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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树欲静风岂止

第124章 树欲静风岂止

这几个月的电话记录呀,当牛阳迫不及待的锁了门把它展开来,真的可以铺满整个客厅!面对蚂蚁一样密匝匝黑压压的阿拉伯数字,晃花了双目!内心的急于使她双手攥成拳头但又第一次对它们生出无从下手的惊惧!她略加思索,松开了她紧攥着的拳头,找到新号码的记录提起,走到院子的光亮处——原来根本不用头大!这一个月的记录上,来来往往的记录也没有几个,再仔细看来,很快看出了明白!除了几个号码都是正常的来往电话外,它几乎成了两个电话的专地!锁定了目标,目光浏览之处,让她惊骇!

如里说恋爱中的男女可以穿情侣装的话,那两个人的手机号码是情侣号?158 867 是高一桐给她的新号也正是老年机里的号码!158 867 则是外面女人的号码!这在她打出的高一桐的两个号码上得到了很好的证明!

记录里信息与电话肆意充盈交织——最晚的可以到夜里三点以后,然后第二天一早又开始,如此往往复复。一天里,连系的时长之长间隔之密使牛阳长了见识,长了使用手机频率的见识!

——是怎样的爱恋呀!?是怎样的爱恋才能最长说到一个小时再零四十多分钟?是怎样的爱恋能间隔最短十多分钟?是怎样的爱恋能夜里三点钟还依依不舍?第二天一早呢?是在互道早安吗?

——原来还可以这样爱恋?!

真是白活了!牛阳霎时觉得自己白活了!

这四个月的电话记录可是高一桐与你牛阳在摇尾乞和的时间!

白活了!白活了!

热血在周身加速直往上冲,心脏如马达驾驭着她,她在屋子里狂乱地走来走去!突然,她走去厨房,提起了菜刀,把自己的脖颈向案子上伸去!怎么会了这一招?!但同时她扔了刀,随着它刺耳的落地,她放声恸哭!

“既然天意不可违,那只有顺从!”生活在兜兜转转里是等我下一个坚定的信念呢!心意已决的牛阳拨通了高一桐的电话。

“现在回家一趟,我有话说!”电话通了,她开门见山,然后挂断。

那头,高一桐正要说话被阻断。电话响起,她接。

“啥事呀,等我回家再说?”

“高一桐!你给我听着,现在必须回家!现在!必须!马上!”

电话里,牛阳听到他好像在外面,有男人的声音,在谈什么事情吧?——她还从来不曾这样满不讲理!现在还顾得了这些?一切都结束了,什么都不用顾及了!

随着高一桐的进门声,她一个箭步去反锁了大门。

“啥事非要现在?”高一桐一脸疑惑但还是一如的柔和但已从她的气势里看出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些些忐忑。

“是你妈的事!”

——牛阳脱口而出!这是她二十多年第一次在高一桐面前真正翻了脸、第一次出口伤他!话既出口她如万箭串心!脸涨得通红,逼近他,恶恨恨地像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这完全是一泼妇的完美形象!

“你要找事?!”高一桐也变了脸色!

“我找事,这是你的口头禅吧?我他妈再不找事就被你玩儿死了!”

高一桐坐去沙发,气呼呼的看着她——牛阳再次从他身上看到了忍让与谦恭:“说吧,什么事?”“我还有事呢!”

“耽误你的好事了吧?”她鄙夷地说,“你不要回来呀!你这算啥?拿我当猴耍呢?!”她一下从裤袋抽出三个月的条目,用力太猛它“哗啦啦”如魔术般散了一地!让她猝不及防!高一桐更是愕然!

“你打我的记录?!中,你中!”高一桐彻底变了脸色!他几步过来,抢到手里,并几下撕得粉碎!

“高一桐,你听着,你就不是人,你是小人!你卑鄙无耻!你是世上最不要脸的男人!是人渣……”此刻她要把世上所有肮脏的字眼都抛给他!同时喊出这些话的时候,内心的绝望无以形容!

也许她想要的是当她拿出条目时,高一桐有一个很好的认错态度!哪怕他是如之前虚假的也行啊!不,她也倒是希望他能像其他坏男人那样,在她知道后,做出选择抛弃这个家也好!他这样里里外外应付着算什么?!一句“你打我的电话记录,你中!”这是什么态度?这不又是在打马虎眼吗?从来都是这样不直面问题的偏离!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不知要怎样评说呢?“真不是个东西,男人在外天天累死累活,你还要天天找事?”“真是福烧的!”“闲得了!”……后来牛阳她要面对多少闲言碎语,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我卑鄙无耻?你有多好?就你这女人,哪个男人能要!?”

——牛阳愕然!

