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请战
洛阳。
众将于殿，曹操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脸色莫名。
司马懿与杨修！
河东一败，张飞杀疯了。
张飞亲率六千骑进入上党，攻占郡县，抄略府库。张合率领本部部曲，只能守住屯留和壶关。直到曹彰率领一万虎豹骑到后，张飞才退走。
自从官渡之后，中原七州就成了曹操的基本盘，十几年没有发生战乱。
赤壁大败，可遭受最大影响的是荆州，曹操手中的基本盘依旧稳固。
可现在，情势不同了。
他的基本盘受到了影响。
让曹操感觉比较可怕的是，上党诸郡县遭受了兵灾影响的百姓，在曹军到来之后，非但没有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反而不少人都逃了。
逃向了河东，刘备的地方。
究其原因，曹老板的拆迁手段太有名了。
赤壁之战后，曹操为了对付孙权，想要将整个淮南拆成白地。结果他刚要拆迁的消息放出，淮南十几万户就逃到了东吴。
曹操当时就吓坏了，不得已，只能将重点放在了经营合肥上。
可这一次，他还没说要拆迁呢，百姓就逃了。
曹操心里有些苦涩。
他的名声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了么？
更让曹操忧心的是，并不是河东的局势。
河东之败，让曹操受了不小的损失。可这些损失，并不足以动摇大局。
北方的战事，才是关键。
南匈奴降了！
西部鲜卑两支势力，步度根一系败了，轲比能降了，鲜卑十部被安置在了朔方、九原一带，受到蜀军节制。
蜀国置鲜卑属国地，将有功的鲜卑部落安置其中，又将轲比能调离，驻守河西，将鲜卑麾下的精锐都抽走送给了他。
这一下子，蜀国在北方的威胁消失了。
不但如此，蜀国还多出了南匈奴和西鲜卑两支可以征用的异族军，足有数万草原骑兵。
对于曹魏北方，压力大增。
鲜卑两派相互攻伐，双方损失惨重，得利最多的还是蜀国。
刘备在长安举行了献俘典礼，完毕之后，还将数万鲜卑俘虏和数十万头牛羊，赏赐给了麾下有功的将士。
最让曹操不满的是，刘备还让鲜卑单于步度根在酒宴之中给他跳舞。
他曹操都没有这么做过！
可恶的大耳贼！
曹操思虑着，底下的司马懿和杨修面无表情，可心思却不一样。
虽说如今曹魏北方形势不定，可与杨修并没有关系。毕竟，他的任务只是联络鲜卑各部，攻伐蜀国。他完成了，之后战事怎么样，与他无关。
可司马懿不同，河东战事的惨败，很大程度与司马懿计策有关，他是第一责任人。
“将司马懿贬为庶人！”
曹操最终给出了杨修想要的答案。
司马懿什么都没有说，领罪谢恩。
接着，曹操看向了杨修。
“西鲜卑如今是败落了，你去联络东鲜卑，表达孤的旨意，只要他们肯归顺，室韦地就是他们的了。”
“诺！”
杨修欣喜，领了命令，就先退下去了。
曹操见诸将，河东这一败，对于军心士气影响很大。
如果拿不下河东，那么要进攻关中，就必须硬攻潼关了。
这对于曹军来说，是很不利的。
魏国众将皆是久经善战之人，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曹操更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明白，潼关这个方向是没有指望了。
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方向。
曹操心中有了主意，可必须有人帮他说出来。
曹操看了一眼底下众人，先是看向了贾诩，对方老神在在，神游天外，根本指望不上。
曹操又看向了程昱，对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仲德，如今刘备躲在关中不出来，又该如何？”
程昱走了出来，哪怕年老，可在曹营之中，依旧位高德重。
“可以将刘备调出来！”
“哦，该如何做？”
“可遣一上将，引十万之师，攻南阳。刘备一旦得知我军包围宛城，必自武关出。”
“仲德此言深合我心。”曹操顿了顿，又道，“可关羽骁勇，荆州亦驻军十万，我军恐怕不足以应对？”
“荆州之军虽有十万，可有五万布置在江夏一带，防备东吴与我方汝南军，其余大军，还需分守荆南四郡，防备山越等蛮夷。南阳一郡，关羽手中可直接动用的，不超过四万，分置于宛城、新野、襄樊等地。
我军可派遣使者，再至东吴，坚定孙权之心。
只要东吴将荆南一带的兵力牵制在江夏，我大军至，关羽兵力不足，麾下又缺少骑军，必以襄樊为重，而待外援。”
关羽，一个笼罩在曹魏诸将头上的噩梦。
荆州一直是曹营诸将不愿意碰的地方。
关羽、水战！
这两个关键要素，导致曹营诸将心里蒙上了阴影。
如今，程昱这一番分析，曹营诸将的心态都好了许多。
曹操方的优势在于曹魏有大量的骑兵，可荆州的军队，大部分都是步军和水军。
这样的军队，在荆州地区很有优势，可在南阳战场，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曹操行霸术，他可以将战场拆成白地。
刘备方不行，所以一定会分散兵力，驻守各个要地，维持襄阳到宛城的水路通道，保证这条生命线。
殿中一众魏将想明白这层利害，面色也都变了。
“镇守宛城的是关羽之子关平，我军可速下鲁阳，占据险要，进围宛城。刘备闻我大军至，必率军自武关出，与关羽合军，解宛城之困。我军便可与刘备军一决胜负。”
程昱这最后一句，终于让曹魏诸将解开了心结，纷纷请战。
曹操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夏侯惇身上。
“夏侯惇，命你率军十万，南下攻宛。”
“诺！”
诸将退走，曹操只留下了程昱一人。
当年，曹操发家之时，便是荀彧和程昱两人坐镇后方。
如今，荀彧走了，程昱也已经老了。
曹操一阵苦笑。
“仲德，今日之境，像是当年袁绍攻我之时否？”
程昱摇了摇头。
当年袁绍南下，营中怯战者众。
今日面对关羽，曹营之中的情景也相似。
“主公，我等毕竟有七州之地，刘备纵得关中，短时间也无法与我们相比。主公何必急于一时？”
面对程昱的劝解，曹操袒露心声。
“我怕此时不取关中，往后再取就难了。”
曹操带着一股狠厉之色，目光坚毅。
“刘玄德啊刘玄德，你我之间，终究要分一个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