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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北渡春闱案(二)

第326章 北渡春闱案(二)

正月十三日,无锡城。

后日便是正月十五元夕日,这两日,无锡交通繁忙,人流倍增。

吴伟业原本打算自无锡走水路返回杭州,但是因为阮大铖的出现,他决定暂留几日。

今日闲来无事,他便带着卞赛离了客栈,往无锡城中的西街坊市游览。

这里是无锡最热闹的街坊,有着各地商人贩运来的奇珍异宝。

卞赛这两日异常的开心,让吴伟业看到了三年前的影子,心中稍慰。

两人行至西街,琳琅满目的商品陈列在街边,叫卖声连绵不绝。

琉璃盏,碧玉盘,珊瑚玳瑁,宝石金银,无所不有。

但卞赛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的目光,流连在一处小摊贩的货架之上。

摊主是个青年男子,看上去十分潦倒,他的摊位也很简陋,就是用木头捆出来的架子。

货架之上,摆着簪子与团扇,数量也不是很多。

青年人的衣裳浆洗的泛白,肩头上还打着二三补丁,看上去应当是时常干农活,故而肩头磨损最甚。

吴伟业发觉男子虽然有潦倒之象,但是却有书生之气,于是便近前多看了两眼。

卞赛原本正在看簪子,但美眸一转,也将目光定在了青年脸上。

似乎,在哪里见过。

“姑娘,在下的簪子都是用心打磨,有桃木、梧桐、松木,个个精美。”

青年人向两人推荐道,浑然没有注意到两人正打量着自己。

这些木簪与团扇,都是手工打磨织造,数量不多,但都是上佳之物。

“陈定生?”

“哎!嗯?”

吴伟业试探着一问,却没想到对方下意识的答应道。

男子顿时抬头看向了吴伟业,两人皆是一愣。

卞赛这时也认出了男子,这男子,正是当年的江南四公子之一的陈贞慧。

当年与冒襄、方以智、侯方域齐名,曾与吴应箕和顾杲声讨阮大铖,并由吴应箕起草了那份着名的《留都防乱檄》。

也正是因为此事,弘光时,陈贞慧受到了当时把持朝政的阮大铖的迫害,被捕下狱。

“陈定生!你还活着!”

吴伟业顿时满心激动,声音不由地颤抖道。

那时候陈贞慧下狱,多铎又下南京,曾经的风流名士就像是雨打风吹雨一般,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吴梅村,是你!”

陈贞慧激动万分,来到了摊位之前,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故人。

人间喜事之一,便是他乡遇故知。

两人都已经记不起来,他们最后一次相见,是什么时候,但都记得,那时候,秦淮歌舞依旧。

侯方域引陈贞慧等人结社,名为雪苑设,当时人称之为雪苑侯生,陈贞慧也常有交游。

那时,正是复社盛极江南之时,群英荟萃,明星闪烁。

吴伟业正是那段时间,与陈贞慧结识,两人皆是意气风发的年华。

可没想到现在再见,那个“此客乘青翰,飘然若有神”的陈定生,竟沦落到了街头卖扇。

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人生无常也。

“当年闻定生身陷囹圄,吾正颠沛流离,束手无策,唯有夙夜忧叹矣。”

“唉,那是连我自己都以为要死于马阮之手了,所幸兵部左侍郎练国事为我说了几句话,这才得以幸免。”

两人聊了几句,陈贞慧认出了吴伟业身边的女子正是当年的秦淮名伎卞赛,不禁感慨万千。

再看吴伟业的衣装,想来眼下,他的境遇不错。

陈贞慧既为好友感到高兴,又心中有一阵莫名的失落之感。

卞赛心思细腻,察觉到了陈贞慧的情绪变化,于是便向吴伟业说道:“他乡遇故知,此乃喜事,不如请陈公子共饮一番?”

“对对对,定生,快快收摊,咱们好好叙叙旧。”

陈贞慧却是忽然心神犹豫,略显窘迫。

吴伟业见状,上前搂住了陈贞慧,笑道:“怎么?遇见了我吴梅村,你还怕没饭吃?”

“不知梅村兄现下何处高就?”

陈贞慧小心翼翼地问道,吴伟业听罢,顿时一怔。

转瞬,他便明白了陈贞慧担忧的并不是他吴伟业经济如何,而是他的身份。

“不瞒定生,我吴梅村现在潞王麾下,任礼部主事。”

“现在可以喝酒了吗?”