被刺得“咕咕”淌血的心,逼走了愤怒推来了不得已的质问还击:“看我不顺眼了是吧?显我碍眼了是吧?可以呀……”

高一桐呜咽着打断她:“你不是爱钱吗?你只爱钱,我给你钱就是!”

“……这几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管过我在外面的死活?”

牛阳看他坐在沙发上伤心悲痛的呜呜咽咽,转过脸任泪水横流!这样的高一桐牛阳的心又要碎了!

“跟着我啥时候让你过苦日子了?这几年做了生意没做成,你就这样对我?”——高一桐哽咽数落她。

——牛阳听得这些已如万箭穿心。

她想先抛下他所有的指责凭些些余力做哪怕微不足道的还击:“我怎么对你了?”她自问。

“我一直不明白、一直找原因你为啥不回家!不回家你让我怎么对你?我怎么就爱钱了?我怎么就坏得让你这样讨厌?!”她痛得喘不过气来!

“别说了,你做的你知道!”高一桐的语气里加杂着过往不能提及的悲痛!

此刻站在高一桐面前的是一文不值的坏得不能再坏的女人、这个女人是牛阳!是她自己!这样的感觉让她恨不得即刻消失掉!

她不甘!

“好,厂在最初的时候,那些个雨天我是咋陪你熬那些失眠的日子?我们的矛盾就是从你上小砖机开始,为啥我的意见就不能听听?之后你就不回家,回了家你就回避我……”她说到这里无法再说下去!泪水在脸上肆意,她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悲伤给谁看呢?已没必要了!俩个互不理解不能沟通互相偏离的人还有必要吗?

“现在,我成了恶人,成了你的眼中沙,那好,我问你,为啥要一直骗我?我可以放手,你去找你的那个好人!为啥要脚踩两条船?!”话至此,愤怒再次袭来!她弯腰脱了鞋子向高一桐砸去!

这样的日子砸了它也好!

——一个男人当他爱你时,他能把你焐化了!当他不爱时,还不如把你一刀杀了来得痛快!

高一桐躲过牛阳飞来的另一只鞋子,站起向门口走去。

牛阳上去一把揪了他的衣领,另一手向他的脸上掴去,高一桐一下抓了她的手,同时一用力她被带去了一边!躲开的他向前走去!但牛阳要打到他的心一下就感觉指甲在他脸上划过涩涩的皮肤,随即,两条长长的血印显现!高一桐是感到了刺痛吧,用手去擦拭,手上沾了血,他一下又呜咽,脸抽搐得变了形!索性用胳膊一抬在脸上胡乱地一擦,夺门而去!牛阳追过去,拉了他的衣服不放,高一桐挣扎,反抠她的手……

“高一桐,我要和你离婚!”她再次哭出了声!

“你闹吧!”高一桐呜咽。

在这拉扯间,牛阳内心真可谓五味杂陈!这熟悉的背影、这凌乱不堪的男人,她好想拦腰抱上给他温暖的怀抱!但,她却没有!就在迟疑的刹那她的手一松,高一桐打开大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了!

“高一桐,你要是觉得这个家没必要回,你就给我滚蛋!”

雨落不上天,水覆再难收!

一切都结束了吗?一切都结束了!

人已至中年,就这样突然什么什么都没了?再一次没了!就如你走呀走,繁花似锦、秋高气爽的来处突然间就立在了独钓寒江雪的凄凉处!人已至中年,二十多年来一个男人成了一个女人的全部,二十多年呢,多少个时日,而你,牛阳,就连一人之心都不能收没。这大千世界,这荟荟众生,还有什么是你能做来的?人已至中年,你所崇拜并追随的婚姻的最高境界,它只在平和的日子里匆匆而过,当需要俩个人共患难时,它的真实面孔却是俩人的互不理解、互不沟通!继而是另一个女人的介入,一个怎样认得的女人,有着怎样的高尚可抵得过相守了二十多年的你?是怎样的恶劣,使坚信自己的婚姻不可动摇的你而让高一桐舍而择别人?人已至中年,维有这一尊肉体是岁月的馈赠吧?

原来在这桩婚姻里,男人一直都是天,他可以是天,但他的意志可以视她于不管不顾。一直女人都处在被动,一直你想让每发生的事情有一个理性的沟通去解决,比如今天!——这个背叛了婚姻的男人,用扔手机入河底的行为让她认为他下决心与外面的女人断绝来往,而她在这几个月里反省自己放下所有与之尽可能的靠近!不想实事是这几个月的记录揭开了他与另一个女人的真实面目!而她对真实的拆穿却是这样一个局面!都以你的不能主导当下局面而向不可预知、或向以高一桐大男子主义的主导而发展!这就是这桩婚姻的真实存在。

