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蛰伏
重山城，作为万川府最早建立的三座县城之一，在大业皇朝还未建立之前便是万川府最为重要的军事重镇。
放眼云州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战略要地，直至大业在离江边修建了离城，恐怕万川府的府城资格就要落到重山城头上。
即便如此，重山城的繁华程度依旧不是横城能比拟的。
站在大街上，陈锋看着周边形形色色的人群，眼中满是好奇。
特别是看到一些金发碧眼，皮肤白皙的胡夷人时便忍不住多看几眼。
“很奇怪在云州腹地竟然能看到西域魔人是吗？”杨素上前笑道。“我第一次来也和你一样，但看多了其实也就这样。这些魔人的武道修为十分一般，但他们制作的小物件十分精美，在府城和各大州府都很受欢迎。我家就有一商号专门做这个生意，有兴趣的话送你几件。”
“魔人？”陈锋恍然，豁然记起自己在武院时看过的一篇古籍。
上面就记录了关于西域十二魔国的一些事情，魔人字面意思就是恶魔眷顾之人。
不仅仅是因为这些魔人的外貌和大业人相差甚远，更是指他们手中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
“我们和西域魔国不是一直处于战争状态吗？怎么会有魔人出现在这里？”眼看着胡夷人和街边摊贩们‘友好’讨价，陈锋心中莫名升起一丝违和感。
杨素微微眨了眨眼，脸上浮起一丝罕见的狡诈笑容。“在以前当然不行了，大业的律法可是出了名的严苛。可现在...”
“明白了。”
陈锋微微点头，大业皇庭积弱已久，天下十二州除了中州早就不归大业管辖，各地势力混杂，纷争不断。
这种情况下出现和西域魔国交好通商的诸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在杨素的带领下，众人穿过长街，最后停在了一间名为奇珍楼的四层商铺前。
这便是杨家在重山城的产业，专门倒卖胡夷人手中的奇珍异宝为主，利润极其丰厚。
谢绝杨素挽留的邀请，陈锋独自一人在城内租了处并不算大的二进宅院便在重山城暂时居住下来。
宅子的位置有些偏僻，背靠大河，左右宅院皆无人居住，平日练武什么的倒也不怕打扰旁人。
很快，时间慢慢流逝。
抵达重山城后第三天，杨素便派人来通知陈锋准备启程，被陈锋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了后便独自带领队伍离开。
听说离开前杨素似乎不太开心，但这并不是陈锋在意的事情。
再租下这间宅院后，陈锋并未第一时间去联系重山城风雨楼分部的人，反而在城内盘了个糖铺，仿佛真的要在横城定居一般。
给自己留了五万两宝钞作为应急所用，其余的银钱宝钞被陈锋以各种方式换成了高品级丹药和各种高热量山珍兽肉。
理论上龙脊十二桩的极限是四品武宗，也就是六万斤的肉身纯粹力量。
之后再想提升便只能寻求品级更高的锻体功法，而这类功法都是各大宗门立足之本，轻易不会传授。
这也是江湖中鲜少有散人能突破到三品以上的原因。
但凡想要在武道之路走远的天才，都会想方设法进入大宗门寻求高品锻体法，陈锋也不例外。
然而此时陈锋真正的肉身力量不过两万五千斤左右，距离四品武宗的六万极限相差甚远，所以并不着急前往府城完成考核。
当然，这只是纯粹力量，一旦加上通意技‘狩虎’的加持，瞬间爆发的力量足有七万五千斤至多，寻常四品武宗如若轻视，很可能被一刀砍成重伤。
之后的日子，陈锋每日早出晚归，白天在糖铺后院打磨筋骨，锤炼血气，到了晚上便回到宅院苦练武技，试图让‘狩虎’更进一步。
日子就如同重山城上空的浓雾，飘飘散散，终日重复。
有了充足的丹药和食物供应火纹‘燃烧’，陈锋的实力也随着时间的流逝疯狂上涨。
这一天，陈锋和往常一样，在黄昏时刻从糖铺后院离开，和看店的小二掌柜打了个招呼便准备反身回家。
“小陈，这么早就收摊了吗？”
