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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宫嘉荫拿着彘尸进了武器铺,她就拖在地上,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彘尸也随着跌宕起伏。这游戏居然还敢给她抹消记忆。不得不说它胆子很大啊。

宫嘉荫入门的时候,全场瞩目,白胡子老头仍旧如同一开始一般静静的倚着凳子。

没等宫嘉荫踏进来,白胡子老头就似有所感的睁开了眼睛。

他望了望天边高挂的烈阳,连忙站起身来为宫嘉荫引路,目光是止不住的欣赏,“丫头,你果然回来了。”

宫嘉荫嗯了一声,将手中的彘尸甩在地板上,“东西我带回来了,你别给我耍花样,阴阳不能出事。”

老头嘿了一声,两三步跑到彘尸面前,东拉西扯然后摸来摸去,新奇极了。

“你这丫头真是好本事。没了一身技能还能做到这种地步,果真是天眷之人。”

宫嘉荫眉毛一挑,“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并非天眷之人,也不需要它眷顾。”

老头眼神讶异,随即哈哈大笑,差点站不住腰,“好丫头好丫头。那么丫头,你可知道你这剑,阴阳之剑,要想升级,并非得到彘尸这一件事让我能做到的。”

“你想耍什么花样?”宫嘉荫眉毛一簇,伸手极快就窜到老头背后抓住他的衣领往后牵扯,“老头,你哄本宫玩呢?”

老头衣袖一掀,翻身一转从宫嘉荫头顶掠过,无奈摇头,“可真是个急性子的丫头咯。”

“你听我一言,阴阳剑乃剑中之首,自是自命不凡,并非我不让它升级,是它自己不想升级。我奈何它不得。”

宫嘉荫的目光微微转向了那缸。

自己不想……宫嘉荫很是爽快,“那便不升了。完完整整还我便是。”

老头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好主人,好主人,你果真找了位好主人。”

“少说废话。”宫嘉荫耐心耗尽,立马言道。

老头直言道:“阴阳已然没有回头之路,若是要召回,你也得那样去做。”

宫嘉荫十分后悔自己这一念入了这坑,“怎样做?”

老头摸了摸胡子,表情变得神秘莫测,“洗去你与它之记忆,回到最初的地方。”

“最初的地方?你的意思是回到大晋么?”老头摇了摇头,心里想:那不是你与它最初遇见的地方。

“宫嘉荫,你去还是不去?”

宫嘉荫果决道:“我去。”

雅居室内,红色帷幔飘逸,火红蜡烛滴泪,纱蒙上的窗户半开,窗外的荷香倾洒着飘进屋内,微风拂过,隐约可瞧见软床上一个头缠纱布的少女,约莫有十五六的模样,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似是受了重伤。

是头部,至今都没有醒过来,一个俊美的女子坐在床边握着少女的手,隐约有垂泪的架势,不过这绝美的女子甚是坚强,愣是没让泪珠落下来。

这不,就苦了旁边的国字脸男子了,这男人长的很是英俊,五官如刻,皮肤白皙,带着成年男子的成熟气息,他此时亦是一脸的焦急,左右踱步是担心女儿,那叫一个里外焦躁。

“夫人,你别担心,嘉荫会没事的!”一个男子在床边来回的跺脚,不断的在床前徘徊,从前面走到后面,又从后面走到前面。

“恩!”一个轻柔的女音低低的应着,似有低泣的架势,纤细的手缓缓的覆上床上的小人,轻柔的摸着她的脸蛋。

“苑儿,你别这个样子!”男子看的不忍,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都怪他啊,女儿任性要学骑马,这好了,一个不留神就从马上滚下来了,这下怎么办,眼看着宝贝娇妻对着自己不理不睬,女儿昏迷不醒,心里这滋味还真不好受。

“恩!”

“苑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耳边传来像是苍蝇嗡嗡的声音,让宫嘉荫不禁心烦意乱。

吵什么,没有规矩了?

嗯?她为什么会说规矩?

想到这里,宫嘉荫的眉头止不住一蹙……不过,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等等,她为什么要说又?

宫嘉荫感觉身体飘飘然的,不像踏着实地。她是死了吗?

还真有那么点——不想死。

头昏昏沉沉的,隐隐有些无力的胀痛感,这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这种掌控不住的感觉象征着一种危险。

极力的想要睁开眼睛,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地狱?天堂?

什么声音在耳边叽里咕噜的,好吵,恨不得一剑过去,结了这人的生命。

越是吵的要命,这人的声音愣是唠叨个不停。

“苑儿,太医说了嘉荫会没事的!”

“苑儿,你不要这样,我会担心的!”

“苑儿,你说句话!”

“苑儿!”

真是聒噪……

“闭嘴!”一声嘶哑的低呵猛然间炸响,当温柔女子望见床上的少女睁开的凌厉双眸时,眼泪刷一下就落了下来。

“嘉荫,嘉荫,为娘的嘉荫,你可吓死娘亲了!”

“嘉荫,你可醒了,担心死爹爹了,我的宝贝嘉荫啊!”

古色古香,紫色纱帐,香擅雕花大床,屏风透着秀雅的荷花,相映着银色月光洒下的唯美,将拱门上串联的玛瑙珠玉映上一片朦胧,风起,紫纱飞舞,玉珠轻撞,叮铃作响。

宫嘉荫打量着眼睛所能目及的地方,随着那一声低呵出声,她便感觉不对了,稚嫩的童音隐隐带着些沙哑,原本要一跃而起的身体此刻浑身酸痛,头也昏昏的,入眼所及的事物,还有眼前一脸激动的男女……

这……是什么情况?

那男人面色激动,诚意满满的看着宫嘉荫,“嘉荫,你可吓死爹爹了,你放心。明日……明日爹就让三王爷亲自上门来给你提亲,你莫要再想不开了。”

宫嘉荫:?

她一脸疑惑,“我为何要想不开?”

杨苑擦了擦眼泪,“你这傻孩子,喜欢人家就喜欢吧,寻什么短见,你说你喜欢三王爷,爹娘还能不依着你吗?不就是个王爷,二王爷都行,那三王爷绑爹娘都能给你绑来。”

宫嘉荫被这一席话震惊在原地。不是……这年头,王爷这么滞销的吗?

宫嘉荫清咳了声,“di……咳咳……那三王爷是何人。”

宫嘉荫那句爹娘实在说不出口,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喊不出来。

杨苑诶了声,奇怪的问,“嘉荫啊,你是不是受大刺激了。三王爷就是当今圣上的三公子啊。你不记得了吗?哎……虽说这事嘛,看起来是有点荒唐,但是你可别怕。只要你喜欢,娘一定会依着你的。”

若是她真喜欢,肯定让那不知好歹亲自的上门来讨。

杨苑边说边将茶水递给宫嘉荫,然后温柔极了的望着宫嘉荫。

宫嘉荫道了谢然后接过茶水喝了一口。

宫嘉荫的这爹忽然说了,“这次三王爷,你可别再休了人家了。”

噗……

宫嘉荫没忍住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别再休了人家……了?