——而或正是高一桐用声东击西之术来达到其目的的?那高一桐他也太可怕!继而这个世界也太可怕、还有在社会存在了将有四十年,这连枕边人就如此之陌生?……真是白活了!你的存在,对于高一桐、对于这个家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牛阳把自己关了起来,甚至拉上了窗帘。哪怕那微弱的光亮打进室内,都觉得惊扰了她空空如也的心!她坐在沙发上,无声无息。从白昼至黑夜再至白昼,究竟有多久怕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在某一刻她站了起来,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沏入杯子,在这渐冬的日子里,热气在这冷冷的屋子丝丝袅袅的升腾!她又打开了音箱一首“流浪记”单曲循环。

“我就这样告别山下的家,

我实在不愿轻易让眼泪流下,

我以为我并不差,不会害怕,

我就这样照顾自己长大,

我不想因为现实把头低下,

我以为我关不差,能学会虚假,

怎样才能看穿面具里的谎话?

别让我的真心散的像沙!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复杂,

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puruma

……”

她又去翻抽屉,终于,找到了一包烟,一包已拆开的烟,那是高一桐什么时间遗留的?找来火机,还真有。她试着打火,火苗窜出。很快,香烟被点燃,找来烟灰缸,一支香烟就这样轻车熟路般的夹在她的两指间,吞云吐雾也是这样轻车熟路!

她站起来,走去镜前,在杨宗伟极富男人磁性的歌声旋律中盯着镜中那个夹着烟的陌生女人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很快,人影模糊。

……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牛阳惊厥:高一桐还会回家吗?这个微乎其微的念头在她心中一闪念。旋即她看到了自己的狼狈!这满屋被烟雾缭绕的颓废!再细听,门外确有来人!她急忙去拉窗帘,瞬间穿透的光亮让人眩目!生活是自己的、是过给自己的,我可以把所有的泪水关在屋子,也绝不会示于他人!生活是哭给自己笑给别人的,包括自己的至亲。这就是牛阳,是她认为的做人该有的自尊,保留住了这些,她才会有最起码的尊严!关了音箱、努力的调整,甚至对着镜中那女人笑了笑,像传说中空姐咬着筷子练微笑一般。

紧随着一再的敲门声牛阳拉开了门,来人像迫不及待般进入了院子,同时牛阳看清并有些惊讶的来人:是候厂长与廖心如。

“在家干什么呢,一直不开门?”廖并不看她,问着话直接去往屋子走,侯厂长随在其后。牛阳来不及回答。廖每每带给她的感觉就这样直面而来。她关了大门,也进了屋子。

经院子这样来回一走动,进得屋来牛阳还是闻到了香烟的味道。廖与候目光看了一遭,并没有说什么,牛阳悬着的心有些落了地,他们各自坐去沙发。

“喝些水吧?”牛阳走去厨房,心中思忖着两个的来意,难道是因她与高一桐的事?她一下有种不能接受的排斥!她一时有被别人看穿了的尴尬!你个高一桐,是怎么描述的呢?这样的事也能说给别人?特别是久不连系的廖?有了这样的盘旋,她把高一桐在心里狠狠的恨了一下!

“你别忙了,今儿俺俩来是想给你说几句话,这也是刚好顺道过来的,你过来坐吧?”候厂长说。

牛阳提了热水壶,沏水入杯各自放在他们面前后坐下。周厂长端起喝得很需要的样子,牛阳庆幸自己的坚持倒水入杯,不然也真是。中国的人情世故呀,高深着呢!每每高一桐带家来的人,她总是会尽最大的模仿来招待着,今天也一样。世故在她这里是一个短板,她每每因不能拿捏其精髓及分寸而伤脑筋,她每每害怕自己的不周又怕自己的过火。大概二位来者都在找一个合适的开场?气氛显得有些别扭,她看着时机给候的杯子又添上水,对廖说:“你也喝些吧?”

对于廖,牛阳已不想多于,在她面前,牛阳想做的就是那个最真实的自己,今天不过是碍于候的在场。廖端起来咂了咂放下说:“你与一桐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牛阳把问题又抛给了她。

“他的脸上呀?”

婚姻是俩个人的无关他人!果然是为此事!既然,牛阳只好接了招。

“我听听他咋说的?”牛阳也学了她的直接了当。这样直白的问话、这样跨越的参于、这样的口气她不喜欢,再次感到的廖,牛阳只能忍着。

“他说是不小心碰到了,但我们都明白……后来,他还是简单说了你们的事。”廖说。

“怎么说的?”牛阳还在追问,她想知道。高一桐能把在外面干的好事说出来?她想知道那个可以说给外人听的版本是什么?

