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荣一怔，笑了起来，“明白了，陆先生就是为了这个，才和潘柳接触的。”
“没错。”
“你为什么非要调查这个呢？”潘荣问。
“事关机密。”陆铭道。
“和你的那个三项加密项目有关？”潘荣道。
陆铭点头。
潘荣恍然大悟：“那难怪了。”
“不能说？”陆铭问。
“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还想知道知道原因。”潘荣看着陆铭。
陆铭道：“江州内，出了一个叛徒，这个叛徒和福州水灾有关，调查后发现，他很可能是被人安置在江州很久了，在我还没有瞩目前。”
“这也就是说，不是用来对付你的？！”潘荣震惊了。
江州不是什么重要之地，却在那里安排内奸，他首先能想到的，就是要针对龙家，因为龙家的根儿就在江州。
想到这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神情变得惊怖欲绝，但片刻便缓和了。
“福州水灾，确实与我们潘家有关。”潘荣承认道。
“是故意的？”陆铭追问。
潘荣道：“那人与我们潘家是宿敌，如此约战，我们当然要去，但未曾想到，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分出胜负，而是要破坏水坝！”
“但是，福州水灾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们潘家。”陆铭直言道。
潘荣苦笑道：“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那我们还能算最大受益者吗？这事情如果传开，紫禁城会不调查我们？我们何必赔上潘家的前程，去换取那么一点儿钱。”
“……”
陆铭沉默。
这是他没想到的。
他起先只想到受益者最大的是潘家，可未曾想过，最受苦的也是潘家，因为这件事情进入了公众视野，那潘家就极容易落入别人的陷阱。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说，这些事情，也全部都是陆通想要做得吗？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陆铭想不通。
“……对了，监狱的那个人？”
“是我派人做的。”潘荣大方承认。
陆铭笑道：“看来您对我的调查，也有察觉。”
潘荣也笑了起来，道：“如果知道是你，我就不做这些事情了。”
陆铭也道：“如果知道你这么好说话，我也不做这些事情了。不过，潘柳确实是一名天才，我起先是有利用她的心思，但经过教导，也日渐发现，她确实是一名天才。我虽不知你们潘家内部的情况，但在我看来，有些东西，没必要过度去争，是谁的，就是谁的，如果我们内耗，一旦遇到外敌，又该怎么阻挡呢？”
潘荣陷入沉思。
陆铭告辞后，往画室内去了。
这最后的话完全就是有感而发，为了潘家，也是为了自己。
潘家被人针对，实在也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而且陆铭总觉得，潘家和龙天的事情说不定也有一些联系，只是目前还难以明白罢了。
陆铭回到了画室。
屋外。
潘荣原地怔了许久，长长叹气后，竟是放声大笑了起来。
听到大笑声，潘小凤连忙走了过去，“爸，你没事儿吧？”
“被一个小屁孩教育了。”潘荣笑道。
“啊？”
潘小凤眨眨眼。
潘荣道：“以后不许欺负潘柳了。”
“也欺负不了了。”潘小凤叹气道。“您还听不出来吗？陆铭非要护着她了，等法器经销店在燕京开业，到时候咱们得把她捧起来。”
“这倒也是，走吧，回家吧。”
潘荣前头走着，潘小凤跟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着父亲的脚步忽然变得轻盈了，仿佛身上的重担一下子被卸下来了。
……
“苏权离开燕京了。”
一大清早，刚睡起来，陆铭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他并不意外。
苏权不是一个会坐以待毙的人。
他意外的是，苏权竟然没有拼命，以他们兄弟的性格，按理说，拼命才是正常的，但他这次却没有。
“他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消息又来。
陆铭有些意外了。
“而且还有了一个孩子。”诸葛良疏的消息总是那么的劲爆。
“难怪……”
人有了牵绊，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就算是亡命徒也是一样的。
“那就不用担心了。”陆铭回复。
诸葛良疏的回复也很快：“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情了。”
“无花先生？”
“是的。”
“他应该不会暴露的，我现在大概能猜到了，无花先生就是江南四大家族干的。现在，无花先生在秦家的手里，秦家要限制神农谷，那她就不能暴露出去。苏权为了自己的家人，不会将这件事情泄露的。”
“希望如此吧。”
“对了，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陆铭询问。
“没有。”
“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陆铭皱眉。
“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这不可能，他当初去北方调查，不可能会这么销声匿迹，现在好不容易快将龙天的事情有了个解决，他居然失踪了，真是奇怪……”
当初为了调查龙天的死因，孙东将龙灵儿托付给了陆铭，自行去了北境。
没想到，这一去，就没了踪影。
难道真是遇险了吗？
陆铭坐着想了一会儿，直到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遮了一下阳光，他起身穿衣。
衣服穿好，手机也响了起来。
是潘柳。
“师傅，起床了没？”
她兴致颇高，声音里也带着欣喜。
“刚起。”陆铭说。
“那你快点儿，我开车去接你。”
“好。”
“……”
陆铭又打了一个哈欠。
今天，该去接苏婵儿了，要去潘家家里。
简单洗漱了一下。
陆铭下楼，潘柳也已经到了，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车里还坐了另外一个人——潘小凤。
二人几乎没沟通。
陆铭上了车，车里才热闹了起来。
潘小凤对陆铭没有爱慕，更多的是无奈和兴趣，因为这恐怕是她遇上的头一个完全没办法解决的人。
以前，无论遇上怎样的事情，她总都有办法的。
遇上这个，她只能低头认输。
而且，她很好奇，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算到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