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秉昆的想法
因为高斌的存在，老周家提前好多年过上好日子，父慈子孝，相敬如宾，没有那么多麻烦事，妥妥的人生赢家。
周志刚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除了满意，挑不出任何毛斌。
“秉义啊，斌子的职位越坐越高，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转了一圈，回到客厅，周志刚点上高斌送他的烟斗，一股子一股子的抽烟。
“麻烦肯定有，毕竟身在那个位置，眼红的人很多，但上面有他老丈人，下面被他经营的铁板一块，只要他自己不惹事，就不会有大问题，您放心吧。”
周秉义虽然坐着冷板凳，但对省里的局势有自己的认知。
一是来源于他自己的观察，二是因为有高斌的存在，他能收到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一手消息。
如果他想利用这些消息去做生意，未来的全省首富，搞不好就是他的。
可惜周秉义志不在商，即便才情得不到发挥，也不愿意被金钱俘获。
当然，在高斌的洗脑下，他也不排斥多赚点钱，为自己为家人改善生活，这也是一种改变。
“那就好，我就怕他一时走歪了，对不起在天上的老哥哥老姐姐。”
“爸，您放心吧，斌子比咱们都有数。”
“好，好，我就不跟着操心了。”周志刚再次换上笑容，美滋滋的抽着烟。
这时，阿姨抱着周聪下来，老周同志赶紧把烟斗熄灭，用力挥散烟味，小心翼翼的抱着襁褓里的周聪，满眼慈爱。
见到这一幕，周秉义难免心酸，作为家中长子，他没有为家里传宗接代，搁在古代也是一种不孝。
但这个局面他改变不了，郝冬梅的身体不可逆，身为妇产科专家的她对自己都没有办法，更何况周秉义？
他也只能羡慕的看着别人家孩子，独自承受困苦。
...
晚上，高斌他们陆陆续续下班回家，挨个跟周志刚热聊，老头儿也不嫌累，精神状态非常好。
用他的话说，退休了，有的是时间休息，但跟孩子们聊天的时间可不多，必须抓紧。
郑娟在坐月子，不宜操劳，所以晚饭是阿姨做的，味道肯定不差，但也没有郑娟的手艺。
大家这么多年吃郑娟做的饭都习惯了，不对比不知道，如今有了对比，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兴致到了，几位男同志喝起了酒，女同志们也没下桌，一直陪着，话题从大三线一直聊到京城。
再从京城聊到眼前，又从眼前聊到未来，一直到11点多大家都没觉得尽兴。
不过时间太晚，该休息了，只得强行中止，明天继续。
回到屋里，高斌去洗了个澡，见许冰正靠在床头看书，不禁问道：
“怎么还不睡？明儿不上班吗？”
“我跟院里请假了，一直请到初五，娟儿坐月子不方便，这一家子人不能没个照顾。”
高斌亲了媳妇儿一口：
“还是你想的周到。”
“那是，对了，吃饭时我注意到咱爸看聪聪的眼神，那叫一个爱啊。”
“怎么？你羡慕了？”
“那倒不至于，我就是纳闷，冬梅姐给咱俩都做过检查，身体都没问题，可为什么就是怀不上呢。”
这个年代的女人对生孩子有执念，尤其是生在大家族的孩子，尤为看重传宗接代。
老高家就高斌一个独苗，要是到他这里断了，许冰敢说自己死不瞑目。
“别急，这都是命，不能强求。”高斌摸着媳妇儿平坦光滑的小腹，心头火热。
都老夫老妻了，一看高斌那眼神就知道他想干嘛。
许冰也不害羞，把书往床头一方，然后下床拉了灯...