“恕我直言,我曾经休过……谁吗?”

然后宫嘉荫被怼了一句:“人家二王爷啊!”

宫嘉荫于是叹为惊止。

她在这,不对,她以前居然能干出这事?

“emmmmmmmmmmm……”

宫嘉荫沉默很久,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她以前为什么会那样做,所以也不敢贸贸然反对这门亲事,于是还是弱弱问了一句,“咱家现在啥条件啊?还有这王爷,这么不值钱吗?”

“咱家没啥条件……是爹爹对不住你们,爹爹窝囊啊。”宫俊生悠悠叹息道,表情沧桑。

杨苑也跟着叹息一声,含情脉脉的看着宫俊生道:“这不怪你爹,咱家平凡得也是有平凡的好处的……”

这俩人一口一个平凡,让宫嘉荫嘴角一抽,再次透过窗户望了望这豪华的庭院。

这庭院,那干的事,可看不出一点平凡。

她接着道:“那咱家究竟有多平凡?”

杨苑道:“你爹只是皇帝想要除之后快的异性摄政王爷,你娘只是当朝丞相的独生女,你舅舅也只是镇守边疆的镇国将军,你舅母是平安长公主罢了。”

还说什么罢……罢了?

宫嘉荫额头都快爆井字了,“还有吗?”

杨苑挺单纯,真摸着脑袋想了想,“你那个准备造反的前夫二王爷算不?”

“……不算。”鬼知道她哪里来的前夫。

宫嘉荫闻言不禁觉得这家实在太平凡了。真的是一家子平凡人,还是根本不给别人留余地那种。

宫嘉荫忍不住替这皇帝捏了把同情汗。

好气哦,皇帝做到这份上,也是够窝囊的。

就这条件,怪不得欺负到人家头上了,人家那王爷都是敢怒不敢言的。

“娘,二王爷造反……现在怎么样了?”

便宜爹爹诶了声,慈祥的对宫嘉荫笑道:“嘉荫别担心,还活着呢。”

很强……很大……很强大……

宫嘉荫边想一边捏了捏身体,很瘦弱,但是根骨还不错,不是不堪造就的身体。

这一家子的英豪,怎地就生了她这个“小作精”,宫嘉荫无奈扶额。

“你们先回去吧。我现在想安静的休息一下。”

杨苑嗯了声,“相公,我们先回去吧。让嘉荫自己休息一下。”

“好的,夫人。”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宫嘉荫叹了口气。所以……她该怎么应对明天那个上门相公呢,她觉得很难哦。

夜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宫嘉荫不是个睡懒觉的。天不亮便醒来。

八十抬嫁妆浩浩荡荡地随苏元箐的花轿离开了将军府,苏将军忙着招呼客人去了,他们都没想到大难将至。

三王爷的提亲队伍吹吹打打,披红挂彩地沿东大街前往王府,轿子才走进东大街,忽然狂风大作,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顷刻间变得一片阴翳,附近住宅房顶的瓦片都被大风吹得四下飞散,树木也被狂风折断,到处都是黄叶灰尘乱飞。

宫嘉荫听见吹打声走到庭院墙边直接一跃上树坐在树枝上摇曳着双腿。

挨着墙边可以很近的听到路过队伍的谈论声。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狂风大作了。”

“你们说……这宫小姐是不是……不祥之人啊。”

“别胡说,好好走着。仔细被拔了舌头还不晓得为什么。”

“我可不是空穴来风,好女不嫁二夫。你看她第一次嫁给二王爷,二王爷就下狱了,这一次嫁给三王爷,现在就……”

“而且……”

“而且吉时已经过了,还引来了这不祥之兆。还是我家王爷脾气好,宫嘉荫可是不祥之人,不过希望她连累了宫家,再引来了天怒,嘻嘻。三王爷太苦了,希望有朝一日能当着宾客的面将她休了,从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让他们宫家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后果去,和我们王爷可没有任何瓜葛!”

“听说,宫小姐长得……不好看的,只希望王爷能够早日休了她,活得自在些。”

休了?

宫嘉荫慵懒的生个了懒腰。看来她以前的人品着实不怎么样。

宫嘉荫看了眼后面跟着的轿撵,小窗帘微微抖动。

看不清模样,倒是几缕青丝飘拂,遮掩了面。宫嘉荫手一撑树干然后飘然落地。

是时候去会一会这上门夫婿了。

她宫嘉荫从来不做多余的事。即使她忘记了以前,但她相信以前的她绝对也不会做这等蠢事。

“小姐,夫人说有贵客上门,请您去大厅看看。”小丫鬟梳着发髻,声音软软糯糯,眼神飘忽,不敢与宫嘉荫对视。

宫嘉荫多看了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啊了一声,抬眸道:“桃花。”

桃花啊。

宫嘉荫莫名觉得这名字倒是熟悉得很。便提了一句,“以后去我房间伺候着。”

“啊?”桃花不明所以,随即一阵欣喜劲儿,跟着主子……这是多大的荣光啊。

“谢、谢小姐。”

“小姐,你就能人真好。”

宫嘉荫便不再搭理,往大厅走去。

“小姐……”

宫嘉荫嗯了一声。

然后桃花怯懦道:“小姐……您大概走错方向了……”

宫嘉荫冷漠脸状的哦了一声,又转身向另一面走去。

桃花眼睛亮晶晶的:小姐好可爱啊。

“本王带圣旨前来提亲,望宫王爷能够准请。”说话这人语气温和,略带恭敬。听到这话的宫嘉荫才行至门口,暗中挑眉又轻微舒展开来,一派好颜色的模样。

她朱唇轻启,道了句:“念吧。”

自然是叫他念圣旨了。

三王爷闻言轻撇头,当即愣在原地。对镜贴花钿,朱唇一点红。

身披白色轻纱如同下九天揽月。美到极致,身上锐气不减,青丝长拂。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

他似乎明白了,那一切的缘由。

耳边仍然传来贴身太监的尖叫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宫王俊生,为官正直,育女有方,千金端庄温良,朕今赐宫王千金宫嘉荫为我朝三王爷正妃,定于本月十八完婚,钦此。”

“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宫俊生只是微微福身以表恭敬。

“哦呵呵呵,恭喜了,王爷,爱女出嫁身为皇妃,这可是多大荣宠呀。”颁旨的公公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宫王爷,以标准的太监笑声和嗓音说着。

第二次也是他传的旨。就是可惜了二王爷了,多好一人啊。

“公公客气了,王爷请坐。”宫俊生不管后面的夫人女儿收到圣旨的样子,竟直着招呼着宣旨的公公。

三王爷嗯了一声,又在宫嘉荫面上流连了一眼,才掀衣落座。

“嘉荫来了,你快看看。”杨苑目露温柔,对宫嘉荫招了招手。

“正来。”宫嘉荫裙摆飘逸,翩然落座,像一只扑腾翅膀的蝶翩翩起舞。

宫嘉荫此刻才望向三王爷。

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

……

连宫嘉荫都忍不住赞叹,也怪不得自己以前会说想嫁与此人。

有权有势,貌似潘安。

看不上这个二嫁女也是应该的。

所以二嫁是什么东西?

