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一张桌子而已。”王鸿义连忙出来打圆场，他用惊奇的眼神看着程烨，仿佛是第一天认识他似的。
难以相信，一个喜欢饮酒作乐，勾栏听曲的瘦弱公子哥，短短五天就能把鹰爪功练至这种地步。
程向东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不愿意看到这小子这幅得意洋洋的模样，想杀杀他的威风。
他压抑住内心的震惊，轻飘飘地说道：“嗯，看在你确实刻苦认真练功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王鸿义丢下毛笔，靠近程烨，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不断上下打量，宛如发现了稀世珍宝。
“没看出来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王鸿义喃喃道。
“小烨的修行资质竟然这么好？”
“真的吗？”
这么一说，连程向东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满脸狐疑地看着程烨。
自己的种，是个什么样子，自己能不清楚？
程烨如果修行资质好的话，当年自己说什么也要逼着他修炼，哪会拖到现在？
被两人这么看着，程烨也有点心里发毛，不过还没到慌张的程度，对这种场景他是有预料的。
他也想好了说辞，在原主的众多听曲、听戏、听说书人说书的记忆中，这个世界中不乏一朝顿悟，大器晚成的人。亦或是偶遇仙缘，一飞冲天的人。
还未等程烨开口，王鸿义便说道：“我的眼光还能有错？当然是真的！”
程向东也没给他留面子：“你的眼光怎么不可能出错，如果是真的，那不就证明你十几年前就看错了吗？”
王鸿义感到有些尴尬，想了想说道：“不，我十几年前的时候应该也没有看错，小烨的这种体质我听说过，还专门有种说法，叫……”
“对了，就叫顺命之体！”
“顺命之体？”站在旁边的程氏父子同时感到迷惑，显然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王鸿义道：“所谓顺命，即顺从天命的意思，小烨的这种体质，解释起来也很简单，那就是活的越久，资质越强！”
“啊这……”
程氏父子同时张嘴，为这个结论感到震惊。
程向东是震惊于儿子有这样强大的资质，而自己却一直没发现。
程烨则是震惊于王叔的脑补能力，自己啥都还没说呢，就让他给懂完了。
要不是我有系统，我差点就信了！程烨在心中默默吐槽，并为王鸿义大大点赞，这样以后他娶了其他资质气运强大的老婆，资质和气运获得大幅度加强，也有了解释的理由。
“嗯……”程向东来回踱步，越想越认可王鸿义说法，他对当初没有坚持让程烨踏上修行之路而感到后悔。
用力一拍桌子，程向东做出了决断：“这几天，暂停对杨家的监视吧，程家的全部精力，都用来找护脉丹！”
“不。”冷静下来的王鸿义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杨家最近的行为异常古怪，还是需要监视的，不找到幕后黑手，即便踏上修行之路，小烨的安全也得不到保证。”
“而且，我已经有了护脉丹的消息。”
他抬手向下压了压，继续道：“稍安勿躁，这只是个消息罢了，真假还未知。”
程向东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的确，这两件事都很重要，王兄你尽快确认消息来源的真假。”
王鸿义回身来到了案桌旁，指着地图对程烨说道：“既然你有这么好的资质，那么我们就更要好好做准备，确保你能顺利踏上修行之路。”
“怎么准备？”程烨好奇问道，内心突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练武，捕猎，然后……杀人！”说到最后，王鸿义的语气中充斥着冷冽。
……
天色阴沉，庆阳城内波云诡谲，暗流涌动。
两个穿着青衣短衫，小厮打扮的人，推着一辆臭气熏天的粪车从程府后门走出。
两人身高差不多，一个身材魁梧，一个身材瘦弱，一人扶着粪车的一边，缓慢而又吃力地推车前进。
来到城外的僻静原野上，瘦弱的那人终于忍受不住道：“王叔，咱们就算是做伪装，也没必要用这么臭的东西来吧。”
此人正是程烨，他面部饥瘦发黄，眉毛粗而浓，一点也看不出来是程府的大公子。
王鸿义此刻也伪装成了一个黑脸大汉，面色肃然地说道：“你懂什么，如果运送别的什么东西，城门洞的差役大概率要检查的，但粪车就不会有这种风险。”
“目前庆阳城内比较混乱，杨家动向不明，还有外来势力与妖族的踪迹，我们两人的身份太过显眼，做些伪装是很有必要的。”
说着他用力一推，将粪车倾倒在地，显露出埋藏在里面的短刀、弓箭、斧头等器具。
好臭的猎具！
程烨的一张脸顿时皱成了苦瓜，因为他马上就要用这些东西去狩猎野兽，完成王鸿义交代的任务。
他其实不是很情愿干这种事，我都开挂了，一路爽下去不行吗？
而且现在庆阳城并不安全，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城内最近还多了一股神秘的外来势力。
镇安府的北边隔着大山，就是妖族边界，妖族最近也不是很安分，连庆阳城这种镇安府偏南的县城，都出现了狐妖的踪迹。
如果可以，程烨愿意待在程府，或者苟在深山老林中，每日与妻子耕耘，直到无敌了再出来。
但他拗不过程父和王叔，自己要正式踏上修行之路还要指望他们，而且他们说的确实有道理。
修行之路，首先就是要磨炼心性，锤炼意志。否则只要你没有达到以力横压一切的程度，都可能会在这方面吃大亏。
凉风习习，将恶臭的味道吹散了少许。
程烨从怀中取出手套，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在粪堆中翻找起来。
“你再磨蹭，今晚就回不去了！”王鸿义催促道。
程烨想到家中正殷切盼他归来的娇妻，顿时心一横，牙一咬，也不管臭不臭了，快速将这些狩猎用具都掏了出来。
王鸿义对他的果决很是满意，接着便指挥他来到河边对猎具进行清洗。
小河潺潺，缓缓慢流，程烨刚将这些沾满粪便的猎具放进去，一道道浊黄的水流便升腾而起，将原本清澈干净的河水变得臭不可闻。
程烨暗想，用这些恶臭的猎具狩猎的野味，不知道会落在谁的口中……反正他自己是不会吃的。
这么耽搁了一段时间，原本乌云遮蔽的天色更显阴沉。
“时候不早了。”王鸿义望着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道：“我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