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七日，距离晚上八点开播还有三个小时。
张总监此时的心情很是忐忑，他往后的职业生涯都维系在今晚开播的这部剧上了。
昨晚开播的《罪恶之地》给他极大的压力。
虽然那部剧的口碑两极分化很是严重，评分也不是很高，但它的讨论热度很高啊。
如今流量为王的时代，一部剧的人气是要比口碑还要重要。
你光有口碑没有人气那一点用都没有，毕竟口碑几乎不可能转化为收益。
而《无证之罪》在演员阵容的人气上处于劣势，开播之后到底会不会受到市场的欢迎，还尚未可知。
……
“两家平台那边的宣发到位没有？”王语然看向面前站着的助理问道。
“熊猫视频那边已经全部到位了，至于企鹅视频那边，他们只给了一个b级的推荐位！”
“只有一个吗？”王语然眉头微。
“是的！”
视频网站的宣传推荐位也是分级别的，最好的是s级，之后是a，b，c。
而一部剧的宣传推荐位，一般最少都是两到三个。
而这次企鹅视频只给了一个推荐位，显然是并不看好《无证之罪》这部剧，再加上之前《无证之罪》还因为审核被卡的关系，更改了开播时间。
推荐位本来就紧张，因此只给了一个，好在要比上次张总监说的要好一点，王语然也只能勉强理解了。
但有人就不满意了。
“老徐，你上次是怎么答应我的，怎么就给了一个！”张总监面色难看的冲着电话那边的人吼着。
“咳咳，老张，不是我不帮你啊，你应该也知道，有一部剧也提档了，和你们这部剧一起开播，我总得给人家一点面子吧，再说了，一个b级推荐位已经不错了，本来他们是打算给个c级的，是我给你争取过来的！”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张总监反问道。
对方丝毫没有听出张总监说的反话，依旧笑道：“那倒不用，咱们俩谁跟谁啊！”
张总监径直将电话给挂了，他将手机扔到沙发上，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压下想砸东西的冲动。
现在的情况，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张总监的心渐渐沉入了谷底。
距离开播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他打开了熊猫tV的App，现在只能寄希望与他以前眼中这个“土包子”了。
想想是多么的讽刺啊，以前他意气风发的时候，对于熊猫tV这样刚刚渡过难关，刚刚兴起的视频平台是极为瞧不上的。
就像是看待一只从他们指甲缝里偷走一点点蛋糕的老鼠一样。
可现在他却要将自己的前途命运寄托到以前认为的一只老鼠身上。
“真是世事无常啊！”张总监忍不住喃喃感慨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八点整，《无证之罪》正式上线开播，直接放出四集，前三集免费，第四集要会员。
王语然看了一眼神色严肃的苏文，开口宽慰道：“好了，现在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后面就看大众对这部剧的反馈了！”
苏文闻言只是缓缓的点头，“嗯”了一声。
————
“卧槽，这剧情简直是越来越离谱了！”
京都某个居民小区，冯程正看着手机上的视频，一脸嫌弃的模样。
随即他摇了摇头道：“这什么破玩意，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他就关掉了正在播放的《罪恶之地》。
然后他进入到一个vx聊天群，这个群是他们一群众喜欢悬疑探案题材影视小说的交流群。
此时群里正讨论的很是热闹。
“我去，简直就是辣眼睛啊，拍的什么破玩意，亏我还期待了一下！”
“演技太尬了，尤其是那个孟凡，什么鬼，我tm又不是去追星的！”
“我就说嘛，不要对国内悬疑剧有什么期待，就算原本是一块美味的蛋糕，他们也能给改成依托答辩，我这里最近发现了一部棒子国的新剧，蛮有意思的！”
“幸好我没有看，也不用浪费我的时间，看小说他不香吗！”
冯程也在群里跟着吐槽了一波，然后他就觉得索然无味。
正准备点开其中一个群友发来的一个小说链接的时候。
群主突然冒了出来。
群主：“我靠，发现了一部今天才开播的国产悬疑剧，真的好看！@全体成员”
“哟，群主诈尸啦！”
“群主不会说的是《罪恶之地》吧？”
群主：“不是，是今晚刚开播的，在企鹅视频和熊猫tV都能搜到，名叫《无证之罪》！”
“群主这是吃错什么药了，平时可从来不看国产的悬疑剧啊！”
“无证之罪？不会是蹭热度的剧吧？”
群主：“你大爷的，不信老子就算了！”
冯程见群主说的似乎是真的，心底便升起了一抹好奇。
正好他有熊猫tV的App，于是他打开，在封面上就看到了有关《无证之罪》的推荐。
冯程便点了进去，他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总共有多少集。
结果却惊讶的发现，居然才只有十二集。
国内的剧几乎没有这么短的，冯程点开了第一集。
他习惯了看剧不看弹幕，尤其是这种悬疑探案类型的剧。
有些紧张的气氛很容易被飘的弹幕给破坏。
冯程倒是要看看，这是一部什么剧能让群主如此推荐，群主这可是第一次推荐国产的悬疑剧。
没有漫长的片头曲，深夜，寒风呼呼的吹着，一条只有几盏昏暗灯光的破旧小巷，一个只有背影的男人正在巷旁撒尿，突然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将男人拽离画面。
画面跳转，一个垃圾车缓缓驶进巷子里，在垃圾桶旁边停下，司机下车，看到在垃圾桶旁边堆着一个雪人，细看才发现在雪人旁边倒着一个冻僵的人。
开头从场景到剧情，都将诡异压抑的气氛给堆足了。
冯程心说，“这就光开头就碾压了那什么劳什子的《罪恶之地》”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冯程刚才看了《罪恶之地》辣了眼睛，现在再看这部《无证之罪》顿时感觉清新了许多，这才是悬疑剧该有的氛围嘛。
