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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你.........”

赵无陵叹了口气,起身便要往回走。

覃风面露喜色:“您这是困了,要歇?”

“嗯。”

赵无陵冷漠地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直到看见他进了门,覃风才换了一副神情,搬着椅子往房间去,片刻后悄然离开了尘相寺。

——

中秋之夜,按例宫里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匆匆出宫见过古哈丽一面后,皇上便又返回了宫里,只留下几名侍女伺候古哈丽的起居。

马车驶远,古哈丽恋恋不舍的神情瞬间消失,转而换上一副冷漠的表情。

“乌白。”

“古哈丽公主。”

乌白从暗处现身,沉沉地盯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愤懑不已:“公主,这皇帝年老色衰,还不如黄九那家伙呢,公主何必屈尊..........”

“好了。”

古哈丽烦躁地拂着衣袖,好似要将身上的沾染的老男人气息挥去。

“我体内的毒又要发作了,你去覃府拿解药来。”

闻言毒之事,乌白慌忙上前搀扶,古哈丽却早已走在了前头,没看见他的动作似地,低声责骂道:“也不知道去哪里快活了,要是敢让本公主毒发痛苦,一定饶不了你!”

公主发怒,乌白不敢靠近,灰溜溜地去覃府拿解药。

半个时辰后,乌白又灰溜溜地回来了,回禀道:“公主,黄九他不在府上。”

“哼。”

古哈丽怒道:“果然出去鬼混了!”

乌白也想跟着骂两句,但这回的确不是这么回事,无奈解释道:“覃府的管家说,黄九受佛祖之命,要在寺里诵经念佛三日,才能功德圆满。”

古哈丽拧眉不解:“寺庙?”

“是,公主可还记得,属下与公主会和的弥途山?”

走到亭下,将甜腻腻的糕点拨开,古哈丽倒出柔然的烈酒闷了一口,方才开口说话。

“记得,怎么了?”

乌白解释道:“弥途山上就有一座寺庙,叫尘相寺。”

脑海里不免想起那夜发生的惊心动魄的种种,眸子便更冷了:“他在那?”

乌白垂首:“是。”

啪。

将酒杯重重按在桌上,古哈丽聚拢眉心:“既然知道他在哪里,为何不直接去弥途山,白白耽误这些时辰。”

乌白一阵惊恐:“属下知错。”

妖异的瞳孔上下扫了一眼无措的乌白,讥诮道:“难怪当初你会被他轻而易举制服,扔到草丛里白白冻了一夜,乌白,你还是这么没有脑子。”

“属下知错。”

乌白低着头,羞愧道:“公主莫恼,属下这就去尘相寺将解药取来。”

古哈丽偏过头不再瞧他,语气尤为冷冽:“解药拿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是。”

从前半夜等到后半夜,乌白一直没有回来,古哈丽本是气恼他办事不利,后来也只剩下无尽的担忧。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她小声自言自语着,门外的侍女听见声音,便问道:“苏小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

若不是侍女突然出声,她险些忘了这宅子里还有皇上留下的人,便没好气道:“此处不需要伺候,你先下去吧。”

侍女们都知道苏姑娘的遭遇,自然认为她近来是由于受了惊吓的缘故,才心神不宁,这位小主如今可是陛下心尖上的新宠儿,她的吩咐,侍女不敢不听从。

“是。”

纷纷应是退下。

侍女刚走出几步,便听见身后有动静。

“是谁?”

话音未落,侍女睁大的双眼突然闭上,直楞楞地往后倒去。

听见侍女被打晕的动静,古哈丽不急不慢地走到门口,拉开门往外看去,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乌白,你这笨鸟终于回来了。”

倏然间,一张俊脸自她眼前闪过,笑盈盈地站定她面前,少年意气风发,俊朗飘逸,古哈丽慌乱了一刻,不自然地偏过头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乌白告诉我的。”

覃风摊开掌,熟悉的药瓶躺在手心,他努了努嘴:“诺,解药。”

鬼使神差地,古哈丽竟耍起了小脾气,不接药便转身往屋子里走,胸口一阵气恼难消解。

“你还记得自己给我下了毒啊,那天走之前,我暗示了你半天,你全然不理会,当真是气死本公主了!”

“嗨。”

覃风跟了进去,笑着解释道:“我那是逗你玩的,这不就给你送来了嘛。”

“说谎!”

古哈丽瞪着他:“你刚刚明明说是乌白告诉你我在这里,说明你之前根本不知道我住在何处,你要是真的故意装傻逗我玩,我不去找你,你怎么给我解药?”

覃风笑着扬了扬眉,并不过多解释,只说了一句:“我一直知道你在这里。”

“真的?”

“嗯,我拿命起誓。”

见他真要发誓,古哈丽的神情才缓和下来,接过药后问道:“乌白呢?”

“我让他去帮我做点事了。”

古哈丽疑惑地看过来:“做什么?”

不急着回答一般,覃风拿起桌上的烈酒,豪迈地往嘴里灌了两口,古哈丽脸色一变,上前夺了过去。

“我记得你受伤了,还是不要喝酒为好。”

右手背在身后,覃风不在意地笑着道:“不碍事,小伤而已。”

即便如此,古哈丽还是不愿意再给他酒囊,他亦不勉强,走到门口将侍女拖了进来,关上门隔绝外面的一切,沉沉开口道:“乌白在宫里。”

“什么?!”

“不过你不必担心,我只是让他在暗中盯着,稍后我就让他回来。”

“盯着谁?”

古哈丽坐在对面,倾身而来,好奇地询问。

覃风握了握手心,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提起另一件事:“真是想不到,就这一两天的功夫,火烧眉毛的时候,你竟能想到此等法子报复回去,在下真是佩服。”

“乌白跟你说的?”古哈丽隐隐带笑。

覃风微笑,不置可否。

“我早说过,凭你的能力,入后宫做个嫔妃太可惜了,李英玉这回怎么也想不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提到这事,古哈丽眸光清冷,高贵不可一世。

“哼,他有本事让楼渊千里迢迢从柔然赶来抓我,我就有本事让他在皇上心里的分量下降,再说了,我只是告诉皇上有个男人企图对我行不轨之事,描绘了个大概罢了,倘若真被皇上查到他头上,也只能怪他倒霉。”

覃风啧啧称奇,直叹好一出虚无的美人计。

“他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父子,更何况,皇家的丑事绝不会外扬,即便查到李英玉头上又怎样,他咬死不认,皇上不会将他如何,你就不怕弄巧成拙?”

“我也不想将他如何,兴许,他永远不会知道此事,只要皇上不说,没人会知道。”

古哈丽幽幽一笑,不知是有把握,还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生在王庭,知道君主的威权不可挑衅,表面风平浪静又如何,只要心生芥蒂,就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