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于卷子那些事
贺赫，是紫薇小学一年十三班的一名男学生。今年八岁了。贺赫面相软，性格软，就是老一辈人，嘴里所谓的“软柿子”。
清晨，贺赫走进了教室。每天，贺赫都是班里第一个到校的。因为贺赫是坐送子车来的。送子车司机按照高中、初中、小学的顺序，每天早上接送三拨孩子，时间一字排开，贺赫的到校时间，就比班里其他的孩子，早了很多。七点四十贺赫就到校了，而按照错时上学的规定，一年级，本来应该八点十分才到校的。贺赫足足早到了半个小时。贺赫家里是农村的，爸爸进城务工，妈妈在家带娃。王老师曾经建议，贺赫一家搬到学校对面的小区租房子，那样，贺赫就不用通勤了。贺赫妈妈的回答很实诚：
“王老师，学校附近的房子，房租太贵了。”
王老师还能说什么呢。
早来的学生，不能直接进教室。都要在操场上站路队。等各班老师在食堂吃完早饭，再接他们上楼。但是，王老师说，贺赫背着书包，拿着水壶，拎着饭盒，多不方便啊。每天早上，只要趴窗户看见贺赫来了，就下楼去接他。
“贺赫，请你帮王老师，把咱班的垃圾倒了。倒完垃圾，别忘记先去男洗手间洗手，再回教室。”
每天早上，这是贺赫到学校，做的第一件事情。王老师怕贺赫的妈妈对此有意见，还特意问了贺赫的妈妈：
“亲爱的，放学的时候，值日生背着书包，还要倒垃圾，不方便。另外，放学的时候，操场上全是陌生人。那个时候，值日生去倒垃圾，也不安全。贺赫来得最早，可以承担这项班务分工吗？您跟我说句实话，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让他多干点活，挺好哒！”
从妈妈和王老师对话以后，每天早上，贺赫就帮助班级倒垃圾啦。帮助班级倒垃圾，每天可以得一枚奖卡。既然，贺赫每天帮助王老师给班级倒垃圾，都可以得一枚奖卡，那么，贺赫的奖卡，是不是要堆成一座小山了？并不是哦。除了奖励，王老师还规定了惩罚呀。写不完卷子，就会被罚掉一张奖卡。贺赫的奖卡，都被王老师罚没了。现在，他还倒欠着王老师奖卡呢。
这就要说到，贺赫每天到学校，做的第二件事情了：帮助王老师发卷子。
发呀发，终于发好了。
嚯，每个人桌面上，都堆着八张数学卷子。贺赫倒吸一口冷气。
现在是期末，王老师每天早上，就会发八张数学卷子，这是一天的量。谁先写完了，就拿给王老师批改。王老师已经照着练习册后面的答案，提前把答案写在自己的卷子上面了。全对的同学，王老师就让那位同学举着100分的卷子，拿出手机，咔嚓，拍下来，发到班级群里。教育局不允许，发这种学习评比类的照片。可是，王老师还是照发不误。教育局也不允许给学生打分数，只允许打等级。可是，王老师在试卷上，打的仍然是分数，不是等级。家长们或许不清楚教育局的规定，或许没觉得王老师的做法不妥。反倒，会给这些打一百分的小朋友点赞。做错的小朋友，改过来后，可以再去找王老师复批。王老师掐算着时间，到了一定的时间，不管写没写完，不管改没改完，不管是否全对，都要双手交叠，把卷子放在桌上，坐好，听王老师讲卷子。王老师讲得非常细致。她要求把解题过程写下来。比如，（ ）-3\\u003d23，不能直接填上26：
“26是怎么来的呀？需要把3和23之间，画上一个箭头，在箭头上面写上加号。意思是被减数等于差加减数。”
“还有，12-（）\\u003d4，你需要把12和4连上，在连线上面写上减号。意思是，减数等于被减数减去差。”
王老师可喜欢使用箭头了。在学习人民币计算的时候，也要求他们使用箭头：