这开头，没有让冯程感觉到失望，继续看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尸体被发现，这是一起名为雪人的连环杀人案。
在现场发现了一抹半截的指纹，和一个没有滤嘴的烟头。
之后就是主角之一的严良出场，对于出场就痞里痞气的警察，冯程感觉很是意外。
以往国内悬疑剧的警察都是一板一眼很是正面的，而像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冯程对接下来的剧情发现更是期待。
接下来的发展就是调查死者，死者叫孙宏运，他还有一个情人朱慧如。
一集很快就看完了，冯程以他的水准来看，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但要比那部《罪恶之地》强太多了。
最起码这部剧是真正的再讲破案，而且演员的演技都在线，并没有让人感到出戏的地方。
这在如今的国产悬疑剧当中已经算是不错的佳品了。
但这并不能说明，这是群主如此推荐的理由。
从第一集来看，这剧只能算是可以看。
于是冯程又点开了第二集，三十分钟过后，他脸上的表情从平淡到惊讶，接着他忍不住惊呼道：“卧槽！”
剧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了，朱慧如杀了黄毛，接着出现了一个神秘人，居然要帮他们抹除证据，洗脱嫌疑。
冯程这下总算是理解了为什么这部剧叫做《无证之罪》了。
如果说第一集只是让他认为这部剧还不错的话，那第二集算是给了冯程惊喜，这部剧并不是传统类型的破案找凶手这一条故事线，而是采用多线并行的方式，将整个故事不仅仅限于破案抓凶手，而是细究案子背后隐藏的动机和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且这可不是一个案子，而是多案并联式的。
第二集看完，冯程毫不犹豫的点开了第三集。
屋里不断传出冯程惊讶的呢喃声。
“用几万块钱，利用捡钱的群众将脚印痕迹抹的一干二净，还给警方制造了极大的困难和干扰，这手法简直太妙了！”
“原来他就是雪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很快第三集也看完了，冯程意犹未尽的点开第四集，这时却提示他要冲会员了。
冯程平时很少看国产剧，所以也没有充过会员，此时他毫不犹豫的直接充了一个会员。
很快一集又看完了，冯程脸上浮现出惊叹之色。
这部剧讲的不仅只是探案追凶这么简单，他能从中看出编剧的野心，郭羽其实就是代表着普通人，遇到了自己心怡的女孩，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受到欺负，挺身而出，失手杀人之后，又很恐慌，再有就是面对账本时产生的欲望……
冯程渐渐回过神来，想起了这部剧是群主推荐的，看来群主并没有瞎扯，这确实是一部值得一看的剧。
于是冯程就又重新打开vx群，此时群里冷冷清清的。
冯程：“@群主，剧我看了，确实不错，里面的构思很新颖，而且尺度也不小！”
他这条消息一发，顿时炸出一群窥屏的人。
顿时又不少艾特他的群友。
“我靠，是不是真的，你该不会是和群主有什么py交易啊！”
“国内的悬疑剧都一个样，你们是不是收钱了？”
“你们这一唱一和的，搞的我差点就信了！”
群主：“是吧，这部剧只要熬过了第一集，后面就开始有意思起来，情节反转的也还算合理！”
冯程：“确实，从第二集开始就有很多出人意料的点！”
两人的话，让群里其他人顿时半信半疑了起来。
“算了，我先去看两集试试，要是真的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看，我就揭发你们，然后退群！”
“我也去瞅瞅，看看这俩货是不是收钱了！”
……
时间来到凌晨十二点，王语然的工作室依旧亮着灯。
苏文，程佳，王语然三人坐在沙发上，各自看着手机。
苏文抬头看向王语然问道：“都已经过十二点了，结果出来没有？”
王语然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向了苏文，有些无奈道：“后台数据哪有那么快就能统计出来啊，至少需要半个小时呢！”
“欸，有了有了！”一旁的程佳突然开口道。
王语然和苏文两人闻言顿时凑了过来，看向了程佳的手机。
就见手机上是某瓣的评分页面，《无证之罪》评分，9.4。5321参与评分。
“9.4分，开分这么高！”王语然惊讶道。
苏文看到这个评分，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
这起码说明，观众还是比较认可这部剧的。
接着三人看了一下某豆的评论。
“无意间看到这部剧的，越看越上头，真的有别于现在市场上的国产悬疑剧！”
“五星评价，起码这部剧没有什么狗血的情节，没有在案发现场谈恋爱，是真正在讲一个故事！”
“第一集普普通通就是一个故事的展开，但从第二集开始就好看了，第三集更是高光，多条线汇聚到一起，起码要比现在大多数国产悬疑要强！”
“看的人欲罢不能，希望每天多更新几集！”
“就目前看的前四集来说，如果后期剧情不崩的话，这部剧绝对是良心质量，就该多一些这样的国产悬疑剧，有张力有诉求，各种人物命运盘根交错，太赞了！”
……
“总体来说，可谓是好评如潮！”王语然总结道。
又等了半个小时，正当苏文昏昏欲睡的时候，王语然开口道：“数据出来了！”
苏文闻言顿时清醒过来，接过王语然递来的手机。
上面是一个全网在线播放剧的热度排名。
总共有十三部剧在播，讨论热度《无证之罪》排在第十一名。
而《罪恶之地》排名第二。
但评分在排名上，《无证之罪》毫无疑问的占据着第一。
而今晚一共上线了三部新剧，播放量上，《无证之罪》垫底。
王语然开口安慰道：“这才是刚开播而已，我们前期宣发没有做好，这很正常，后面迎头赶上就好了！”
“嗯！”苏文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