她居然磕碜到这种地步了吗?

宫嘉荫无奈扶额。

是的,她仍然没搞清楚自己以前为何要嫁与二王爷。

看来得找个时间去看看了。

宫嘉荫心里想着。

“三王爷,本王将爱女许配给你,希望你日后能,好好对她。本王希望以前的事就不必发生了,希望你与爱女都有自知之明,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晓得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觉得可是这样?”宫俊生语气略微冷漠,但里面却是藏不住的威胁。仿佛在逼迫他就范。

什么叫以前的事就不必发生了,什么叫都有自知之明。宫嘉荫并不知晓于是心中有些疑惑。

这三王爷也很是上道。彬彬有礼的对他说,“小婿自然知晓,日后定然会好好对待宫姑娘的。希望王爷放心。”这三王爷看似也十分的知晓其中缘由,话里话外都是让人疑惑。语气也有些意有所指。

杨苑并没有宫俊生那么客气,只是摇了摇扇子,然后笑眯了眼对三王爷说道,“三王爷从此咱们变成一根绳上的蚂蚱,明人不说暗话了。您想做的事情我们可都知道。若非她喜欢,我们可不会将嘉荫教给你,你不知您是用了什么手段使得嘉荫那么喜欢,不过收起你的花花肠子来,要试试好,再让我们知晓你有什么不轨的意图,三王爷看一看二王爷的下场可好?”

如果说宫俊生只是敲打,那么杨苑就是里里外外的丝毫不给面儿,仿佛像只刺猬带着刺儿。绝美的脸上露出的是讥讽的笑容。

可三王爷却丝毫不敢反驳,只是道:“您说的极是。”

宫嘉荫打量了一下那三王爷的神色。面含温润,语气温和。但真像是一副翩翩君子模样。宫嘉荫轻笑出声,“又说我以前中意于你。那我现在可方不知晓。但你这人确实是像个君子。成亲倒也无妨。可若要说是我死皮赖脸的要跟你,这话我可不相信。”

宫嘉荫的确不是那个性子。她想象不到自己会怎么样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在她脑海里并没有任何印象。虽然自她醒来对这里所有的人都没有什么印象,就像她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古典的中院有一个菱形的金鱼池,里面有许多红色的小金鱼,它们在清清的水里追逐着、嬉戏着。花园似的校园,点缀得五彩斑斓,更显得生气盎然。一座座别具风格的教学楼,在翠绿欲滴的树儿和娇羞欲语的花儿的装饰下,更平添了一份勃勃的生机,形成了一种人工美和自然美的景色。

阳光透入门里来照着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花瓶椅子以及地砖。宫嘉荫的目光流连转了一会儿儿。

突然。

宫嘉荫无故打了一个激灵。熟悉而又陌生。

是啊,她为什么一点归属感都没有?

游戏在世界之外看着这一幕瑟瑟发抖:大佬还真的是大佬,记忆都抹消到成这种程度了,竟然还记得。还踏马会说自己没有啥归属感?本来就不是个人世界的人,或者就说没有在这里真正的生活过那么久。哪里来的归属感呢?

那三王爷被宫嘉荫的雨语气说的一愣,她,似乎与他想的并不一样。不是那种花痴也不是那种浮华繁事理的女子,她的心中好像有着大志。这样的人真的,会对自己死缠烂打吗?上网也心里有些疑惑。

“以前我是信的。他们说你迷恋我非凡。可当我进入第一次看见你我觉得这不是。既然你已经忘记了,那我便按照以前来当你是,今日这亲事也提了,日后我们便好好相处吧。你说可好?宫姑娘。”这三王爷为人特别识大体。说话也仅条条有序的。

宫嘉荫闻言只是眉毛一挑,不可置否,“那便多谢王爷了。”

三王爷瞧见她的模样,便失神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对杨苑和宫俊生道:“王爷和夫人。就此放心亲事已提,圣旨已到。不再反悔。今日初一。十七天后我来迎娶宫小姐。筹备亲事之际,不宜声张,不宜宣扬。有事待来日再说。”

宫俊生随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指示着人送三王爷离开了。

宫俊生道:“嘉荫说出那话可有什么想法?”

“并无。只是觉得有些诧异。”

诧异自己为什么会死缠烂打上这样一个人。但是她了解自己。她做的事快肯定都有章法的。

“诧异也没用事情已经定下了,希望这次别出岔子了。”

宫嘉荫点了点头,然后以头部伤势过重告退了。

她并不想在这个宅院待了多久,于是她歇息一会儿又出了门。

市集吵闹,喧嚣。热闹非凡。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她身上。使得他不由得细眯了眼,露出一副比较享受的表情。

呵呵,丑八怪居然出来晒太阳,也不怕太阳被你吓跑了。”尖酸刻薄的话突然远远传来,一群花花绿绿打扮的像孔雀的男男女女走了过来。

宫嘉荫眉间微蹙,站定了脚步,转身朝来人看去。

为首的一个长的颇具那么点姿色,一身孔雀绿,头上插满了朱钗,打扮的花枝招展,但是看上去就像那山林中的野鸡,任凭怎么装饰,也不是凤凰。

宫嘉荫眉眼一冷,心里却在思考,她见过这个人没有?

脑袋里过了三秒。嗯……很好,她不见过。

宫嘉荫准备无视掉他们,自己行走转身离去。但显然对方不想放过她。

“就是就是,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也敢出来吓人,攀上二王爷,又攀上了三王爷,你可真行啊,若不是仗着你有一个爹,有那么好的家世。你早就被浸猪笼了。”那女人身后一瓜子脸,一脸刻薄像的女子,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满脸的不怀好意。

“猪笼哦,猪。”

此话一出,立刻传来一阵哄堂大笑,各种鄙夷的眼齐齐看向翟然站立的宫嘉荫。

宫嘉荫的眼中一闪而过杀气,冷冷的看向来人,那黝黑的眼宛若深潭,藏着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

那种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的气息,让这方空气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生了波动,沉了下来。

舞动着手中的鞭子,那女人对上宫嘉荫的双眸,突然打了一个寒战,那眼深的不见底,让她止不住的感觉危险。

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在定睛看去的时候,她又发现宫嘉荫身上什么气息也没有,平平淡淡的。

依旧还是原来的那个宫嘉荫。

顿时一腔怒火冲天而起,凭什么宫嘉荫能这么欺负人,凭什么宫家能这么权倾朝野,所有人都要让她让着宫嘉荫,大家都捧着她。凭什么凭什么?

