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沙曼的心
十月十六、清晨。
陈有酒、沙曼、牛肉汤、公孙兰在大堂吃饭。
平日他们一起吃东西时，有说有笑。可今天却没有人说话，只是吃东西。气氛非常沉默，只能听见吃东西的声音。
陈有酒的胃口很好，他吃了两碗面，四个蛋，三个韭菜盒子。
陈有酒最近才吃韭菜盒子，韭菜盒子并不好吃，可有些东西纵然不好吃却也不得不吃。陈有酒虽然还不到吃这东西的年纪，但他知道自己应该多吃一点，毕竟男人最耻辱的事情就是向女人求饶，特别是床上的时候。
陈有酒放下碗筷，时间已不早了。
公孙兰、牛肉汤本来还在吃，听到陈有酒放下碗筷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她们没有看陈有酒，只是默默坐着。
气氛更沉默了。
陈有酒也静静坐着，望着牛肉汤、公孙兰，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牛肉汤忽然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
陈有酒看着始终低着头的牛肉汤，道：“你说过很多话。”
牛肉汤用力抱着身前的瓷碗，白皙的面庞瞬间通红，却用一种很冷静的语气道：“如果你能活下来，你脑海中的那些奇怪姿势，我一定会配合你，也一定会让你满意。”
牛肉汤实在不愿意在其他人面前说这种事，可这个时候她已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她希望陈有酒能多一分活下来的动力。
陈有酒笑道：“我记得，而且我一定会活下来。”
他当然知道牛肉汤的好意，虽然他没有把握能从宫九手中活下来，不过他必须这么说。
公孙兰也开口了，道：“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陈有酒听着。
公孙兰道：“虽然你是我唯一的男人，但我或许会给你十七八顶帽子戴。”
陈有酒愣了一下，笑了起来道：“看来我不能死。”
公孙兰道：“你若死了，我保证一个月内，你会带上十七八顶帽子，而且一定是绿色的。”
陈有酒叹了口气道：“看来一个男人的确不能不争气，否则帽子就要戴到头上。”
公孙兰淡淡道：“世上的事情本就是这样的。”
“是的。”陈有酒忽然站起身来，将一直低着头的公孙兰抱了起来，公孙兰抬起头愕然望着陈有酒，陈有酒不等他说话，微笑道：“可我保证你绝对没有这个机会。”
公孙兰想要说话，已说不出话。
陈有酒已将她的嘴巴堵住，来了一场深吻，过了好一会儿，公孙兰气喘吁吁将陈有酒推开，又恶狠狠瞪了他几眼。
陈有酒耸了耸肩，冲着公孙兰笑了笑，在公孙兰要说话的时候，陈有酒已走到牛肉汤面前。
牛肉汤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
她看到陈有酒走来，立马跳进陈有酒怀中，主动献吻。
陈有酒这一群人本就是大堂最受瞩目的人，这一刻更是成为所有人的中心，男人均露出羡慕嫉妒的神色，而女人也或羡慕或嫉妒。只是羡慕嫉妒的人不一样而已。
牛肉汤从陈有酒怀抱中下来，牛肉汤大口大口喘气。
她本来还想更久一些，只可惜已受不了，只能松开陈有酒。
陈有酒轻轻拍了拍牛肉汤的脸蛋，然后朝外面走去。
他才走两步，就停下，沙曼挡在他的面前。
陈有酒笑道：“你这是在提醒我不要厚此薄彼吗？”
沙曼淡淡道：“你若想，我也不介意。”
陈有酒叹息道：“你若不愿意，我当然不会做。”
沙曼道：“至少我现在不愿意。”
陈有酒没有再说什么，准备从沙曼身边走过，谁知沙曼忽然抱住他，在他的脸上蜻蜓点水一下，然后道：“你可以走了。”
她又坐了下来，似乎刚才的事情根本不是她做的，她的脸色居然很正常，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可她的脖子却已红了，心跳也比平时快了一些。
显而易见她不是不在意。
这几天相处下来，沙曼发现自己已在改变，而改变她的人，正是陈有酒——这个男人的身上仿佛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将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改变。
公孙兰、牛肉汤都已改变。
她也不例外。
对宫九、陈有酒的决战，她本来只是微微偏向陈有酒，因为她想彻底摆脱宫九的控制。现在她希望陈有酒能赢，希望陈有酒能活下来。
陈有酒又看了一眼沙曼、公孙兰、牛肉汤，笑着走出了客栈，带着两口刀。
公孙兰、牛肉汤、沙曼都没有随陈有酒去观战。
公孙兰、牛肉汤不去，是因为她们不希望自己而影响到陈有酒的发挥。如果她们紧张了，陈有酒或许也会紧张。
沙曼本来打算去的，可陈有酒拒绝她去。
沙曼道：“你怕我影响你？”
陈有酒道：“你影响不了我，可你可有能影响到宫九。”
沙曼道：“你不希望宫九受到影响？”
陈有酒道：“如果宫九和我一见面便交手，我倒是希望你能影响宫九，可现在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陈有酒道：“第一，我发现纵然死在宫九手里，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第二，不管如何，宫九给予了我公平决战的机会，我也应该给他公平决战的机会。”
沙曼道：“你会不会后悔？”
陈有酒道：“死人不会后悔。”
沙曼当然明白陈有酒的意思，陈有酒若败了，必死无疑，死了，自然不会后悔！如果活下来的是陈有酒，代表宫九死了。
陈有酒当也不会后悔。
沙曼答应不去观战。
所以只有陈有酒一个人赴约。
他一个人，带上了两口刀。
一口是他的佩刀，随着他成为天下第一刀客，江湖已有不少人知道它，虽然它还没有名字。
另一口刀，正是天下第一魔刀小楼一夜听春雨。
他当然不打算用这口刀和宫九交手，他带上这口刀，只是要将它还给宫九。
至于宫九是否会用这口刀施展神刀斩对付他，陈有酒不清楚，也完全不在乎。
他虽然没有把握能胜得过宫九，却对自己充满信心。
一个决斗之人，必须对自己有信心，否则那不是决斗，而是送死。
决斗的地点是一栋废弃的院子。
院中杂草丛生，道路都已被杂草掩盖。
这个地方非常偏僻，没有什么人来，在这里决斗当然不会被人打搅。
陈有酒用了半天时间考察这栋废弃的院子，院中的一切他都了若指掌。
高手相争，地利当然非常重要。
陈有酒相信在这片地方决斗，宫九绝不可能占有地利的便宜，从许多方面来看，这都是一场公平决斗。
陈有酒推开破破烂烂的房门，沿着几乎要被杂草彻底掩盖的小路，走进了院子，在八角亭下停了下来。
宫九还没有来，陈有酒当然只能等。
陈有酒在等待过程中，又一次打量四周的环境，如上一次来时没有任何变化。
确定这一点后，陈有酒闭上眼睛，仿佛已睡着了。
辰时。
正是双方约定决斗的时间。
辰时一到，陈有酒睁开眼睛。
他一睁眼，就瞧见了宫九。
只有宫九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