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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曾经告诉她,世间之事本就不平,想要平事,必须要自己去争取,他领着整个董氏一族去争,想要的就是一个太平的天下,一个福泽百姓的明君。

曾经的点点滴滴涌入脑海,她只觉讽刺。

父亲,你眼里的未来明君就站在你的牌位前,他心里,可曾感激过?可曾愧疚过?

从前,她最喜欢看李英玉笑的样子,他生得这般好看,总是愁着一张脸,岂不是暴殄天物。

可此刻,她却觉得刺眼极了。

掌心渐渐聚力,只需一掌,七成力,便可杀了他,报了董家的仇。

即便杀了他之后,她再无活路,她也甘愿赴死。

倏然出现一阵脚步声,她猛然清醒,渐渐敛去杀意,扭头望去,赵无陵懒洋洋地倚在墙边,半眯着眼,好似是醉了酒。

太监吃惊,提着声音询问:“小侯爷,您怎么上来了?”

闻声,他睁开眼,如梦初醒般:“抱歉,走错地方了,告辞。”

赵无陵闹这一乌龙,他醒没醒不知道,她是彻底清醒了,也终于想明白李英玉今日到扬州湖的目的。

那夜她走后,李英玉必然是询问了陆静雅关于镜中“董”字一事,她那样一摔,使他相信了镜中的东西难以对付,想做到一劳永逸,且不引起皇帝与其他皇子注意,日后留下隐患,便就是她在赵无陵面前胡诌的法子。

——亲自去坟前磕头请罪,便可恢复安宁。

她试探性地询问:“请问殿下,这些牌位后,可是有骨灰?”

“当然。”

李英玉随口回答,请她进去:“本宫已查实,太子妃的确是被董家邪物所缠,为了太子妃与东宫的安宁,还请道长出面,若有异样,道长杀了他们便是。”

他领她走到桌前,桌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还有一盆腥红的液体。

“此乃黑狗血。”他介绍道:“这些时日,本宫派人寻遍京中,寻了几条极为凶恶的黑犬,耽搁了些时日,今日才请道长前来。”

她淡淡道:“是。”

“来人。”

李英玉低声一唤,四周突然出现窸窸窣窣的动静,她警觉地动了动眉眼,此处有暗卫,若她没听错的话,约莫有四五个藏在其中。

她暗暗嘲道,怎的忘了他是李英玉,做事最是谨慎。

今日他要防的不止是邪祟,还有想要取他性命之人,如今宫中暗流涌动,皇子们明争暗斗,他赢了李昭太子入主东宫,自然成为所有人明确的目标。

李英玉厉声吩咐:“擅闯者,格杀勿论。”

房梁四周逐一应是,而后又消失不见,她凝着父兄们的牌位,暗下决心,一定要将他们的骨灰带离这里。

她道:“殿下放心,我就在旁,真有邪物出现,我自会出手,只是殿下,邪物既缠上太子妃,该是有缘由的,怕只怕,娘娘未来,事有差池。”

他侧目望去,里间帘子拉开,缓缓走出一人,墨色劲衣,腰间佩剑。

“殿下。”

他冷下脸,质问:“为何只有你出来?”

“回殿下,太子妃在里间歇着,说是头疼。”

他倏然冷下脸,大步进入里间去了。

她竟是没想到,今日扬州湖可真热闹,宁西禁也来了,看见她后微微点头以礼,她亦如此。

不一会儿,夫妻俩出来了,陆静雅低着头,瞧不清脸色,只径直走向牌位前,毫不犹豫跪在蒲团之上,双手撑地,似在跪拜,脊背却绷得极紧。

李英玉看了过来,萧玉点头示意,便走到桌旁,提笔画符。

她对符篆了解不多,师父虽是道家出身,却极少用符,现在能画出的几道符篆,还是从三师伯处学来的。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将符纸点燃了烧进水中,她抬眸,示意宁西禁过来端走:“劳烦宁大人,将这碗符水端给太子妃娘娘服下。”

宁西禁二话不说便端了过去,陆静雅盯着符水,无声冷笑,端过便喝了下去。

那味道令她作呕,她忍了下去,偏过头看着自己的丈夫:“满意了吗?”

李英玉抚摸她的脸,欣慰道:“你很乖。”

这般古怪的氛围,纵使是傻子也察觉不对,无意间瞥见陆静雅脖子上红色的指印,萧玉不由得吃惊,李英玉竟动了手!

他看起来,是那样的爱她,宠她。

尘相寺的那一幕她还记得,如今想起来好似一个梦。

不知道陆静雅自己回想起来,是何种心境。

三道符篆自二人头顶飞过,在诸多牌位上方飞旋萦绕,几个来回后跌落火盆,烧成了灰烬,她道:“太子太子妃可以放心了,无事。”

陆静雅起身后,径直去了里间,兴许是有别的通道出去,便再没见了人影,宁西禁自然也跟着走了,只是走之前看向李英玉的眼神,令人生疑。

她没空想旁人的心思,一心只想将家人的骨灰带走安葬,可此时不行,李英玉的人手把手着,她不能贸然取之。

“今日事毕,却非安宁之时,尚且等几日,若东宫不再有异常,便再无事。”

她又提起:“太子妃殿中的镜子,还是扔了的好,以免夜长梦多。”

李英玉一一应下,二人一道下楼去,实则她想留下来看看父兄们,却还是生生忍住了冲动,故作无事地随他离开。

黄天闰听了来龙去脉后,笑得前仰后合。

“这个李英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叫你给骗住了。”

她嘲道:“那是他心中有鬼,再聪明的人,也害怕死人的纠缠,若真有一日他回过神来,我也早就离开京城。”

“你啊你,胆子真大,不要命咯。”

说到死人,黄天闰当即严肃下来,问她:“你当真确定,那楼里摆着的,就是你父兄的骨灰?”

“他说是,但我不确定。”

她捏着拳头,心思沉重:“是与不是,待我去瞧瞧便知。”

“你要去偷?”

“应当说,是接回。”

她一脸的郑重,黄天闰瞧了,亦是心绪万千,这家伙以前调皮得很,没心没肺的活着,如今却变成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