手中鞭子狠狠一扬,兜头就朝宫嘉荫打了过来,一边怒声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居然敢用这种眼神看本小姐,别以为你身世好我就不敢打你,我爹可是丞相。你别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今日就让本小姐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劈头盖脸的长鞭,夹杂着破空的呼啸声,朝着宫嘉荫急飞而去。

“齐小姐别……别打了。”现在事情要闹大了,有人就开始帮腔了。宫嘉荫可是王爷之女。背后有好几座大山靠着。

“怕什么?你怕什么?……”有人吼道。

齐韵蓝越听见有人帮她说话,心里就越不开心。看吧,所有人都要帮着她。

呸。凭什么凭什么不就是个二嫁女吗?

一时间叫好声沸沸扬扬的升腾了起来,围绕着齐韵蓝。

敬酒不吃吃罚酒。

宫嘉荫眼中一闪而过冷意,娇娇小姐,过于自负,野蛮又愚蠢。

冰冷的锐怒一闪,宫嘉荫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脚下一点不退反进,宫嘉荫手快如电,闪电般的一把抓住临空击来的长鞭,唰的对上了对面的齐韵蓝。

一条华丽的长鞭,被齐韵蓝和宫嘉荫,一前一后抓住,瞬间绷成了一条直线。

“咦。”齐韵蓝一行人顿时惊讶的看宫嘉荫,这是要反抗了?

他们心底咯噔一下,平时她都不理事的,今日即使这样做派。他们可要遭殃了。

齐韵蓝失了脸,觉得自己的面上不太好看,越发发怒,“你可好大的胆子,我爹是……”

质问的话音还没落下,宫嘉荫抓住长鞭的手陡然运劲一扯,那对面的齐韵蓝那里是宫嘉荫的对手,长鞭瞬间脱手就朝宫嘉荫飞来。

“丑八怪,你敢……哎哟……”

穷凶极恶的话才出口,宫嘉荫一抖手中的长鞭,反手一鞭子就挥了过去,只见光影闪过,那华丽的长鞭结结实实的抽在了齐韵蓝的脸上,齐韵蓝被宫嘉荫一鞭给抽飞了起来。

“规矩,今天我就教你什么是规矩。”抓住长鞭的尖端,宫嘉荫满脸冷酷,挥舞着长鞭狠狠的抽打下去,下手毫不留情。

她宫嘉荫什么时候轮到他人爬到她头上叫嚣,以前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

“哎哟,啊……”

齐韵蓝被抽打的满地乱滚。

“你,你……你个丑八怪……我去告诉……”

“啪。”

齐韵蓝战战兢兢的话还没有说完,宫嘉荫反手就是一鞭,长鞭如毒蛇一般瞬间在她身上鞭挞。

宫嘉荫朱唇轻轻启开,“别跟我说你爹是谁。拼爹谁也拼不过我。若是拼爹不行,可以拼外公和拼娘,再不济,你们若是想拼舅舅或者舅母,我也很欢迎。在欺负人之前请先打听打听,我并非是好惹的。今日只是一点小小的回馈,要是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们就不止这一点儿了。”宫嘉荫将鞭子随手一扔。果决转身准备离开。一群无知的少年少女,其他就还好。就是……今天又是扫兴的一天。

她微微叹气。

怎么走到哪儿都不安生。

宫嘉荫忽然一愣。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望着这繁华的街道。

转头问那战战兢兢的几个人,道:“我知晓你们知道那二王爷在什么地方。给我指条路。”

见宫嘉荫转过头的一人战战兢兢,先打了一个颤,然后立马到,“前……前面约莫三四百米的地方再左转就到宗人府了,二王爷就被关在里面。”

宫嘉荫噢了一声,便径直走去。她得去看看她那前夫是啥样子。

宫嘉荫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路过摩肩接踵的行人。衣着飘逸。走了些许时候才到了挂着牌匾的宗人府门口。

门口站了两个侍卫,正笔挺的战着。两人目不斜视,手拿着长矛狠狠地跺在地上。面无表情的。

“主子,你看那人是谁?”茶阁高楼,透过窗往下看看到了宫嘉荫的曼妙身姿,男人不禁一顿。

“宫家的?”

“是。”

男人不自觉捏紧了酒杯,然后啪的一声将酒杯捏得粉碎,“宫家的,来得正好。请上来吧。”

“是。”

宫嘉荫踏着步子往里面走。那两个侍卫便长矛相交,连个侍卫相视一眼,语气皆为。无奈:“宫姑娘,您别再来了,这实在不能让您进去呀!请您体谅体谅我们几个无名小卒吧。”

宫嘉荫闻言一顿,“我来过也不过几次嘛。”

两个侍卫异口同声道:“何止几次,来过可不是这么多,就因为牛我们这儿白天也那么多人,晚上也那么多人。里里外外卷了好几层。您啊,就消停些,也让我们消停些。”

宫嘉荫了然。便停下了,“辛苦你们了。那暂且罢了吧。”

看来以前的她也是想进去的。那么里面那个二王爷究竟是何人吗?如果说她真心喜欢上那个三王爷。那又怎么会对二王爷念念不忘呢?

听过一句“多谢小祖宗”后,宫嘉荫便转身离去。

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下。“宫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嗯。”宫嘉荫顺着小厮看去,点头哈腰的模样,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小厮。脚已不由分说,从少年身侧走了过去。

入眼,是满园绿竹。淡淡土壤味,浅浅竹叶香,自有一股清新好闻的韵味。竹园中,弯弯曲曲铺着一条青石板小道。春日的阳光透过斑斑竹叶,斜洒落在青石小路上,隐隐折射出几丝柔光,却是分外明媚。迈着步子,宫嘉荫已顺着小道而去。

小厮一愣,忙追了上去,“你这厮怎么这么没规矩?我家主子有请。”

小厮满腹疑问,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狂,果然应该说不愧是宫家的人吗?当今天子看似极致重来宫家,实则是对其无可奈何。也就是宫家他们没有造反的心,不然早就反了。可宫中那位不这么觉得。宫家若是再这么狂妄下去,迟早会得罪一批又一批人。那可有得受了。

“我说,我问你话呢。我家主子有请。”

只觉得耳边一阵聒噪,宫嘉荫不悦的挑了挑眉,猛地转身。

“啊——”小厮跟得太急,宫嘉荫一转身,他的身体已不受控制地撞了上去。一个踉跄,小厮惯性地后退了几步。

肩,被少年撞了个生疼。冷清绝挑了挑挑眉,几步上前,盯着少年的眸子满目戏谑,习惯性的勾了勾唇,“你真的想我去?”