“3元 \\u003d（）角，把元和角之间，画上箭头，左边写上大，右边写上小，从大到小，添一个零，3元等于30角。90 角\\u003d（）元，用一个箭头，把角和分连上。左边写上小，右边写上大，从小到大，划掉一个零，90角等于9角。”
王老师把这叫做训练同学们的数学思考。
在计算混合运算的时候，比如，24-9+6，13+2+6，25-（9-8），王老师要求他们，必须把第一步计算的，在下面使用横线画出来。如果是比较大小，比如，34-6??27，必须先把34-6算出来，把得数写在34-6的下面，然后再比较大小。
如果是解决问题，王老师要求全班必须这样说解题过程：
“老师，我来说小花图。一说知道了什么。已知条件是一共有18朵小花，左边有10朵。要求的问题是右边有几朵？二说怎样解答。列式为18-10\\u003d8。为什么用减法，已知整体和部分，求另一部分，用减法。18表示一共有18朵花，10 表示左边有10朵花，8表示右边有8朵花。三说解答正确吗？正确。因为18可以分成10和8，所以18减10，等于8。”
王老师管这叫解决问题三部曲。贺赫搞不懂王老师说的那些过程。觉得王老师说的那些，会让小朋友变聪明的思维训练，反而让自己变笨了。他数学不差，上学期期末乐考，口算笔试，他打了99呢。但是让他写过程，说解题思路，他就懵了，什么也不会了。
王老师放学后，从不留卷子，严格执行教育局的要求：一年级，没有书面家庭作业。王老师曾在家长微信群里说：
“卷子是家长们出钱给印的，如果我再让孩子们拿回去写，孩子们肯定有不会的题目，家长们就得费心给孩子们讲解。如果孩子不写作业，家长们还得受累，使用手脚和孩子们交谈。第二天，孩子把卷子交上来，肯定都是一百分啊。家长花钱印卷子，家长辅导孩子写卷子，我这当老师的，就负责在卷子上面打一个一百分。我挣着老师的工资，活儿却全让各位家长干了。敢情，你们都成了帮我批作业的志愿者。我不给各位家长添麻烦，我自己的梦自己圆，我不会让孩子们把卷子，拿回家里去写的。”
看看，看看，王老师又违规了，这回，还违了个大规，乱收费。学校有打印机，虽然不好使，只是个摆设。但是，学校禁止家长委员会收取任何费用。王老师他们班，却收家长的钱，印了好多卷子。第二，教育局，严格执行一教一辅，除了省教师发展学院编写的《资源与评价》，一律不准其他练习题进课堂。而王老师带领贺赫他们做的，是《期末冲刺一百分》、《五三随堂测》这两种。
怎么让同学们，在学校里完成卷子呢？王老师可有办法了。王老师仿佛是孙悟空，拔出一根毫毛，就变出了好多个小王老师，采用兵教兵的策略，王老师让完成卷子的同学，当小老师，去给那些，没有写完卷子的小朋友讲题。
王老师印了好多张，全班学生的名单，每天使用一张。谁做完一张卷子，王老师就在名字后面，打一个对号。名字后面，打上八个对号，这一天的做卷子的任务，就全部完成了。每天放学前，王老师，咔嚓，把这张作业统计单拍下来，发到家长群里，请没写完的小朋友家长，督促孩子回家完成，第二天把卷子给她带回来，她接茬儿批改。王老师这种行为是不被教育局允许的。学生的学业成绩属于个人隐私，不允许发到班级群里。可是，王老师却每天都在班级群里，发作业的完成情况。那些没有完成卷子的小朋友家长，放学接孩子的时候，都红头涨脸的，可不好意思了。王老师又违规了！
你猜猜，贺赫每天能独立完成几张卷子呢？六张？不对。四张？不对。三张？不对。贺赫每天，只能完成一张。一张！班里学习最好的钱源源，不到一节课，就写完了八张卷子。可是，贺赫从清晨写到日暮，也写不完。在没画满对号那行里，永远都是两个名字，贺赫、张添衣。一年级入学的第一天，王老师让小朋友们自我介绍。有人说，我喜欢读书。有人说，我喜欢跳舞。有人说，我喜欢画画。到了贺赫，他说，我喜欢玩。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充分展现了这一特点。要不，为啥别人一天能做八张卷子，他只能做一张卷子呢。当然是因为，贺赫边写边玩啦。