第二天吃早饭，周志刚问：
“蓉儿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上次来信说是腊月27出发，28早上到。”
“哦？那还得几天，她在京城怎么样啊？”
秉义因为有时间，跟周蓉书信来往最频繁，所以更清楚她的现状：
“留校名额倒是没问题，但房子一直没着落，得先仅着年纪大的家庭分。”周秉义说。
周志刚叹了口气：
“这么说，孩子还是不能跟她去京城？这叫什么事啊。”
冯玥一听，立马道：
“我不去，我要跟着舅舅。”
高斌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没人要赶你走，伱姥爷就是顺口一说，踏实住着，这就是你家。”
周志刚也不好意思了，这话当着孩子的面说，跟赶人走一样。
“是姥爷的错，来，玥玥，吃包子。”
冯玥嘟着小嘴，委屈的不行。
这孩子心里很敏感，高斌早就发现了，而且脾气跟她妈如出一辙，属于一点就着的性格。
大部分时候他都会顺着来，但真要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该打就打，孩子不知道疼他就记不住。
“秉昆，你姐她们回来的时候，你去接吗？”周志刚又问。
“我去不了，这不年前了吗，饭店忙的不可开交，根本离不开人。”
“那秉义，你去？”周志刚又问。
“行，我去，反正单位没什么事，我请个假就是。”
“好，你妹妹她们回来肯定带了不少东西，你去帮着拿一拿。”
高斌放下饭碗：
“爸，你这一退休，是不是觉得不习惯？”
“你别说，本来我都打算彻底不干了，好好休息休息，结果睡了一觉起来，身子骨又痒痒，总想找点事儿干。”
高斌笑了笑：
“我就知道，这样，您先好好休息休息过个年，等过完年我给您找点事，绝对不累，还不至于让您闲着。”
周志刚一愣：
“还有这好事？”
“呵呵，我们单位传达室大爷，身子骨不行了，领导让他站完最后一班岗就可以彻底休息了。”
周志刚立马道：
“传达室？这我能干呐，不累，还能发挥余热。”
“对啊，您要是有闲情，可以帮着后勤干干活，您八级工的身份，干这点活属于大材小用。”
周志刚兴奋的不行：
“什么大材小用，我一个退休的老头子，有这种活儿还巴不得呢，对了，斌子，这样做算不算走后门？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周秉义安慰道：
“爸，您就放心吧，斌子能开口，肯定就是一句话的事，让他去办吧。”
高斌点头附和：
“对，就一句话的事，那个位置让谁去不行？咱这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好，那我就跟着你沾光了，你放心，老头子我火眼金睛，保准不放过一个坏人。”
“哈哈，好！那我去单位打个招呼，年后上班！”
吃过了早饭，大家伙回屋换好衣服都准备去上班了。
高斌有车，顺路送郝冬梅和许冰去医院。
周秉义和周秉昆只能骑车去上班，不过他们俩也不顺路，在两个方向，没法送。
高斌这边刚打着车，正热着呢，周秉昆突然从自行车上下来，趴着窗口问：
“哥，你今天有空没？有空去我那一趟。”
“年前治安检查，我得去盯着，你有事？”
“对，饭店的事，有空来一趟吧，得当面谈。”
高斌算了下时间：
“那成，中午我带几个兄弟去你那吃，给我留个包厢，做两个好菜。”
“得嘞，我来安排。”
郝冬梅从后座探出脑袋：
“秉昆，也给我安排个包厢吧，这不过年了吗，我想着请科室里的同事吃顿好的。”
周秉昆点头：
“没问题啊嫂子，多少人？什么时间？你告诉我，我来安排就行。”
“按15个人的标准上吧，时间的话，今天晚上，下了班我们过去。”
“成，那我把斌哥他们用的大包给你留着，正好今晚没人用。”
“好，那就麻烦了啊秉昆。”
“说这个干嘛，都自己家人。”
高斌挂上档：
“走吧，中午见。”
“诶！”
...
中午，高斌带着刑侦队几个同事来到喜盈门饭庄总店这边，这里以前是国宾饭店，后来被高斌给拿下了。
“斌哥，你们来了？”
他们来的时候正是饭点，客似云来，服务员忙的脚不沾地，热火朝天的氛围，像极了后世的大排档。
周秉昆在门口招呼客人，见到高斌他们，赶紧往里送：
“直接去大包吧，我都安排好了，5分钟出菜。”
“行，忙你的，不用招呼。”
即便喜盈门饭庄很注重服务和用餐环境，但人实在太多了，几乎是人挤人的程度，走路都得侧身，横着走干脆过不去。
来到包厢这边，总算宽敞了一些，刑侦队这些人经常来，对此见怪不怪。
“这喜盈门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满员，生意实在太好了。”
一个兄弟艳羡着说道。
旁边有人附和：
“可不是，这几年咱们吉春市，就属喜盈门的饭菜质量高，好吃，量大，价格适中，就一点不好，订不着位置，还是咱们高队有能耐，一个电话就能要到包间。”
“你懂个屁，刚刚门口接待的那位昆总，是咱们高队弟弟，定包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原来是一家人，那难怪了。”
高斌身边，一个光头小子给他倒茶水，又很勤快的帮他把碗筷摆好，这才道：
“师傅，城郊那个案子吉春市局转到咱们厅里了，要不我们2队接手？”
“关鹏，你小子别仗着跟高队是师徒就乱伸手，按照分工，哪个队案子少交给哪个队，现在我们3队案子最少，理应交给我们。”有人不乐意了。
“放屁，你们3队手里的盗窃案都压成山了，等你们都给破了再跟我抢案子。”
关鹏对其他人可没好脸色，也是，他师傅是高斌，舅舅是关大海，还有个师兄，姓耿，老子是省里高参，自己也在第一监狱担任要职。
就凭这个背景，关鹏不敢说在省里横着走，至少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但高斌带的队伍，内部怎么竞争都行，可要是在面对外人时还搞窝里横，不用说别的，第二天就没他的位置了。
高斌也不是那种任人唯亲的领导，他尽可能的做到公正、公平，即便是关鹏，也不会在他手里占到太多便宜。
这不，为了个杀人案，队里面都快打起来了，高斌还是不为所动，不管怎么打，最后都得按规矩来。
你有本事把手头案子都破了，案件数量最少，就能拿到新案子。
老案子破不了，越压越多，那么甭管来多少新案子都跟你无缘。
其实也是变相督促手下拿出破案效率来，只要能破案，功绩少不了你的。
“行，关鹏，你要是这么说，咱可得好好说道说道，去年你们二队的积案数量可是咱们大队之最吧？”
关鹏嗤笑：
“那都是老黄历了，截止到上个月，我们积案数量下降到31件，全队最少，不服？憋着！”
这时，周秉昆带着服务员亲自上菜，一桌子肉菜，每盘都冒尖。
“大家吃好喝好哈，有事儿就叫我。”
说完给高斌使了个眼色，高斌会意：
“你们先吃，我出去一趟。”
他拿着烟盒跟周秉昆出去，二人来到办公室，关上门以后，秉昆开口道：
“哥，前几天国庆他们来聚会，吃饭的时候他媳妇儿又闹开了，为了工作的事。”
高斌微微颔首：
“然后呢？”
“一开始她想来咱们饭庄继续当服务员，我本来可以直接定的，但当初你定的规矩是不能走后门，所以...”
