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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穿上红舞鞋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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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曙,牛阳再被踢踏的脚步声惊扰,醒来,定神,那脚步声已在客厅。她是如此贪恋这黎明与夜告别的时刻!——经由一夜,即将白昼的光亮,她才意识到需要有更好的精力来迎接它,所以,好好地睡一会儿吧,牛阳!——她倒还真能每每在这个时间睡那么一会儿。她听着外面的声响、这个家里有另一个人、高一桐发出的声响。她在床上狠狠地伸展下困顿不堪的身体,起身、起床!高一桐这个时间起来,她已预料他不会等她在家做早饭了,但她还是起来了!总不能在他在家的早晨懒床呀!还有就这样他就走了?就这样让他走了?是又要抛给她一个意犹未尽的莫名其妙?够了!够透了!这种日子!她一下子激凌起来,与其人走后煎熬,不如现在抓住!抓住什么呢?!她冲去客厅。

她如一警犬目光扫过!高一桐、这个男人,他的西装正搭在沙发靠背上,她一把抓在手里。此时,高一桐正在卫生间洗漱。而后她又快步上楼去他睡过的房间,训练有素的警犬,想要点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什么!她眼睛瞪着,一处处凝视……突然,在床头桌上,她似乎发现了异样:房间是孩子的,桌上自然会有一些孩子过往的书呀本子之类。她的目光停在一英语本子上,它掀开着、有撕下几页的痕迹,朝上的白页上分明有密密字的痕迹,旁边放着一圆珠笔。迅速摁亮了桌灯,凑上去:那撕下处分明是新的!用手去捋,有三页。她又拿起笔在本子上画去,笔能用。

——这能说明什么?她的心”砰砰”地跳!是高原在家时留下的吗?

她苦思冥想!手里抓着高一桐的西装,正欲下楼时,她突然去抓那本子在手凑它到灯光下:那痕迹甚至能依稀辨别上面的字意!同时,一个确定的答案出来了:高原被排除了。那字迹是高一桐无疑!她返身下楼,在迅速下踏中,她突然停了下来,她把手中的西装提高些,去摸它的袋子:当她一手伸进那深深的内袋去,她几乎有些张开了嘴巴!她触到了纸张!它折叠着!

她的手停在袋子里,多个理由纠错在一起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的心在不停“砰砰”!她想克制,好像不能够!——什么时候这样窥视过别人?哪怕他是高一桐?……但,这几张纸有没让你心跳加速的某种什么?想到此,她一把拉出了它!

紧张忐忑中,她把衣服搭上自己的肩头,腾出双手展开纸张:再次确认是高一桐的字迹无疑,目光扫过:

“亲爱的王二丰”

……

——本想走马观花看一下纸张里的内容,没想到一个开笔就让牛阳一下子眩晕!她望下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心与眼竟不能够与她配合!心慌乱如那般!眼昏花如那般!……她恍惚着打开最后一页,正如她的慌乱:那落笔处:

“爱你的高一桐

2013年4月18日。”

她落败如枯叶而逃进了另一个卫生间,关上门,反锁。她背靠着墙壁,肩上放着高一桐的西装,双手垂着、一只捏着高一桐的情书、写给另一女人的情书!今天就是阴历的四月一日了,每年的旧历四月来临她都是上心的,因为她是这个月的生日,也还有她一路走来所发生的事情好像都与“四”有关。今天正是阳历的四月十九日,无疑高一桐是在昨晚写下了这些纸张。她就那样把自己贴着墙壁紧紧地!许久许久。也不知多久里,她听到高一桐走进客厅的声响。她在那许久许久里平静了自己!她转身正对着镜中,那个牛阳,她冲她微微笑了笑,两个相对一笑,知已知彼莫过于此!她捏着信纸一角的手高高举起,让镜中的女人看了看,两人再次相视而笑!

她摔掉肩上的衣服,狠狠地去地上。双手再次浏览起那信纸,当然镜中那女人也在看:

“二丰我最爱的人……

你是我最爱的人是我最需要保护的人……

现在好想看到你的信息或者来电……

你是怎么了,你好让我受煎熬……”

——牛阳如利刃般的眼睛还是在字里行间搜寻出了这些字句,在搜这些的同时,她还知道了高一桐三页纸的大略内容。

当生活以这样的剧情给她以苦苦寻找的答案,一个明了、一个棒击!在两股激流的冲击下,她还来不及做到站成那个真实的自已!眼下她会做的如大多遇到出轨男人一样的女人会做的事:去找那个男人,来不及溃败!