说远了，还是回到今天的课堂上吧。
王老师在全班统一讲评过卷子后，就让同学们到她那里，排队复批。全对的，回到座位，继续写卷子。没有改对的，王老师会一题一题地，给讲明白。但是，张添衣和贺赫几乎全是错的，王老师就派小老师，专门给他俩讲。
小老师钱源源给贺赫讲题的时候，颇得王老师真传，她用铅笔点着算式，（）+9\\u003d23：
“14是怎么来的呀？你必须把9和23连上，写上减号，意思是，一个加数等于和减去另一个加数。“
王老师规定，当小老师的同学，坐着教；被小老师教的同学，站着听。贺赫站了一节课，他累极了，上半身伏在桌子上，趴着写字。但是，贺赫是个软柿子。贺赫一直忍耐着。这些，王老师都不知道。
王老师是一位，特别认真负责的好老师。除了让小老师钱源源教贺赫，在别的同学，上综合课的时候，上道法课的时候，上体育课的时候，王老师就把教室里的两张桌子，拉到走廊，一道题一道题地，给贺赫和张添衣讲题。王老师这样做，又违反了教育局的规定：不能不让学生上科任课。王老师错误地认为：做卷子，比上一节科任课重要得多。之所以不去办公室，是因为，怕影响别的老师备课。这时候，贺赫也得站着，又站了一节课，他好累呀。但是，贺赫是个软柿子。贺赫一直忍耐着。这些，王老师都不知道。
即便是有王老师和同学教，今天，在学校，贺赫还是没写完卷子。在学校写不完的卷子，王老师规定，必须拿回家里写。贺赫无精打采地，把剩余的卷子装进书包。今天回家，妈妈又该说他了。
二、关于贺赫的人际关系
贺赫的同桌，就是班级里另外一个，成绩不理想的孩子，名字叫张添衣。贺赫虽然成绩也不理想，但是爱劳动，守纪律，不打架，不骂人，懂礼貌，个人卫生也不错。
张添衣呢，学习不好，还很调皮。有一次，上体育课，张添衣做了一件特别恶心的事情。他朝贺赫的后背吐口水。贺赫是个软柿子，忍耐下来。但是，把王老师快气疯了。中午，张添衣姥姥给他送饭的时候，王老师带着贺赫下楼，去找张添衣的姥姥告状，当场让贺赫把外套脱下来，让张添衣姥姥拿回去给洗了。张添衣的姥姥，连忙给贺赫的妈妈打电话道歉。第二天中午，还给贺赫买了一个大汉堡，再次赔礼道歉。现在，贺赫和张添衣已经成为朋友了。
王老师总是护着贺赫。在班级里，贺赫最好的朋友，就是王老师。有一次，和贺赫坐同一个送子车的，一个男孩子，在操场上，无缘无故踢了贺赫几脚。那是一个三年级的男孩子，贺赫是个软柿子，就默默地忍耐了。钱源源见到自己的同学，被高年级孩子欺负了，很生气，马上跑到楼上，报告了王老师。王老师领着贺赫，在操场上，找到了那个欺负贺赫的男孩子，批评了他，那个哥哥跟贺赫道了歉。王老师还把这件事，告诉了贺赫的妈妈，让贺赫的妈妈，打电话给送子车司机，请他多关注贺赫。防止那个男孩儿，以后继续欺负贺赫。贺赫妈妈说：
“王老师，都是小孩子，没事的。”
王老师急眼了：
“贺赫妈妈，贺赫是一个男孩子啊，应该有血性。不能让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让贺赫，以这种姿态进入社会，是很危险的。要教会他，勇敢地对别人说‘不’。”
其实，不仅在学校里，在小区里玩的时候，贺赫也经常被别的孩子欺负。那些心地不善的孩子，有识人雷达，一识别到贺赫是个面软的孩子，马上就开始欺负他。贺赫是个软柿子，都忍耐了，没有告诉妈妈。
扯远了，再说回贺赫在班级里的人际关系。
班级里一半男孩子，一半女孩子。
王老师曾经给同学们，念过一首英国童谣：
“快乐是一，伤心是二，三是女孩，四是男孩。五是金子，六是银子，七是一个永远不说出口的秘密。”
