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收拾残局
荒宅别院内，乌恒贵呆滞的看着滚落在脚边的半颗脑袋，似乎根本没听到陈锋的问道。
荒宅之外，无面黑衣人和花铃夫人双双站在最近的望楼之上，眼看着陈锋一枪抽爆了那极乐天灵使的脖颈，忍不住齐齐咽了咽口水。
最初开始时，陈锋一人一枪正面闯乌府大门时，无面黑衣人就感觉事情可能有些不对，立刻派人将花铃紧急叫到现场。
之后便看到‘通幽’长驱直入，单凭一己之力硬生生凿穿了整个乌府，不管是弩矢大阵，机关陷阱还是大群入了品级的好手围杀阻拦，对于‘通幽’来说似乎只有一次出墙和多次出枪的区别。
“这是什么枪法？”
“完全无法看清通幽下一枪会刺向哪里...太恐怖了。”
“不，不是枪法的问题。通幽的肉身素质实在太恐怖，而且似乎掌握了某种通意技，这才让其如此强势。”无面黑衣人打断花铃夫人的话语，手中奋笔疾书，将今夜所见详细记录下来。
但他也仅仅只能记录事态的发展，对于通幽的信息极少无比。
从头到尾，这通幽就没使出全力，即便如此他和花铃都已经无法看清对方的身形和枪法，这让他如何登记，只能含糊其辞一带而过。
“那灵使是五年前从七星道观叛逃的静渊道士吧？”花铃夫人眼神复杂的扫了眼远处荒宅外院的无头尸，轻声说道。“当年凭借一手乱魂剑杀了不知多少高手，据说连七星道观派出追杀的四品武宗都被其杀死在南疆关隘下。这通幽，难道已经达到四品武宗的境界了！？”
“那应该不至于，更大可能是五品巅峰。”无面黑衣人微微摇头，沉声说道。“静渊杀的那名四品武宗已有八十高龄，一身血气衰退的厉害，充其量也就是五品中上的水准。而这静渊除了乱魂剑外再无其他长处，加之兵器克制被通幽当场捅死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此时他这个角度看不到陈锋在荒宅里做什么，但已经无关紧要了。
连极乐天驻扎在重山城的最强者都已经被捅死，乌恒贵再无其他依靠，这任务算是提前结束了。
“这...这也足够吓人了！即便是在主楼我也从没见过有人能在十六岁达到这等恐怖实力。”花铃夫人完全被震撼了。
忽的她脸色一变，本能压低声音问道。“黑衣，你说这通幽会不会和九玄门后山那些东西一样，也是...”
“应该不是，如果是它们，通幽在战斗时应该会有烙印浮现，可他并没有。”无面黑衣人记录的手微微一顿，语气有些不太肯定。
“可这岁数有这实力，太不正常了。”
“算了，我们如实汇报，一切交给上面来判断。”
......
陈锋单手扛着长枪缓缓从堂屋内走出，枪头一侧拴着两颗脑袋，就如同酒葫芦般挂在红缨旁边。
空着的左手提着一个包裹，腰间更是缠着一柄通体银色的雪亮长刀，正是乌恒贵视若珍宝的神兵碎雪刀。
仰头看了看花铃和无面黑衣二人的方位，陈锋微微点头示意，一个闪身化作黑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随着陈锋的离开，花铃和无面黑衣自然也没了逗留的意义，对视一眼后便收起纸笔返回金风玉露阁，做好准备接待定然能成为通天人物的杀手通幽。
然而他们刚刚离开，一道人影便如同鬼魅般掠回荒宅之中，熟练无比的钻入密道。
此人正是去而复返的陈锋，这次审讯乌恒贵得到的消息远比他想的还要惊人。
特别是关于九玄门和严文山的事情，更是让陈锋心头大惊。
严文山竟然也是极乐天的人，此番进入九玄门便是帮极乐天盗取九玄门秘典天门九玄印。
作为交换，极乐天给了严文山一盒守魂丹，至于丹药有何用途乌恒贵也不清楚，他能知道这些还是因为他便是极乐天指定给严文山的几名联络人之一。
也正是因为盗取天门九玄印的任务，导致严文山迟迟无法离开九玄门为他哥报仇。
至于九玄门内部地图，乌恒贵这的确有备份，就放在他住所书房的暗阁之中。
很快，陈锋便从密道中出来，整个乌府已然乱作一团。
到处都是喊杀声，哭泣声，夜风中隐隐还有女子的悲鸣求救，陈锋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做理会，飞快朝书房方向而去。
一路上遇到数波提着火油手持火把的暴徒，被陈锋顺手弄死，但仅仅只是他碰到的少数而已，乌府其他区域在短暂的安静后迅速腾起熊熊大火，升腾而起的烟柱即便在黑夜中依旧显眼。
“坏了，这群混账竟然开始放火了。”
陈锋脸色一黑，这乌恒贵长期盘踞重山城，加之和极乐天牵扯如此之深，定然有不少秘密藏在家中。