“滋滋啦啦”的声响又在客厅响起,这是高一桐的剃胡声。曾经它是那样和谐映衬着一对相爱男女的日常。今天,牛阳踩着它的存在立在那里,盯着高一桐、盯着他那熟悉的动作,手中捏着那信纸!高一桐一样无视她的存在、无视她立在他几步之距外!时间一秒一秒、它在墙头纹丝不乱“踏踏”着。在这个特殊的早晨,两个发出声响的家伙,都一样飞扬跋扈、冷血漠然!牛阳在他们的挑衅下,她盯着高一桐几乎眦裂出血滴来!

“高一桐!高一桐!”她终于忍无可忍。

高一桐一样死样子的轻幅度转头并不看她轻描淡写地说:“说”又转回了头。

“你看着我!这是什么?!”她吼叫并举起了信纸。

高一桐一下子惊醒般向她扑过来,牛阳看得真切,那切换的表情之速!一瞬、那退却的冷漠有了人的该有的表情现露在他脸上!tm的!高一桐这一切换竟让她恢复了些理智!终于吗?她久久不能逾越的他的表情!——就这样越了过来吗?正在她的片刻思绪间,高一桐已把她牢牢缚在怀中、用一只手夺那纸张!牛阳竭力一博,她要摆脱他的怀抱、还得要护住那纸张。

……在简短的几分里,牛阳眼睁睁看着它被毁灭并把它扔进垃圾桶里!尽管她用尽了所有的抵抗!更无力的是直到出现这样的结果,她始终没能挣脱他的怀抱!——一种对自己的无能感让她恨不能即可死去!

——她曾是那样渴望过他的怀抱,她熬过了那么多点点滴滴的煎熬汇成的三年时光,把日子过得不分白夜!原来她的心心念念不过是痴人一厢!谁料他却与别的女人暗渡陈仓!他把他的所有怀抱都给了别人,你,牛阳,还要这样的怀抱吗?还去挣这样的怀抱吗?还需要吗?

——她大哭起来!她拼力挣脱!他把他的嘴凑上来!他拖着她去卧室。

“高一桐,你放开、不然我会杀了你!”她咆哮着!踢打着!撕咬着!

他始终不放手!不还手,牢牢把她控制在怀里,拖她。她似乎明了了他的意图——高一桐你真这样无耻吗?她更得一博!

她抽出一只手来恨恨地尽可能地把他的领子团在一起,以勒到他的呼吸,然后另一手甩过去,“啪啪”两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话出口,她感到自己也一样坠入了扬起的万丈尘世中!看到了俗不可耐的现实婚姻血淋淋的事实对自己的摧毁!看到了多年多年来一直立于心间的俊美男人缩化成丑陋……她感到了碎裂在心间的发生!它一下切断推开了所有她与他的过往同时她绝望得几乎要支撑不了自己!她嚎啕!大哭、哭、哭!

当她的手打在高一桐的脸上、当她触及他的皮肤、当她的愤怒、鄙夷甩出去,牛阳忽又在心间生出那么些心痛!心痛近在怀抱的男人、在这三年来一样被生活砥砺得不堪与苍老!——什么呀、牛阳?恨得痛得要死,还来这些?!

他在她的哭声里紧紧抱着她,他低下头完全包裹了她!随着牛阳的话问出,他也抽泣起来!

此时,在高一桐,牛阳的叩问与哭泣必是刺触了他内心的良知与不堪!他的愧疚与酸甜苦辣一齐涌来:“我该死呀,该死!”他哭叫着身体渐渐瘫软、牛阳感到了他向下坠去的份量!情绪高亢处他腾出一只手扇起了自己的耳光!手到处那肤色赤红,血液也从他裂开的嘴巴流出来!牛阳止了哭声,那个阴雨连绵里高一桐的哭叫场景一下就窜过来!她毫不迟疑一下双臂抱下那扇耳光的胳膊。两人再次互相挣扎……此时,牛阳是可以抽身了,但她却不能够了!她担心她的抽身高一桐会豁然倒地!但她不能支撑高一桐身体的重量,尽管她已在用尽可能的支撑……高一桐开始移动、抱着她向屋角的柜子去,以靠在那里。

……许久,高一桐哭声渐弱、一副昏沉沉迷醉的样子像是喝了酒!“你去睡吧!”牛阳他给擦去血水想要挣脱。

他再拖她去床边,她不再反抗。躺下后,她挣脱来不及给他拉被子直去到门口说:“自己盖被子吧!”。看一眼已静静躺着的高一桐,关了门,坐去客厅。

不得不说是高一桐的行为反应再次主导了这个早晨!牛阳在他的带领下暂且缓解并疏散了当一个女人在第一时间遭遇男人出轨时所可能的最极情绪!

