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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何为庙堂,何为天下!

第81章 何为庙堂,何为天下!

大周的礼法相当的繁琐,萧御南的嗣位大典又是大周仅次于皇帝继位的大事,这事儿,自然不可能简单。

他得在大典开始前七天斋戒,焚香沐浴,以去除身上的浊气,在这七天里,他不能见任何人,只能一个人待着,就连吃的东西,也不许放任何调料,只能用无根之水煮了之后拿过来,七日之后,大典当天,要登高祭天,颂祭文以告上天,然后会由上京城过来的裴庆之颂读皇帝给的祷文,最后萧御南会被裴庆之“授冠”,这才算是嗣位了,虽说这么说起来看似很简单,但当中一些细枝末节的规矩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那一天的萧御南,从头到脚所有穿的,都有严格的规范,甚至连说的话,都得按照计划的来,总之一句话,嗣位大典那一天,萧御南,是没法做自己的。

在萧御南不能见人的那七天里,王府的一切都由固超主理,而这裴庆之,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在他看来,这南境之地,就算在富饶,也是蛮儿之地,跟上京城比起来,这时就是恋夷,所以态度之嚣张,行事之跋扈,世所罕见,王府上下真是深受其害,下人被打骂是常有之事,固超也不管,只道是没看见,这一下,让这裴庆之更加猖狂,在永宁城作威作福,完全没把定南王府放在眼里。

“尔等蛮夷,既不读书也不识字,本大人来此地,是尔等的荣幸,如今吃个酒食,还要排队?还不赶紧给老爷滚蛋!”

萧御南斋戒,王府里所有人与之同食,无有肉食,更无调味,裴庆之吃了两天,顶不住了,想出去弄点儿吃的,看到一家牛肉铺,外面排队排的老长,心里头一喜,赶紧上前要拿来吃,哪知百姓居然让他排队,他堂堂户部侍郎,上京城来的官儿,哪里会跟这些平头百姓一起排队,于是站在那里,破口大骂,哪知百姓不买帐,这里的百姓,也是见过吃过的,这定南王世子见到他们都没有这般作为,一看到裴庆之骂,立马回嘴:

“你是何人?敢在此胡言乱语,我等若是蛮夷,像尔这般作为,岂不得以野人自居?”

这一下,裴庆之怒了,立马让人上前,将那些百姓打将出去,店家不乐意了,这好好的生意做不了就算了,这裴庆之还满嘴的脏话,让他很是不爽,直接收摊不卖了,给裴庆之气的,想要把这店铺给砸了,这时边上有人提醒了一句:

“大人,这里是南境,这般行事,怕是不妥。”

“南境?南境怎么了,我堂堂大周户部侍郎,三品京官儿,还怕他一个……”

这话要是说出来,就算到头了,裴庆之终还是没说出来,带着人灰溜溜走了,他一个户部侍郎,元启三年的探花郎,行事自然不可能这般狂悖,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受了上京城的指示,所以固超才没有管,想来,这也是萧御南在斋戒前给的指示。

独自在厢房,裴庆之长叹一声,喝了口酒,这些天来他的所有示探,所有把戏,全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可是他们就是当看到一般,就连他打骂王府下手,也是当没看到,那些下人还都忍了,连去告状的行为都没有,这样的事情,怎能让他不感觉胆寒。

很快,嗣位大典便开始了,当天,在祭天的时候,全城的百姓都过来观礼,不管外界怎么看,眼前这位世人眼中的荒唐世子,却跟他父亲一般,极是爱惜南境百姓,这一点,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对老百姓来说,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活着,活好,而不管是萧纪还是萧御南,都可以给他们这样的生活,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

嗣位很顺利,也没有出什么纰漏,这个世上,应该没有人敢在永宁城对萧御南下手,就算是当今的天下第一段思平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先不说永宁三十万铁骑,就算是那守陵的三大统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江湖人不傻,而非江湖人,怕是连接近的可能性都不可能有。

一切顺利,裴庆之也算是可以交差了,临走之时,已承袭王位的萧御南带着固超过来送行。

“本官只是一个小小的三品侍郎,哪里值得王爷这般相送?”