吴伟业拍了拍陈贞慧的肩膀,笑言道。

陈贞慧这才心中一松,笑着点头答应。

自南都沦陷之后,曾经的复社众人就像是雨打浮萍一般,有人浮,有人沉。

陈名夏之辈降了清廷,现在身居高位,权势显赫。

前段时间,陈贞慧还收到了陈名夏的亲笔信,以翰林之位,盛情邀请他北上仕清。

在家隐居读书的陈贞慧既震惊这封信能精准的送到自己手中,又愤慨于陈名夏背叛大明。

他当时就撕毁了那封招降书信,翌日,便辞别了家人,背着书箱外出游历。

得知了陈贞慧收到陈名夏招降书信的事情,吴伟业顿时眉头一皱,瞬间联想到了阮大铖。

转眼,便又想到了去岁末,饮鸩自尽的好友陈之遴。

陈之遴也是收到了陈名夏的招降书信,看来这不是个例。

清廷一定是在进行有计划预谋的招降行动,而其主导者,很有可能就是大清吏部侍郎陈名夏。

这阮大铖,应当就是招降行动的执行者。

吴伟业暂时将事情按在心里,和卞赛一起帮陈贞慧收了摊子,便寻了一处酒楼,邀陈贞慧小聚。

......

无锡县衙。

冯厚敦刚刚断完了一桩丢牛案,正搓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

忽然门外跑进了本县的衙役,慌慌张张来到了公堂之上,沉声道:“启禀县君,高桥镇出了命案。”

这一下,冯厚敦当时就精神了起来,起身连忙询问详情。

那捕快随即便详细汇报了一番,高桥镇一日之间,连死三人,皆死状凄惨。

而且这三人,乃是高桥镇的秀才,有功名在身。

冯厚敦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事情愈演愈烈,现在竟然闹出了人命。

待捕快说完,他便决定要亲自率人前往高桥镇勘察一番。

于是,他点了县中仵作两人,又带了一班衙役,急匆匆的出县衙,快马赶往高桥。

高桥镇。

这里是坐落在运河北岸的一个小镇,但因为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毗邻繁忙的京杭运河,所以高桥镇也十分繁华。

镇中多酒肆客栈,更有货场库房,许多外来无锡的商人会在高桥镇下榻,亦或是转存货物。

居住在高桥镇的有名商巨贾,也有本地的书香门第。

此时,高桥镇东坊,一处名为“水云草堂”的园子中,十几名年轻的士子正在此处集会。

园子中,山石流水,清泉叮咚。

士子们坐在园中池水旁,曲水流觞,正互相交谈。

就在这时,一人入园而来,众士子皆起身行礼。

男子微微一笑,手掌向下一压,示意众人坐下说话。

“阮先生,不知我等何时可以北上?”

“如今已经是正月,前往京师还需时间,若是出发的迟了,恐会失期。”

座中有士子朗声问道,余者皆点头应和,他们很关心这个问题。

阮大铖环视众人,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目光犀利的在这些人身上扫过。

今日清晨,镇子中死了三个人,也是本县的秀才。

原本他们现在也该坐在这里的,可是却忽然出了意外,令阮大铖有些猝不及防。

人命关天,现在已经惊动了官差,很快无锡县就会派人到这里。

阮大铖心中很不爽,死了的这三个人,他怀疑是眼前这帮人所为。

因为这三个人,一直不愿同意与本镇士子北上。

尽管阮大铖三番五次的蛊惑煽动,但是这三个人简直就像是石头一般,根本不为所动,还扬言要揭发他们。

阮大铖虽然不快,但也没有杀人灭口的想法。

因为这三个秀才都是镇中的寒门,家中一个比一个寒酸,甚至有一个家徒四壁。

阮大铖看出来,其实这三个人不过是嘴上硬而已,他们的心中早已动摇,只需要以重利诱之,便可以将其拿下。

之所以这三人一直拒绝,那是因为想待价而沽。

这点小心思,被阮大铖看的一清二楚。

谁曾想,他没动手,倒是有人先动手了。

“镇中死了人,你们知道吗?”

阮大铖语气不悦的扫视众人道。

众士子一听,皆面有迟疑之色,随即顾左右而言他,无人接茬。

见状,阮大铖心中冷笑连连,已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今夜,有自无锡经过高桥码头的商船,咱们便搭乘此船北上。”

“诸位现在归家,酉时末,在码头集合,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要离开家中,以免节外生枝。”

“酉时末,船只只等一炷香的时间,过期不候。”

阮大铖说完,便转身离去。

园中的众士子皆略显兴奋,于是起身相继出园。

一个时辰后,冯厚敦带着衙役匆匆进入了高桥镇中。

镇中人家炊烟袅袅,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

在捕头的带领下,冯厚敦来到了命案现场。

这里,地处高桥镇北部边缘,是个高桥镇扩出去的小村,多是贫民居住之地。

村中大多都是土房草屋,看上去与高桥镇中的景象,完全不同。

虽共处一地,但是割裂之感,十分明显。

命案皆发生在死者家中,且这三家都在同一条街上,相距不远。

三家都十分贫寒,所以绝不是图财害命。

死者身上多处受伤,一眼看去,鼻青脸肿。

冯厚敦令仵作验尸,想要知道致命伤是什么。

仵作勘验一番后,发现三人皆是被乱拳殴打致死,致命伤都是脑后重击导致。

听了仵作的论断,冯厚敦心中便有了数,于是他询问捕快道:“前几日集会的士子今日可有动静?”

