名确实也是李泽文的亲笔签名。
而眼前这个人名叫钱进，是香江一个知名连锁服装店的老板，李老头这下更加惶恐，生怕得罪厂里的客户。
赔着笑脸，小心翼翼道：“钱老板来，是有何贵干?”
“我是来提货的，明天就是交货的日子了，你们老板干什么吃的，都不跟我联系还得我自己找上门来。”
钱进昂着头，鼻孔朝天，一脸不满地说，李老头心下惴惴，他虽只是个保安，却也知道最近厂里正缺原料的事情，这下客户上门来要货，可把李老头给急上了火。
他一个保安也没法解决大客户的难题啊，想了想只得马上去请管事的。
他只得陪着笑脸儿道：“那个.....钱老板，你稍等，我去叫我们厂长过来。”
钱进不耐烦道：“快点儿!没工夫陪你们在这耗时间。”
于是老李头便赶紧一溜烟地小跑进厂里去找人，钱进在厂外不耐烦地等了一会，老李头和厂长冯大壮紧赶慢赶地来了。
冯大壮看到一脸怒容地钱进，先是不慌不忙地笑着打招呼。
“钱老板?来之前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我好让人去接待你，说着就要上前来跟钱进握手。
钱进不耐烦地推开冯大壮的手，冷冷道：“别跟我假客套，明天就是截止日期了，我的货呢?”
不过钱进在他们脸上怎么没看到慌乱、紧张、焦虑的神色，不过钱进还是自信满满的，他知道瑞丝纺织厂是绝交不出货的。
这几天李泽文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香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天是他上门要货，明天就不知道是谁了。
总之李泽文接下来就别想清净就是了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贪心不足，原料不够还接这么大笔订单，等着赔钱赔到倾家荡产吧!
钱进阴恻恻地看着冯大壮，期望他现在马上惊慌失措地求他高抬贵手再宽限几天，然而让钱进失望的是冯大壮听到他来要货，却仍旧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而是淡淡地笑道：“这不是正打算让员工通知你来取货吗，可巧你就来了。”
钱进顿时大跌眼镜，他仔细打量冯大壮脸色，判断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你认真的?你们厂里有货?”钱进狐疑地问道。
冯大壮哈哈大笑，一脸玩味道：“钱老板说笑了，咱们可是做纺织厂的，怎么可能没你要的货呢?你先回去叫个人来搬货吧，那么多丝袜你一人也拿不走，再说合同上的截止日期不是明天么?你先去叫人，明天再来搬货吧。”冯大壮漫不经心道。
钱进沉默一会儿，吃不准冯大壮到底是在拖延时间，还是真的有货给他，钱进提出要求道：“你口说无凭，万一我走了，你们跑路了怎么办?”
冯大壮笑得前俯后合，似乎在嘲笑钱进想象力丰富。
“那钱老板，你想怎么样?”
钱进咬咬道：“我要看到我的丝袜之后才能走，除非你先让我看看..”
冯大壮客气道：“这有什么问题?钱老板请。”他做了个手势让路，随即自己便先走在前面带路，往工厂里走去。
钱进疑神疑鬼地跟上，嘀咕道：“这小子搞什么?”
李泽文不可能有东西给他的啊?他的厂连原料都没有，上哪给他弄那么多丝袜?难道凭空变出来？钱进笃定，这厂里一定在捣鬼，但是明知拿不出货，还敢让他跟去仓库里看?这是什么操作?
钱进料定李泽文也不敢拿他怎么样，顶多拿不出货两人当面大吵一架，而他今天来本身就是来找茬的，这不正中下怀?当即什么都不管了，大步跟了上去。
到了仓库，管理员一见厂长来了，连忙迎上前来。
“冯哥!
冯大壮点点头，“把仓库门打开，钱老板要看看咱们给他准备的货。
管理员便赶紧掏钥匙打开仓库，钱进的疑惑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等到管理员把仓库大门完全打开时
钱进傻眼了，占地四五个个篮球场大小的仓库，里面堆得满满的，全是丝袜和内衣，货物堆成了小山高，码得整整齐齐的别说香江的订单了，怕是大半个内地的服装厂老板来李泽文这下订单，数量都绰绰有余，钱进伸出胖乎乎的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双眼瞪得老大。
冯大壮笑眯眯道：“钱老板放心吧，我们有按照国际规定的严格质检程序，保管这些丝袜到了你手上，每双都是精品。钱进已经彻底傻眼，喃喃道：“怎么...怎么会这样呢?这不可能啊?”
