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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破庙里,她将地上的氅衣捡起来,抻着抖了几下,还给赵无陵,赵无陵给火添柴,并不接。

她只好讪讪地收了回去,坐在干草上烤火。

火星子蹦得老高,火舌疯狂舔舐夜色,驱逐了寒冷的夜。

赵无陵漫不经心地抬眸,一副慵懒模样。

“你明知箭上有毒,且敌在暗你在明,视若无睹走掉是最好的法子,为何还要返回救我?”

“我……”

萧玉顿了顿,解释道:“你救我多次,此前我承诺过,往后你有难,我必竭力救你,哪怕是为了你挡下枪剑而死。”

赵无陵面色凝重,好似不大高兴。

萧玉不明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既有难,自己出手相助,他有什么好苦恼的?

男人心,海底针。

实在是捉摸不透。

“对了,是谁要杀你?”她拧着眉心,好生不解。

难不成,是他在朝中得罪了什么人?又或是,有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要杀他灭口?

即便经历了如此惊险的时刻,赵无陵仍旧波澜不惊。

“不知。”他回道。

“想杀我的人太多了,我从不在意。”

渍!

萧玉扯了扯嘴角,此人还真是自信呐,人都杀到跟前了,还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真想扒开他的心看看,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对方可是买通了死卫,想来不便在你面前显露身份,我猜要杀你的人多半是朝廷中人,江湖上的人都有自己的组织,里头亦不乏精锐杀手,而朝中官员就不一样,道貌岸然,精于算计,且不差钱。”

萧玉想起什么,便懊悔道:“你可是谋臣,论计谋,谁比得过你赵小侯爷,想必我刚才说的一通废话,你也早就想到了。”

赵无陵睨了她一眼,润目灼灼。

“坐过来。”

“嗯?”

萧玉一时未反应过来,只见赵无陵自己挪到她身侧,与她并肩而坐,墙上两道影子半身相融。

“铃铛呢?”

赵无陵摊开手心,平稳地放在她眼前。

萧玉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掏了好一阵,不知为何浑身燥热发汗。

总算是将铃铛给拿了出来,放到赵无陵手里时,铃铛上满是汗渍,赵无陵握拳收紧,细细摩挲上面的汗渍。

“你紧张什么?难不成,我是吃人的老虎,叫你这般不自在?”

“没有,我是热的。”

萧玉抬起袖子擦了擦汗,抿唇笑道:“你别误会,我没有不自在,也没有紧张,只是这铃铛滑溜,掉进我腹部去了,当着你的面,我不好太大动作,所以艰难了些。”

赵无陵摇了摇头,好似无奈:“我的心意你就这般难以接受,如今连挨着我坐,也是不愿了,好在,你倒还愿意说些好听的哄骗我。”

萧玉张着嘴,一万句话从嘴边路过,半个字也吐不出。

自捡回一条命,她从未想过儿女情长之事,平安度日就好,便是大师兄那样好的人,她也不敢有所玷污,只希望他仕途顺遂,人生安康。

而赵无陵,她有愧于他,这份愧疚,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难以磨灭。

怎配提“情”之一字?

“你也知道我的德行,怎可与你相配呢,赵无陵……”

她低着头,发出一声喟叹。

“我从前对你那么差,你该讨厌我的,我宁愿你恨我,厌恶我,最好是利用我有所图谋,那样,我才能有恃无恐地与你接近,我便是这般无情无义之人,万事以己利为主,所以,我根本不配得到爱。”

憋了许久的话,这会子终于说了出来,她只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

不想她会如此回应,赵无陵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将猪儿铃铛提溜在手指间,左右晃了两下,清脆悦耳。

“我一直想让你亲口告诉我这铃铛的来历,可无论如何你都说不出,直到昨日你消失以后,我仔细想了一番,也许,你本就没有说谎,这铃铛的事,你压根就不知晓。”

“我当真不知道,倘若知道,早就跑到你面前套近乎献殷勤了,哪里还能让你听见那些胡言乱语的话。”

在房里更衣时,她揣测赵无陵幼时对自己一见钟情,却被告知他们小时候并未见过。

被当场抓包辟谣,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赵无陵会意地瞧着她,眼里意味不明,她不安地拧了拧眉,胸口无端端地一阵心悸。

她只看见赵无陵的嘴唇在动,四周天旋地转,日月颠倒,耳边一阵嘈杂,明明什么都很混乱,她却偏偏将其中一句话听得尤其清晰。

“这粉色的猪儿铃铛,本是董伯父买了要送给你的……”

本是董伯父买了要送给你的!

董伯父?

爹?

她一直未上心的铃铛,竟是父亲打算送她的礼物!

可这么些年,父亲从未与她提起过。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她伸手去拿铃铛,却无力软在赵无陵手心,她缓缓倾下身子,额头抵在铃铛上,感受着铃铛的温度。

此时她已是伤心过度泄了气,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倒下,滚烫的泪珠落在赵无陵的手心,那手微微一颤,扶得更稳当了些。

萧玉抬起头,捧着他的手,凝着铃铛,声音哽咽:“抱歉,我方才走神了,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赵无陵翻转手腕,手心与她的手心相覆盖,随之与她十指紧扣,铃铛便在二人掌心之间。

“七岁那年的上元节,我受了伤晕倒在街上,被董伯父和董伯母撞见,他们便送我去医馆。医馆老板也有个女儿,董伯父便与老板闲谈起来,谈话间我便知道了你,原来你还不到五岁,活泼机灵,难以管束,本是约好了去尘相寺上香祈福,你却偷偷跑了。董伯父拿出这铃铛来,粉嫩嫩的,瞧着就是给小女孩的玩意儿,可你却不喜欢,董伯父打算送给医馆的女儿,董伯母见我一直盯着瞧,以为我也喜欢,便将这铃铛给了我。”

萧玉紧闭双眸,幼时的记忆历历在目。

她出生的那几年,正是战事多起的时候,父亲征战在外,与她相处甚少,她甚至逐渐与父亲生疏起来,父亲为了与她亲近,想尽了好些法子。