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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蓝生病啦!他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万里天手里拿着一个奶瓶,在喂他喝药。

江清蓝娇气,畏苦,喂了几次药片,哭唧唧,死活不肯咽下去。万里天只好拿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碾药器,把药片碾成粉末,放上一点点糖,加了水,用奶瓶喂给他。

家有江清蓝,万里天早就把这些准备好了,也是有备无患,这不就用上了。

万里天侧着奶瓶,防止呛到江清蓝,江清蓝浅粉的唇瓣轻轻吮吸着奶瓶嘴,一小瓶连药带水,终于喂下去了。

万里天洗好奶瓶,回来给江清蓝测体温:38.1度。

江清蓝平时就爱跟万里天撒娇,这回病了,更是哼哼唧唧,抽抽噎噎地嚷着难受。

万里天心疼地把他抱起来,拍着他的背哄他。

过了一会儿,家庭医生终于来了,给江清蓝配好了药水,挂好吊瓶,开始输液。

“这一茬流感特别厉害。医院每天都爆满。”医生一边熟练地把针头扎入江清蓝手背,一边说。

送走家庭医生,万里天先去厨房煮了白米清粥,然后回来守在江清蓝床前。睡梦中,江清蓝也皱着精致的眉毛。万里天俯下身,轻轻亲他的眉头,用手舒展开他的眉宇。

快半个小时,点滴终于点好了。万里天熟门熟路地拔下针头,用酒精棉球按住注射针孔,过了一分钟,才松开手。还好,注射部位没有出现淤青。

万里天转身去厨房,盛了一碗粥出来,放在床头柜上。堪堪凉了,才把江清蓝喊醒。江清蓝哭唧唧搂住万里天的脖子,嚷着难受。万里天嘴里一边哄着他,一边把他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喂他喝粥。喝完粥,给江清蓝漱口刷牙,又拿出奶瓶,磨好药粉,放进去,兑水,放糖,继续用奶瓶给江清蓝喂药。这药里有催眠成分,江清蓝喝到一半,就含着奶瓶嘴睡着了。万里天轻轻取下奶瓶,倒掉里面的药水,洗刷好。走回来,又给江清蓝测了一遍体温:37.6度,比早上好一些了。

江清蓝睡到傍晚才醒,平时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泪雾蒙蒙的。万里天哄着他又喝了一碗白粥,和一奶瓶底的药。刷好奶瓶和粥碗,万里天抱着江清蓝去洗澡。生病的江清蓝比平时更娇气,更能撒娇,好不容易给他洗好,包好大浴巾抱出来,放到床上,万里天转身去找电吹风,给江清蓝吹干头发。这时候,可不敢再着凉了。不等头发吹好,江清蓝又睡着了。万里天把江清蓝放平,盖好被子,自己去洗漱洗澡。回来又给江清蓝测了一遍体温:37.1度,总算是退烧了。他轻轻钻进被子,搂住江清蓝,亲了亲他的额头。一夜无话。不想,第二天早上,江清蓝又烧起来了。

江清蓝一直病了三天,打了三天点滴,用奶瓶喝了九次药,连续吃了三天清粥小菜,才算好了。江清蓝握住万里天的手,感动地念起了古诗 :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万里天懒得理没文化的江清蓝:“不是你妈,不是太

阳。甭报。以后别生病吓我,生了病就痛快吃药。先把豆浆喝了。”

万里天一把捞起江清蓝,抱到腿上,用奶瓶喂他喝一杯豆浆。江清蓝不干了:“你干嘛还用奶瓶喂我喝豆浆?我都好了。不要奶瓶。”

万里天算盘打得叮当响:“宝贝儿,这个奶嘴是进口的,五十多一个呢,但是如果时间长了,细菌滋生,多不卫生,我打算扔掉,再买个新的。可是呢,你只用了三天,就扔了,又可惜,毕竟五十多元钱一个呢。乖,你再使使,把买奶瓶嘴的成本赚回来一些,就扔掉。你不是要报答我的春晖吗?”

江清蓝叹气,接下来一个月,英明神武的刑警队长为了帮助万里天降低购买奶瓶嘴的成本,报答万里天的春晖,在家里的时候,都是用奶瓶喝牛奶或者喝豆浆的。哎!丢死人啦!

