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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打算拜访几家批发量较大的贸易公司,与外街的不同,这些民营公司都有自己的库存,综合实力强,靠谱得多。

老谢先带林辰到了一家商户内,只见其面积比较大,一口气竟拿下了5个档口,员工也有10几人。

林辰从远处便能看到招牌,强盛贸易。

听老谢介绍,是长幼分别为爱国、爱党、爱民,孙家三兄弟一起合伙的经营,三兄弟头脑不错,89年开始半途出家,搞得有声有色。

来到商户门前,就已发现里面摆设了许多关于风水聚财的门路,绿瓷千里马,黄金招财蟾,一件貔貅一对象,迎四面客,招八方财,十分考究。

一进门就感受到谈生意的活跃气氛,跟刀士的情况相差无几。

有些员工都在座机前,忙碌的翻查着电话簿,照着上面的电话逐个打,要么就与同事交流,甚至有的还在交易市场内到处跑,一幅繁荣的景象,好不热闹。

进去后,最为抢眼的是那个2米多长,1米高的风水鱼缸,养着十数条肥大色泽鲜艳的大锦鲤,每条看上去都肥肥胖胖,长的快有一条胳膊长,十分震撼。

老谢径直走入,来到一处稍微安静的地方。

店主几兄弟见贵客盈门,马上起身迎到,几人寒暄几句,老谢将林辰代为引见后,沏起了功夫茶。

一轮花式的表演,看得林辰眼花缭乱,洁器、置茶、洗茶、注水、浸泡、出汤,慢条斯理,但一气呵成。

这仪式感十足的喝茶,处处讲究,华而不奢,别具一格。

林辰还是首次见识,心中感慨,不愧是真功夫。

“来,谢总,呷甸。”

“来,小林,呷甸。”

当家把一盏茶沏好,手掌大方伸出一请,示意让贵客先品。

老谢品茗的水准不知跟谁学的,反正有模有样。

林辰倒不管那些繁文缛节了,一路颠簸,走了那么远的路,都快渴死了。

他照葫芦画瓢,也跟着尝了起来。

一淡清雅入口,顷刻齿颊留香,连说话都能口吐芬芳。

忽然感慨道:

“哇,这什么茶呀,好香呐!

入口柔滑还回甘生津,好喝,真好喝啊。”

当家视他一眼,呵呵一笑,介绍道:

“安溪的铁观音。

若果有山泉水的话,我还可以沏一盏雨前龙井,给你鉴赏一番。”

老谢也呵呵笑道:

“孙老板家里的茶叶多得是,什么地方的都有。

搞不懂,他不卖茶,跑来卖化工,真是大材小用了。”

孙爱国笑了笑没生气,客气道:

“谢总言笑了,都是玩玩,过下瘾而已。”

说完,又话音一转,问道:

“对了,今怎有空,过来坐呀?

是不是又有什么好路数,要介绍给兄弟发财?”

“哎……”

他见老谢神情黯淡,知道不方好事,但还是客套道:

“谢总见外了不是?

有话直说,有钱大家一起赚呀。”

老谢看着他,又回看一边喝茶的林辰,才回答:

“其实,今天过来就想了解一下最近纯碱的行情。”

孙爱国一听,脸色愕然,连忙摇头叹息的说道:

“纯碱?

今天刚出来的报价,是463了,但问的人不多。”

他说完,眼神微微抬起,看了老谢一眼,又试探道:

“怎么,我最近听说,谢总手里有货啊,该不会真的吧?”

“我哪有本事搞钱呀,只是替朋友问问,了解了解。”

“既然谢总手上没货,那我也不妨直说。

这玩意,跟烂泥一样,扶不上壁啊。”

孙爱国也了解老谢,知道他说的实话,就不拐弯抹角了。

他二弟,爱党也跟着说道:

“听说了吧,前天,群益玻璃厂倒闭了。

那可是一家日产数百吨玻璃的厂子,忽然资金断裂,导致市面上的原料,蜂拥而出。”

老谢听闻,脸色发紫,他战战兢兢的说道:

“是…吗?”

“是啊,我以为你们供销社的人,一早就知道,才抛售库存啊。”

“……”

老谢沉思不语,过一会才拿起杯茶,缓缓送到了嘴边,但又忽然放下。

“对了,你们有相熟的客户,有意向要货吗?”

孙爱党一听,马上知道了老谢的意图,进而递了个眼色给大哥。

爱国心领神会的说道:

“奥,我得先去问问才行,你朋友什么价出?”