冯大壮道：“钱老板?”
钱进回过神来，脸色苍白道：“哦、行行，看到货我就放心了，我...我现在就叫工人过来搬货!
冯大壮笑道：“好的。”
他招呼仓库的管理人员道：“小王待会儿你替钱老板清点货物，记得数量别搞错了，仔细点。”
小王赶紧点头道：“知道了冯哥。
钱进走到一旁掌出大人开如打电手还有点发抖，等他打完电话又回来，冯大壮笑着说：“钱老板，没问题了吧?”
钱进脸色苍白道：“我...我想去你们仓库里看看..
冯大壮一听，义正言辞道：“不好意思钱老板，这个可不行，仓库里的货物太多，我会让专人帮你运出来，你的人直接带走就行，你不能进去。”
钱进还想再说什么，冯大壮却一脸不容置疑地盯着他。
钱进只好悻悻道：“那就算了
过了会儿，钱进的人到了，冯大壮让人把钱进的货都搬出来，直接毫不留情地关上了仓库大门，钱进神色复杂地看着仓库，欲言又止。
冯大壮笑眯眯道：“货都取走了，钱老板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别的事我就送客了厂里还得我去忙活。
钱进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但是货都给他了，不走难道等着别人请差佬来赶他吗?只能不情下愿地离开了，一直到出了工厂，钱进仍然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货车，嘴唇哆嗦着道：“完了完了......这下出大事情了。”
工厂顶楼，李泽文笑眯眯地全程看着钱进的货车提货，接着驶离工厂。
香江富贵饭店里李廷修正和黄汉生并几个股东一起吃着晚饭。
陈强道：“钱进今天去提货了。
李廷修假惺惺地笑着说：“哦?这么快?”
陈强邪笑道：“早死晚死都是死，早一点让李泽文那小子认清现实，不好吗?”
饭桌上哄堂大笑，充满了快活地空气。黄汉生阴恻恻道：“李泽文这小子拿不出货，只能赔钱，到时候让其他人一起上门去要货，我赔死他!!”
所有人纷纷附和，起哄着要让李泽文陪到倾家荡产。
李廷修笑眯眯道：“到时候拿赔偿金做点什么好呢?黄公子你决定吧，毕竟这个注意是你出的，那钱理应你来处理分配了。”
黄汉生漫不经心道：“我爸那么多生意随便投两个，都够我们赚好多钱了！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浮现出凶狠的目光。
“我还是更想用这笔钱收购李泽文的工厂，我就是要让他彻底滚出服装这个行业!”
大家正要叫好，这时包厢的门被人砰一下打开了，一声巨响，众人纷纷望向门口，原来是自己人。
李廷修皱眉道：“老方?你怎么来了。”
那老板脸色发白，嘴唇青紫，一脸地惊恐之色。
“不不不..不好了!”
整个包厢里安静无比，桌上的酒精炉燃烧着，发出“噼啪”一声响。
所有人闷不吭声，一桌子人犹如齐齐被点了穴，不说话也不动，像是变成了木偶，席间安静得令人发疯，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李廷修目光呆滞，哑声道：“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那姓方也吓得不轻，整个人都有些惊吓过度，神志不清了，他喘了口气，说道：“钱进跟我说，说他今天去李泽文的厂里提货，看到他......有一整个仓库的丝袜和内衣..”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所有人不得不承认，自己不仅听清了，还听得清清楚楚，李廷修身体晃了两下，双手撑着桌子站着，猛烈喘气，一滴汗水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缓缓从脸颊滑下。
黄汉生一直没有说话，看表情像是已经灵魂出窍了，只有眼睛还时不时眨一下。很难说此刻的他有什么情绪，外人既看不出来愤怒，也看不出来慌张，就像是太过震惊，整个人反而感觉一片茫然了一样。
李廷修好不容易缓过来，艰难地问道：“你看清楚了吗?多大的仓库，库存大概多少件?”