城门口,看到萧御南带着人马在门口候着,裴庆之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直接过来,下轿,然后朝着萧御南拱手一礼说道,如今萧御南已是大周正儿八经的王爷,他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般怠慢。

“裴大人这样子,看起来跟过来时,倒是相当的不同啊。”

萧御南见罢,笑着回了一句。

“王爷见笑了,裴某这般行事,也是无奈之举,还望,王爷见谅。”

这话说到头了,裴庆之就差直接点出这是上京城那位的意思了,萧御南听后笑了笑,翻身下马,走到裴庆之面前,伸手将他扶起,而后在他耳边轻声道:

“裴大人过虑了,本王来此,只是来送行,并不是来找王爷算帐的,南境是不是蛮夷,不是裴大人说了算,更不是上京城那些个京官儿说了算,南境有如今的景象,靠的,就是在你们眼里的那些蛮夷,大人信不信,总有一天,南境这里所谓的蛮夷,会将南境,变得比现在还要富庶,百姓,过的比现在还要好。”

裴庆之听后一愣,连连拱手:

“王爷所言极是,下官,受教了。”

“哈哈哈!!”

萧御南大笑着转身上马,而后朝着裴庆之继续说道:

“北上之路并不好走,当初家父从上京城回来的路上,被一路截杀,所以裴大人回京的时候,还请小心些,这山匪盗患猖獗,别到时候,丢了性命,哦,当然,在我永宁州地界,是不可能有这些的,所以至少这段路,裴大人,可以放心。”

这话要是其他人听起来,怕是得吓掉半条命,但裴庆之却是一点儿也不怕,他看着萧御南纵马而回的背影,长叹一声:

“倒是能忍,这般年纪就有这般城府,是个大才,可这才,却不属于我大周,最可怕的是,非但他能忍,他底下的人更能忍,甚至连永宁城的百姓,都知道替他忍,大乱将至啊,此子,便是祸乱之因,悲哉,悲哉。”

萧御南继任南境,身为永安州知州的宋从文,自然是要来见的,不管他跟萧纪有多大的芥蒂,这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观了礼之后,在得知裴庆之已经离城之后,他才带着一双儿女,来到了定南王府。

“哎哟,没成想世伯会来,本应我去拜见世伯的,失了礼数,失了礼数啊。”

在门口晾了宋从文一柱香,萧御南这才跑出来,边出来边在那里赔礼,弄的宋从文都不好怪罪。

“哎,无妨无妨,贤侄刚继任南境,想来有诸多事宜需要处理,多等等,也无妨。”

宋从文赶紧回应,边上宋凝脂不乐意了,她跟宋玉生还有萧御南是一起长起来的,感情本来就不错,再加上她小姐脾气上来了,哪管萧御南现在是什么王爷的,直接上前说道:

“哎,我说,我爹不生气,我生气了,今天风这么大,你让我们在这儿吹这么久的风,就一句失了礼数不行了?”

“凝脂!!”

边上宋从文一听,立马喝了一句,而边上的宋玉生,已经捂着嘴笑了,自己的父亲开口了,宋凝脂“哼”了一声,别过脸去,没理会宋从文。

“贤侄见谅,你也知道,这丫头,从小被我惯坏了。”

“世伯说笑了,凝脂姐是什么性子,我还是清楚的,您这是,要进府吗?”

萧御南这话一句,宋从文愣了一下,然后很明显的有些不知所措,赶紧问道:

“贤侄此言何意啊?”

“也没有何意,就是家父过世的时候,世伯都未来,而今日观礼,世伯更是一句话未说,而此番,又是等到裴大人离城之后才过来,想来,是为了不让上京城误会,既然如此,小侄也不敢难为世伯,万一世伯只是路过,并不想进府,故而相问。”

萧御南的回答滴水不漏,还狠狠打了宋从文的脸,让宋从文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了,要知道这种事情,之前萧纪可是从来没有挑明过,没想到这萧御南刚承了定南王王位,居然就这么直白的挑明了,见宋从文没有说话,萧御南继续说道:

“不过小侄也替世伯想到了,这官场本就复杂,世伯的担忧,小侄心知肚明,要不这样,世伯您可以先回去,就让玉生还有凝脂姐入府,既周全了礼数,也免了您的后顾之忧,世伯,以为如何?”