——牛阳还陷在当时的场景里!让她感受到两人间是有爱的、它并一直存在的!这两点很重要,不然,牛阳现在她也不会如此般理性地坐着!

当那样一个情绪的高一桐出现、发生,她的眼里满是与他熬过的那些个阴雨连连的白天与黑夜,她同样看到了一个男人,处于世光鲜背后不为人看到的心酸与汗水!

——婚姻是自己的无关他人!

——当“某”风暴来时,这就是当下最真实的牛阳,也是她与高一桐婚姻最真实的显现!

——或许有人读来会笑她的傻?

一个女人在遭遇出轨最本初的反应竟是现在她坐在这里、那个男人高一桐躺在床上昏昏睡去?难道高一桐有可以宽恕的、高于出轨的理由吗?或是牛阳的理性或是一直以来、她一直处于这样一个不在主导的位置所致?

本相爱为何要出轨?这在牛阳的思维世界里是无法用理论来疏通的。那只能说是高一桐的不爱了?不爱才会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包括残忍。那三年独居不与沟通抛却一边的苦不正是吗?“出轨”二字她是知道的且早早地知道。一直以来,她那样坚信自己的婚姻、坚信着高一桐,她不屑着甚至鄙夷着身边吵吵闹闹的婚姻,而今呢?哪怕她在三年高一桐几乎不进家、拒她于千里那么长的日转星移里都不会向“出轨”上去想!还一直找啊找啊找原因!

——这世上有如此之女人竟?!

如果你都可以被出轨,那这世上还有真正你侬我侬的婚姻存在吗?

这样的高一桐是牛阳不认得的、是她鄙夷的,是她再想靠近也无能力排除内心抵触情绪的。这样,该轮到她拒他于千里了!牛阳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一样的诱惑纷杂,高一桐一样天天浸染其中,他也一样会被浸淫!他也一样会如别人家的男人一样、会如这个社会上的那么一群男人一样!一直以为自己的婚姻是这纷扰浮世里的一片净土,是独树一帜的。它如一面旗帜,屹立、悠扬地飘扬在心里,这么些年这么多年!高一桐进入了她的生活,以“白马王子”的形象。自此,谁能取而代之?他开启了她、展开了她的生活,她才做回了女人的样子。她便怎么不从一而终?她才那么对别的男人视而不见、她才在那么些可能的机会面前泰然不为所动、她才在很多次走在大街连与高一桐迎面而不知、因为她从来都目不斜视!因为她是一片土地,高一桐是一棵大树,他已盘根错节地扎入她中。今天,要剔除大树,她不知道是平地锯倒或是连根拔起?无论,即将面临着怎样的艰难?

高一桐他不过是芸芸众男人中的一粒,是你把对婚姻中男人所有的美好赋予了他而已!所有感到过的美好只不过是你一个人精神的坚守与信仰罢了?这样,所有她与高一桐的过往呢,在她的真心付出里、他真的爱过她吗?难道高一桐还有更多她不为知的另一面?那她与廖心如呢?他与她的事、在牛阳这儿已尘埃落定的事,她不得不再次起疑!廖的性格与她已格格不入,在高一桐,能与她发生一些可能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是高一桐已厌倦了你牛阳吧?谁会稀罕一个不懂不会与时变迁的女人呢?一直以芸芸众生中,得他一人足矣!可笑你还以为是他的宝?在他那里,见多了外面女人的八面玲珑,是不是觉得你愚蠢之极?可笑之极?所以才有了平日里的争吵?才有了三年的不归家?那刚刚他的紧紧相拥用什么来诠释?是他暂安于事态的计谋?或是真情的流露?

一向自信从容的牛阳落入了浩渺的倾压而来的问题里,这些问题要颠覆她所有的自信、判断、甚至她的对生活自以为灵敏的第六感!高处的寒意不是谁都能体味!人生的挫败感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