贺赫也有一个，永远不说出口的秘密，他喜欢班级里的一个女孩儿，兰斯雅。
兰斯雅坐在贺赫的后面。有一次，贺赫看到，兰斯雅对着数学卷子发呆，就说：
“兰斯雅，我给你讲讲这道题吧。”可是，贺赫拿过来一看，自己也不会，只好说：
“老师说，这道题不用做了。你不用写的。”
贺赫的谎话，当场被兰斯雅的同座，钱源源戳穿了。
贺赫是个软柿子，贺赫忍耐了下来。
贺赫经常遇到这样需要忍耐的事情。比如，被王老师批评写不完卷子；被妈妈责骂怎么又把卷子带回家来了；被同学嘲笑一天只能写一张卷子；被高年级的踢；被同班的女生抢白自己都不会，还去给学霸兰斯雅讲卷子上的难题；被淘气的张添衣吐口水；像售票员一样，一站站一天，站着听同学讲题，站着听王老师讲题，腿酸得受不住；被小区里的孩子欺负……贺赫是个软柿子，贺赫都选择了忍耐。每一次，心里还是难受的。但是，过几天，心里的难受就会好过一些。再过一些天，心里就不会难受了。
儿歌里说，快乐是一，伤心是二。贺赫感受到“一”的时候很少。多半，贺赫感受到的都是“二”，但是，他都忍耐住了。贺赫是个软柿子。
贺赫虽然年纪小小，但是，无师自通，已经学会，使用时间来疗伤了。他像一只可怜的小兽一样，日日生活在一片惶恐之中。其起因，荒唐至极，竟然是几张不足为奇的卷子。人生路上，几多崎岖坎坷，区区几张数学卷子，又怎么与来日的诸多困难相提并论。可是，此时此刻，每天的八张数学卷子，就是这样左右着贺赫的喜怒哀乐。或者说，贺赫的喜怒哀乐，全部是由这几张卷子赋予的。做得有进步了，王老师会热情洋溢地表扬贺赫，鼓励他；妈妈也会乐呵呵地。没完成，妈妈会不高兴。王老师会不让自己上科任课，单独辅导自己。钱源源会让自己站着，她自己坐着，给贺赫讲题。
这八张卷子，变成了贺赫每天，都要翻越的大山。是贺赫每天一来到学校，就实实在在感受到的惶恐。啊，要是没有做卷子这回事，该多好啊！
《楚辞》之《卜居》里说：“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用君之心，行君之意。龟策诚不能知此事。”
学习不好是罪吗？是病吗？可以学习好，就不能允许学习不好吗？王老师是中国式老师的代表，明明学生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但是认真负责到极点。拼尽全力，也要把每个学生的学习成绩搞上去。在任何一部，我们看过的国外电影电视剧以及小说里，你见过国外老师，给家长留任务的吗？这是中国式老师的一大特色：
“贺赫妈妈，今天贺赫有点儿小贪玩儿，还差两张卷子。我给您带回去了，您受累了。这是答案，方便您辅导的时候使用。”
“贺赫妈妈，今天孩子又把卷子带回家了。您受累了。”
老师委托家长，辅导孩子写作业。这背后的逻辑就好比，你去商店买一样东西，商店售货员对你说：
“顾客同志，我们商店的下水道堵了，麻烦您帮我们通一下。”
你不会觉得荒唐吗？因为买东西，你和商店建立了联系。但你始终是商店服务的对象，它却指使你干活。
同理，家长因为孩子受教育，和学校建立了联系。但是，家长永远是学校服务的对象，而不是老师可以指使干活的，助手、助理、志愿者、私教。
王老师这么做，估计教育局，也是不允许的。一天到晚都在违规的王老师啊，说她什么好呢。除了对学生一片赤诚，王老师可真是乏善可陈。
三、进武术学校
刚放暑假，妈妈就把贺赫送到了武术学校。希望贺赫能够行如风，站如松，坐如钟，卧如弓。别总像一只软柿子。
这间武术学校叫尚德。
一天，王老师在路上，遇到了去上武术课的贺赫。细心的王老师发现，贺赫额头上有一道伤口。王老师摘下贺赫的口罩，发现贺赫脸上，也有几块青紫的伤痕。
