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神机营
老朱回来了，朱雄英立刻和马皇后开始敲边鼓，让老朱要将一些好的封号给留下来。留着给朱允熥，留着给朱雄英的子嗣，可不能一口气都给封出去了。
老朱自然是有些牢骚，除了朱雄英这个嫡亲的大孙子之外，其他孙子他可没有多少耐心或者偏爱。只是他也明白，不能只是想着自己的儿子，或者说留几个好的封号，也是给自己的嫡长子、嫡长孙面子，总要目光长远点。
朱雄英又想到一些事情，说道，“祖父，后日让俺爹去武英殿，俺要在文华殿办事。”
老朱眼前一亮，觉得自家孙儿长大了，“那好啊！说说，你要召见何人？江阴侯吴高、靖海侯吴忠，俺找他们就是练练手。”
老朱微微蹙眉，吴忠和吴高两个他也是比较熟悉的，那也是朱雄英的铁杆心腹。两个人也是前两年承袭了爵位，也是屡次出去练兵，更是随徐达征讨纳哈出，这也是有长足进步。
明白了老朱的意思，朱雄英说道，“那就是吴高，和巩昌侯世子郭景仪，这总成了吧？”
老朱立刻露出笑容，巩昌侯世子郭景仪，那就是老朱心腹郭兴的嫡长子，出身绝对没问题。其实老朱觉得满意，也是他的孙儿聪明，知道制衡分权，这才是最值得开心的。
朱雄英这时候也继续说道，“俺想着就是练一练火器，试试三段击。”
老朱眼前一亮，老朱这样的老军伍自然眼力出色，觉得三段击这样有着火力延续非常重要。
而朱雄英也是真的不知道忌讳，说道，“祖父，俺大明的火器本就是厉害，现在火药更猛烈、也更好运输，俺想着建一个专门的火器营，拱卫京师。”
老朱含笑看着朱雄英，说道，“早些年大都督府没有改的时候，俺大明就有京卫。现如今给你一个专门火器的京卫，你倒是真大胆！早些年给伱水师左右两卫，那到底也不在京。”
“祖父还怕俺和俺爹能造反不成？”朱雄英笑嘻嘻的，是真的没有压力，“俺不会造反，俺爹更不会，有祖父在前头挡着，俺们躲在后头不知道多舒坦。”
老朱也笑着说道，“俺倒不是怕你们造反，是怕你们不好整备武勋。你爹旁的俺不担心，就是没能带军出征。现在给你一个火器营，俺真怕你练出来了就带着你的火器营去打仗。”
马皇后轻松的说道，“京卫不好调动，哪怕是太孙都不成。你和老大看好玉玺就成，俺的印玺都调不动大军。”
对于朱雄英喜欢有事没事的弄出来一封懿旨，马皇后都麻木了。可是要说圣旨的话，朱雄英还真的没有自作主张的写过。
“成，俺就给你个卫！”老朱豪气干云，直接说道，“内卫京师，外备征战。主管操练火器及随驾护卫马队官兵，你看这如何？”
朱雄英这时候立刻说道，“祖父，这火器营和寻常卫所不同，只是五千六百人肯定不成。”
老朱看着朱雄英，满是考校的意思，“哦？一个卫所五千六百人，这还不够？”
“不够，肯定不够。”朱雄英连忙说道，“俺的火器营，多半也是用火铳，短兵相接、临阵对敌也是这些人。火器少了，那肯定不成。俺想着最少两个千户所，方能有些火力。”
两个千户所，那就是两千两百四十人，勉强可以保证火力。
老朱这时候就说道，“两个千户怕是不够，俺早些年打仗的时候也看过火器，是够猛烈。只是这本射程就短、装填也麻烦，要是人少了就给冲散了。三个位，给你三千六百人！”
朱雄英非常开心，立刻搂着老朱的脖子，“祖父，虽说火器营多是火铳，但是多少也有些大炮。俺想着，最少也是该有三到四百人掌炮，这是应该的吧？”
老朱笑着点头，“你还不糊涂，不是只想着火铳。不管是攻城还是野战，炮那玩意儿声势大。缺了炮可不成，这四百人俺也给了。”
朱雄英更开心了，继续说道，“火器营本就是操练火器，但是多少也有些防止临阵厮杀。他们又不便转移，得给他们配一个卫所的骑兵，这样才好。”
老朱点了点朱雄英的脑袋，问道，“其他大军的兵马，能不护着火器营？能让他们直接应敌？”
“祖父，这里头意思不一样，火器营到底是京卫，平时拱卫京师，出则应敌。和寻常边军卫所不同，临阵才想着指挥调度，怕是有些不够。”朱雄英据理力争，说道，“手里有千余骑兵，火器营用起来也更顺手。”
老朱就含笑问道，“那好吧，俺再调拨一个千户的骑兵给你，只是这骑兵用起来可不省心。”