小厮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笑得异常邪恶。凌厉的气势,直逼得他想要后退。但是自尊却又让他强忍住了要后退的念头,挺了挺胸,小厮昂起下巴,“要去的。”

“那就去吧。”宫嘉荫只觉得好笑,这个少年明明是害怕了,却还强装不怕死的样子,还真是倔强固执。可是她不能再这么和这个少年耗下去了,她得赶快跟上中年男人才是。

轻启朱唇,眼睑微弯。手已化掌,猛地朝少年后颈处敲了去。小厮万万没想到,宫嘉荫会有这么一招,头一昏,整个身体已跌落在青石板小道上。

宫嘉荫冷冷地俯视了一眼地上的小厮,薄唇再次轻启,“去你ma。”收回手掌,“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鸿门宴。真当本……我是傻子呀!”

本……本什么?好奇怪,自己总是会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头,却无法接下。

抛开脑里的杂念。

冷笑一声,宫嘉荫快速朝前行去。顺着小道一直走。很快,宫嘉荫就来到了一个茶楼前。茶楼建的很简单,可是看得出来,建它的人花了不少心思。

茶楼有两层,有一方小空地。空地上置了一方石桌,四个石凳。石桌上放了一套精致的茶具,一个茶壶正在冒着滚滚的热气。石桌石凳旁,一张长长的竹椅,还在晃晃荡荡。不像茶楼倒是像一个小民居。可偏偏却写了茶楼二字。宫嘉荫收敛气息,慢慢朝茶楼走去。

“姑娘喝茶还是住店呀?”小二热情的拥上来,风风火火的问宫嘉荫。

“来间雅居。本小姐品茶。”

小二一甩抹布,“好嘞。您随我来。”宫嘉荫便随他而上楼。

靠着窗边一壶小茶。宫嘉荫欣赏着人来人往的,没进去远处的湖光山色。

然而,包间并不隔音。无意中她还

能听到断断续续的话。

“主子,只是去请个人怎么安子还没有回来……”

宫嘉荫听到了话,眉毛不自觉一条,然后直接站立起来。走近窗户,在窗边坐下。无巧不成书呀,真是。

“宫家的人,可没那么好请。那个女人也不是个简单的。叫老二和老三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次这个声音里面毫无敬意,只是充满了满满的讽刺。

看来果然是场鸿门宴,这么不待见宫家,还会请她喝茶聊天吗?

宫嘉荫是不信的。

不过从老二和老三这两个词应该就可以看出,他与二王爷和三王爷应该是相识。或许并不只是相识,还有更亲近的关系。也或是他也是一个王爷?

然后就有人附和了一句,“宫贼简直是大逆不道。”

“莫要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宫嘉荫很想说一句不好意思,“”她已经给你听完了。

啧了一声。

宫嘉荫看着自己石桌上冒着热气的茶壶,宫嘉荫黑亮的眸子闪过一抹邪恶。看来自己得留下些什么,好好提醒一下包间内的人,僻静的地方可不是绝对的安全。

探手掏了掏腰间,除了几块碎银和几张银票,就只有腰间的佩剑和头上的玉钗了。当瞅到佩剑时,宫嘉荫的眸光不禁在佩剑上停留了起来。她的手轻轻在剑柄上摩挲,忽然他的手也微微一顿,这个动作好熟悉。

就好像她这个动作做了千百遍一样。她似乎经常佩剑。

罢了。宫嘉荫的脑子一片空白,想挖掘什么,却什么都挖不出来。

她没有记忆。

再次叹息一句罢了。

执起玉钗,宫嘉荫咻一声将它扔去,只见玉钗透过窗户飞速刺去,狠狠扎在半开窗户那最显眼的位置,宫嘉荫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快步闪身而去。

“什么人?”包间内的人正在谈话,立马追来却是恰好瞥到了宫嘉荫飞离而去的声音。中年男人一惊,大喝一声,就要上前追去,“有刺客!”

“不用追了,平心。”中年男人身后,那道冰冷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见一个英俊无比的男人迈着健步,悠悠地从竹屋内走了出来。身躯凛凛,一件带有隐形真丝龙爪的白袍在身,自有一股贵气。

男人走到窗户旁,拔出宫嘉荫留下的玉钗,玩味的薄唇微扬起,“他这是在提醒朕,他已经听到了我们今日的谈话。”

“主子,我们已经很小心了,这个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不让老奴去追?”中年男人的脸不复温和,已然有了一丝杀意。

“你难道没发现——刚才那个人是故意让我们看到他的?那个人——你不会是他的对手。”白袍男人半眯起凤眸,幽黑的眸瞬间深沉如潭。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潜在他的眼皮底下,躲过他的发现。而这个人不但躲过了,还这般戏耍于他,果真是找死。

“主——皇上,”中年男人一听,猛地一惊。少主的武功已达到深不可测的境界,连他都没发现刚才那个人的存在,可见刚才那个人的实力有多强。可是据他的了解,内里武功高到能与少主匹敌的,少之又少。刚才那个人的背影,明明很年轻,不可能有那样的身手才是啊。当下一急,想要说什么,却是一时惊得不知如何开口。

“去调查一下,这个人究竟是谁?朕要见他。”白袍男人薄唇微吐,脸上赫然冰冷无比。是敌人的话,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可是这只玉钗告诉他,刚才的那个人不会是敌人,却也绝对不会是朋友。这样的人,他很有兴趣见上一见。

“是。”中年男人看着白袍男人脸上的表情,已然知道皇上这是遇到感兴趣的对手了。微微颔首,恭敬地退了下去。

茶香四溢。紫袍男人独自立于二楼包间前,凤眸冷冷打量着手中的玉钗,挺立的鼻梁下,薄唇漾着嗜血的玩味。

“王爷。”包间里上一道黑色的身影,蓦然出现。身影恭敬地单膝跪在了白袍男人面前,“陛下,三王爷求见。”

“哦?”男人眉峰一扬,薄唇勾起一抹笑意,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神情冰冷却是玩味十足。

“那还等什么,朕这就回去。”白影一闪,晃得已到十丈之外。没有回头,冷声道,“去后门,把安儿带回来吧,他该是被人打晕了。”

黑色身影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似乎早就习惯了一般,冷冷出声,“臣领命。”

黑色身影语气虽冷,至始至终却都是恭敬。白袍男人无奈地挑了挑眉。

轻叹一口气,白袍男人的身影如鬼魅般飘起,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二楼包间。这时,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色身影,慢悠悠立了起来。待他抬头,那脸赫然是刚才那小厮的模样。只是眉眼上的冷漠,却是可以肯定,他不是那小厮。黑色身影,不作停留。

二楼,再也空无一人。木桌上的热茶,不知何时已然凉尽。

宫嘉荫搞了事情就走了,根本不在意他们后面会发生的小插曲,知不知道她是谁都无妨,反正暂时没人能动她。

宫嘉荫想着也觉得此时略有些无趣了,便转角回了府。

桃花在府门背后着急的来回踱步。见过宫嘉荫的身影,连忙凑上来,焦急的问答:“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您去哪儿了呀?”