老谢知道,他们是在套自己的底价,但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就算自己报出最优惠的价格,他们也定然往死里压。

“价格方面他没明说,我估计是按随行就市吧。”

“这没什么优势啊,现在一天一价,也不好谈。”

老谢听闻,得知孙家没意思接盘,就有些意兴阑珊。

“也是,那就先这样吧,他的货,可能过些时候就到,你也帮忙看看合作意向吧。”

说完后,起身准备离去,临走前还交待道:

“价格合适,都好商量的。”

“行,行。谢总您慢走啊。

老三,你去送一下谢总。”

孙爱民听闻大哥吩咐的任务,机敏的起身送客。

他送老谢的途中,一路探寻口风,想从老谢嘴巴里撬出些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无奈老谢是老江湖,根本密不透风,他进而又打林辰的主意,客套了一番。

“小林,厉害啊,年轻有为,这么小就跟谢总出来闯荡了。”

“嗯,我来郊游的,顺便看看,听谢叔说,这里前景广阔,是财源滚滚的宝地,我就跟着来见识了。”

听闻林辰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后,也意识到,他完全是个菜鸟。

遂他又看着四周的环境,光秃秃的一片,这少年说来郊游,他一时无语,半会才说道:

“是啊,这里可是人杰地灵啊。”

林辰心里暗笑,这家伙想从自己身上套话?

门都没有!

两人走远。

路上,老谢就把刚才的情况简单说了个遍。

林辰得知,更觉价格暴跌与无人问津的主因在于群益厂倒闭的影响。

继而又拜访了好几家,情况大同小异,都因老谢的身份将影响复杂化了。

他们之前想找供销社帮忙,拿个批号,都得托关系走后门。

如今送上门来的买卖,没理由不怀疑。

几个商户猜忌,仿佛认为供销社的内部渠道也走不动了,这才想起找他们接盘。猜测到这种地步,更是没了兴致。无一例外的表面客气,实则没几个人同意。

一番打听下来,杂七杂八的信息收获不少,但没个实情有用。

“老板!”

忽闻青年从身后追赶上来,眼角瞧他,衣着朴素,但相貌精明。

两人早有留意被人跟踪,遂没想到他竟敢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拦路……

林辰心中纳闷,不知对方何意。

两人听闻叫喊,更是加紧了脚步。

“老板,请等等。

我不是坏人!”

听此一说,老谢才停住脚步,回头看去。

那人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解释道:

“我…我听闻你们,想要出手纯碱,是吗?”

“确实。”

老谢打量着他,眼神中略带不屑,但形势所逼,迫于无奈,只好低声应话:

“怎么,你有兴趣?”

谁知这青年说话倒是直肠子,直接点明扼要,说他虽感兴趣,但却没钱。

气得老谢当场嘲笑道:

“呵,没钱谈甚?

别戏弄我了。”

男子也不慌张,他陪笑道:

“前辈不必失望,听我一言,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老谢听闻其如此大口气,心中恼怒,正想发作。

林辰在旁,扶住他臂膀,让他消消气。

男子趁机,自我介绍。

他自称刘正旺,是霸州理工大学毕业,就读化学系。

老谢听闻愕然,神色诧异,又问道:

“刘先生既是正规国牌大学毕业,又是高等学府出来的高材生,怎沦落倒卖原料营生?”

对方面露难色,神情尴尬,但转眼苦涩一笑,化了尴尬,解释道:

“还不因为,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家里借债供我,都债台高筑了,又岂能忘恩负义?

听闻南下好发财,才到了此地,却又人生地不熟,生活艰难,苦不堪言。

实在没办法,才做起这种营生。”

刘正旺态度诚恳,句句肺腑,感人至深。

林辰信以为真,深思后,建议道:

“谢叔,刘先生看上去也不像坏人,不妨听他说法再作决定,也未尝不可。”

老谢看他一眼,听从林辰。

刘见两人愿意听他见解,十分高兴,又看将近饭点,瞧两人风尘仆仆,猜测远道而来,当即邀约他们先行用餐。

三人前去城中村内的一家大排档里坐下,没过饭点,却早已坐满了人。

闲聊中得知,那都是本地村民,因土地集中拿去开发,搞工厂、建仓库,生活过得很是滋润,家里极少做饭,都是出来解决的。

清茶两轮后,老谢也不再客套,直接聊起了正事。

“刘先生,你不妨直言。”

“呃…”

刘愕了愕然,他眼珠子一转,马上说道:

“前辈,我虽是没钱,但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有办法悄无声息的脱手。”

“先不说你,但这批货并不是我的,我没办法答应你。”

“不是前辈的?”

“不是。”

“那怎瞧您…对这事情如此紧张?

