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悲歌
是不是玩政治的都心黑，这一点就很难说了。但是这个时候的徐达就不得不感叹，看起来老天爷真的是在护佑着大明的江山社稷了。
洪武皇帝自然不用多说了，就凭洪武皇帝的丰功伟绩，哪怕是上下几千年也很难找到比他更英明神武的皇帝。而皇太子这些年的表现也是有目共睹，朝野上下、宗室里外，一个个的都是服服帖帖。
再加上这个早慧、有城府的皇太孙，大明朝还真的是有极大的可能是三代明君。或者已经不只是三代明君而已，这甚至可以有机会是三代圣君了。
真要是这样的话，大明朝必然会有一个盛世，三代明君就足以奠定一个巨大的根基了。
还是不要讨论那些以后的事情，现在的注意力还是需要集中在北伐之战。
朱雄英看着徐达，正色说道，“大将军，若非俺要来出征，想来这一次战事都要终了了。”
徐达忙不迭的说道，“殿下言重了，鞑子潜藏漠北、踪迹难寻，谁也不知何时能找到那些人。”
不过朱雄英还是说道，“现在那些鞑子的牛羊也都肥壮，若是再耽搁下去，俺怕到了秋冬，那就更难了。”
徐达就宽慰说道，“殿下也莫要多担忧，要说出征，臣本来就是想着一到两月的时间。真要是找不到鞑子，那也是该退兵。”
李文忠也忙不迭的补充说道，“殿下，魏国公此言非虚。臣等数次出征，都不能长久。多半也是一到两月，要不就要退兵。此次出征漠北，在入冬前必然要退回来。”
这倒不是徐达和李文忠安慰朱雄英，因为这是实话。
哪怕明朝现在兵强马壮，也不可能一直都是在草原寻找敌人，入冬之前肯定要退回来的。
徐达想了想，还是问道，“殿下，朝廷此次北伐，想来鞑子也是听到了风声。这些人一路游牧、居无定所，寻觅这些人踪迹最是艰难，殿下似是直销鞑子行踪？”
朱雄英沉默片刻才说道，“大将军也无需多想，俺大略知晓那些人就是在漠北。若是能干在捕鱼儿海寻到他们踪迹那是最好，要是没能找到，他们怕是要继续北上。”
捕鱼儿海，那也就是以后的贝加尔湖，也有北海、小海这样的称呼。毕竟是世界第一深湖、亚欧大陆最大的淡水湖，面积还说非常大的。
而对于中国人来说，想到的就是苏武牧羊，他当年就是被匈奴单于迁到贝加尔湖一带放羊。
既然殿下不愿意说出具体的消息来源，徐达和李文忠也不会勉强。主要还是勉强不来，皇太孙要是不说，他们这些臣子肯定没办法。
不过徐达还是说道，“真要是那些人在北海，大军就该即刻过庆州。”徐达立刻开口，“过沙漠、越岭北。”
李文忠也迅速摊开地图，对朱雄英说道，“可令宋国公率军至庆州，从努尔干都司向进逼，驱赶鞑子至岭北、捕鱼儿海一带。”
朱雄英微微点头，辽东已经被拿下，更北边的地方被称之为努尔干都司。只不过大明在这些地方没有太多的驻军和委派官员，但是这些地方也是大明的势力范围。
从努尔干都司出兵，也是为了防止北元小朝廷流窜。毕竟那些人也是在呼伦湖、克鲁伦河流域游牧，说不定这些人从贝加尔湖已经迁移了。
徐达画着线路，说道，“可令颖国公走庆州、至迤都，进军野马川。”
迤都也就是以后的蒙古境内，是大漠南北交通要地。而野马川就在克鲁伦河下游，继续北上就是蒙古人的圣山肯特汗山，也就是狼居胥山的范围了。
而过了野马川就到了肯特汗山，就是以后的乌兰巴托。继续北上，那就到了贝加尔湖。
提到这些，徐达和李文忠其实也憋着一口气，因为当年他们就是在第二次北伐的时候在和林兵败。要知道那一次战役，明朝就是为了旨在完成汉唐所未完成的历史功绩，永清蒙古大漠。
朱雄英看着地图，对李文忠说道，“表伯到时可分兵一路至和林，继续北上至捕鱼儿海。”
李文忠虽然有心复仇，不过还是说道，“颖国公可至和林，吾等率大军北上至岭北就好。”
路线其实也很简单，东路的冯胜走努尔干都司至呼伦湖，一路向西寻找北元小朝廷。西路的傅友德在野马川西进，横穿肯特山，绕过岭北。
朱雄英等人的中路大军也是至野马川、肯特山到岭北，大军以势不可挡的气势直接到贝加尔湖。
路程其实也不需要担心，历史上的蓝玉率领十五万大军在蒙古高原花了一个月寻找北元小朝廷踪迹，然后在一天的时间彻底打败北元小朝廷。
