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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制造工具和使用工具

77

陈圆脸都绿了。

有什么不妥??哪里都不妥好不好?!

虽说已经出嫁,但是她完全没有做好跟一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的心理准备好不好?

更何况,这个男人是个三番五次无事生非、掐她脖子,对她恶行恶语的神经病好不好?

欲哭无泪啊,投胎技术不行,碰倒这么一个混账家伙。

陈圆抗拒地往后退一退:“你别过来啊!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大太监见她紧张,反倒似是放松下来,大喇喇走上前来,完全不跟她商量,把双臂一张:“来吧。”

这一招陈圆知道,是要给太监宽衣,让她干丫鬟的活。

因为做过一次,她倒是能接受,一声不吭地给大太监解开腰侧衣带。

秦领目不斜视,半仰着头,望着屋顶。

摇曳不定的烛光下,他的影子轻轻地覆盖在陈圆的后颈上,显出一块冷色的莹白。

提花织就的衣带彼此缠得太紧,竟一时解不开。陈圆低着头,凑近了跟衣带搏斗。

以凑近,她灵敏的鼻子里传来一股似有若无的草药香。

陈圆微微怔忪。网络小说看过不少,都说很多大太监身带名贵香料,用来掩藏身上怪异的气味。

大太监见她停了手脚,又在自己身上东嗅西嗅,像条鼻子湿漉漉的小狗:“嗯?”

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草药气味里。不容易发现,但也不容易忽视。

陈圆抬起头:“.…..你身上有伤?”

华丽的外袍褪去,搭在娇小女人的臂弯里,大半拖在地面,更衬得她小巧玲珑,像一只暗藏着趾爪的猫。

秦领不动声色地往后移了一寸。这个时候把伤口暴露给一个几乎陌生的女人看,不是什么明知之举。

他刚想完,身体却先一步行动,脱下半身雪白的丝缎中衣。

陈圆见大太监脱衣,还是脱中衣,立马警惕地抱紧自己手中衣裳,刚要说话,却见他骨骼粗大的手指指了指左肩。

那里,鼓着一个包扎好的伤口。雪白布条,带着血色,位置看着眼熟。

“想起来了么?”大太监声音不高不低,带着种特别的通透,听得她鼓膜发震。

想起什么?

好几秒过去,陈圆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上次.…..上次好像是她的发钗扎进了他的肩膀。

大太监冷笑道:“原来夫人不仅手狠,而且记性不好,扎过就忘。”

陈圆咽了口唾沫,死定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她扎的。

陈圆难得期期艾艾:“这.…..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这么多日了,伤口还是没好完全,依然出血。那窟窿得有多深?

秦领低下头,看不出女人脸上有几分真诚道歉,反倒是求饶保命的成分居多。

他闭了闭眼,忽然咧嘴一笑:“那让我也扎回来好不好?”

“!!!”这是什么话?!

陈圆大惊,瞪着深井冰大太监,他是来真的吗?

被她扎成这样,这些天带着这伤上下朝、加班办公,这么多天了,伤口还烂着流血,大太监火气不大才奇怪。

噗通一声,陈圆跪地上了。

腿软,浑身都软,她晕晕乎乎,直觉今天跑不掉了。

下一秒,她被大太监揪着领子提了起来:“夫人不必如此。起来,好好伺候本督便是。”

陈圆两腿一软,就往地上出溜。

好了,她现在明白大太监的意思了。

这是要血债肉偿啊!

她脸色发白,浑身狂抖,比打摆子还要颤三分:“我我我.….你、你别过来!”

上一世的她就是只母胎单身汪,别说跟男生拉手了,就连暗恋的男神都不敢正眼瞧一眼,这一世更是没机会交男朋友。谁来告诉她,这种被逼上床的戏份应该出现在这里吗?

她颤抖,连带着身上挑绣着金线的衣料都簌簌作响,幽暗灯光下,秦领却瞧得一清二楚。

这副身体,在面对崇王的时候,也是这般颤抖吗?

他指关节捏得发白,漆黑双眸中火光腾腾。

掌心中的衣裳抖得更厉害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又想起地牢里昏暗时光。

她纤白的手,半碗浑浊的水。

她叫小师弟的欣喜模样,一路带着孩子奔逃的模样,留在大化门总坛的各色菜干,还有,她第一次出督主府就直奔馄饨摊,让小老板夫妻沾点她的光。

对自己人,她总是想尽办法关照。

呵。

幽暗中,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脖颈上一块雪白的皮肤,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她不是从崇王枕席上滚过来,如果她是其他任何人送上门的,倒真是颇合他的胃口。

偏偏是崇王的人。

哼。

他望着攥在掌心的衣裳,哂笑地看着她昏头转向,看着她四脚并用打算逃跑:“省省吧。本督一个阉人,能把你如何?”

谁知手中那女子一听“阉人”二字,四肢划拉得更起劲了:“乱乱乱讲!你要想如何,有的是——放开我啊!”

她好歹也是小白文作家,前世不知看了多少太监文,若是有人糊弄她“太监不能把女人如何如何”,她必定一口带血的唾沫啐到人家脸上去:“你倒是给老娘试试看?制造工具、使用工具,是人类特有的劳动特征——你没经历过九年义务制教育吗??”

制造工具。

使用工具。

陈圆的脸都绿了,而手脚四肢却越来越没力气,脑袋也愈发昏沉。

“想睡吗?刚刚老药头给你吃了安神丸。”他慢条斯理。

“.…..我有点晕,我手指受伤了。”她可怜兮兮地道。

秦领凑近了,才听得清她口齿不清的呢喃,沉默地看着她。

大太监轮廓分明的脸近在咫尺,鼻息喷在她脸上,眼神却充满玩味,她却混沌而不知反应,只觉得一股带着汗水和草药气味直逼鼻腔,刺激得她打了个喷嚏。

似乎眼前又清明了一些,可脑子好像已经指挥不了嘴巴,她接着断断续续:“太监、太监就不是男人了吗……制造工具,使用工具……人类……”

夜色深沉,窗外秋虫鸣叫也渐渐消歇,秋意已凉,卧房的空气清爽沁人。

可他的心脏却像是被人重击了一拳,猛然如鼓。

一股难以言述的烈火裹挟着通红的岩浆,冲刷向他的大脑。

她半梦半醒,揪着自己后脖子衣领的手握力非凡。她一双雪白小手,举过头顶,企图扒拉他的手指。

陈圆使劲抬眼皮:“你他娘的倒是放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