高斌笑了：
“你小子，跟你哥我抖机灵，赶紧说正事儿，为了个吴倩，还不至于特意把我拉到这儿来。”
周秉昆也陪着笑：
“还是哥了解我，是这样，我当时多问了一嘴，吴倩现在上班的那个国营饭店状况非常不好，他们领导也决定对外承包了，我寻思着咱给拿下来，但不做喜盈门了。”
喜盈门主打东北家常菜，最符合吉春老百姓的需求，但市场就这么大，如今已经有三家了，虽然还是供不应求的状况，可又能持续多久？
眼瞅着市场开放，越来越多胆子大的人下海经商，餐饮界必然是首选。
到时候喜盈门面临的压力可不是一般大，必须得未雨绸缪。
“你想做高端？”
“也对也不对，我想再开一个品牌，主打川菜！”
高斌一愣：
“做川菜？”
“对，正好我们餐厅李主厨的一个同门师兄，学的就是川菜，现在咱们吉春探亲，我想亲自去一趟，要是能把人请回来，我就想承包吴倩他们那个饭店，改造一下，做川菜馆。”
高斌抽着烟，想了一会儿后，开口问：
“要多少钱？”
“我算了一下，咱们三家饭庄账上的钱足够用了，但这个月恐怕不能分红了。”
高斌皱了下眉：
“不行，过年了，分红必须得给，要不我那容易出问题。”
周秉昆急了：
“那怎么办？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是让别人抢去了...”
“你别急，喜盈门的生意确实不宜扩大，但你的想法很好，我支持，这样，这个饭店咱们俩单干！”
三家饭庄的利润是海量的，要是继续扩大就太惹眼了，这样不行。
所以高斌才准备他们兄弟俩自己做。
“你手里头有多少钱？”
“满打满算也就3000吧。”秉昆说。
“还差多少？”
“怎么也得7000。”
“行，回头让你嫂子把钱给你，以她的名义来投资。”
“那成，还是老规矩，我拿两成，上面抽3成，嫂子拿5成。”
高斌摇摇头：
“这回你拿三成，你现在有两个孩子要养，多攒点奶粉钱吧。”
秉昆还是一如既往听高斌的话，再说提高分成比例对他百里无一害，傻子才不答应呢。
“行，那我抓紧去签合同，然后把李主厨的师兄请过来坐镇。”
“嗯，新餐厅尽量往高端做，跟喜盈门的目标市场区分开，别自己打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明白，要不是因为要往高端做，有个5000块钱就足够了。”
“你有数就好，没事了吧？”
“没事了，对了，那个吴倩...”
这种小事高斌懒得管：
“你自己看着办吧。”
“行。”
...
晚上接许冰下班的时候，高斌把投资的事儿跟她说了：
“回头给秉昆拿7000块钱，他准备再弄个分店，主打川菜，用你的名义投资吧。”
许冰对这些事从来不参与，也不愿多打听，反正高斌的钱都在她手里掐着，需要支出的时候打个招呼她来办，俩人很默契。
“行，什么时候要？”
“尽快吧，饭店那边不等人，早点把合同定下来好装修。”
“好，那明早你送我去趟银行？”
“家里的钱不够了？”
“这不是马上过年了吗，家里的现钱都得用来买年货买礼物啥的，那么多口子呢。”
“哦，那行，去趟银行吧。”
“嗯，不过一开始我挂名行，时间长了不是个事。”
高斌点了下头：
“不行就挂到玥玥名下，等她长大了，这笔股份给她当嫁妆。”
“这主意好，不过不能让周蓉他们知道。”
“那肯定不能，你不说我不说，秉昆也不能说，玥玥自己的都不知道。”
夫妻俩相视而笑，许冰伸了个懒腰：
“做了一天的手术，总算把院里的事都安排完了，明天可以放假了。”
“辛苦了一年，好好休息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