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准备
都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肯定没有问题。不管是此前征讨纳哈出，或者是现在准备北伐漠北，大明朝都是在不断的准备着，不管是粮草还是兵马都是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大将军徐达有些意外，本来在他看来，在降服纳哈出之后，就应该是一鼓作气的去准备北伐漠北。本来看起来也确实是这样，只是这件事情好像忽然间停下来了。
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也有着那么一些紧张和担心。
徐达一直都是谨慎的性格，在战场他可以运筹帷幄、用兵如神，在朝堂也谨慎本分。只是他这一次也担心啊，皇太孙殿下亲征，这必然不是什么小事情。
但是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自然是要辅佐皇太孙殿下北伐。以他对皇太孙殿下的了解，虽然殿下有大志，不过向来也是英明的。
这样的军国大事，殿下必然不会胡闹，必然不会打乱一些筹谋。
晋王朱棡收拾着行囊，作为大明朝的亲王，镇守一方本来就是他的职责。在遇到了打仗的时候，他也需要领着晋王三护卫出征，要自动的统领大将成为主帅。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他要取道开封，在那里迎接皇太孙。
晋王正妃是永平侯谢成的女儿，她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问道，“殿下，这一趟太孙出征，父皇该不会让济熺也跟着过去吧？”
对于自己的嫡长子，朱棡也无奈，“必然不会，济熺到底只是晋王世子，这一趟本王过去就是。说来济熺也该回来了，只是父皇和母后一直都不松口。”
晋王妃也无奈，说道，“济熺说来只比太孙小一岁，只是好些年也没个长进。”
朱棡一听就乐了，没好气说道，“外头都说本王聪明英锐、还说二哥幼年聪慧，俺们当年都说受学于翰林学士宋濂，学书于录事杜还。你还真以为学的一样？父皇和母后亲自教导大哥，本就不同。早年你也看过雄英，他哪里像寻常孩童？”
晋王妃就小声问道，“殿下，太孙真是生而知之？”
朱棡有些不确定，也有些怀疑，“是不是生而知之，那难说，父皇和母后也不准俺打听。不过雄英最少也是天资聪颖，早年在应天府俺们几个就找人问了。都说北宋出神通，俺大明也不差！这天下就该是大哥的、是雄英的，不服气都不成！”
晋王妃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其实也明白自己的夫君多少也是有些不服气的。怎么说呢，同样都是皇子，可是从小到大接触的教育就是要辅佐兄长，从一开始大家只是将他当做亲王，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似乎一开始就和他无关。
甚至晋王殿下都说了，秦王殿下早年也很聪颖，现如今行事荒唐，多少也是因为有些不服气。大事情不敢闹，就只能闹出一些荒唐事让父皇和母后注意到。
就在这夫妻两个还在说话的时候，一个太监兴高采烈的说道，“殿下，世子爷殿下回来了！”
朱棡和晋王妃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说起来在就藩之后，他们和嫡长子就是聚少离多，他们的长子一直都是在应天府学习，轻易是不会允许回来的。
朱济熺开开心心的到了大殿，正式的拜见父王、母妃，才说道，“父王，太孙大兄让俺先回来，说是让父王先行和二皇伯合兵。”
朱棡一听就愣住了，立刻严肃说道，“你可莫要瞎说！伱皇祖父说的，是让俺去开封。”
“皇祖父改了旨意。”朱济熺匆匆取出书信，说道，“太孙大兄说父王和二皇伯路途遥遥，无须去开封亲迎。直去北平与四叔合兵，驻兵大宁。”
朱棡到底也是早年间就有过培养的，也是知兵的。去年降服纳哈出之后，辽东再无忧患。现在大军从大宁出塞，那自然也就是可以直扑漠北。
大宁，也就是以后的内蒙宁城一带。
朱济熺这时候继续说道，“太孙大兄说了，让父王多寻一些蒙古人。鞑子四处流窜，需寻一些善于草原之地寻水源之人。”
朱棡开心的说道，“俺大明洪福，皇太孙殿下英武非凡！俺知道，俺这就让人去寻蒙古人。”
这其实不难，早些年将蒙古人赶出中原，但是也不是所有蒙古人都离开了。不少的蒙古人被拆散开来四处安置，在大同这边也有不少蒙古人。
晋王妃这时候期待的看着儿子，“济熺，太孙殿下与你可还亲厚？”
提到这个，朱棡也严肃起来了。虽然内心的最深处也是有些不服气，但是就算不服气又如何？！
那个位置注定和他没有关系了，他现在也只是踏踏实实的当好晋王。现在也不要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自己当好晋王，儿孙能够传承家业，那就行了。
朱济熺有些尴尬，小声说道，“太孙大兄虽说平和，但是俺们几个都怕大兄。大兄太过聪慧，俺们几个就算苦读也比不上大兄。”
朱棡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道，“你大皇伯也是那般，俺们几个就是再苦读也不成。”
朱济熺都要泪目了，自己堂兄弟几个虽说也有一些胡闹，可是天分这东西真的说不清道不明。也没见太孙大兄去几次大本堂啊，可是大兄好像什么都懂一般，教授、教谕那些人哪个见到大兄不是赞不绝口......