来人咽了下口水，把心一横，说道：钱进说数量没法估计，因为实在太多了肯定能交付咱们所有人的订单了…
李廷修脑子里一阵滚雷劈过，轰隆隆作响，他双腿颤抖，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接着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
李廷修双眼失神，麻木道：“完了。”
包厢里所有的股东听到了方老板的话，脸上俱是一阵绝望，空气死一般的寂静，黄汉生听完，先是一脸震惊，接着整个人完全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抱着头近乎疯狂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甚至牵扯着头皮都被揪了起来，又拿两手狠敲桌子，众人吓了一跳，纷纷以为黄汉生突然发疯了。
黄汉生疯狂地揉着自己的脑袋，面露痛苦的表情，疯狂喘息道：“不可能、不可能!
“整个香江还有内地的原料，早就被我们买光了!”
“他哪来的原料做丝袜?”
“计谋，这肯定是李泽文那小子的计谋!黄汉生猛烈喘了几口气，愤愤不平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小子故意拿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塞进仓库里装成丝袜来欺骗咱们!”
此话一出，席间众人纷纷震惊!
李廷修大喊道：“有可能!!”
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再次冒出一丝希望。
李廷修喘息道：“有可能，黄公子说得对，李泽文没有原料，上哪凭空变出一整个仓库的丝袜来?肯定是骗我们的。”
黄汉生沉吟片刻，声音低沉道：“我猜李泽文交给钱进的那批丝袜，是他最后的库存了，只有那一批是真的丝袜，其他的，都是他用别的东西冒充的，想使出个障眼法来稳定住工厂的运作!”
其余人纷纷如梦初醒，仿佛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陈强皱眉道：“不无可能，我也觉得李泽文那小子使诈，绝对用了什么手段来骗人，大家想想他厂里那么多订单，如果所有老板一起闹上门来，他哪吃得消?”“所以必须用这种手段，来欺骗所有人为他制作丝袜争取时间!
有了黄汉生，和李廷修、陈强两人的推断，剩下的人也冷静下来，众人思考过后，纷纷觉得这个推测很有道理，李泽文又不是神，一夜之间上哪弄那么多原料?
尤其是在他们把原料都买空之后，李泽文更不可能拿到原料了，而且他们还一起去银行贷款，将银行都贷空了，李泽文一没钱，二没人脉，能拿到原料才有鬼了!
李廷修和黄汉生松了口气，差点被吓死。
一个老板怯怯道：“我有个问题。”
那人疑惑道：“但是李泽文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拖延时间?他现在已经不可能在香江任何地方买到原料了，就算马上从内地运来紧急加工，但时间上也是够呛，既然没有原料，那他就没法动工，合同是更不可能完成了，就算伪装出有存货的样子，争取拖延了时间，但是终究还是要交货的啊，难道他觉得这样就能一直逃避下去吗?”
这也是让黄汉生不解的地方，李泽文就算装作有库存的样子，那又怎样呢?终究还是要交货的啊，然而黄汉生始终不肯去想那个可怕的猜测，那就是李泽文真的有这么多库存。
黄汉生皱眉道：“李泽文这小子异常狡猾我想他应该在拖时间，密谋着其他事情。”
李廷修一拍大腿，慌张道：“他不会是要跑路吧!”
许多人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惊恐道：“怎么会!”
“这可说不定呢，如果赔不上钱，不就只有跑路了！”
“很有可能，我看他应该是想扔下厂子自己躲到什么地方去!”
李廷修看了眼黄汉生的脸色，黄汉生眉头皱得死紧，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几分，其实李廷修心里慌得不行，却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真实情况究竟是不是他们所说的这样还有待考证，李泽文下一步究竟要怎么做，他们也根本没有头绪。
与其说猜不准李泽文的心思，倒不如说他们一开始也许就搞错了方向，不该花大价钱抬高原料，应该直接自己生产丝袜，和李泽文打价格战，再直接把李泽文挤出市场。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包厢里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混乱之时，包厢的门又被打开了。李廷修犹如惊弓之鸟，望向门口。来人是黄汉生手下的一个小弟。
黄汉生皱眉道：“怎么了?”
那人结结巴巴道：“李泽文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