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发疯
阮卿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这些天都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确实不太好过，接手了天书之后，闲的时候被人骂，忙的时候骂骂人，也不知道这个日子什么时候能正常点儿。”
阮卿就算是抱怨，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总是能从中间听出来不一样的新奇和有趣。
“这样你的嫌疑就会更大了吧？”
孙幼青笑着拐了个弯，把车停在了就近的停车上，阮卿耸了耸肩，“警局的压力暂时没找到我身上，毕竟，天塌下来有沈疏为顶着呢。他实在顶不住了，可能警方的压力才会找上我。”
“那你可要期待沈疏为可以顶住压力。”
孙幼青戴上了墨镜，和赵晓柔打了一声招呼，便和阮卿一起去了警察局。
两人才走到门口，就看到沈疏为在等着他们了。
“卿卿，孙夫人。”
沈疏为礼貌地跟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才道：“赵一德还有些事情没跟警方交代，说是要见到你和孙夫人才会开口。”
“见孙夫人我能理解，见我，难带是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阮卿都想不到赵一德不恨自己的理由，沈疏为也故意板起脸跟她开玩笑，“放心，我们都有周密的保护措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那好吧。”
阮卿打了呵欠，跟着沈疏为走到接见室。
因为案件形式比较特殊，所以又想接见室改在了审讯室，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守着赵一德。
赵一德就坐在铁板凳上，带着镣铐的双手被拷在铁桌上。
才几天的功夫，赵一德就看起来消瘦了不少，人也沧桑了许多，眼睛里的精芒不在，换上的是浑浊暗沉。
阮卿和孙幼青并排坐在他对面，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阮卿低垂着眼睛看着地面，偶尔能瞥到赵一德不停晃动的腿脚。
“小柔她……”
最终还是赵一德先打破了沉默，话刚说到一半，就不知道该怎么样继续问下去了。
孙幼青叹了一口气，“小柔她很好。”
昔日的两夫妻冷漠疏离，连说话都带上了客套。
赵一德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问道：“她来了吗？”
孙幼青点了点头，赵一德连忙向外面看去，奈何被厚重的铁门阻挡了视线。
“她人呢？”
孙幼青打量了一会儿赵一德，才说道：“她在车上还没有下来，她说，她还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自己的爸爸。”
“没来也挺好的……”
赵一德喃喃开口，他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女儿一面，又害怕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吓到女儿。
想了想，赵一德又说：“我同意离婚，名下的资产全部都转给小柔。”
孙幼青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捂着自己的眼睛冷笑起来，“你名下已经没有任何资产了。”
“什么？”
赵一德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怎么会？怎么会没有资产？”
孙幼青放下手，直勾勾地盯着赵一德看，“赵一德，你还没有明白，所谓的金矿只是一场为你精心编织的梦吗？没有金矿，只有无数条被掩埋在那里的生命。你名下的各种不动产和股票，我全部都折现，赔偿给受害人了。这是你欠他们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赵一德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猛地看向孙幼青，“这是我给小柔的，你凭什么做主！”
“就凭小柔也接受不了自己有个罪孽深重的爸爸，这些都是小柔自己提出来的。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也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了。她想要为自己的爸爸赎罪，哪怕效果微乎其微，她也想要尝试一下。”
孙幼青冷笑着又补充了一句，“赵一德，你不配有这么好的女儿！”
赵一德终于因为孙幼青的话破防了，他动了动被禁锢的双手，最终还是选择了低下头，将自己的崩溃隐藏在阴影之中。
在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催促他。
阮卿也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赵一德，因为自己的贪念，选择去消费亲情，在事情不可挽回的时候，又把自己抛弃的亲情当成了心里最后的支撑。
这种人，可能压根就不配得到那么珍贵的亲情。
“幼青，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一德才重新开口，孙幼青抬眼看了他一眼，“你不打算说一说，死亡森林的事情吗？”
赵一德沉默了一下，孙幼青淡淡开口，“你还要继续伤害小柔在乎的人吗？”
“我也不想的……”
赵一德喉咙干涩，坚硬地说了这么一句，却换来了孙幼青的冷笑，“难道是有人用刀架在你脖子上吗？赵一德，你的贪欲只有你自己能控制，现在的医学还没那么发达，发达到能控制你的贪欲。”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小柔！”
赵一德失控地大喊了一句，连阮卿都听不下去了，“赵先生，说这话可有点不太合适了吧。为了小柔？在小柔的成长过程中你付出了多少？你为了自己的贪念作恶，最后却把一切的源头都放在小柔的头上。小柔有你这样的父亲，真的算不上幸运。”
孙幼青也冷漠地看着赵一德，“赵一德，你带给小柔的除了伤心就是失望，你自以为干的这些事情是给了小柔足够的金钱，但是赵一德，平心而论，你有多少钱花在我们这个家了，又有多少钱花在小柔的身上了？小柔高中时候每个月的培训费是二十三万，营养费是五万，我不记得，你承担过一分钱。”
“我也不想的！是你们逼我的！”
赵一德突然红着眼睛大吼一声，“你总是这样高高在上地指责我！你们姓孙的有钱有势，不差我那几个臭钱，你们也从来没有把握放在眼里！孙幼青，我做这的这些事情都是被你逼的！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丈夫，有没有把我当成小柔的父亲！你们孙家的人看不起我，我就要出人头地，赚大钱给你们看看！我赵一德，不是靠女人生活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