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上朝搞事
被忽悠着批阅了半天奏折，朱雄英才有气无力的回到坤宁宫。
看到了马皇后，朱雄英就开始抱怨，“祖母，俺是被祖父诓了。本就是去说些事，哪知道祖父让俺帮着批折子。真要是这般下去，俺下回就要去朝堂观政了。”
马皇后就笑着说道，“你祖父年纪大了，你也该体谅他。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国事又多，你爹一个人忙不过来。伱就帮着点，你又不是寻常孩子。”
“俺祖父还精力不济？”朱雄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不过还是说道，“俺明日去上朝，俺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事，打算去处置一下韩国公的事情。先去上几天的早朝，正好俺的神机营又闹的满城风雨，不去露了脸可不成。”
这也是实话，皇权至高无上，老朱的话更是一言九鼎。只是弄出来一个神机营，武勋那边亢奋着，文臣那边有不少的意见，尤其是兵部和户部，觉得压力大着呢。
听到朱雄英这么说，马皇后更加开心，“你是该去朝堂了，也不用你每日都去。俺就想着一月，你去朝上五趟，这总不算多！你也是这般岁数了，该去露露脸。”
朱雄英可以去朝堂观政，也可以不去，他这个年龄似乎也没有太多的紧迫感。老朱老当益壮、朱标年富力强，朱雄英其实还是可以落得逍遥。
承担起来自己这个身份应该承担的，这就是朱雄英的觉悟，他并不抗拒这些事情。
和马皇后聊着天，朱雄英也在吃完晚饭后就跑到他的床榻上躺着。早睡才能早起，朱雄英还要上早朝呢。
大概是凌晨四点的时候，马皇后将朱雄英叫了起来。洗漱后的朱雄英吃了点早膳，就在马皇后的目送下朝着奉天门走去。
看到太监侍女提着灯，看到了灯火通明的皇宫里出现的这个小队伍，不少文武百官愣住了。
寻常情况下太孙只是在正旦这样的时候才会出现在朝堂，可是现在根本没有听说什么情况，太孙就毫无预兆的来到了朝堂，这是要观政了吗？
李文忠和徐达对视一眼，这两个因为大蒜素活下来的武勋心里头也有些纳闷。但是他们都是忠诚谨慎的性格，这些事情他们也不打算多说什么。
似乎听到了一些窃窃私语，朱雄英蹙眉不高兴了，“御史何在？”
一个中年大员立刻出列，“臣左都御史詹徽，叩见皇太孙殿下。”
詹徽，这也是一朵奇葩，洪武十五年中秀才，随即被任为监察都御史。一年后就成为了督察院的最高长官左都御史，升官不所谓不快。
因为这是前前后后不到两年时间，正七品升任正二品，这升官速度让人发指。
朱雄英板着脸，说道，“队列窃窃私语，何谈体统？御史当监督队列，百官但凡失礼当劝阻、记录在案。下朝后，今日诸多失礼官员名单送到文华殿。”
詹徽立刻重重叩头，态度端正，“臣知罪！”
朱雄英回头看了一眼队列，冷哼一声，“满堂朱紫、都是朝廷重臣，这乱糟糟的成何体统！”
百官这个时候纷纷跪下，一片请罪声。
朱雄英也没有让这些人起身，只是让他们跪着。
而这个时候朱标姗姗来迟，他也是刚知道朱雄英今天来上朝。只是没有想到这刚到奉天门，就看到满朝文武跪着，站在队伍最前列的那个少年背着手、看似云淡风轻。
看到朱标，朱雄英要赶紧行礼，“儿臣拜见父王。”
朱标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起来吧，现在有些凉，没说批个披风？”
朱雄英笑着说道，“皇祖母也备了，儿臣觉得有些不太好，就没披着。”
这父子两个小声的在聊着天，文武百官就这么继续跪着好了。
朱标根本不在意为什么他的儿子要让满朝文武跪着，他相信自己的儿子肯定是有的放矢。更何况就算是自家儿子故意立威，那也要帮着儿子立威。
朱雄英可不打算瞒着朱标，小声说道，“爹，俺看着满朝文武乱糟糟的，这有失体统。俺就想着朝廷的法度越来越完善，以后这百官入朝也该有规章。”
朱标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他上朝这么多次，早就习惯了文武官员入朝时争先恐后、队形混乱。而且此前在早朝奏事的时候，也是乱糟糟的，也需要规定百官奏事的次序。