“是教练打的。王老师，您放心吧，我能忍耐的。”
王老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亲爱的贺赫，习了武之后，也还是只软柿子啊！
开学的时候，贺赫没有来。王老师给贺赫妈妈挂电话，贺赫妈妈说，贺赫不在了。
王老师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追问了一遍。竟然，就是字面上那个“不在了”的意思。是场意外，武术学校，已经同贺赫的爸爸妈妈，协商解决了这件事情：赔了二百万。
王老师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学校遇到未成年人遭受侵害，有强制报告的义务。王老师，就是果拾绿的妈妈，跟校长请了假，立刻赶来了刑警队，找果拾绿。
听完了果拾绿妈妈的讲述，众人来到了尚德武术学校，要求调取监控：
一群孩子，在一女两男教练的带领下，正在训练。在别的孩子整齐划一的动作中，贺赫的动作显得那么笨拙，总是出错。那位女教练，起初很有耐心，后来，使劲踢了贺赫几脚。看得出来，贺赫很疼，但是，贺赫是只软柿子，他使劲儿忍耐着。女教练示意其他两位男教练去教贺赫。可是，画面中的贺赫，还是学不会，继续出错。两位男教练，也都踢了贺赫几脚。看得出来，贺赫很疼，但是，贺赫是只软柿子，他继续使劲儿忍耐着。过了一会儿，贺赫扑通倒在了地上。其他小朋友惊叫起来。一名男教练，单手把贺赫拎到了一把椅子上，看贺赫垂着头，他狠狠打了贺赫的头一下。贺赫四仰八叉摔下了椅子。那三个教练呵斥他站起来。贺赫是只软柿子，他想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忍耐一下就好。贺赫勉强坐了起来。可是，这一次，他实在没有力气了，扑通，孩子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王老师痛哭失声：
“他就是学什么都学不会，怎么了！碍着你们事情了吗？他长大了，做一个本本分分的普通人，不行吗？法律禁止一个人生而平凡吗？那是我的学生，你们凭什么打他！”
果拾绿递给妈妈几张纸巾擦脸。
那天下午，据微信公众号“s市公安”消息，9月1日，s市公安局情况通报：
2023年8月29日14时许，阳关区某武术运动俱乐部，发生一起故意伤害案件，致一人死亡。案发后，公安机关迅速，将该武术运动俱乐部负责人等三名犯罪嫌疑人查获，现已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
中。
王老师走在大街上，从一个商家传出了《只要平凡》的歌声：
也许很远或是昨天
在这里或在对岸
长路辗转离合悲欢
人聚又人散
放过对错才知答案
活着的勇敢
没有神的光环
你我生而平凡
在心碎中认清遗憾
生命漫长也短暂
跳动心脏长出藤蔓
愿为险而战
跌入灰暗坠入深渊
沾满泥土的脸
没有神的光环
握紧手中的平凡
此心此生无憾
生命的火已点燃
有一天也许会走远
也许还能再相见
无论在人群在天边
让我再看清你的脸
任泪水铺满了双眼
虽无言泪满面
不要神的光环
只要你的平凡
在心碎中认清遗憾
生命漫长也短暂
跳动心脏长出藤蔓
愿为险而战
跌入灰暗坠入深渊
沾满泥土的脸
没有神的光环
握紧手中的平凡
有一天也许会走远
也许还能再相见
无论在人群在天边
让我再看清你的脸
任泪水铺满了双眼
虽无言泪满面
不要神的光环
只要你的平凡
此心此生无憾
生命的火已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