行军的速度不需要担心，甚至按照比较明确的进军路线，反而更迅速。
徐达这时候也说道，“吾等行军速度要加快，若是鞑子知晓吾等靠近，肯定要跑。”
现在也算是攻守之势易型了，现在就是明朝追着蒙古人在打。而蒙古人基本上是不断逃跑，根本不敢和明朝正面决战。
李文忠就说道，“想来也就是沿途可能遇到一些鞑子部族，怕是不能心软了。”
徐达就很平静的说道，“这也无碍，大军直驱腹地就是。宋国公、颖国公都是宿将，也有分寸。”
慈不掌兵，为了保证不打草惊蛇，这也是应该的。绝对不能让北元小朝廷听到风声开溜，要不然朝廷兴师动众的远征，那就要无功而返了。
虽然这一次是皇太孙为主帅，自然不需要担心无功而返而被责罚。甚至大家都明白，要是无功而返，朝廷也会宣扬皇太孙率军三十万巡边、驱赶北孥。
只不过到底是大规模作战，动用了无数人马钱粮，不能真的只是在漠北转一圈。
更何况鞑子逃了，谁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抓到那些人。或者说朝廷下一次动用大军北伐，还能不能有这样的规模，那也难说了。
所以这一战肃清漠北，这也是无数人的心思，也都是想着要一举功成！
徐达就信心十足，看着朱雄英说道，“殿下，若是直扑捕鱼儿海，大军半月就能抵达。”
朱雄英一听顿时头皮发麻，若是以后乘坐火车，从首都出发到贝加尔湖，那也是需要一两天的时间。但是他也知道，这就是徐达最保守的说法了。
这不是普通的行军，不再是每天只有二三十里路的脚程了。现在要开始急行军，现在也不会再体恤马力，现在要的就是兵贵神速，要开始急行军了。
朱雄英缓缓点头，说道，“那就这样，虽说俺才刚刚下令寻找鞑子踪迹，这也是朝令夕改了。”
李文忠忙不迭的补救，对朱雄英说道，“殿下此言差矣，殿下此前分兵，诸部也知晓军令。此次更为详实，战场就是这般形势无常，诸位将校也都明白。”
徐达也笑着说道，“诸将怕是更为欣喜，殿下用兵果决、料敌如神，此战必胜！”
虽然拍马屁的意味十足，但是李文忠和徐达的话也是有些道理。计划赶不上变化的道理大家都懂，而打仗这样的事情更是这样，得到一封情报就可以让战场形势立刻做出调整。
现在大军不需要沿途搜索，只需要直扑捕鱼儿海，冯胜、傅友德他们开心着呢。知道了鞑子的大致方位，那可是能达到兵贵神速的效果。包围圈进一步的缩小了，这是好事情。
这可不是朝令夕改，这是皇太孙、英武大将军料敌如神！
朱雄英也不需要谦虚，只是对徐达和李文忠说道，“两位也是自家长辈，俺心里也有分寸。俺此前还可委派各部主将，不过如何行军、布阵，如何应敌，那也都是两位长辈做主。”
徐达和李文忠也不好应答，因为朱雄英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少年人的脾气也要顾及，总不能大咧咧的承认这个事实吧，要不然皇太孙说不定就要恼羞成怒了。
朱雄英笑了笑，继续说道，“俺只是要打赢这一场，一举覆灭蒙元小朝廷余孽。此战不可走脱太多蒙元王孙贵族、辎重牛羊，鞑子部族、人马，带不回来的就要剪除！”
朱雄英的话很平静，但是徐达和李文忠明白，皇太孙殿下要彻底打散蒙元的最后一口气。
对于他们这样的宿将来说，心慈手软、手下留情是不可能的。那些蒙古部族和兵马，降服不了、带不回大明，那自然也就是要处决，肯定不会让他们成为隐患。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明白。而这些人的功勋，更是建立在敌人的血泪上。
对敌人仁慈，朱雄英可不存在。他要是心慈手软了，那些人就会骑着马挥舞着弯刀在大明的边塞掳掠百姓、烧杀抢掠。
所以还是干脆一点，让那些人没有胆子反抗，让他们流着泪、唱着歌去更北边的地方。
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匈奴悲歌，可以换些人再唱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