朱标就小声说道，“一会儿上朝的时候，你就先奏事。咱爷俩今个让百官跪着奏事，到时你祖父必然替你立威。以后百官入朝次序的规矩就是你来定，这事不是多大的事，好在能立威，能让百官知道你的能耐。”
朱雄英下意识的点头，也佩服朱标这借题发挥的本事。说句难听的，朱标就是那种逮住蛤蟆攥出尿的性格。现在又让他抓住了把柄，那必然就是要闹出大事了。
敲打百官之类的，朱标很喜欢这样的事情。
只是忽然间朱雄英觉得不对劲啊，这事情看似确实是因他而起。不过正常来说，也就是朱雄英上奏了就好，肯定是皇帝和太子处置的。
怎么现在听着这意思，上完早朝之后，这件事情就落在他身上了？
钟鼓司敲鼓响钟，这样代表着要开始正式上朝了。
朱标转身看向文武百官，冷哼一声呵斥道，“汝等也是朝廷栋梁，如此没了礼数！若非要上朝，本宫定要治汝等的罪！平身吧，莫要误了早朝！”
说完这些，朱标带着朱雄英先走了，文武百官也纷纷起身。但是哪怕膝盖酸痛，这时候也只能赶紧起身。可不能跌倒、摇摇晃晃，要不然那些想要将功补过的纠察御史肯定记录在案。
这不一定是什么大罪过，不一定就是会被罢官。可是这样的事情要是被记下来了，要是皇帝想要秋后算账，那这就是罪名之一了。
这也是常朝，所以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老朱升座后，鸣鞭声响起。朱标使了个眼色，排在文官班首的朱雄英在朱标抬步后也立刻跟上。
正常来说，班序是文武两班，文官北向西上，武官北向东上。而公侯、驸马、伯自成一班，这些所谓的勋戚班实际上居于武官之前，但是稍微远一些。
坐在龙椅上的老朱格外的开心，今天站在班首的是他的儿子、孙子，他钦点的两个接班人带领着文武百官来上朝了。
行一拜三叩之礼后，老朱笑着开口说道，“太子，上前来。”
文武百官一点都不奇怪，虽然正常情况下都是太子带着文武百官，基本上就是站在班首、站在以前宰相的位置。但是有些时候，皇帝也会让太子走上丹陛。
朱标叩头谢恩后走上丹陛，站在老朱身前侧身面对文武百官。
朱雄英似乎是在延续着以往在朝堂上不会轻易发言的风格，似乎也只是旁观一般。
而早朝也正式开始，由于没有打算接见入京离京人员，所以直接进入第二阶段的边关急报，这也是没有多少事，就开始一般的朝政要务了。
这也就是一些影视作品当中的早朝的样子，就是奏事的环节了。
没有人敢咳嗽，倒不是怕失礼。奏事这个关节的时候，咳嗽也被称为‘打扫’，就是招呼一声，避免两个人同时出班造成混乱和尴尬。
哪怕以前的皇太孙在早朝都是不主动开口，但是大家也不能自作聪明。除非是确定了太孙不开口，才能咳嗽、出班，谁敢挡着不让皇太孙奏事啊！
这个时候的朱雄英直接出班，说道，“启奏皇祖父陛下，孙臣有本奏！”
老朱的脸上浮现一些笑容，说道，“好，太孙所奏何事？”
朱雄英直接开口，说道，“陛下，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不诚不庄。”
不少武勋有些头疼，不是说皇太孙殿下不喜欢读书么，怎么也吊书袋子啊！
不少文臣就觉得看到了些许希望，太孙殿下看来也是熟读《礼记》的。
不过想想看也正常，关于太孙早慧的事情不是秘密，所以太孙记得这些也很正常，不值得大惊小怪。
朱雄英继续朗声说道，“今日早朝，孙臣见百官秩序混乱、实在有失体统。”
朱标这个时候也面向老朱跪下，说道，“启奏父皇陛下，儿臣附议。”
太子和太孙在挖坑了，文武百官只能纷纷跪下，只能口称‘知罪’。
老朱板着脸，说道，“太子、太孙平身。”
看到儿子和孙儿起身，老朱冷声说道，“汝等平常满口仁义道德、礼仪法治，难不成就是只知道说不知道做？！还是说这些礼法，只是管着皇帝，管不着你们这些当官的？”
百官更是跪的恭敬，尤其是那些文官，这又被敲打了。
朱标这时候也忙不迭的说道，“父皇，太孙熟读六经，入朝仪列之事，可交由太孙主理。”
老朱看来一眼满脸笑容的儿子，再看了看一副无语模样的孙子，当然要答应。孙儿既然上了朝，那就要办事。
既然这事情是自家孙儿弄出来的，那就要让自家孙儿得到最大的好处和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