可这火一烧可就什么都没了，而且...程老一家人还关在乌府的地牢之中。
陈锋不敢耽搁，疾步飞掠过回廊过道，眼看着书房已然着火，当下也顾不得灼热，飞身冲入其中，体内血气翻涌间双臂肌肉猛地膨胀。
“狩虎！”
长枪抡圆，如同巨锤砍刀般狠狠砸在书房右侧的壁龛，火花四溅间整座壁龛瞬间坍塌，露出后方黑漆漆的精铁箱子。
“就是它了！”
陈锋眼神一亮，反手拔出腰间宝刀碎雪，只见刀光闪烁犹如霜雪飘零，连周边呼啸而来的火舌都被生生压退。
银光闪烁间，那铁盒锁眼瞬间一分为二，陈锋反手挑开，顾不得看有什么东西，一把抓过塞入怀里便冲出火海朝地牢方向而去。
“起火啦！快出来，都别睡了快出来！”
“给老子滚，这是老子先看上的，你他娘找死吗？”
“别他娘玩女人了，帮我一把，这些金子足够我们去其他县城玩好几年了！”
重重火光映射下，偌大的乌府到处都是死尸，活着的人要么拔刀厮杀成一团，要么背着金银瓷器飞速离开这是非之地，没有一人在乎乌恒贵和他家人的安危。
当然，这仅仅只是乌府的势力而已，至于金银楼则至今没有出现。
兴许是还未收到消息，也有可能是故意为之，权力纷争，谁又说得清呢？
陈锋飞快掠过一座座别院花园，手中长枪化作虚影闪烁不息，枪头那一撮红缨已然被鲜血浸泡成彻底坨成一团，再无飘零潇洒之意。
好在地牢的位置比较偏僻，且周围也没什么值得争抢的值钱物件，大火并未蔓延至此。
可然陈锋意外的是，依旧有大批暴徒围聚而来，狞笑着冲击着地牢所处的别院大门。
跃上侧面阁楼向下望去，陈锋豁然明了。
难怪一路走来都没看到乌恒贵的家人，原来都退到了这里。
此时的别院中，乌恒贵的老母亲，妻子，孩子乃至一种妻妾统统都在。
今夜的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乌恒贵自己都只来得及进入紧急避难通道，自然没时间去通知家中其他人。
若不是他亲族兄弟一直在支撑，这别院恐怕早就被那帮暴徒攻破。
“诶，人间悲剧啊。何必呢。”
陈锋微微摇头，左手一翻几枚雪亮飞刀唰的一下如同扇子般在手中打开。
抬手一晃，顷刻间流光飞逝，近乎十万斤力量投掷而出，即便是块石头也会变成炮弹，更何况是精铁锻造的飞刀。
刹那间，堵在院门的十余人顷刻间被贯穿，飞刀趋势不减狠狠没入院三米多高的院墙大门。
嘭的一下，土石飞溅，大门倾覆，刚刚还喊打喊杀的现场瞬间变得冷清下来。
暴徒也好，乌家亲族也罢，此时都冷冷的看着碎石堆中血肉模糊的尸体，眼含惊惧。
因为这些尸体并不都是单独一边的人马！
“是那鬼面娃娃！是他，他又回来了！”
“快跑啊！”
暴徒中有不少见过陈锋脸上的面具，此时一看飞刀出现的方向顿时发出惊恐之声。
只是几息时间，一群暴徒散的一干二净，留下乌家亲眷面面相觑。
陈锋也懒得管那些人，他不可能将所有暴徒都给杀了，那太花时间且没什么效益。
轻轻从阁楼之上跃下，他径直朝院子中走去。
“多些阁下救命之恩，我儿名叫乌恒贵，还请阁下送我等出府，待我儿归来定有厚报。”
人群中，一穿金戴银，面容阴鸷的老太缓步而出，看也不看被压死在石堆中的后辈，朝陈锋微微拱手。
她的左右各有一名粉雕玉琢的少女，少女被敲断膝盖，眼神麻木，跪在地上充当乌老太的拐杖。
陈锋知道这是一些大户人家惩戒下人的手段之一，名叫美人拐。
虽说陈锋带着面具有些可怕，但乌老太显然见过世面，并不是特别惧怕，反而见陈锋看向她身侧的少女，顿时笑道。
“只要阁下送我等出去，这样的奴仆，您想要多...”
锵！
长枪一震，乌老太手中掐动的佛珠哗啦一下散落一地，在乌家人震惊的目光中倒地死去。
“聒噪。”
陈锋冷然转身，身影飞快消失在地牢入口。
乌家人面面相觑，想要离开可外面的喊杀声依旧凶猛，吓得他们只能缩在院子角落抱成一团。
然而下一刻，地牢入口猛地被推开，大量衣不蔽体，满身伤痕的囚犯从地下冲出，一看到角落的乌家人这些犯人眼睛都红了。
不大的院落顷刻间变成无间炼狱，鲜血飞溅，碎肉横飞，这些饱受酷刑的囚犯们早将乌家之人恨之入骨，一朝得以释放，哪还有半点人样。
慌乱中，程老一家迷迷糊糊被领出别院，莫名其妙便找到了一处院墙缺口。
直至程老被族人搀扶着消失在长街尽头，院墙缺口处的阴影中方才走出一道身影，长枪微旋甩去血渍。
也不知院子里烧到了什么东西，突然嘭的一下猛烈爆炸，巨大火焰成半球冲天而起，将地牢别院彻底毁去，烧成灰烬。
直至此时，那院墙缺口处的身影才缓缓消失不见，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