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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冒险家”继续按照詹姆的魔动信标指示,在一望无际的海底荒漠中行进。

此时的阿库拉仍凝重地低着头,望着越来越暗的前方,叹出一口气泡说:“还是从头给你们讲起吧:在十几个世纪前,我们塞壬和那些被称为‘小马’的种族别无二致,拥有灵活自如的四肢与柔顺的皮毛,都是居住在陆地,也就是今天我们称之为‘干燥世界’的地方。”

“你们塞壬跟我们住过同一片大陆?”詹姆大吃一惊,“可我们的历史记载上怎么从没有过啊?”

“因为在那个时候,干燥世界比现在大了将近一半。我们塞壬的先民,是在宝石群山的西侧沿海平原上开始繁衍生息。”阿库拉回答。

“圣域的先民是从大陆东侧发展起来的,怪不得……”詹姆点头。

“亚特兰蒂斯最早是一座海边的小渔村,而整个沿海平原的塞壬部落长期以来都形同散沙,各自为政,从来没有团结过。直到有一位强大的军事家叫做涅普顿,他从亚特兰蒂斯率军出征,铁蹄踏遍山海之间,击败了各个地区的酋长,迫使他们臣服于同一位领袖。亚特兰蒂斯的规模也随着征服的步伐逐步扩大。”

“最后,各个地区都在涅普顿的命令下合并起来,新的国家需要新的君主,战无不胜的涅普顿顺利地当上了塞壬帝国的开国海皇,首都就在亚特兰蒂斯。登基之后涅普顿没有辜负国民的期望,开明的法律和治国方案,令这个统一的塞壬帝国迅速崛起,经济与文化在短短十年就超过了以前部落时代的总和。几乎所有的塞壬居民都很崇拜给他们带来繁荣的海皇,并且对未来生活充满希望。”

“然而好景不长,在一如往常的美丽清晨,涅普顿的侍从走进陛下的房间时,没等他反应过来,涅普顿就提着一把剑冲过去取下了他的脑袋!紧接着,涅普顿发狂似得到处跑,见到活物就杀,一时间整个皇宫里都是尸体,血流满地。“

“杀出皇宫之后,他又到大街上去肆意杀戮,居民们非常害怕,为什么平时和善可亲的陛下会突然发疯?后来还是一位勇士除掉了涅普顿,面对着海皇的尸体大家才发现,他的胸膛上多出了一个奇怪的标记,尽管那标记仅由几条线组成,但是却总有一种很邪门的感觉。”

“最诡异的是,涅普顿被砍掉的脑袋忽然转动了一下,把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杀死他的勇士:‘弑神者,神在此立下诅咒,神将在1000年后重新回来!’说完,涅普顿的尸体连同头颅一起化作一滩血水。后来那个勇士进入了宫廷,大家意外地发现他有更强的政治才华,与涅普顿无能的儿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于是这位英雄被一群元老大臣推举做了新帝,并被寄予厚望,期待他可以让居民走出阴影,并将塞壬帝国推向比涅普顿时代更高的辉煌。”

“塞壬的希望再次破灭:就在新任海皇登基后的第二天,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史无前例的大海啸汹涌而至,上千米高的巨浪仿佛要淹没天空。面对这样的绝境,塞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顷刻间沿岸平原就被海水吞噬干净,而这片陆地转眼间就消失了一大块,宝石群山也就变成了宝石群岛,塞壬在陆地上生活过的一切就此无影无踪。”

“但谁也想不到的是,包括海皇在内的全国居民,居然一个都没有丧命,而是在水下恢复意识后,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与同伴的鳃和鳍,整个国家陷入了三天的瘫痪与混乱,才逐渐接受塞壬已经变成海洋生物的事实……自从塞壬入水后,每到晚上皇宫内都会出现可怕的吼叫,像在诅咒我们整个种族。而且在首都附近,一种大型海藻开始疯狂生长,早上刚除去,晚上又长出来,严重危害着国家的农业。”

“这时那个当上海皇的英雄,也就是我和妮莫的祖先,格兰特·诺蒂留斯先帝被迫带领民众迁移,耗费数年的时间来到了更远的海盆,也就是今天的位置。然后又花了几年工夫,才发掘出塞壬嗓音中的魔法潜力,克服了在水下生产生活的问题。可是大海藻已经覆盖了整个旧塞壬帝国,半径还在不断扩大,照这样下去,新的国家也会被吞没。”

“格兰特先帝想起了当初涅普顿立下的诅咒,又觉得自己确实愧对前任,所以他亲自带上建筑队,来到旧亚特兰蒂斯当时他杀死前任的地方,用了十个月建起一座非常宏伟的海神殿堂,完工后又亲自在神殿里祭拜七天,表述对涅普顿的歉意。后来海藻森林真的停止生长,但是先帝回来后精神恍惚,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终于在三年以后驾崩……”

“那么你说的这个故事,想表述什么?”詹姆挠挠头发问。

“因……因为,”阿库拉的脸变成青绿色,十分害怕地说,“今年……今年正是史书中所说的1000年后,所以我想,会不会是涅普顿的诅咒……”

“但这,这只是个传说,不是吗?”卡墨有些结巴地说,“就像暮光姐姐讲的,传说不可尽信。”

“如果只是传说,怎么会被记录到国史册呢?”阿库拉带着颤音,“而……而且,我不得不告诉你们,出了那片海藻林其实就是……旧亚特兰蒂斯。”

听到这里,大家都不敢出声,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水。现在太阳完全落下了,月亮还未升高,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点幽幽的光线,不远处的大海藻随着海水诡异的摇摆,像是逐渐接近的鬼魂。

这时大家才发现,这里的气氛真是太不对劲了,一路游过来,本来随处可见的小鱼连影子都没有,海蜗牛,贝壳,甚至一颗珊瑚都没有,除了海藻,连一个其他的生物都没出现。就在这恐怖的气氛中沉寂了几分钟,除了海水吹动沙子的声音外,什么也听不见。

“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妮莫第一个打破沉默,“这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啊!”她忽然吓得立即弹了起来,把刚刚放松一下警惕的大家又吓了起来,马上做出战斗姿势。

“刚刚地里面有东西碰了我一下!”妮莫直往詹姆后面躲。由于看不清是什么,大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直摆着战斗姿势对着那片区域,应对突发情况。但是十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詹姆对阿库拉使了个眼色,示意一起过去看看。他们保持着警惕,缓慢地逼近妮莫说的地方。

“哈哈,一支箭就把我们吓成这样,算个什么啊?”詹姆一把提起那个吓到妮莫的东西,观察了一下,忽然惊喜地说:“看,这只箭的制作风格和查尔斯一模一样!箭头还有烧过的迹象,而且这箭还很新,说明查尔斯安全着陆了!”

“查尔斯是谁?”妮莫问。“是我的队友之一,也是我密不可分的好兄弟!”詹姆高兴地说。

“嘿,各位,我可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空出一块地了……”阿库拉颤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