江清蓝请了三天病假,万里天请了三天事假,回到警队,案头摆上了一份卷宗。

一对七旬老人家中遇害。

栾朗:“万队,江哥,现场被水冲洗,从天棚到地板,整个儿一水帘洞。抽屉里的东西散落一地,鉴证科的大柳快疯了,一枚有用的指纹也没提取到。”

“那法医室和检验科怎么说?”

“老人是被刺身亡。血液内检测到安眠药成分。根据死者的胃容物判断,死亡时间超过24小时。”

“走,再去现场看看。”

老人的住所是一处学区房。这里毗邻师大附小,对口中学是师大附中,房价年年攀升。

三天过去了,屋子里的水已经干了。老先生是在客厅的躺椅上遇害的,老太太是在卧室的床上遇害的。

万里天和江清蓝一边在心里重塑现场,一边四处查看。忽然,在客厅的门框上,他们发现了半枚潜血指纹。前几天房间里到处都是水,鉴证科的大柳他们应该在门框上,喷过潜血指纹专用检测试剂。但是,门上湿漉漉的,这枚门框上的潜血指纹没有被发现。现在水干了,潜血指纹就显露出来了。这是半枚左手大拇指的指纹。

二次进入现场,没想到有这么重大的发现。此时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由于凶案现场遭受过水的冲刷,遭到严重的破坏,警方一直缺少有力的证据来锁定犯罪嫌疑人,但这半枚忽然出现的潜血指纹,无疑成了破案的关键。

“凌寒,先拿去跟两位老人的指纹进行比对。如果不是两位老人的,就拿去和老人的子女、亲属、邻居比对。指纹上的血迹也要检验,看看是属于谁的。”

如果这半枚潜血指纹不是两位老人的,那么,极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我觉得,这枚潜血指纹可能是两位老人的儿子王一鸣的。案发前两天,他想把两位老人的学区房子卖掉,让两位老人去别的地方租房子居住,两位老人不同意,他与两位老人发生了激烈争吵,还推搡了老先生,对门的603围观了全过程。此前,他也经常回家向两位老人要钱,不给就高声谩骂;给少了也高声谩骂。两位老人年轻时工作忙,儿子送到了乡下父母处抚养,儿子从小不在身边长大,跟二老关系很生疏。老人的饮食起居,一直是他们的大女儿王一姝负责的。除了缺钱,王一鸣平时从不回家看望老人。凶手有极大可能就是这个王一鸣。”

万里天看着果拾绿:“要我再跟你强调一次:我们警察,应该时时处处事事,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吗?”

栾朗幸灾乐祸地朝果拾绿做鬼脸,被白雪踩了一脚,疼得咧嘴。

指纹比对结果出来后,出乎大家意料,不是两位老人的,也不是王一鸣的,而是王一姝的。

王一姝第二次被带进警察局协助调查。

“为什么在门框上会发现你的半枚潜血指纹?”

王一姝神色不变:“我经常到我爸妈那里给二老做饭,可能是收拾鱼的时候啦,切菜的时候啦,不小心伤到了手,自己没感觉,不经意按上去的。警官,您看,我这左手大拇指上,就有个伤口。”

白雪走过去,片刻,对万里天点点头。

“这半枚指纹是你的,而指纹上面的血,却不是你自己的,而是你父亲的血。你有什么解释?”

王一姝处变不惊:“我爸我妈的尸体是我第一个发现的。估计是我查看我爸的时候弄上去的吧。我离开家里的时候,我爸和我妈还活着。我妈还在小区里遛了弯,你们在监控里也看到了。如果你们有证据,我杀了我父母,就请拿出来,不要再来伤害一个刚刚失去父母的女儿的心了。”

送走王一姝,果拾绿发言:“万队,江哥,我觉得这个王一姝嫌疑很大。但是,她没有作案时间。在她离开之后,王母出现在了院子里遛弯儿。前几天你们不在,我和萧一提取了小区的视频监控,在民警让王一姝看那段监控的时候,王一姝的邻居和邻居的儿子都说是王老太太,王一姝也说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法医说王母死亡时间超过24小时,王母在19日13时以前就已经遇害了,为什么在小区门口的监控里还会出现她的身影呢?”