“怎么说的这个有那么重要吗?”廖心如的语气有些动怒。

牛阳按压着自己,没有再说话。与廖每每处不到几分钟,她身上的东西就会直棱棱地触到牛阳。难道廖心如真的就不曾感觉到自身的所在问题?人在眼前,多少个那么一瞬,牛阳多想找到年少时那无话不谈的感觉!就如在刚打开门见到廖的一刻有想要把与高一桐间的事说与她,找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但,很快她收了那样的心思!无论多久不见,只不过依然如旧!年少时的相遇就是为了人到中年时,再给苍凉的心铺上一层冰霜?

候厂长接过话说:“是这阳儿,你多么聪明的人儿,就不要给一桐生气了!他人很累,有时都扛不住了,在那里落泪。家里和和气气的,他回家了心里也好受些,你这样找事,家里,厂里,还有工地……他人会崩溃的,万一倒下了怎么办?”

牛阳听来,这些话,何尝不是她想到的?不是她一个妻子的身份一直以来想要做到的?看来,高一桐是没有说他在外干的事吧?

“是这样,候叔,厂里的事是一回事,我与他之间还有另外的事,这事是要解决的。”

“什么事能大过厂里的事?夫妻之间能有多大的事?那些事是都可以放下的!一桐说了,你呀,是在无中生有,坐在家里就别胡思乱想了!”候厂长明显提高了嗓门。很显然刚才有些沉默的气氛里是在蕴含着兴师问罪的意味,只是牛阳的笨拙没来得及领悟。

牛阳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牛阳我不是说你,你天天坐在家里,你知道一桐他是怎么过的吗?你不支持他也就算了,你还天天给他找气生!”廖的语气咄咄逼人。

“……这是俺俩人间事,你就不要多说了?”牛阳受够了廖心如,真的忍了她很久,从再相遇之后的这些年。本想会慢慢断了联系,不想她会在她与高一桐婚姻出了问题的时候出现!

——你们可以数落、指责,但不能不问青红皂白、高高在上!得以一种我能接受的方式与语气!牛阳第一次以不客气的语气回了她。

“你俩人的事?好,我投进厂的钱,现在还给我?”廖心如毫不客气回敬她。

“现在的局势,你俩的事往后放一放!还谈什么你俩的事?已经要死要活的了!”候也不客气地回驳她。

看来今天是来者不善呀,今天是来要一棒子打死的,我牛阳坐在家里,没有得罪你俩中的任何一个,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婚姻出了问题,我还不能与他有那个了?

“高一桐今儿也没在家,等他回家了再说……”牛阳想结束这样的场面,她以很平静的口气站起来说。在她,自己的婚姻,与外人,毫无相干!

“你听着,牛阳,这个厂我是投的有钱的,对高一桐我是有感……对这个厂我是有感情的,高一桐如果出了事,这个钱我是要找你要的!”

“你投不投,那是你自己的决定!”你廖真能说得出,真是让人佩服!

是牛阳的“逐客令”更激怒了廖?或它使候厂长恢复了该有的待人之礼?牛阳在与廖争执间看到候向她使眼色,一时间她不太明白其意,只有闭了口。

——牛阳,她不想与任何人起争执,特别是那种毫无意义的争吵。今天,这个不期而至的意外很好,让她再一次看清了廖,为先前对她的疏离偶有生出的愧疚一下无了踪影。

很庆幸看到廖的居高临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俩人是来当说客的,是想让她与高一桐保持原有样貌的。不知是自发还是奉高之命?情急中的廖心如说到“有感情”,本是要说“与高一桐”瞬间改口说“与厂子”,今天,真tm剧情中有剧情呀!此时的廖,完全一幅爆炸的状态,牛阳不知自己究竟有哪些足以使她爆炸的原由?周再次向她使眼色。牛阳立在那里,不再做声、不能做声!因着廖投进厂子去的钱!这是什么tm的“因着”?

“你,牛阳,是个啥?不就是一家庭主妇?!看你这些年都做了啥?做成了啥?在一桐的父母那儿你说得上孝吗?……你若好,她会出去找女人?”牛阳杵在那儿,没有招架的能力,任廖心如用最坚硬的利锋扎向她!她盯着廖,身体有些颤抖,迎接铺天盖地的鄙夷:“看看你自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你还真是狗屁不通了,不认得自己的脸了,高一桐也真是好脾气,换做别的男人……”

候厂长不知何时点上了一支烟,若无其事地抽着,此时,他从座上站起拉廖,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人大概是有逆反心理的!别人越怎么她越非怎么!廖并没有因侯的制止而熄灭些怒火!她站起来在屋子内跳跃起来咆哮!,一幅到不了底的架式。

“我今儿不走了,要她给我还钱,这些年真是受够了,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来投进了厂,还东借西借的,现在我还说不得了,这样不知感恩不知好歹的东西!我倒成坏人了?”

——牛阳打开门,拔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