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何为亲情？
一人碾杀荒州所有至强，屠半步万象如鸡狗，如此能耐，未必弱于寒王，甚至可能是真正的万象，远胜寒王。
而且他何其年轻，即便此刻还不是万象，如此天赋潜力，绝对是寒域最有希望窥探万象者。
最重要的是，他和莫莜莜执手而坐，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而柳家，原本是可以拥有如此强者，还有莫莜莜她们这些逆天绝世般的妖孽，让柳家瞬间登顶荒州。
不，甚至是站上寒域之巅。
可惜，因他们的决定，错过了如此机缘。
“柳沧澜认可他们，寒域谁敢轻视。”
“柳家失去了他们，未来，还有崛起的希望吗？”
一股无比强烈的悔意涌上柳镇海心头，让他此刻的心都在剧痛，若是他能拿出足够的魄力，在青云子到来时就严厉拒绝，如此强者此刻便是柳家之婿。
柳家必能借着他的东风，走上前所未有的高度，屹立于这荒州，乃至是寒域之巅，百年不倒。
而且从他提升柳沧澜战力来看，若是能指引柳家，即便他离开寒域，柳家依旧能站在巅峰。
越是这般想，柳镇海的心便越痛，心中悔恨越是强烈。
特别是。
“轰隆。”
就在柳镇海他们悔恨不已的时候，沉浸在淬炼中的柳沧澜，体内突然传出淡淡的颤响，声音越来越大，最终犹如惊雷般响彻。
并伴随着一股强烈的剑意绽放而出，让得他周身仿若化作剑之世界，凌冽锋锐，可怕至极。
柳雁秋他们神色惊变，有被那剑意所慑，不过有叶云释放淡淡的气息，轻易便将柳沧澜爆出的剑意隔开。
“那是剑意蜕变，好可怕的气息，仿佛已经打破了通幽桎梏。”
柳家府内，柳镇海等人感受到柳沧澜的气息，皆是神色剧变，眼中锋芒闪烁，有羡慕，有嫉妒，有难以形容的悔恨。
“不，柳家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到最后，柳镇海神色变得格外坚定。
连重伤半废的柳沧澜，都能有此蜕变，换在柳家身上，不知会有多大提升，如此机缘，柳家决不能错过。
否则柳家再难遇到这种机会。
“没有人想失去如此机会，可柳家能如何挽回他们？”
柳家诸强自嘲苦笑，便是柳重霄都是无奈的苦笑自嘲，在柳家逐出柳沧澜的那一刻，便已经失去了。
柳家没有筹码能够挽回。
“请老祖。”柳镇海幽幽道。
闻言，柳重霄等人神色微变，随即苦笑的脸上猛然浮现出一缕希望。
如果说柳家还能拿出什么筹码，或者说谁还有可能挽回柳沧澜一脉，或许只有柳家老祖了。
当年柳沧澜夫妇愿一己承担，独战秦沧溟时，在即将被碾杀之时，是老祖不顾一切站出来，抱着必死的信念，逼得秦沧溟罢手。
虽说最终南洛妍还是重伤而陨，但至少还有点情分，而且，柳沧澜是老祖嫡脉，要喊一声爷爷。
柳沧澜，舍得断绝这份血脉亲情吗？
没有迟疑，柳镇海等人快速朝柳家最深处而去。
“轰。”
此时，柳沧澜身上的气势彻底攀升到极点，然后轰然爆开来，剑意极其强烈，境界气息也是格外强绝。
虽有所境界，却并没有打破通幽桎梏，不过此刻的柳沧澜，已经是真正的通幽巅峰，因为他的体内，是精纯的仙元气。
“小友。”
柳沧澜豁然睁眼，深邃的眼中不复沧桑凄凉，反而锋芒璀璨，他能感受到自己此刻的状态。
不仅伤势痊愈，根基恢复，甚至体内那股能量，不知比以前强横多少倍，不敢想，更不敢置信。
“老人家，恭喜痊愈。”叶云举杯祝贺。
柳沧澜没有太过矫情，同样举杯道谢，一切都在酒中了。
“叶云，谢谢你。”
柳雁秋感受到父亲的状态，眼眶通红，说着又要朝叶云拜谢。
她清楚一家人承了叶云多大的恩，从莫婉儿开始，到莫莜莜、莫芸灀，还有莫问，再到此刻的柳沧澜。
不敢想，若是没有叶云，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恐怕他们连江陵城都走不出，父亲更不会痊愈。
“伯母言重了。”叶云微笑道。
“娘，叶云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以后就别见外了。”莫莜莜拉着柳雁秋的手，莫婉儿和莫元素也是笑道。
最高兴的就是莫莜莜她们。
看到娘和叶云的关系彻底改善，心中最后那点担心都放下了。
柳沧澜看着也是满脸笑容，一家人，很好，他不由又望着虚空，想到了南洛妍，若是她还在，这个家就更完美了。
“雁秋，我想回你娘的故乡走走。”
收回目光，柳沧澜道。
“爹，我陪你。”柳雁秋道，她能感受父亲的心情，余生她没什么可追求，只想陪伴在柳沧澜身边。
“一起吧。”莫问道。
莫莜莜她们也想陪伴，叶云自然没有拒绝。
“沧澜。”
就在他们准备离去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柳家方向传来，让柳沧澜脚步微顿，神色微有变化。
他回过身，看到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朝他走来。
“老祖。”柳沧澜犹豫了下，开口喊道。
这位老祖正是柳家老祖，是柳家最老存在，早已年过百岁，也是柳家最强存在，和秦府秦河相差无几。
“怎么，还在为当年的事记恨我，连一声爷爷都不肯喊了吗？”柳家老祖看着柳沧澜道。
“爷爷，孙儿没有。”柳沧澜最终还是喊道。
他对柳家彻底失望，但要说柳家还有谁对得起他，便是眼前这位老祖爷爷，当年偌大柳家置身事外，只有老祖爷爷决然走出。
虽说有些事没能改变，但怪不得爷爷。
“真要离开柳家吗？”柳家老祖问道。
“嗯。”柳沧澜点头。
“还有挽回的余地吗？”柳家老祖再问，神色有些黯然。
柳沧澜有所沉默，他看着眼前这位老人，又看向后面躲在柳家府内，满是期盼的柳镇海等人。
“无论是当年还是今日，柳家两度置身事外，当然，我不怪柳家，因为他们是想保全整个柳家，于他们而言，没有错。”
柳沧澜话音幽幽，让柳镇海等人暗暗欣喜。
不怪柳家，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柳沧澜接下来的话，却彻底打碎了他们的幻想。
“但是爷爷，我也是柳家人。”
柳沧澜看着柳家老祖，失望的道：“亲情，不是讲对错，不是讲利弊，如果面对亲人都要明哲保身，如此没有了亲情，只有冰冷的家族，不留也罢。”
何为亲情？
那是一脉同宗，是最亲的人，如果还要去将利弊对错，和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既如此，这份亲情还有什么意义？
“孩子，我……”
柳家老祖想说什么，却是无言以对，他明白这种感受，也能体会到柳沧澜的感觉，两度被抛弃，任谁都会心寒。
最终也只能重重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