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恩典
李景隆眼巴巴的在宫外等着，等着能够入宫。对于皇长孙殿下，以前的李景隆更多的只是因为身份的缘故会去效忠，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他知道一些事情，他知道如果不是皇长孙殿下拿出了救命的药，他的父亲就要病死了。
看到一身甲胄的常升，李景隆连忙走过去，“二爷，不该是三爷当值吗？”
“老三给打了，趴在榻上下不来。”常升就笑着说道，“太子妃让人打的，说他不思为君分忧。这是给闭门思过了，他的值只能是俺来顶着。”
李景隆就急了，忙不迭的说道，“看看这事闹的，俺去向陛下、殿下求情！若不是三爷帮衬，俺爹说不得就出事了。”
“那还是别去求情了，皇长孙殿下都被罚跪三日了。”常升压低声音，小声说道，“等到老三好了，请他过府喝几杯就是。都是自家人，同气连枝的。”
李景隆就笑着说道，“二爷说的是，只是俺到底是小辈。前两日俺爹还说了，前些时日都是三爷辛劳，现在连累了殿下和三爷吃了挂落，也该是俺爹出面宴请。”
曹国公府的人情，实际上开平王府未必多在意，毕竟开平王府门第也非常高，最主要的是有太子妃和皇长孙殿下。但是如果能够有着这些香火情，那也是好事。
李景隆想起来了什么，小声问道，“二爷，府上可还有大蒜液了？”
常升立刻苦着脸，说道，“前些时日皇后殿下将器具都收走了，好些帮着提炼的人也都给召走了。世子，真不是俺不舍得，府里现如今也没了那保命的神药了。你怕是也知晓，以前都是俺娘和嫂子帮衬着，太子妃都给召入宫问了话。”
淮西勋贵同气连枝，李文忠病重本身就是朝野上下都关注的事情。现在李文忠身体转好，很多人开心、意外，毕竟很多人都做好了吊唁的准备了。
可是皇长孙殿下弄出来的神药将李文忠救下来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现在很多人都是想着，手里要是有点保命的神药，那比什么都要强啊。
甚至那些神药，开始被谣传为起死人肉白骨了，就差说这么一剂药可以让人白日飞升了。
吴高和吴忠兄弟也来了，包括徐允恭也都来了，汤鼎、汤軏兄弟，郭景仪、郭镇这对堂兄弟，这也都是过来了。
都是熟悉人，都是大明朝勋贵当中的佼佼者。按说都是第二代勋贵，只不过这些人基本上也都是在皇长孙殿下麾下效力，大部分也都是当初跟着皇长孙殿下去凤阳的人。
“三爷。”虽然是驸马，不过郭镇在常升跟前还是摆正姿态，“这一次召吾等入宫，有何事？”
常升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甲胄，说道，“俺就是当值，就是宿卫午门，俺哪知道那是何事。”
郭镇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午门可是皇城正门，一般都是开国功臣才有资格才能镇守，比如说他的父亲、他的伯父。还不是侯爵才有资格守城，需要那种皇帝的心腹大将才行。
可是现在呢，常升可以统领守卫午门的职责，要知道常升甚至身上也没个爵位。但是大家伙也不会说些什么，谁让常升的外甥是众望所归的皇长孙殿下呢。
徐允恭这个时候就露出些许笑容，“俺们听令就是，殿下召吾等必有大事。”
徐允恭这人和他的父亲徐达一样，是那种比较谨慎、严肃的性格。寻常人可看不到他的笑容，也就是同为皇长孙殿下麾下，徐允恭才会和同僚们亲近些许。
“那你们可要小心点，殿下说不准又要闹事。”常升和他的哥哥常茂一样，应天府大名鼎鼎的纨绔之一，“俺家老三就是给殿下办事挨了罚，今个办了事、明个说不定就给打了军棍。”
徐允恭等人都懒得理常升，主要也是有些话他们不好说。
要是有人较真，这常升是胆大包天的在编排皇长孙殿下。但是这说不准，也是常升在炫耀常家和皇长孙殿下亲近。
要是为皇长孙殿下办事，哪怕被打的下不来床，徐允恭、吴高这些人也都是一往无前的向前冲，生怕这样的好事情没有自己的份。能够为皇长孙殿下背锅，得是亲近人才有这福分。
就在这一行人准备好的时候，一个全身甲胄的大将出现，这也就是长兴侯耿炳文。早些年洪武皇帝大封功臣，排名第十三。
验过宫符，耿炳文笑着说道，“汝等就去文华殿，皇长孙殿下在那等着汝等。”
说完这些，耿炳文看着常升，“常都督，俺俩也交差吧。”