宫嘉荫一雪飘飘。雪白的肤色照应在阳光下。变得透明而清丽。

她只是微微嗯了一声,“府里太过沉闷,我出去逛了一下街。你如此着急是否有什么事情发生?”

桃花轻轻在前面引路。听见宫嘉荫的声音,便回答她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方才王爷将送给您的聘礼,搬运至您的房间,几个下人毛手毛脚的,不小心将您金钗给蹭破了,是婚嫁宴席上应当用的金钗,看着斑驳了一些,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便想问问您。可是半天找不到人。小姐您如何看呢?”

宫嘉荫脚步也不停,闻言只反问桃花道,“什么下人,怎么毛手毛脚的。”

桃花连连道歉。“是三王爷带来的人,专门来放嫁妆,说放完就走,但不小心出了这事儿,除了这事儿,奴婢头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人。可直到现在也找不到人。”

宫嘉荫听见一些蹊跷之意,没头没尾的下人,打破了婚嫁宴的金钗,到现在还找不到人,怎么说都是有些蹊跷的。

“在本城中我曾得罪过谁吗?或者说谁会对我意图不满?”

“怎么会小姐这么温柔体贴大方,奴婢觉得肯定是全部人都会喜欢小姐的。不过肯定也有嫉妒小姐的人呐。比如说丞相家的齐小姐。”

齐韵蓝的话,宫嘉荫是已经见识过了,她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的。于是便罢了。这件时间找不到人,没头没尾的。那后来肯定还会继续发生,多留个心眼便罢了。

“桃花。你最近注意一下府中的的风向。有空去禀报一下老爷和夫人告诉他们。最近可能会有有心之人混杂起来。叫他们一定当心和留意。”

桃花见自家小姐变得面色严肃,也严肃了神态恭恭敬敬的回答她一句。“是。小姐放心,桃花一定会尽心尽力服侍小姐。不会让有心之人来打扰小姐的安静。”

宫嘉荫没有把希望寄托在桃花这小婢女身上。只是在强调了一遍让她去找老爷和夫人。

“小姐我知道啦。”

一轮青月镶嵌在黑色萤幕般的夜空之上,皎洁的月光倾洒人间,黑色的世界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现在已经午夜时分,突然一个黑影掠过窗头,可是外面寂静的可怕,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

宫嘉荫正躺在床上,外面阴风阵阵呼呼狂啸。冷风不停地拍打着大开的纱窗。一道影子悠悠扬扬地飘着,极速闪过。

宫嘉荫猛然睁开眼睛。

有人。

一道黑影左穿右穿终于从窗户中蹦了进来,他一身黑衣蒙着面只有一双眼睛咕噜噜地盯着宫嘉荫。

宫嘉荫此刻已经一挥衣袖,穿好衣服,然后缓缓站立与他对峙。

看他身材,束发而言想来是一名公子。

“这位公子。深更半夜闯入女子闺房,这怕是不太好得的吧。”供相应的长发在风的吹拂下微微飘扬,一双眼睛充满了冷意。黑得犹如深夜一般的幽深。

那人不由分说只轻笑一声然后扯住宫嘉荫的手就往外窜。

宫嘉荫灵活转身然后一脚踢过去按住他的肩然后从他的头上划过,语气微冷,“我说这位公子,您这是……想做什么?”

那是一双眼睛。放着更深沉的冷意。然后直直对入宫嘉荫的眼里,“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嫁与他吗?”

嗯?老相识吗?宫嘉荫听这语气觉得不妙。他究竟有多少桃花债要还?不是说只有一个前夫吗?

等等。前夫?

宫嘉荫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的词语,然后将头转向那人,“你是?……二王爷。”

那人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松开宫嘉荫的

手,“你竟是还记得?”

所以说那个传说中被关押在宗人府的二王爷现在就在她面前蹦跶么。

白天到想见见不到,倒是还让她不想见的人却来找她了。

既然得知来人的身份空间因便不再着急。轻轻地坐在桌子旁边顺便将另一根凳子亲亲一挑划过去,溜在桌子对面,意为示意他请坐。

二王爷也很上道,然后直接坐下,“你可知道如今整个城中都在传本王的笑话,宫嘉荫,本王才出事多久,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呵,你胆子可真大!”

宫嘉荫摸不准他的来意。总不可能是来捉奸的吧。宫嘉荫首先便否决了这一可能性,因为看着这所谓的二王爷的意思对她并没有多少感情,宫嘉荫对这前半生的历史遗留问题越发的疑惑。

这二王爷既不像喜欢她,又不像把这件事当回事的人,何况这传闻中他应该在宗人府里待着。怎么会来去自如的出现在宫府中?

于是宫嘉荫准备盲猜一把,她轻微抿了一口冷茶,使自己的脑袋得到清醒,不至于说出什么蠢话来。

冷茶寒得宫嘉荫一激灵,果然有几分清醒了。

此刻才微微道:“我有王爷的约定似乎已经完成了。二王爷,你现在并没有能管我的权力。”

一个闲散王爷,还是一个造反失败了的闲散王爷,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二王爷闻言冷哼一声,“咱俩的事情可还没有到头。你应该记得你许诺的是什么而我要做到的是什么,我人现如今应当关在大牢,你觉得你能独自脱身吗?”