朱雄英忙不迭的说道，“那就是五军都督府和兵部的事，还能少了俺的粮饷、辎重不成？”
眼珠子一转，朱雄英又说道，“祖父，火器营到底是用着火器，尤其是一些炮、一些弹，那也是非常重。只是让人运送辎重可不成，火器营得自己带着。”
老朱哈哈大笑，对马皇后说道，“看看俺孙儿，就是贪心。给了他一个火器营还嫌不够，还要要一些人。”
“祖父，刚刚说的那些人，加起来也就是五千，还不到一个卫所。”朱雄英连忙说道，“操练火铳、火炮，那也是要熟手。俺想着，也是要三到五千人依附于火器营。”
老朱这就严肃起来，说道，“早些年俺就舍得给你两个水师卫，现如今你也长大了，再给你两个卫，俺也舍得。只是这一趟不成，若是现成的卫所，你要三个、五个，俺都不管。只是你编练新军，一开始胃口就是这般大，你弄得来？”
朱雄英也严肃起来，认真说道，“祖父，俺不是大将军，但是俺知道如何用人。火器营该练，练出来了必然是强军！俺仔细琢磨过，从俺弄出那些火药的时候就在琢磨了。”
老朱微微点头，随即说道，“那好，俺就当是给你一个太孙亲卫，给你一万人。只是俺先和你说好，这事情得放在朝堂上再去议，你要拟好条陈报与五军都督府，得让你爹允准。”
老朱说的认真，朱雄英自然也非常重视这件事情，这不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也不是老朱在哄孙子开心。这是朝堂大事，这是事关着大明朝的军制，可不能马虎了。
虽然在老朱的骨子里，也觉得一个加强卫所不算多大事情，这确实不可能动摇大明朝现有的卫所制度等等。不过到底也不是什么小事情，一支新军的改制等等，那可不是小事情。
所以自然也就需要正式一点了，哪怕看似是老朱和朱雄英商量了就行，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该有的程序哪怕是后来补的，那也是需要补上。
马皇后就笑的很开心，对老朱说道，“重八，这怕是俺大孙儿第一次要兵马了。”
老朱就不乐意，“他手里的水师两卫可不差，战船换了一茬了。当初就不该连龙江船厂也给他，拿着鸡毛当令箭，好船都给他手里的那两卫了，大多也都换了海船。”
“那不一样！”马皇后较真的分析说道，“此前雄英再怎么折腾，也都是在你画的条条框框里蹦跶。现在不同，他要自个练一支新军。”
这一下老朱就不反对了，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大方的给了差不多两个卫的编制许诺，那就是因为老朱期待着他的孙儿做出一番成绩。两个卫的编制不算什么，大明朝也算是越来越家大业大，经得起折腾。
更何况老朱现在是放手，真的要是有什么事情，他必然是会帮忙兜底的。
朱雄英也乐了起来，说道，“祖父、祖母，你们放心就是，俺肯定好好练军。你们都说俺现在不想去朝堂，俺也认了。只是俺不是一直在胡闹，俺现在也是在忙着军国大事！”
老朱和马皇后更加开心了，他们也都觉得朱雄英说的有道理。虽然自家大孙儿不去朝堂，也确实没有观政、理政，但是兵权这样的东西可不能含糊，手里没有兵权的话，说话都不硬气，更难让文武百官臣服。
放开手脚就是，要是能够练出来一支强军，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想起来了什么，朱雄英说道，“祖父，俺这火器营，也算得上亲军。就算不是上十二卫，也不该和寻常卫所一般。那俺这个火器营，是不是也该赐名？”
上十二卫，那是天子亲军，都有专门的名字，寻常卫所就是以驻地为名。
老朱沉默片刻，才问道，“你有什么想法不成？是给你的新军，你就去赐名好了。”
朱雄英想了想，说道，“那就叫神机营！”
“好，就是神机营了。”老朱笑着鼓励朱雄英，“好好去练练，不只是要练出来精兵强将，还要练出来战法。你要多去看看，这到底是专门用火器的，配备哪些火器、用哪些火炮，如何同步卒、骑兵配合，都要摸索出来。”
朱雄英连连点头，这不是给了编制就行，练出来战法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