常升稍微有点尴尬，他是正一品的左军都督府右都督，但是谁都知道那也是因为出身的缘故。看似是左军都督府仅次于左都督，只是谁都知道他没有那个本事。
别人都是称呼爵位，在他这里只能称呼官职。他的大哥，好歹也是国公。哪怕是开国六国公当中最没本事的，也是有爵位啊。
不过这时候还是不要说什么了，赶紧和耿炳文换班，轮到他这个名不副实的右都督宿卫午门。
看着李景隆、徐允恭等人意气风发的朝着文华殿走去，耿炳文也是说不出的羡慕。他在开国功臣当中侯爵排名第六，可是他的儿子没有福分成为皇长孙殿下麾下。
不管是去了东宫太子府，还是说去了皇长孙殿下麾下，那都是福气啊，可以确保传家。只有跟着太子和皇长孙，才能够确保站在权力中心，而不是担心失去权柄。
毕竟皇帝现在都已经五十六岁了，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年龄虽然算不上高龄，不过也确实不算小了。再者就是太子这些年理政的能力，皇长孙殿下的聪颖，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朱雄英坐在文华殿，直接召见李景隆等人，他有要紧事去办。
“十日后俺会领着宗室踏青，汝等各领所部、调集京卫，提前圈定踏青之地。”朱雄英开门见山，吩咐说道，“沿途线路、林中禽兽，都要摸排查清。”
李景隆等人自然领旨，这些事情看似不算是多么重要，可是绝对不能马虎。因为这不只是皇长孙殿下要去踏青，也包括很多的宗室，里头肯定少不了一些女眷。
要是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那也不要指望能够被重用了。
想起来了什么，朱雄英说道，“家中适龄男女，也一并带过去，俺母妃也会过去。”
李景隆等人悄悄对视一眼，一个个的也都明白朱雄英的意思了。很明显这一次太子妃过去，大概也就是要挑选一些男女进行指婚了。
也不得不感慨皇家的权力分配，这些事情明明就是皇帝和皇后的工作。可是现在倒好，太子妃看起来有着足够多的的权力，这是要给小叔子、小姑子定亲了，甚至那些勋贵人家的子女，也都要归太子妃管。
说完这些，朱雄英笑着看向李景隆，“曹国公世子，曹国公如何了？”
李景隆立刻跪下，重重叩首，“回殿下，臣父沉疴许久，幸赖殿下赐药方能安康。臣父昨日还在言说，想要入宫谢恩。”
朱雄英笑着摆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曹国公国之栋梁，这也是应该。真要是谢恩，就去东宫谢恩。”
有些事情大家明白也就行了，还要稍微做点表面文章。有些功劳，朱雄英不打算全都要。
提起这些事情，朱雄英也说道，“徐允恭，听闻魏国公身体抱恙、迟迟不见好，你去请旨。俺大明架海紫金梁不容有失，伱去亲接魏国公回京调养。”
徐允恭立刻跪下，感激涕零，“臣领旨谢恩！”
徐达坐镇北平，但是他的病也让人挂念。尤其是现在这个背疽，简直就是不治之症，历史上很多人都是因为这个病死掉。
徐允恭也明白，这必然是皇帝和太子的意思。可是现在皇长孙出面，那就是皇长孙的恩典。这些事情要分清楚，该是谁的恩典就是谁的恩典，可不能搞混了。
徐允恭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期待起来了，那个神药现在就在皇宫，以自家父亲的功劳、以自家父亲和陛下的关系，应该是可以得到那些千金难求的救命神药。
朱雄英笑了笑，随即对李景隆说道，“开平王府你们送个拜帖过去就成了，不要去走动。开平王府不同，俺不日就要册封，汝等也都是俺麾下，这些时日也都安分一些。”
徐允恭等人立刻轰然应诺，一个个的也都是比较亢奋的。
去年随着朱雄英回凤阳，很多人都在猜测这是册封的前哨。可是这些事情现在也只是在朝上有些讨论，还没个明确的消息。
而现在殿下终于开口了，这也就意味着基本上尘埃落定。
皇长孙殿下和皇太孙殿下，虽然有着一字之差，但是这里头的区别就是天壤之别。哪怕这些年大家都知道皇长孙殿下如何受宠，可是没有册封就是没有册封。
只要册封了，那就是昭告天下，大明朝的皇位第二继承人正式确定，大明朝的皇储也再次明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