看来他是准备把自己拉下水了。宫嘉荫心中门儿清。边上仍然露出一种疑惑的神情,“二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你还知道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你还死皮赖脸的要跟老三走?你倒是看着老三文质彬彬的模样。其实他内里比谁都黑。”二王爷冷哼一声。

二王爷说着将自己的面纱扯下来。男子一头暗黑色光泽的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颀。

黑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

宫嘉荫见状忍不住感慨,果然不愧是兄弟,这好容貌都是一等一的。

只听他道,“那你真想看上谁的话,那你看看我,我这容貌可差不了老三多少。”

说着还专门打了盏油灯照在自己的脸上。突出自己脸蛋的光泽以及优势。

宫嘉荫看见这一幕倒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哦,她算是知道了,这俩兄弟一个可能是黑芝麻馅儿的,而另一个的确是个脑袋缺根筋儿的。

宫嘉荫手握黑扇顺势攀上,拽住他的衣领往自己这一侧一扯,嘴角弯弯噙着一抹邪笑,倒有几分魅惑。

二王爷没料到这样一出,身体因为惯性失去了平衡便朝着宫嘉荫倒去,他的脸上充满了错愕,手还不停的挥舞着,“你干什么……”

宫嘉荫整个人往他一靠,将他推到墙壁上,手从他腋下穿过抵住墙壁,整个人将二王爷罩在身下,她的声音飘飘,极为富有磁性,“让我瞧瞧,你有多好看,能比过小三。”

天知道三王爷叫什么名字,既然这家伙喊老三,她就随着喊个小三吧,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宫嘉荫的脸白得厉害,在夜里仿佛会发光,她的长发顺着耷拉了几缕在夜淮脸上,随着风动啊动,挠得他的脸痒乎乎的。

“那……那是自然,本王自然是比老三好看的。”

宫嘉荫低头看见他的耳根子红红的,她顺势摸了一把,“啧,这还是个耙耳朵。”

这个男人倒是意外的纯情得可爱。

夜淮被这一摸,炸了。他猛然推开宫嘉荫,然后连忙爬起来,便理衣冠便说道,“你这个女人简直是恬不知耻,有了未婚夫居然还敢肖想本王。”

说着还捏紧了领口,俨然一副戒备的良家妇女模样。

宫嘉荫坐在凳子上啧了一声,毫不客气就对他道:“你不还是我前夫么。要看不早看光了。何况,如今若有个什么,吃亏的可是你的好弟弟,跟你可挨不上半点干系。”

夜淮冷哼哼,隔着宫嘉荫老远,拖了张凳子在一旁做着,语气漫不经心的:“你明明知道咱俩没有发生什么,说些话出来怪恶心人的。”

无夫妻之实?这就有趣了。

宫嘉荫桃花眼弯弯一笑,接着抿了口凉茶,“合作伙伴罢了,你还想发生什么?”

宫嘉荫脑袋一转,可不止是灵光一现。她的智慧可不仅仅是这样。

闻言夜淮便是一笑,“你知道便好,莫要给本王整那些幺蛾子,本王是不会喜欢你的。”

相当自恋。宫嘉荫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大可放心,别说幺蛾子,现在咱俩的合作关系都可以撤了。”宫嘉荫手腕微微一转,五指把着扇叶,只听哗的一声,扇子被打开,遮住了宫嘉荫半张脸。

有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之感。夜淮没get到宫嘉荫的容颜,只在意这话,一听眼角一皱,一双漆黑的眸子更加幽深,整个人轻功一现,撺到宫嘉荫面前,双手作势要去掐她是脖子,“宫小姐,您这是想单方毁约不成。”

宫嘉荫合上扇子,将扇子抵住夜淮的胸口,然后将他推开,“二王爷,以前与你订婚,自然是与你合作,如何你都自身难保了,还不容许本小姐换个知心的吗?呀,你这般,我还真以为你是喜欢上我了呢。”

夜淮手落了空,顺势就给放下了,然后他眨眼抬眸,“本王这好弟弟,可是个保皇派,他拥护老大得很。他娶你,可不是为了与你合作的,小心舍得了孩子还套不着狼。”

宫嘉荫倒是显得极为无所谓,“无妨,这不是回头还有二王爷吗?不亏不亏。”

夜淮一梗,“你这是将本王当作备胎啊。本王可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些人。”

宫嘉荫眼皮微微抬起,桃花眼细眯之下似笑非笑,“即便如此,二王爷可还是需要本小姐。本小姐可以将你推上皇位,也可以将三王爷推上皇位,他即便是保皇派,只要本小姐想让他成为皇帝,他就依旧能成为皇帝,保皇派造反,不更是有趣吗?”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宫嘉荫的扇子一下一下敲在桌子上,仿佛打在赵夜淮的心上。

宫嘉荫说的自然是不错的,凭她的身世,造反分分钟的事情。别说威望,宫家底蕴深厚威望极高,这也许就是老大一直想要娶宫嘉荫的原因之一。但是因为宫嘉荫耍了一记,嫁给了自己,造成二婚景象,迫使皇帝不得不退一步,让坚持保皇派的老二来娶她。

如今朝廷看似是保皇与宫氏子弟各占一半,但实际上是宫氏子弟略多一筹。本身宫家的话语权就很大了。

……说不得,这也是他们的父皇造的孽。

想起现在的情况,赵夜淮就微微头痛。

“其实与你无差的,你也并不想要皇位,你想要的是保住是你家的江山。所以,那位子换谁不是坐呢。”

赵夜淮毫不意外,这女人多智近妖。他知道是一回事被拆穿又是另一回事了,于是夜淮便拍了拍手,道:“你们宫家果然是人才辈出。老的老练,小的狡猾。”

宫嘉荫微微挑眉,“若我没有记错(猜错),这次应当是你们先打上宫家的主意的吧。”在宫家,宫嘉荫不觉得她那对父母会有这么大野心,区区这样一个皇位,他们还是看不上的。如果宫嘉荫是想要做些什么,那无非便是被人盯上做了些让她极为不开心的事,而她参与进来也就是为了搅和这趟浑水,让他们睁大狗眼好好看看宫家可是是谁也惹不起的。

赵夜淮轻笑,“是。自古皇帝疑心病,你应该晓得。这也是为何我选择与你合作的原因,老大心病重,这赵家江山在他手上,你们宫家可不会轻易放过这江山,与其败在他手上,倒是不如抢过来,自己存着。也好过做那千古罪人。”

宫嘉荫诧异的转头看向赵夜淮,目光如炬上下扫视,“本小姐还真看不出来,你竟是如此宽宏有大爱之人。啧啧啧,有心,有心。”

赵夜淮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想说我傻。”

“非也,倒是有些中二。”宫嘉荫被他逗笑,一句话便脱口而出

赵夜淮闻言细细思索,竟是发现自己跟不上宫嘉荫的节奏了,便尴尬相问:“何谓中二?”

宫嘉荫忽然一怔,何谓中二?

“你不知中二一词?”什么东西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正想去抓住那一丝丝不知道是什么的思绪,可那思绪转瞬即逝。

“……本王看你怕是糊涂了。”

看样子赵夜淮是真的不知晓,那么她宫嘉荫又从哪里知晓这么一个词的呢。宫嘉荫略微感觉有些奇怪。

赵夜淮翘起二郎腿,满脸轻蔑,“本王自小就知道你读的书多,什么异域奇事,民间传说……你莫要仗着自己知晓来糊弄本王,若是本王有你这个家世,本王定然能比你更加出彩。”

“哪儿出色?”宫嘉荫追问道,“是脖子出色还是脸比较出色?”

