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里斯同样眯着眼睛，望向约翰德维特。
这个反应，让约翰德维特麻了…
如果说，杰拉德的话可以相信，那说明，他这句话是安德里斯授意的；那很显然，安德里斯跟阿方斯一定有什么pY交易，他才敢先卖后买，狠赚这一笔差价！
可要说杰拉德的话信不过…那特么就扑了！
无论杰拉德是纯瞎说，还是背后有pY交易，约翰德维特知道，这父子俩是靠不住了…
“姑父啊！您听我的准没错！”杰拉德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杰拉德跟我说，他已经认出来了，那位安小姐，不，确切地说，德?莫勒子爵夫人，曾经是图里普商行的员工。”
安德里斯嘿嘿一笑：“图里普家的小科内利斯曾追求过人家，被拒后恼羞成怒，把她流放到加莱去。”
“还有…这事？”约翰德维特瞪大眼睛！
“我恐怕阿方斯先生还不知道这事，他们更加不知道，小科内利斯已经成了法尔克纳的女婿；
只要把这事捅出去，阿方斯先生还会支持奥兰治家族吗？”安德里斯笑眯眯道。
“这…倒是个意外收获！”约翰德维特也跟着笑了起来！
虽说这样走夫人路线的手段有点脏，但斗争嘛，一切为了胜利！脏不脏什么的，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
“杰拉德跟克里斯汀娜大小姐的关系也不错，只需要说漏一句，它迟早就能传到阿方斯先生的耳边…”安德里斯疯狂暗示。
“这点小事，不需要杰拉德亲自跑一趟。”约翰德维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安德里斯的好心，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昨天，霍根霍科先生来访，还给我送了一封阿方斯先生的亲笔信。”
“是吗？”安德里斯眉头一挑！
“阿方斯先生想跟我们合作，垄断硫磺跟钾碱。”约翰德维特意味深长回道。
“硫磺？”
“钾碱？”
安德里斯父子相对一眼，想了好一会儿，杰拉德才问道：“这两种东西，有什么特别吗？”
“钾碱…是用来漂白的吧？”安德里斯也不是很了解这东西，因为他做的是香料跟小麦生意。
“没错，这两种东西都是用来漂白的。”约翰德维特回道：“这些东西，英国完全不出产。”
“即便他们不出产…可我听说，鸽子粪跟尿液，也是可以漂白毛皮的？”杰拉德奇怪问道。
“英国有几百万头羊，全世界的尿液跟鸽子粪加起来，也不够他们漂白那些羊毛！”
安德里斯却哈哈大笑起来：“阿方斯先生真是个天才！我们至少可以翻三倍的价格！”
“阿方斯先生打算…翻十倍，最少十倍。”约翰德维特慢条斯理回道。
“干了！”安德里斯毫不犹豫回道。
“呃…”约翰德维特一脸懵逼：“就这么决定了？”
“我马上就可以去一趟瑞典，把所有的钾碱都拿下来！”安德里斯毫不犹豫回道：
“价格翻十倍，我就是卖出一成，我也净赚多余的钾碱；要是卖两成，我就能净赚50万盾！”
“全卖出去…赚…400万盾？！！”杰拉德都被吓傻了！
“这是英国佬的命根子，不说全卖，卖它一半，也能爆赚两百万盾！”安德里斯回道。
“阿方斯先生要三成。”约翰德维特摇摇头回道。
“什么？！！”这下，轮到安德里斯懵逼了…
…
傍晚，亚索一下班，就赶到了阿方斯的庄园。
“嘿！亚索，你怎么来了？”正准备跟巴迪斯进城的克里斯汀娜跑上来打招呼。
“阿方斯叫我过来的。”亚索耸耸肩：“巴迪斯呢？他怎么突然要去敦刻尔克了？”
“什么？巴迪斯大哥要去敦刻尔克？那我也要去！”克里斯汀娜转过头来，看向身后的巴迪斯。
“说是要找人谈判。”巴迪斯回道。
“谈判？找你？”亚索嘴角一抽。
“切…哥哥净不干人事，能拔刀的事，谈什么判？”克里斯汀娜撇撇嘴，顿时没了跟着去敦刻尔克的兴致了…
“没事就早点出发吧。”就在这时，阿方斯出现在楼梯口：“汀娜，这几天不准去证券交易所，随便找个地方逛逛，买点奇珍异宝吧。”
“咦？”克里斯汀娜露出古怪的神色：“该不是股票又要跌了吧？”
“跌了你还想继续打人去？”阿方斯脸色一黑！
“哼哼…”克里斯汀娜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巴迪斯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便向着门外走去。