“回县君,这帮读书人一个时辰前,自水云草堂四散。”

“哦?可知他们在做什么?”

“这草堂有护院把守,我等无法入内,故不得而知。”

“可知这草堂属于何人?”

“下差查过了,这草堂乃是迁入本镇的一王氏豪商所建。”

“迁入?何时迁入?”

“去岁秋。”

冯厚敦心中当即有了头绪,这个草堂的主人,似乎也十分可疑。

这时,走访邻里的差役返回,向冯厚敦汇报了情况。

身亡的三人都不是本地士子,据说是从北地逃难而来,避居在高桥镇,所以三人都是独居。

平日里,时常受邻里接济方能勉强度日。

根据邻里所言,这三人大约也是在去岁八月才来到镇上。

冯厚敦顿时心中咯噔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着重问了一下那衙役。

衙役十分肯定,因为这个时间不是一人所说,而是七八人都是如此说,所以应当不会有假。

这下,事情又蹊跷起来,冯厚敦脑中原本逐渐清晰的思路,又重新混乱起来。

那王氏豪商,也是去岁秋来到镇上的,竟这么巧,这三人也是同时而来。

是巧合还是有所联系?

冯厚敦决定,亲自去拜访那王氏豪商,探探其情况。

镇西,王府。

高墙大院,金玉之家。

门前大柱,鎏金纹路,十分亮眼。

檐下,下人正在布置元宵彩灯。

门口,一名衣着锦绣的中年男子正背着手仰面观看下人干活。

这时,冯厚敦策马赶来,停在了府门之前。

中年人见有官吏前来,便转上前来,望着冯厚敦笑言道:“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这时,王府的管家匆匆跑来,从冯厚敦手中接过了马的缰绳。

冯厚敦看到这管家的时候,顿时一愣,惊讶道:“你不是上午前来报官的吗??”

“知县老爷好记性,哈哈哈。”

那管家笑着回话,随后便牵走了冯厚敦的坐骑,前去打理喂草。

冯厚敦沉思片刻,这才上前,对那中年男人说道:“今日你家管家前来报官,说是你家丢了牛,本官特地前来详查一番。”

“知县大人真是勤政爱民,一路辛苦,快请府中歇息!”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草民王水云,表字连天。”

冯厚敦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怪不得叫水云草堂,原来是用名字命名而来。

王水云中年发福,挺着大肚腩,看上去十分富态,一看就是富贵之人。

他将冯厚敦邀请进了府中正堂,正要令下人准备酒宴,犒劳冯厚敦,但却被冯厚敦出言婉拒了。

“这酒宴就免了,尚未破案,本官也是寝食难安。”

“一头牛而已,找不回便罢了,大人不必如此认真。”

“牛乃耕种之本,贵重之物,今日本官若是不予重视,他日本县之牛,岂不是要频频失窃。”

“大人尽力便可,不必劳心费神。”

冯厚敦摇摇头,随即便一本正经地向王水云询问这丢牛的前后经过。

尽管管家报官时已经说过了一遍,但王水云见冯厚敦认真,还是老老实实地又讲述了一遍。

今日辰时,有人来向王氏租牛,约期三日,出钱五十文。

王氏向来给予本地农户方便,常有善举,租牛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就在午时,租牛的农户匆匆跑来向王氏哭诉说牛丢了,于是这管家便带着农户往县衙报了官。

王水云讲的并没有管家详细,因为他也是听管家所言。

但冯厚敦还是耐心听完,假装一副思考的样子。

片刻后,冯厚敦提出,想要去府中的牛圈看一看。

王水云自无不可,便亲自领着冯厚敦向后院走去。

王府宽阔,在前往牛圈的路上,冯厚敦一边观察府内情况,一边有意无意地问着王水云的家世。

但王水云却总是岔开话题,不愿多说。

这令冯厚敦心中疑云更重。

走过了三重院子,才来到了牛圈。

王府豢养耕牛上百,十几下人正在牛圈之中打理清扫。

冲天的牛粪味十分刺鼻,令冯厚敦几欲作呕。

他假装看了一圈,便匆匆转身要走。

但就在他转身之时,忽然在那些打理牛圈的下人之中,看见了一个略显熟悉的面孔。

冯厚敦双眼微眯,心中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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