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抬了抬手，有些无措的看着程烟。
程烟：又忘了他手不能用了，麻烦。
程烟咬了咬后牙槽，认命地拿起筷子和碗，一点点喂给顾宴吃。
顾宴忽略了齁咸的菜，面不改色的将程烟喂的饭菜全吃完了。
程烟：做饭也没有多难嘛。
程烟把碗筷捡到了厨房，在洗碗和换碗之间选择了换碗。
程烟看着还坐在桌子旁的顾宴，“先洗漱，然后我给你换药。”
顾宴闻言，听话的往洗手间走去。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水声，程烟盯着关着的浴室门，上面还有隐隐约约的影子。
顾宴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才想起没有戴手套。于是打开门，准备出去戴手套，谁知道正好和程烟对视了。
“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程烟也没有想到顾宴会那么快出来，“你洗完了？”
顾宴成功被程烟带偏了，“我出来戴手套。”
顾宴抬起手晃了晃。
“我帮你。”程烟拿过一旁的手套，替顾宴戴上。
“有什么事叫我，我先回房间了。”
“好。”顾宴点头，等程烟进了房间，他才想起来，程烟还没有说为什么站在门口看他。
没想通的顾宴也就不想了，艰难地给自己洗了澡，也没有擦掉身上的水，就把衣服穿上了。
等顾宴把衣服穿好，身上因为费力又冒出了一点汗珠。
顾宴看着自己的手发愣，自己这么这么没用，连穿衣服都这么费。
愣了几分钟，顾宴回过神来，他还要还债，照顾妹妹，他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你……什么时候来的？”顾宴看着站在门口的程烟，吓了一跳。
“刚刚，看看你是不是又摔倒了，这么久还没有好。”程烟的视线轻轻扫过顾宴光着的大腿，有点白啊。
“我……”顾宴想起了昨天自己摔倒的场景，耳根有些发烫，然后察觉到了程烟的视线，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穿裤子。
顾宴下意识的捂住下面，脸涨得通红，“你先出去。”
顾宴的衣服挺长的，已经遮到了大腿根，因为他这个动作，反而让程烟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程烟面不改色，拿起一旁的浴巾，替顾宴缠上，用昨晚同样的姿势把顾宴抱回了房间。
顾宴觉得，脸烫得厉害，简直不敢直视程烟。
程烟把顾宴放到了床上，顾宴立刻拉起一旁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腿上。
程烟的目光瞥到了他湿漉漉的头发。
“我帮你吹头发吧。”
“不……不用。”顾宴下意识的拒绝了程烟，他不想麻烦程烟。
“那你自己吹？或者你就这样睡？”程烟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等头发自己干，不麻烦你了。”顾宴看着程烟，刚才的脸红还没有消下去，加上本身湿漉漉的，看起来格外柔软，程烟心里生不出一点气来。
“我很乐意帮你吹，有什么麻烦的。”程烟拿起一边的吹风机，插上电就替他吹头发。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在顾宴的耳边响起，头上传来轻柔的触感，顾宴一时间有些恍惚。
“好了。”程烟放下吹风机，顺势揉了揉顾宴的头发，还挺舒服嘛。
顾宴还没来得及说谢谢，程烟就转身出了房间。
顾宴看着程烟离开的背影，开始思考刚才是不是惹妹妹生气了。
没等顾宴想多久，程烟就拿着药箱回来了。
顾宴看到程烟的时候，脸上挂起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
“把手给我。”程烟放下药箱，对着顾宴说道。
顾宴把手伸向程烟，乖巧的不像话。
程烟耐心地替顾宴解下绷带，看到了他伤残的手。
“在哪里出事的？也没有报警？”程烟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眼里却闪过一丝阴霾。
顾宴沉默着，没有说话。
程烟抬起头，对上顾宴的视线，“不想说？”
顾宴看着程烟，心里莫名有些心虚，都怪他自己无用，才会被暗算，他应该早就提防着云官华。
“不想说就算了。”程烟低下头，认真地替顾宴的手上药。
“你最近出门注意安全，我怕……”顾宴想到云官华，也自然开始担心起程烟来，他怕云官华报复到程烟身上。
“怕什么？”
“我怕云官华对你出手。”
“所以你知道这是云官华让人做的？”
顾宴点点头，自嘲地笑笑，“他只不过是怕我抢了他的风头罢了，我自以为傲的天赋却给我带来了伤害。”
程烟轻轻看了一眼顾宴，“药换好了。”
顾宴收回手，“谢谢。”
“不用。”程烟将换下的绷带丢进垃圾桶，“我给你请了一个月的假，你这一个月就好好在家休养。”
他没有想过再去学校了，学校的每个人，也不希望他再出现吧。
“好。”顾宴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父亲和母亲的事也是云官华做的吗？”程烟问道。
顾宴想到自己的父亲，情绪瞬间低落起来，眼里也带着恨意，“是一场车祸，警察说是意外。”
“母亲坠楼的事情，也是他做的？”程烟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什么小事一样。
顾宴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妹妹亲眼看见母亲坠楼，该是多大的打击，他不仅么好好安慰妹妹，还想着轻生。
强烈的自责感涌上心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要不是我，我们家就不会被云官华对付，父亲和母亲也不会被我连累，你也不用待在这里。”顾宴深埋着头，眼眶通红。
“错的不是你，是云官华，你应该做的是报复回来，而不是去死。”程烟说着，轻轻的拍了拍顾宴的背，“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应该替父亲和母亲报仇，让云官华得到报应。”
“你这样轻易的死去，不是正中他们下怀吗？
顾宴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乱麻，有很多声音都在对他说，都是你的错，全都怪你。
现在程烟对他说，不怪他，不是他的错。
他的情绪瞬间绷不住了，一滴泪水滴落，真的不怪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