“等等我啊…”克里斯汀娜一看巴迪斯走了，顿时追了上去…
“进去说吧。”阿方斯朝亚索示意了一下：“又有活要干了。”
“活？铸炮？”亚索走近几步：“要跟荷兰人打不成？”
“不是，是巴黎给了我们新的授权，允许我们研究、铸造20磅口径火炮。”
阿方斯回道：“先按咱们铸的16磅铜炮铸造，十天能搞定吗？”
“十天？问题不大。”亚索点点头回道，跟着阿方斯往楼梯上走。
“那就好，争取一个月内，把它改成铁炮，尽可能把重量再降低。”阿方斯又补了一句。
“给铜炮铸模的成本，可比铁炮便宜多了。”亚索皱了皱眉头：“这样还能卖更高的价格。”
“你说得很对，所以我更要用更高的工艺、制作价格更低的铁炮，主打一个性价比。”阿方斯回道。
“听听！安，你的丈夫是个良心资本家！”亚索嘿嘿一笑，走进二楼的中央大厅，安正坐在大厅窗前的茶桌处喝茶呢！
“难道你不是一个有良心的铸炮大师？”安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问道。
“胡说八道，克里斯大师出品，都是良心产品！”亚索走过来，顿时眉头一皱：“你们这里，现在连一滴能喝的饮品都没有了？”
“红茶、牛奶跟加莱可可，哪个不能喝？”阿方斯瞟了这老酒鬼一眼，在安身边坐了下来。
“亏我还说你是良心资本家，你却连一杯红酒都舍不得招待。”亚索撇撇嘴，给自己倒上一大杯加莱可可。
“你这个良心充满了讽刺意味。”阿方斯懒洋洋回道。
“胡说，我也说自己良心！”亚索瞪大眼睛。
“这更讽刺。”安撇撇嘴道。
“你变了！安！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亚索瞪大眼睛：“你应该批评他！”
“他现在是我的丈夫，我就是大点声说话，他都觉得我是泼妇；我只能顺他的意，忍气吞声，再也帮不了你了。”安面无表情的说出一大通苦大仇深的话。
“…”阿方斯目瞪口呆！
“我非常同情你，我的朋友。”亚索瞟了阿方斯一眼，又瞟了安一眼，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对谁说的…
“还是说正事吧。”阿方斯翻了翻白眼：“这次让巴迪斯去敦刻尔克，是要去收拢那边的海盗，为共济会的下一步扩张做准备。”
“哦？要扩大去非洲的舰队？”亚索露出古怪的神色：“巴迪斯告诉我，那儿现在还是赔钱买卖。”
“对，所以我不打算扩大非洲的投资，我舅舅能在那里抢多少，听天由命。”阿方斯回道：“这一次是向北海扩张。”
“丹麦？”安奇怪问道。
“北海，整个大海。”阿方斯回道：“我们要跟本杰明爵士他们合作，搞一个大联盟，买一个包税合同，大大方方的到海上收税。”
“傻子才给你交税！”亚索撇撇嘴：“肯定是绕路走啊！”
“税卡还有逃税的呢，我们自然也是抓大放小了。”阿方斯耸耸肩回道。
“抓大放小？别告诉我…你盯上荷兰人的鲱鱼舰队？”安眉头一挑：“他们会跟你拼命的！”
“他们不会。”阿方斯笑眯眯回道：“要不然，我怎么敢这么做？”
“安，你跟他说，荷兰人有一百艘战列舰，而我们连一艘都没有。”亚索翻了翻白眼：“他们还有五千门舰炮，而我们只有五百门。”
“荷兰人还有五万人的海军，而我们的民兵团，才五百个人。”安又补充了一句。
“所以，告诉我们，阿方斯，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不会跟你拼命？”亚索翻了翻白眼道。
“荷兰人有一百艘战列舰，但他们只会派出十艘去保护它们；因此，我们有五百门火炮，在海上遇到的荷兰人，也只有五百门火炮；
我们的舰队都是海盗，而他们的舰队呢？都是渔民；我们可以飞快的冲进渔船队伍中，即便荷兰人开炮，也会先把渔船炸了；
我还会定个规矩，海盗们收三成，而我们收一成就够了；五百门火炮，值一成吧？”阿方斯笑眯眯回道：
“他们打不赢我们，还有一群人质在我们手里，我还收得少，你说，他们会跟我拼命吗？”
“那我又有新的问题了。”亚索问道：“你凭什么让海盗们只拿一成？他们本可以自己拿三成！”
“他们没有五百门火炮。”阿方斯回道。
“但他们有很多人。”亚索又道。
“那我们会跟荷兰人一起打他们，这样，他们要面对的就是一千门火炮了。”阿方斯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