打了你的脸,打完之后,再给你个台阶,萧御南这一手做的,只能说让宋从文一点儿脾气没有,他阴沉着脸,直接转身走了,留下自己一双儿女。

“嘻嘻,厉害啊,老爷子脸都黑了。”

见自己的父亲走了,宋凝脂立马朝着萧御南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句。

“小点声,没走远呢。”

宋玉生也露出笑意,朝着自己的姐姐说着,而后一起跟着萧御南进了王府。

三人一起长大,这地方他们自然是熟悉的,带着他们进了书房,让人弄了些吃的,关上书房的门,萧御南终于不用端着,直接躺在椅子上,脚架在书桌上吃起了水果,而那边,宋玉生也一样,宋凝脂到底还是大家闺秀,没有那么狂野,不过吃东西的时候也没了在外人面前的矜持。

“听到老王爷过世的消息时,我跟我姐就一直想过来,结果老爷子不让。”

宋玉生边吃水果边说了一句,然后突然坐了起来,看向萧御南:

“你说这朝堂里的事情,干嘛要影响咱们仨啊,他们斗他们的,关我们什么事?”

“就是,要不是我跟爹生了好几天的气,他怕是今天也不会过来。”

边上宋凝脂跟着回应道,他们仨自小感情就不错,如果不是因为上京城的事情,也不必这么久都不见,说到这里,宋凝脂也看向萧御南,问道:

“你现在是定南王了,以后跟我爹,是不是也得跟老王爷一般针锋相对啊?”

“这事儿你别问我啊,你得问你们家老爷子,这事儿,一直是他做的,我们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也是你们家老爷子先不对付的,自始至终,我们家老爷子都没说过你爹一句不字,说实话,他跟定南王府什么态度,上京城根本不在乎,说到底,还是你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萧御南无奈的回应道,这官场的事情,他还不是很懂,所以他现在还算是个局外人,这当局者迷,他这个局外人,自然看得要清一些。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做?守孝三年?”

宋玉生问了一句。

“守孝?我要是真在这里守孝三年,那些害死他的人,怕是会笑掉大牙,我可没有这样的耐心,我得让他们知道,既然他们敢对定南王府下手,就应该明白,自己得承受什么样的后果。”

萧御南说话的语气跟表情跟之前完全不一样,惊得宋玉生跟宋凝脂两个人一愣,纷纷看向他,萧御南这才明白自己失了态,赶紧往回找补,就这样,三个发小在书房里,谈天说地,而萧御南的心里,正在盘算着一个更大的计划。

翌日清晨,定南王府,后山,寒潭瀑布下。

后山的山顶,有一个寒潭,里头的水终年冰冷刺骨,极利修为,这也是为什么当年萧纪会选择这里建王府的原因,他将寒潭的水打通,顺流而下,形成一个瀑布,这些水,也成了府上的用水,萧纪时常在瀑布下修行,按长孙文若说的,他的修为,至少有三成,来自这寒潭的水。

萧御南站在瀑布那急流而下冰冷刺骨的水流之中,全身运气以抵严寒,脑子里,满是之前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事情,最后都只汇成两个字:“天下!!”

想到这里,他猛然睁眼,全身劲力澎湃而起,直接将那瀑布拦腰截断,而后,双臂猛然施劲,朝天怒吼道:

“我就是天下!!!”

一时间水雾四起,在朝阳的照射之下,形成一道绚丽的彩虹,他慢慢从瀑布里走出来,边上的李长恭递上一张斗蓬,萧御南顺手接过,披上,不顾发丝上的水珠,直接往外走去。

“小王爷,咱们要去哪儿?”

李长恭上前问了一句,他一直在等萧御南下命令,下一个,替萧纪讨回公道的命令。

“去哪儿?去上京城!!这龙首剑,是天子之剑,既然是天子之剑,自然要奉迎天子,我打算将它,送去上京,面呈天子!!”

萧御南回答道。

“什么?这龙首剑本就是王爷之物,王爷为何要如此?”

李长恭没有明白,这天子之剑,是天下极珍,如何就这般拱手让人?

“是我的,去奉剑才重要,如今所有人都看着定南王府,我们,总得让上京城放心。”

萧御南抬头看着南雁北归,心头却是无比的平静,他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一切,萧纪的死不会就这样结束,他要将萧纪的死做为一个开端,一个,乱世的开端!!

“那老王爷的仇……”

李长恭自然希望萧御南向上京城要个说法,即使他也明白,这种事情没有任何证据,上京城也打死不会认的,但是,态度,同样重要。

“仇,当然要报,但现在还不是对上京城动兵的时候,李大哥,带上你的铁甲营,护送我跟龙首剑去上京城吧,这一路上,本王,要荡平江湖,让那些对老爷子动过手的江湖势力知道,何为庙堂,何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