晋王妃还说追问，“太孙殿下寻常可还愿和你们往来？”
朱济熺就小声说道，“俺们几个都怕大兄，大兄颇有长兄风范，不只是允熥、允炆，高炽、尚炳几个，大兄也是护着。也就是俺岁数大点，大兄寻常总是让俺照料诸弟。”
朱棡一下子开心起来了，说起来他的嫡长子还是父皇的第二个孙子呢。如今在大本堂，这些个亲王世子们一起读书，说起来还是有着那么一些手足之情。
唯一有些遗憾的地方，也就是皇太孙太聪慧，寻常不会去大本堂。要是自家儿子能够和太孙殿下多来往，那自然更好。说起来自家济熺和太孙侄儿年龄相仿，说不准能玩到一块。
在晋王府这边有着一家团聚的欢乐时，周王府的气氛就紧张了。
朱橚非常不高兴，大声吼道，“这是为何？二哥、三哥和四哥就能随雄英出去，凭什么俺就不能去？！俺才是和雄英最亲厚，俺为何不能去！俺要回应天，俺得要个说法！”
周王妃冯氏忙不迭的劝慰着，对于自己的夫君她还是很了解的。自家夫君要是纨绔起来，还真的是百无禁忌。虽说不至于像二哥、三哥那么荒唐、残暴，但是各种不着调的事情，二哥、三哥未必做得出来，而自家夫君做出来好像很正常。
气鼓鼓的朱橚继续说道，“俺前些年押送粮草去北平府并无耽搁，俺和雄英书信往来也从不间断。这事俺得问个清楚，俺这就回应天问个清楚。”
朱橚确实有理由生气，因为也就是他不用跟着出征，这叫什么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五叔上不得台面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五叔别有用心、不值得信赖呢！这事必须要有一个说法，俺开封这也是太孙出兵的必经之路啊。
不对，俺要不先召集护卫，到时候跟着大侄子直接出兵？
朱橚这边在考虑着一些不靠谱的事情，而北平的朱棣开心不已。对于军伍的事情，他算是老朱的儿子们当中最执着的之一。坐镇北平，看似随时可以出征、巡边，只是朱棣这么些年也不敢无诏出兵。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这一次是大侄子亲征，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徐仪华一边帮着收拾行李，一边取笑说道，“皇太孙殿下亲征，难不成还能让你当先锋不成？”
“那可说不准！”朱棣开开心心的说道，“皇兄此前给了俺旨意，说是让三哥镇守后路，俺和二哥随着雄英出征。二哥留在跟前就是，俺还是冲锋陷阵的好。”
徐仪华继续取笑说道，“俺爹可不会准你任先锋，太孙殿下不能出差池，燕王就能了？”
朱棣一听顿时有些垂头丧气，“真要这么说，俺打不了仗？”
徐仪华就忙不迭得说道，“运筹帷幄就是，俺爹打了那般多的仗，也没说有几次身先士卒。就是如此，也没人说俺爹怯战。”
朱棣一听也有道理，他的老丈人徐达那可是大明真正的中流砥柱。生平只有一败，也就是被父皇赞誉为‘天下奇男子’的扩廓帖木儿。
不过说道这人，朱棣也有些遗憾。据说早些年死在了哈剌那海之衙庭，不过想来如今还有一些残部吧，不知道这一趟能不能遇上。
打仗，这样的事情朱棣是非常感兴趣的。这一次，他觉得肯定能够让自己的所学派上用场了。
朱棣有这样的心思和想法，朱雄英实际上也是这样，他现在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已经在跃跃欲试了。
一切的准备看似也是比较齐全了，现在也就是在等待着出征。
这一场战争，说不定也就是朱雄英能够亲临战场的唯一一场战争，这一点他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