“萧一,再把视频播放一下。”

视频里的老人,并没有拍到正脸,但是她穿的衣服,就是死者身上的那套。

江清蓝:“视频中王母穿的衣服,为白色绸缎面料上衣和裤子。街心公园里练太极拳,或者跳广场舞的大妈,几乎人手一件的那种。视频画面拍摄得很模糊,只拍到了背影,没有拍到老人的面部,不能就此认定此人就是死者。栾朗,白雪,拿着视频,再去该小区走访一下群众,确定视频中老人身份。”

如果画面中的人不是王老太太,老人的死亡时间就会提前,那么,王一姝的嫌疑就增大了。在之前的调查中,王一姝的表现尽管存在不少疑点,但由于没有作案时间,警方已经排除了她,但是这半枚血指纹的出现,再次将警方的视线指向了她的身上。

“小果,萧一,查一下王一姝的社交软件,了解一下这个王一姝的社会关系,看看她有没有我们没有发现的作案动机。”

果拾绿:“头儿,你的意思是说,利用我俩的黑客技术,偷翻王一姝的社交软件吗?”

大家用关爱未成年儿童的眼神看着果拾绿: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嘛!干嘛说得这么明白!

万里天:“每个公民都有保护个人隐私的权利。”

众人以为万里天要拒绝了。

万里天又道:“但是,王一姝有重大弑母弑父嫌疑,翻!”

众人在风中凌乱。

下午,案件有了新的发现。

“万队,江哥,我们拿着王母死前在院子里遛弯的视频,走访了住在同一个居民大院儿的邻居。和他们住在同一单元405的张大妈说,这个时间段,视频里的这个人是她,不是王母。她就是走的这条路线遛弯儿。一边遛弯儿一边踢踢腿,伸伸腰什么的。张大妈穿的这套衣服,是她们跳广场舞穿的,院子里的好几位老太太都有。王母也有。我们看了,张大妈和王母身高体型,确实差不多。如果不看面目,确实容易弄混。”

果拾绿:“外人弄混可以理解,为什么王一姝也跟着说是王母呢?不排除她是故意混淆视听。”

万里天:“小果说的有道理,朝夕相处的亲人,认错的可能性不大。她发现邻居们认错了,很可能故意将错就错。如果她就是凶手,老人死亡的时间被推迟,她就可以借此洗清嫌疑。”

“万队,江哥,我和小果查看了王一姝的社交软件。这是王一姝和一个叫乔伯安的男人的聊天记录。”

萧一把截取的聊天页面连上大屏幕,给大家看。

“美丽:老公,想和你结婚了。”

“随遇而安:再等等,我们没钱没房没车。贫贱夫妻,哪能久长?”

“美丽:我爸妈立了遗嘱,百年之后,那套学区房就是我的。我们可以卖了,再买一套新的。”

“随遇而安:叔叔阿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等他们百年之后,我都成老头子了。你愿意和一个老头子结婚啊。”

“美丽:好,我不会让你等我等成老头子的。”

“王一姝是一家饮料公司在本地的代理商。我们发现王一姝正在谈恋爱。她的男朋友叫乔伯安,开了一家广告公司。乔伯安的公司经营不善,王一姝经常给她的男朋友转钱。上周,王一姝已经向乔伯安求婚了。可是,乔伯安没有答应。乔伯安说,他们俩的婚姻没有经济基础,不会幸福的。王一姝说,爸妈立了遗嘱,那套学区房将来留给自己,怎么也值个几十万。乔伯安说,王一姝的爸妈身体那么硬朗,他等不了那么久。我认为,这很可能就是王一姝弑母的动机。”

栾朗:“这个乔伯安是什么来头?一个软饭男,兵不血刃,就拿下了王一姝,能让王一姝为了自己弑母弑父?”

萧一:“说起来是个笑话。这个乔伯安在家乡有婚史。孩子都有两个啦。估计他这么说,只是托词,不想犯重婚罪,又不想失去王一姝这个提款机。没想到,王一姝为了和他结婚,竟然真的动了杀机。”

果拾绿叹口气:“目前,我们拿到了王一姝的半枚潜血指纹,这是她的犯罪证据。可是,她说,是自己平时早就印上去的;我们拿到了她和男朋友的聊天记录,发现她有作案动机。可是,她并没有明确地说要弑母弑父;我们发现,她有作案时间,她故意利用视频认错母亲,达到推迟死者死亡时间,洗清自己嫌疑的目的。可是,她可以说,自己确实看错了。我们发现了事实,可是却没有证据。”

江清蓝:“那就让她自己认罪吧。”

乔伯安的广告公司,来了两个客人。一个脸庞精致,像白玉雕刻而成;另一个风度翩翩,俊雅风流。

他们自称兄弟,是来给父母新家做室内设计的。聊着聊着,话题被那个精致如玉的男子主导,聊到了自己的奇葩前女友,为了和自己养的猫争宠,竟然杀害了猫咪。自己果断和她分手。