忽的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陈锋转头望去，却见一老态龙钟的白衣老者正笑眯眯的朝他走来。
陈锋脸上浮起温和笑容，轻声笑道。“时间差不多了，程老这是从西园刚回来？”
西园，乃是重山城内最有名的戏楼，里面云集了周边县城最有名的戏角儿，城内有钱的主儿没事都喜欢去西园听戏喝茶，消磨时间。
眼前的程老便是其中之一，他是重山城本地人，这条长街上过半的店铺都是眼前这看起来并不起眼的老头所有。
二人本不相熟，只是偶然得知程老在当地颇有势力，陈锋便拜托对方帮忙购置丹药和名贵山珍，一来二去的双方也就相熟起来。
“是啊，今日唱的梦女从军，嘿差点没把小老儿的眼泪唱下来。这花伶子不愧是万川第一角儿。”程老笑着抚了抚胡须，一脸随和。“说起来小陈你这糖铺又不忙，为何老是推脱不陪老朽去听戏，怎么看不上老朽吗？”
“哪有的事，您老也知道晚辈痴迷武学，这不刚弄到一孤本，正研究呢。”陈锋轻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对于陈锋习武的事情，程老自然知晓，毕竟那么多丹药都是通过他流到陈锋手中，想瞒也瞒不住。
当然，他并不知道程陈锋还从其他地方购置丹药，而且数额巨大，只是分散成数十条通道且时间各不相同，若不是有心追查很难发现是陈锋一人所为。
“你这年纪，专心习武是好事。就该如此专注。”程老微微点头，肯定道。“不像我家那几个小兔崽子，一天到晚不是偷奸耍滑就是逛青楼，下赌坊，没一个好货色！”
说起这个，程老顿时吹鼻子瞪眼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陈锋眨了眨眼，只是笑笑并未搭话。
人家说说而已，如果真的相信并出言劝说，那就是自己犯傻了。
“有时间来家里坐坐，老朽好几个孙女可都和你差不多大。”程老骂了一阵，忽然话风一转。
“...”陈锋有些跟不上眼前这小老头的思路。
“十六七了，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第一个孩子了。”程老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习武是很重要，但延续香火同样重要。大后天恰好是老朽的寿宴，这回可别找借口放老朽鸽子。”
也不知这程老怎么就看上他了，再接触几次后就时不时邀请陈锋去他府邸作客，并想将孙女介绍给他。
只是陈锋的心思都在武道之上，而且他来重山城的根本原因是刺杀乌恒贵并套取九玄门以及严文山的情报，并没有长久再次发展的打算，自然没有儿女情长的心思。
苦笑着和一脸奸计得逞的程老告别，陈锋转身，快步离开。
关于程老说的香火之事他并未放在心上，回到院子后练了会刀便忘得一干二净。
感受着体内血气鼓荡带来的强大劲力，陈锋不断用各种方式劈出‘狩虎’，摸索着那未知的极限。
没一会他便大汗淋漓，持续不断的使用通意技带来的不仅仅是巨大的身体负荷，更是对内腑和血气的巨大挑战。
也就陈锋仗着火纹‘燃烧’状态下的高效能量转换补给肉身，换做寻常武者早就累趴了，体质稍差的甚至还会因此损伤到内腑。
“快了，快了...”
尽管浑身疲惫，但陈锋的双眼却越来越亮，他能感觉到在日复一日的高压训练下，他的刀法正一点点接近极限状态。
终于，在第二日接近天亮之际。
一声沉闷压抑的虎啸声陡然从院子中炸开，陈锋持刀右手如同吹气般豁然膨胀，道道青筋如同老树盘根般从每一块肌肉下浮起。
“极，狩虎！”
紧随着怒吼声，一道黑色刀光悍然斩向前方！
恐怖力道贯穿刀身，卷起的劲风中竟然泛起了极其微弱的血红色火光，狠狠撞在几米开外的桃树之上，顷刻间飞花落叶仿若雨下。
呼...
陈锋长舒一口气，跨步上前来到桃树旁看了看，脸上露出惊喜笑容。
只见两人环抱粗的桃树表面豁然多了纵横交错的切口，每一个切口都有一指深，而且表面还带有类似高温灼烧的痕迹。
“果然并不是个例，在通意技之上的确还有一个完美的极限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