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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雨聚子时

阴丽丽说,走丧过纸,能破者几乎是没有,但是破了。

阴丽丽是怎么知道的?这让滕叫天坐不住了。

滕叫天说:“我是认命,没有破的那个本事,一个铺子,一个人,我不怕。”

“滕先生,能破阴家丧劫的人,还真就没有,破了我是知道的,果然是南城第一扎。”阴丽丽说。

“阴小姐,您今天来是什么意思?不妨直说,我滕叫天是一个直性子的人,不喜欢饶舌。”滕叫天也是不客气。

“这事阴家也是没办法,丧劫也是一种营生的手段,阴料现在用的也是极少,所以动了劫,其实,阴家虽然有丧劫为利,但是极少动的,动则必有因,而对你滕先生,就有些不公平了,这个是阴家第一次,动劫而无阴,只为钱。”阴丽丽说。

“阴小姐,我希望以后我们没有什么交往。”滕叫天说。

“滕先生,我是来道歉的。”阴丽丽说。

“不必,请。”

阴丽丽有点尴尬了,点头,起身离开。

脸上鬼胎记,这说法也是种种,什么阴间做的记号,什么鬼生……反正说法太多。

阴丽丽走后,滕叫天出去,到小巷子里,弄了酒菜回来,和老岳在后院喝酒。

然后休息。

天黑起来,在院子里烧纸,阴丽丽进纸铺,要烧三天的纸,滕叫天是不敢不相信了,他觉得事情出的太诡异了。

这回的事情看着轻松的解决了,事实上,并不轻松,如果没有肇启运,恐怕这件事也是没办法解决,就得认命。

晚上九点多,滕叫天从后门出去,去河边的一个小馆吃饭。

进去,就一个人坐在那儿,背冲着门。

滕叫天到窗户边坐下,那个人转头,竟然是伊一元。

“哟,滕先生,这么巧。”伊一元说。

滕叫天坐过去,伊一元叫服务员,换菜,换酒。

喝酒,伊一元说:“滕先生,雨聚子时,雷落阴处,要小心呀!”

滕叫天心了半天:“伊先生,你精神没有问题吧?”

滕叫天心想,这伊一元是被弄疯了吗?在门,出不得,留无利。

“没有,小心哟!”伊一元重复了一遍。

滕叫天也没有上心,就当老朋友开玩笑。

闲聊,就聊到了官扎。

“你徒弟南北和姚苗苗一直在折腾着扎艺,姚勇也跟进了,似乎弄得不错,扎装又慢慢的好转起来,只是你徒弟可是阴扎,扎装搞得是明扎。”伊一元说。

“徒弟出门,师父不介入,不插手。”滕叫天说。

“嗯,不说这个,滕兄,这纸铺这样维持下去,也是艰难,一年,两年……长了不行,你进了阴界,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发展方向?”伊一元问。

“我现在不知道,这个年纪了,我就守着纸铺,守到死。”滕叫天说。

“哟,滕兄这话听着,可不在行了。”伊一元说。

“唉,伊兄,说实话,我现在也没办法,阴界那边我也没有看到什么发展方向,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今天晚上脱下的鞋,明天早晨不一定能穿上,别想那么多。”滕叫天说。

“唉,滕兄,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个年纪,不大不小的,也难受,想给孩子多赚点钱,也给自己赚口棺材钱。”伊一元说。

“那也是,可是现在的情况,只有看一步走一步。”滕叫天说。

两个人闲扯着,事实上,伊一元是想探出来点什么,滕叫天过阴界的事情,似乎谁都知道了。

晚上十一点多了,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伊一元说:“雨聚子时,雷聚阴处,滕兄小心。”

滕叫天愣住了,站在那儿,看着伊一元走远了。

这小子重复了几次,什么意思?看伊一元,也不是精神有问题了。

“雨聚子时,雷聚阴处”,子时是下半夜一点,雷聚阴处,捞阴为阴,阴处就是纸铺。

扎预?

滕叫天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遇到过,也不相信。

滕叫天的不安又来了,他回纸铺,坐在院子里。

滕叫天不敢睡,要等到子时。

他拿出酒来,坐在院子里喝酒,看天。

扎预是扎术的一种,就像观天相一样,预言事情,祖宗留下来太多传奇的东西。

滕叫天想想,自己这半辈子混得,有点惨了,还以为自己的扎活儿,在南城也是不错的,没有想到,自己就像没有入门儿的一个扎匠罢了,还不如那些小纸铺来得纯粹。

快一点钟的时候,起风了,院子里的树被刮得“哗哗”响。

“雨聚子时,雷聚阴处”就算是这样,那雷聚阴处,就非得是叫天纸铺吗?其它的纸铺也有可能。

滕叫天越发的不安了。

一点钟,真的就下起了大雨,雨非常的大,滕叫天进房间,站在窗户那儿看。

突然,一道闪电,随后就是一声大雷,那雷竟然把院子里的树下避去一半,滕叫天是目瞪口呆。

十几分钟后,雨停了,很快,星星和月亮就出来了。

滕叫天到院子里看,百年的大树,活生生的被劈开了一半,劈开的一半在地上。

滕叫天心里直哆嗦,这要是劈在……

滕叫天休息,一直到天亮,他仿佛都听到了那雷声。

早晨起来,吃过早饭,老岳来了。

“老板,这……”

“昨天下大雨了,雷劈的。”滕叫天说。

“这……南城昨天没下雨呀!”老岳的话滕叫天一愣。

他想了半天说:“有可能是局部。”

两个人忙到快中午了,才把那劈下来的半个大树弄出去。

伊一元来了,站在门口。

“伊兄,看热闹来了?可惜,我没有被劈死。”滕叫天说。

“哟,滕兄这是怪我了?”伊一元说。

“伊兄你多想了,请喝酒去。”滕叫天从纸铺出来,和伊一元去了西郊观巷。

喝酒。

“伊兄,这是扎预呀!”滕叫天说。

“嗯,十几年不用了,还算灵。”伊一元说。

滕叫天昨天就想,伊扎会扎预,果然不其然,滕叫天心里还是吃惊的,就伊一元的扎活,也只能算一个中上,没有想到,竟然会扎预。

这不只是扎活的事情了,是扎术。

滕叫天心里也是骂着,自己就像一个大二货一样。

“谢谢伊兄,你帮了我一次,如果你不说,也许劈的就不是树了,而是我。”滕叫天说。

他是这样说,下雨了,他不可能在院子里呆着的。

伊一元笑了一下,那笑有点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