顾客就是上帝。乔伯安为了做成这单生意,马上义愤填膺地帮助精致男客,谴责那位前女友:

“要是我,我也不敢把这样的女人放在枕边。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太歹毒了。对弱者这样毫不留情地戕害,如果和她结婚,不知道她将来,还会做出多少让人脊背发凉的事情。”

精致男客很满意乔伯安站在自己这边似的,一个话题接着一个话题地跟他聊,又聊起了自己的小侄子。

另一个男子一直在旁听,这时也惊讶地开口了:“乔先生已经有两个孩子了,真看不出,我还以为您没结婚呢。我家也有个小侄子,特淘气,正好,我也跟您取取经。”

秉持着“广告公司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理念,为了做成这单大生意,乔伯安咬牙再次接下话题:

“我19岁就结婚了。我们那里结婚都早。结婚后,我妻子给我生了一对双胞胎,是一对龙凤胎。龙凤胎去年上了小学一年级。我常年在外面跑生意,平时,都是我妻子管他们的衣食住行和学习,我妻子是典型的严母,我呢,算是慈父吧,我常年不在家,所以对孩子就更宽容一些。我经常给他们寄回去一些吃的用的。小孩子被贿赂多了,就自然喜欢你了。给你们看看,这就是我闺女和我儿子。”

乔伯安许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子女吧,还打开了手机相册,给他们看俩孩子的照片。孩子长得很像乔伯安。

宾主相谈甚欢,本来要签合同了,忽然,一通急促的电话响起来,精致男客接起了电话,对方说了几句话后,精致男客闻言变色,道声“不好意思,下次联系”,就和同伴匆匆走了。

刑警队里,王一姝第三次被要求来局里配合调查。

王一姝神态倨傲:“警察同志,你们要问什么,不能想全了,一次问完吗?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腾我来你们局里?”

“王女士,因为案情有了新的变化,您的不在场证明没有了,您的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却都有了。”

王一姝一挑眉:“我不和你比谁牙尖嘴利。有证据就拿出来吧。”

“不急,马上就有证据了。先请您看两段视频。”

第一段视频,乔伯安在痛斥江清蓝虚构的前女友。可在做贼心虚的王一姝听来,乔伯安识破了自己弑父弑母的罪行,正向警察检举揭发自己。

王一姝破口大骂:“这个渣男,满口仁义道德。诱导我杀了我爸我妈,却骂我歹毒。”

第二段视频,乔伯安一脸幸福地说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这回,王一姝彻底被气疯了:“我要杀了他!我为了他,杀了自己的爹妈,他可倒好,竟敢欺骗我的感情。怪不得他总是不同意和我结婚,他竟然是结了婚的!混蛋,这个大骗子!我已经杀死两个人了,不差这第三个,我要杀了他!”

王一姝的状态实在太疯狂了。为了将案件办得更加严谨,万里天请求对王一姝进行了精神病学司法鉴定,经鉴定,她没有精神病史,负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王一姝平静下来后,交代了自己的作案经过:

她向乔伯安求婚不成,又听了乔伯安的话,认为父母是自己获得幸福婚姻的绊脚石。她先是在药店买了一瓶安眠药,做了一盆手抓饭,把磨成粉末的安眠药拌了进去。之后,又去超市买了一把水果刀,揣在身上。

她来到父母家,亲手为父母端上了加料的手抓饭。待老人药性起来后,她咬牙,先杀死了坐在客厅躺椅上的,自己的父亲;又杀死了回房休息的,自己的母亲。然后,从阳台开始,用大量的水冲洗现场。第二天,再次来到父母家,假装是第一个发现了父母的尸体。

栾朗和白雪,在王一姝说的药店和超市的监控里,都找到了王一姝的身影,也从药店和商店的交易记录中,查到了王一姝的支付记录。作案的凶器做实了。

几个月后,s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此案作出判决,被告人王一姝犯故意杀人罪,并且作案后企图隐瞒罪行,论罪当处死刑。鉴于本案发生在家庭成员之间,以及案发后被害人家属提出,对被告人从轻处罚的请求,对被告人王一姝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亲生女儿弑母弑父,令人唏嘘。想当初,王父王母喜迎这一个婴儿呱呱落地,又怎会想到几十年后,她会向自己举起屠刀呢?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