“你……”

“我我什么我?要是你真的出色,现在皇家那皇位就早就是你的了。还用得着,现在就在这儿与我合作,还护你家的江山,人呐,承认自己不优秀真是难啊。”

宫嘉荫打开扇子,手腕轻轻微拽,手臂挥挥活动,一把扇子在她的脸上呼呼的吹,看看那睫毛一闪一闪的像漂亮的灵蝶,她的脸庞在混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白皙。很奇怪。这样的她多了一丝灵动,而并非一开始那么的冷冰冰的。赵夜淮看的就是愣在了原地,嘴巴上倒是真诚的夸了一句。“本王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好颜色。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宫嘉荫可没从他脸上看出吓了一跳的表情,但是多了几分愉悦,宫嘉荫眼神一沉,便道:“你可能在喜欢我。”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的打趣,对着这个年轻人,她相处得极为放松,可以看出,她与他曾经也是合作得极为愉快的。

“哈?”赵夜淮不解的歪了歪脑袋,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呆愣。

忽然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他炸毛来,一下子蹦起来,“你你你……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老女人,我喜欢你?哈!本王怎么可能喜欢你,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呸呸呸。”

宫嘉荫将身子靠在桌子旁,不施粉黛的小脸张扬着笑意,她双手十指交叉,手肘置于桌面,饶有兴趣的望着赵夜淮,“不过说笑罢了,哪里来这么大反应。莫不是你真暗恋本小姐?”

赵夜淮狠狠将面巾往上一拉,瞪了宫嘉荫一眼窜出窗去,“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曾经的,曾经的合作伙伴,你别不要脸。”

宫嘉荫远远遥望他的背影,待人离去才施施然站起身来,缓缓打了个哈欠,她走向日思夜想的檀木床,将轻纱缓缓落下,遮住了她的容颜。

“你,可得记好自己的话啊。”她从不缺乏爱慕者,可她却不需要爱慕者,就像这个前夫只能是合作的工具人,那个未婚夫只能是被利用的对象,宫嘉荫缓缓闭上眼睛,在半夜入了梦。

有的人睡了,可有的人还醒着。

昏暗的房间点着一盏油灯,身着白衣的少年迎窗亭亭玉立,长袍随晚风嬉戏,长发飘飘如仙,月光下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二王爷今晚闯入了宫小姐的闺阁,二人促膝长谈,约莫有……一个时辰。”天晓得为何他得去窥探人家的私人生活。他也很刚尴尬的好不好。下属心中腹诽,面上也只得恭恭敬敬。

还能怎么办,他绿他带帽,爱就是原谅。您说您就是去派他看了,貌似也没啥用吧。

“你说话何时这般犹犹豫豫了。”两人似乎不在一个频道,少年又道:“二哥果真不如传闻中被困下,这番周折,究竟是为何呢?”他其实更想知道赵入北想打什么主意。

“属下以为,二王爷身边高手众多,不一定是与陛下有关,既然不被困在宗人府,也很可能……另有缘由。”

赵锦恙微微颔首,漫不经心的随口答了一句,“甚是有理。”

下属嘴角一抽:您这语气可是让人彻彻底底第的明了,你并不在意在下的说法,不过他是不敢直说的。真的,微微低下了头遮住自己紧张的情绪。

赵锦恙对自己属下的说法其实并不在意。究其原因是因为他看得比他的属下看的远的多。若真的不是与赵入北有关,就凭赵入北的本事,如果说一个宫家是万万动不得的。可动一个闲散的二王爷那就不只是一个简单二字可以说的了的。只是他不愿意动。另有缘由的令从来都不存在。

“接下来你继续替我盯住宫家的小姐。你需要的不是记住她吃什么穿什么,喝的什么,玩的什么。你需要的知道的是她吃是和谁吃的?衣是和谁去买的?喝的是和谁一起喝的?玩是个谁一起玩的?”赵锦恙的透着些许的漫不经心,但是足以让人重视。

您老还不承认您暗恋她。就这痴汉的程度,就可以货比三家了……

不过那宫小姐确实漂亮,不愧是整个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

下属想着想着思绪就飘远了。赵锦恙眉眼一瞟看见眼前这情况,心中些许不舒,于是抬腿就一条踩在了的下属的手上。“十七,你最近可是故意散漫了。”

十七冷嘶一声,立马端正了态度。“主子恕罪。”

怪他被就是最近饰演的谦谦君子的温和面具给浮云遮住了眼,竟然开始怀疑大魔王的属性,从而使得自己变得散漫了。

确实不应该不应该。十七边想边懊悔。他怎么就经常吃亏不长记性了。他是不是傻?

赵锦恙看见十七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颇有些无奈。十七此人,好是好。会武功懂上进听命令做事稳健。但我有一点缺点就是爱脑补爱话痨。总是需要人提醒才提的起警惕心。就应该多去找十六那古灵精怪的丫头多学一学。

看见十七仍旧在原地,赵锦恙冷了脸色,“既然是知晓了,那你还不快去?莫不是还需要本王请你离开不成?”

十七立马道:“属下不敢,属下告退。”说完就利落的离去了。

赵锦恙站了好久,盯着天边悬挂的弯月,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才缓缓关上窗户。随着嘎吱一声将月光与清风一同阻挡在窗外。

随后那半亮的灯光也灰暗了,可桌子旁他一人独坐,就这么直到天亮,手里还不停的摩挲着桌面,指甲划出嘶嘶的声音,他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失去了所有光彩,如同一个没有生机的破布娃娃一样,呆呆愣愣的。

长夜漫漫,却是一夜无眠。

这边的宫嘉荫睡得极香。在生物钟的催促下才缓缓醒过来。

噔噔噔,噔噔噔。

房门外传来丫鬟的敲门声,木头的质感格外清冽。

“小姐,小姐,该梳洗了。”

宫嘉荫此刻已经睁眼半刻钟了,闻声道了句,“进来吧。”

“是。”

门嘎吱一声被缓缓推开,列着队的丫鬟鱼贯而入,阵势惊人。

宫嘉荫从床上动了一下,着衣而脚踏实地,花盆底的鞋子轻轻点在地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泛出朦胧的泪花,一向面无表情貌似是不近人情的小脸显得呆呆愣愣。

待丫鬟们站定了,宫嘉荫慢吞吞起身走到梳妆台的凳子上坐下,任由那些来替她洗漱的丫鬟们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