这有点说不过去呀。”

林辰听闻,他说话的方式都是单刀直入,根本不会拐弯抹角,与商场那尔虞我诈,虚实并用的套路,他完全不会,怪不得没公司肯要他。

老谢更是愕然,不过他很淡然的一笑,说道:

“刘先生够性情直率的。”

刘正旺似乎发现对方在揶揄自己,也尴尬的陪笑,拿起桌上的杯子,润了润嗓子。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连忙解释,老谢有容人之量,没跟他计较。

刘继续说道:

“其实是这样,我刚好有同学,是涉及做这产业链条上的产品,我想通过他来,消化掉这批货源。”

老谢半信半疑,他虽不能通晓行业,但毕竟供销社出身,多少斤两还是有的。

他意识到,对方的话有些托大,便质疑了。

“噢?

是这样吗?”

“是真的。”

“你不如说说,在武藤还有谁,能吃下我朋友的货量?”

“唔?

不介意我打听,前辈,您朋友的数量?”

“……”

老谢一掌半举,五指张开。

刘马上心领神会,道:

“50吨,这数量应不成问题的。”

老谢听闻,眉头一皱。

他没马上解释,只从片言只语中推敲得出,他同学的行业以及消耗能力,并且扩大范围思考,在武藤区,谁有这能力,轻而易举的消化50吨。

想来想去,也不得头绪,就试探性问去:

“你同学若有此能耐,怎不去投靠他呢?

总好过现在呀。”

“呃…”

刘又尴尬的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一时语塞。

一阵,他继而解释道:

“实话说,我不太想…跟他打交道。”

“喔?

这么说来,你跟他们不熟吧?”

“也…也不是,就是,…”

老谢见他窘样,知有难言之隐,再想血气方刚的大学生,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若真如他所说,恐怕…

他笑了笑,亲切的说道:

“他瞧不起你,是吧?”

刘正旺朵拉着脑袋,脸色羞红,忽闻前辈的笑话,说中了心坎,猛然抬头看去,惊愕问道:

“前…前辈,您怎知道?”

林辰一旁听闻也乐了,心想,老谢本或不知,但你这表情,这语气,谁都猜到啦。再听你反问,更是无疑。

老谢微笑,安慰道:

“我是过来人,这点人情世故自然遇到过。

不过,就这点小事,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必为了一时的不痛快而耿耿于怀的。”

老谢说着说着,又悄悄看了林辰一言,补充道:

“谁又说得上,明天的事呢?”

林辰见刘的表情渐渐舒展,虽不知老谢是真在安慰他,还是另有所图,但他顿觉,自己还嫩太多了。

刘正旺仿佛受到了鼓舞一样,神情大喜,语气更是激动的说道:

“前辈的话,犹如春暖大地,沐浴我心啊。

这样,我更有信心了,这忙,请让我来帮吧。”

老谢不为所动,却笑道:

“这倒是另一码事了。

生意归生意,我对你的底细一无所知,你懂吧。”

“前辈,我是很有诚意的。

你若想知,我能说的,定知无不言。”

“那好,你说下,你同学的那家企业吧。”

“……”

刘犹豫不决,仿佛在担心什么,就沉默不语了。

老谢知他担心,就说道:

“怎么?

你一路跟着我们,进了哪家,到了哪处,都了如指掌。

就连我们要出手纯碱这事,你也有办法通晓。

就这能力我敢说,整个市场,你都属于屈指可数的。”

老谢毫不吝啬的赞扬到,刘听闻,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有辱斯文,也不好意思的挠挠脑门,尴尬的笑了。

老谢见其没听明白,无奈接着说道:

“所以,你该猜到了我的来历。”

刘正旺诧异,他发现眼前的前辈,不是人,是神。

他敬仰无比看着老谢,连忙点点头,表示猜到。

老谢想了想,才表明自己的身份。

“不妨就直说吧,我是霸州石油旗下供销社的。”

“怪不得了!

那些大老板们,都对您如此恭敬,我也猜到7788,前辈果然是大有来头啊。”

见刘惊叹,他挪了挪桌上的茶杯,准备倒茶,刘见状,马上起身服侍,也礼貌的招呼着林辰。

老谢继续说道:

“说那些,倒就不必了。

他们看重的只是我的身份。”

刘听闻,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但老谢话音一转,又问去:

“我把情况透露给你了,你也不必有所顾虑。

首先,我不会跳过你而直接找他,这不符合我商场上的道义。

其次这批货,实话说也不是我的,所以不可能赊货压款给你。

要成交就得现款现货,两清。

这一点得跟你明确。”

老谢斩钉截铁话,让刘正旺的疑虑尽消,但他又为难了起来。

见刘为难,他也把顾虑摊开,给他参考。

老谢语重心长的说道:

“另外我也得清楚,跟我交易的企业,是否跟单位有利益冲突。

困难只是短暂,要是坏了行规,得罪人,可是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